“我不是不高兴,我问你,他偷来的东西总要换成银两吧,谁敢收官老爷的东西?还有就算他有了银两,盖起了学堂,官老爷会放过他?让这学堂开起来?谁敢当这教书先生?”,卿殷缓缓地说出这些问题,说的小丫头眉头越皱越紧,干脆抿嘴不再说话了。
良久,小丫头才缓缓抬起头,极不情愿地开口,“姐姐,燕子他确实是好人,帮过很多人,这些年官府一直在抓他,有几次差点被抓到,还好他武功厉害,又有百姓帮他,这次他偷了官老爷最宠妾的东西,肯定不会放过他的,该怎么办啊?”
“刚才你那么激动,如今怎么又如此消沉呢?你的燕子不是能够摆平一切吗?”,卿殷看这小丫头变脸的速度,忍不住打趣道。
谁知这丫头听完卿殷的话后,什么也没说,拉开门一溜烟地跑了。
第三章(上)借住
卿殷看着那消失的背影,无奈地摇头,心下有些叹息。
不过,当日真如她所说,府衙出动了所有的衙差挨家挨户搜查,还贴出了缉拿告示,看来那燕子所盗之物定然不寻常,真的得罪了官老爷。
整个客栈都能听到住客的抱怨声、哀求声,卿殷坐在桌前,“噗通”一声,门被大力推开,闯进了几个衙差。
进来后便要搜房,卿殷稳坐在桌边,那些衙差没遇到过如此淡定的女子,一时间停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领头的那个一挥手,身后跟着的几人,开始绕过卿殷搜查起来。
卿殷只是淡淡的喝着茶,不发一言,当所有人将屋子翻遍后,回到领头人那复命,都摇头示意没有发现什么。
此时,领头人将目光定在桌上的两个包裹上,之后移到卿殷身上,犹豫了片刻,还是一挥手,让后面的人去检查那两个包裹。
其他衙差见领头人下了命令,这姑娘刚才又没有阻止,便没了顾忌,径直走向那个桌子,就在手要接触到包裹之时,却顿觉一阵刺痛。
几个衙差收回手,只见上面是几根针,他们分明没有看见卿殷出手,可是除了她还有谁?几个人面面相觑,快速拔掉了手上的针,有些犹豫地转身看着领头人。
领头人怒了,吼道:“你们这群废物,愣在那里干什么?她肯定有问题,立马给我搜查那两个包裹”。
几人闻言,不再犹豫,但是却留了几分警惕,再次伸向桌上的包裹。
卿殷迅速起身,抓起桌上那个细长的包裹,对着几人打去,身形一转,便抓了另一个包裹背在肩上,从窗子飞身而出。
领头人赶过去已经来不及,只能干着急,地上躺倒着那几个衙差,都有些后怕,从刚才那姑娘出手的速度便知是高手,若不是手下留情,怕是自己此时命休矣。
卿殷并不想多惹事端,出了客栈后,街上的百姓也都人心惶惶,都能看到搜寻的官兵跑过。此时这观燕城内,怕是没有安静之地了。卿殷一路向北,想要从北城门离开。
走近时便看见城门处正在盘查,守卫森严,只准人进不准人出。卿殷正犹豫着是否要惊动城门处的官兵,就听到身后传来数人的跑步声和叫嚷声,“快,抓住她,那个人刚才拒绝搜查,定然是与那飞贼有关系”。
看来那些衙差还是不死心,卿殷将缠着布的剑环抱在胸前,看着那些人逼近。
“我与你们要抓的人无关,莫要再靠近我了”,卿殷将剑挡在面前,眼神冷冽,“我并无意参与其中,你们也不要再逼我出手”。
那些追来的衙差脚步一滞,望着卿殷,都不敢轻举妄动。
“卿殷姐姐吗?是你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活泼甜美。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年轻男子扶着一个秀美的女子,正站在不远处,看向这边。
“钰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刚才明明听见卿殷姐姐的声音了”,女子没有听到回应,疑惑地问向身边的男子。
“是我”,卿殷轻声一笑,“缨络,你们就站在那里吧,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说着转过身来看向那群衙差,“你们一起吧!”。
“一起上,一定要抓住她,到大人那里邀功求赏”,领头的衙差说着拔出身上的佩刀,冲了上去。
卿殷身形一闪,脚步向左一移,接连几个转身,手中的剑并未脱离布包,就将他们的佩刀卸了下来。手中剑包一扔,击打到前面三人的身上,反弹回来,便见得三人向后倒去,连带着压倒了身后的衙差,一片狼藉。
“我不想伤人,不要再来招惹我”,说完转身向缨络二人的方向走去,“缨络姑娘为何会在这城里?”,原本冷漠的语气立刻轻柔起来。
“钰哥哥说带我到城内转转的,不过今日好像与往日有些不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缨络一脸茫然,原本高兴的面容也带上了些担忧。
“嘿嘿,哪里有什么事呢,就算有也不关咱们的事,当官的不就这样么,时常兴师动众的”,没等卿殷开口,禾钰朗声道,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卿殷一时默然,看着禾钰对自己不住的眨眼,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出言劝慰道:“他说的是,既然来了,便安心等几天,等事情过去了,好好逛逛吧!”
“卿殷姑娘说的对极,丫头,咱们走吧,钰哥哥带你们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先住下”,说着便拉着缨络的手向前走去。
第三章(下)借住
没走几步,禾钰突然转头对着卿殷调皮地眨眼道:“卿殷姑娘也一起吧,这城内目前怕是不会安静了,看丫头很喜欢姑娘,便劳烦姑娘这几日陪陪她”。
卿殷一愣,没有料想到他会邀请自己,转念想了想,最后点头应允。见三人离开,那些衙差才捂着被打疼的地方站了起来,却是没人敢再阻拦。
没有想到的是,那禾钰带着二人暂住的地方,竟然是那日当铺老板的宅院,从当铺后院门出来,便是一条街,对面即是。
三人进店之时,当铺的伙计看到禾钰便急忙到后院请来了老板,之后听闻禾钰三人要暂住,那老板便一口答应下来。
卿殷扶着缨络,跟在两个男子身后,从当铺前堂穿到后院,再从后门出来,进了宅院。这一路上禾钰和那老板有说有笑,看样子二人相交甚好。
“这里便作为两位姑娘的休息之处吧,不知可还合意?”,那当铺老板一伸手,几人跟随着进了房间,卿殷这才知道什么叫奇特,除了古朴家具,其余的饰物一概以玉石为主,只是所用的材质和形状不同罢了,这样的搭配看上去却是无比和谐,古朴而又洁雅。
“多谢解兄,小弟觉得这里是极好的”,禾钰拱手笑道,似是对这屋内的环境布置无比满意。
“在下解玉,是爱玉之人,不知禾贤弟这两位朋友如何称呼?”,解玉温文尔雅,举止得体有礼。
可是卿殷却怎么也提不起好感,只是默然地点了点头。
禾钰见此,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笑道:“解兄,这位姑娘名叫卿殷,是我这缨络妹子的朋友,此番我们三人要叨扰几日了,多谢解兄仗义相助。”
解玉见禾钰说话,也便顺着台阶下来,转回目光,说道:“哪里哪里,贤弟客气了,你的房间就在隔壁,这几日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的管家说,他自会为你们处理”。
“多谢解兄”,禾钰深深作了一揖,“那我们就自便了,解兄便去忙吧”。
“也好,正好当铺里有点事,我这就去处理下,再会”,说完便对着三人一拱手,临走时还望了缨络一眼,之后转身匆匆离去了。
缨络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此时见解玉走了,才活泼起来,“卿殷姐姐,我们进去吧,你给我讲讲里面是怎样的”。
“好,慢点,这有门槛”,卿殷扶着缨络小心翼翼地跨过了门槛,耐心地为她描述着屋内的摆设。
禾钰站在门口,饶有兴趣地望着二人,嘴角笑意蔓延,看着缨络难见的欢喜,欣慰不已。
卿殷不经意一瞥,看到禾钰正偷偷擦着眼睛,顿时一愣,再看缨络纯真的笑容,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钰哥哥,卿殷姐姐说的真好,我好像看到了一般,真漂亮”,缨络的笑声悦耳动听,将禾钰的思绪拉了回来。
禾钰摸了摸缨络的头发,宠溺地笑着,“你钰哥哥没有骗你吧,城里新鲜玩意儿多着,到时带你去玩个够”。
“恩,钰哥哥对缨络真好”,缨络开心地扑进了禾钰的怀里,那幸福的感觉让一旁的卿殷都觉得温暖。
入夜后,缨络累了,早早就睡下了。卿殷悄声出了屋,门外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禾钰。
“找我何事?”,卿殷走到他身后,停住脚步,淡然开口。
“姑娘果然冰雪聪明”,禾钰转过身来,没了白日里的嬉笑调皮,多了一份稳重,“禾钰想请姑娘这几日照顾缨络,我要离开,去处理一些事情”。
“你不怕连累她吗?”,卿殷抬眼直视着他。
禾钰闻言,全身一僵,随即释然地笑了,坚定地道:“我会尽全力去保护她,只是有些事我必须做”。
“那好,只希望你做什么事之前能再三思量,你的行为也许影响的不只是你看到的这些人”,卿殷淡淡地扔下这句话,转身进了屋,关门前,看着依旧站在那里不动的禾钰,叹了口气,“府衙除了这些官兵衙差,还请来了两个江湖高手,你好自为之吧!”
“多谢卿殷姑娘提醒”,禾钰冲着那扇关闭的房门,恭敬地躬身,随即松了口气。自从今日一见,他便打定主意要将缨络暂时托付给卿殷,这个女子淡然出尘,却是良善之人,而且看她的身手便更加确信她有能力保护缨络。
明日,他便可以放心的离开,待处理完这件事后,便能安心地带着缨络好好地玩一玩,想到这里,禾钰的心情便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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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上)机关
“你说什么?”,厅堂内传来一声粗犷的吼叫,吓得门外的守卫打了一个哆嗦,“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被一个女子几招,打了个落花流水?哈哈哈哈,大人,您这府衙的人都是孬种吗?如此不中用!”
“方宁,闭嘴!”,一声轻喝,止住了刚刚那男子的张狂,面容白净的男子冲着上首处鞠了一躬,“大人,请勿怪,方宁他是个直性子,说话没有分寸,还请衙差小哥将那女子的形体容貌说个一二,将这事情前后叙述清楚,我们也好应对”。
“恩”,原本有些不悦的李大人,也就是这观燕城的官老爷,听了白净男子的话点了点头,冲着下面跪着的几个衙差怒道:“你们还不快快说来,让方亭公子知晓?”
“是”,几人连声应下,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当时之事前前后后说了个详尽,只是在形容女子形体容貌时,却只能用一句“云淡风轻,超凡出尘”来形容,其余的似乎再不知道用什么词来描述。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厅堂内鸦雀无声。
“哈哈,我知道是谁了”,半晌,白净男子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噢?亭公子认识?”,李大人疑惑不解。
“是啊,大哥,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那人?”,方宁也是糊涂得很,他大哥认识的人他都知道,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而且还是女子。
“呵,二弟,这人你也见过”,方亭粲然一笑,卖了个关子,“不过大人,我想她与那燕子应该并无关联,不过我倒是希望有······”,说完便看着一处出了神。
“咳咳”,李大人尴尬地咳嗽几声,冲着下方一摆手,跪着的几个衙差连忙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三人,不时有坏笑声传出,惊飞了树上休憩的鸟。
当天府衙便放出消息,李大人为了安抚丢失金丝步摇的爱妾,特意将自己多年留存的一对碧玉杯给了她,这对玉杯还是李大人的父亲所有,是由当时江湖上一个门派的门主作为答谢赠予的。
很多人听闻过这对玉杯,据说倒入杯中的水,无论凉热都可以瞬间变温,而且还能试毒,甚是神奇。
谁都知道这则消息完全就是为了燕子侠盗准备的,目的不言自明,无非是设了圈套等着他来钻。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这燕子定然会来,因为这玉杯之事确实是真的。
只是无人料想得到,当天晚上燕子便有所行动。方亭和方宁二人死死地盯着眼前一身夜行衣的蒙面男子,寸步不让,身后木桌上的盒子里便是那一对玉杯,也就是这次的诱饵。
“呵,燕子果然名不虚传,轻功绝伦,差点我们兄弟二人就没发现”,说话的是那白净男子,也就是方亭。平日里看起来颇为斯文的人,此时却是一身戾气。
面相粗犷的男子也是恶狠狠地表情,恨不得将这燕子碎尸万段,“今日,我们兄弟俩就让你有去无回!”
燕子身形一闪,退后三步,直摇头摆手,笑道:“二位别这样,我只是来取东西的,又不是来拼命的,二位摆出这等阵势,何苦来哉?”
“哼!我们兄弟是李大人请来专门捉拿你的,莫要在这耍嘴皮子,有那时间不如多想想如何跪地求饶吧!”,粗犷的汉子不屑地大笑,根本就未曾将燕子放在眼里。
燕子双手环在胸前,冲着二人挑眉嘻嘻笑道:“不如咱们合作吧,一起将这玉杯拿走,之后我们三人分了,也能享受几十年的荣华富贵了,怎么样?”
“你这小贼,休要胡言乱语,辱没了我们兄弟的名声”,方亭一声厉喝,不再跟燕子多做口舌纠缠,先提剑冲了上去。
那方宁见状,也抡起手中的斧头,向着燕子冲去。
官兵在外面团团围住,但是方氏兄弟之前有命,他们不得插手,此时也只能举着火把看着三人的打斗。
燕子看着冲上来的二人,嘿嘿一笑,展开双臂飞身而起,灵巧轻盈,不愧是轻功高手。躲过二人的攻击,燕子三个起落,来到桌前。
伸出的手还未碰到木盒,就立刻缩回,一个闪身,躲过身后刺来的长剑。接着,又一个旋转,双手撑着桌面,向后飞去,躲过砍来的斧子。
方氏兄弟紧跟了上去,三人又缠斗起来,刀剑声作响,白光闪耀。
那李大人躲在官兵身后,不住地向内张望,神情紧张,虽然这二人是他请来的高手,但是还是担心,那盒子里毕竟是他心爱的宝贝啊。
这燕子也与他交手几年了,虽然有几次差点抓到,但最后还是被他逃脱了,至今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自是清楚他的本事的,想到这,李大人便更加不安。
第四章(下)机关
三人又从屋内打到屋外,武器打落,就拳脚对打。围着的官兵只见三人从上落到下,又从下飞到上,一个个目不转睛。
大约打了有半个时辰,三人都已有些疲累,可是还未分出胜负,不过禾钰内心却清楚,若是再战,定然会落于下风。
三人就这样对峙着,禾钰不经意地向方氏兄弟身后一瞥,顿时心下一松,轻声笑了。
“不好,他要走”,方亭低声一喝,下令道:“放箭,将他逼到屋内”。
“对,对,快放箭!”,李大人这才惊醒过来,一个劲地吼道。
“嗖嗖嗖······”,箭雨声不绝,方氏兄弟飞身落到李大人身旁,官兵的弓箭都冲着禾钰一人射去。
即使禾钰轻功再好,也抵挡不住一拨又一拨的弓箭,显然他们是早有准备,试了几次都未突破出去,最后在这箭雨的压力下,不得不躲入屋内。
“方宁,关门”,方亭一见他被逼近屋内,立刻吩咐道。方宁闻言,立马去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