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粉碎。
无数的碎片从高塔落下，在夜色里宛若一颗颗坠落的星辰。
里肯冷冷的道：“艾笛，你的下场就和这扇窗一样。”
第0382章 决斗前夕
距离决斗还有三天，维罗纳的气氛越发的紧张起来。
街头上的冒险者越来越多，全都是从永恒大陆各地赶来的。罗曼帝国一向自诩开放兼容，当然不会阻止他们进入维罗纳。不过每一个冒险者都必须进行登记，还要签署一份保证不闹事的书面文件。据说从艾笛返回维罗纳那一天开始，又有两万多冒险者涌入城中，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如今的维罗纳，街头除了大量天南海北操着不同口音穿着不同服装的冒险者之外，最常见的还是大群大群的帝国士兵。
士兵们全副武装严阵以待，就算是最偏僻的街道上也能看到他们警惕的身影。
尽管有各种防备，可城里的冒险者们还是会闹事，短短几天已经发生了多起打架事件，而事情的起因无一不是为了支持哪一方的问题。
一个头破血流的冒险者坐在酒馆的门口放声大骂，他是被三个魔法师打伤的。那三个家伙早就逃之夭夭，不过离开之前曾经放出狠话，要教训每一个支持艾笛的人。
两个魔法师喝醉之后被人打断腿丢进阴沟里，事后回忆起来，他们似乎在酒馆里骂过艾笛，之后就遭了毒手。
类似的事情层出不穷，军方忙的焦头烂额。而比军方更加忙碌的却是永恒大陆上的各大势力。
魔法公会高塔最近访客如云，大陆上的各大势力都不忘在决斗之前向里肯表达支持。在他们的眼中，这是一次一边倒的决斗，里肯恐怕连五成的力量都用不上，就很虐杀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艾笛。
平时想要拍里肯的马屁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眼下简直就是一个天赐良机，各种礼物和各种表达忠心的信件堆满了里肯的办公桌，这让阴霾的魔法公会会长大人的脸上总算能露出几分笑容来。
跟里肯的门庭若市比起来，艾笛栖身的旅馆则是门前冷落车马稀，除了艾欧里亚和伊莎贝拉祖孙两个每天都会过来相聚之外，简直没有半个人影。
事到如今，艾笛已经成了里肯的对头，也就等于他是法神的敌人，大家躲他都来不及，更何况向他表达支持了。
在维罗纳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心目中，艾笛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最大的悬念就是，艾笛会坚持几分钟才死，而里肯大师会用哪一种魔法结束艾笛的生命。
艾笛倒是很享受这种悠闲的时光，这些日子他压根也没进行任何的修炼，每天就是在露台上摆上几张躺椅，跟朋友们说说笑笑。
这天午餐过后，艾欧里亚照旧来看艾笛。露台上只有艾笛一个人，翡冷翠来的一群人跑去逛街，就连瑞秋和薇薇安都抛下艾笛，为决斗日去买新衣裳了。
“只有你一个人？”艾欧里亚问。
艾笛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微微的摆正身子，让阳光更均匀的洒在脸上：“唔，大家都出去了。”
“我正好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说。”艾欧里亚叹了口气，“你这次真的太鲁莽了一点。”
“后天就要决斗了，你才跟我说这个？”艾笛笑道，“老头子，难道你对我也没有信心？”
“我就是对你有信心才这么说的。”艾欧里亚吹胡子瞪眼睛的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修炼有了很大的进步吗，如果我的眼睛还没有老花，我猜你已经突破史诗级了吧。”
“老头子，你的眼力还真不是盖的。”艾笛吃了一惊，他已经尽量收敛身上的气势了，没想到还是没瞒过艾欧里亚。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艾笛悻悻的道。
“呸……你当维罗纳那些强者都是瞎的吗？”艾欧里亚恼火的道，“不过你小子还真是厉害，一共才修炼了多久，这就晋升史诗级了，你进步的速度真让人嫉妒啊！”
艾笛搔搔头：“我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如果光是运气好就能如此，那天底下的史诗级强者比牛毛还多了。”艾欧里亚可还记得艾笛在翡冷翠进行过的那一次精神力测试，那比法神还要高出一截的数值一直牢牢的烙印在他的心里。艾笛能有今天的成就，虽然速度快的变态，可艾欧里亚却不怎么惊讶。
这个世界上就是存在着一些超人一等的妖孽，他们一天的修炼就比得上普通人一年，他们的天赋总是那样的让人震惊，往往能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艾笛恰好就是这种妖孽，而是是极品的妖孽。艾欧里亚已经习惯了艾笛带来的惊奇，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处变不惊了。
不过这一次，艾欧里亚还是真的有点担心了。
“你是史诗级，这没错，你有可能战胜里肯，这也没错。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真的击败了里肯，让魔法公会名誉扫地，你能得来什么？”艾欧里亚问。
艾笛瞪大眼睛想了想：“我好像除了能够完成对剑圣的承诺，什么都得不到。”
“你不只什么都得不到，还会得罪一个不能得罪的人，一个真正的天才，一个永恒大陆历史上最恐怖的妖孽。”艾欧里亚前所未有的严肃，每一个字都说的郑重无比。
“你是说法神？”艾笛问。
“没错，就是里肯的老师。别看法神已经有十几年没有现身过了，可根据种种证据表明，他就在维罗纳附近的某个地方闭关修炼。如果里肯向他求助，法神或许会重新出世。”艾欧里亚道。
“那我恐怕是死定了。”艾笛不是在开玩笑，他就算再自信也不认为自己能击败法神，就好像武神卡西斯如果用百分之百的力量，把艾笛当成一个仇人来战斗的话，艾笛几乎没有半点胜利的机会。
“就算法神不出面，也会有人想要讨法神的欢心，他们会想出一切办法疯狂的报复你。里肯可以败，因为无论怎么败他最多就是名誉扫地，可他还是法神的徒弟。你却不能败，无论你胜利多少次，只要失败一次你就要死。”艾欧里亚道。
“我明白了，看来我做了一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艾笛道，“可惜现在后悔有点晚了。”
“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艾欧里亚眉头紧锁道，“我已经派了一位心腹去摩罗迪尔寻找战神卡西斯，请他出面担任这次决斗的见证人。如果战神肯出面的话，只要法神不亲自出手，你就能逃过一劫。”
“你派人去找战神了？”艾笛听到这里，对艾欧里亚的良苦用心十分的感激。真不愧是老头子，居然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
“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战神最近许多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或许是在修炼什么高深的武技，我派的人不见得能找到他。”艾欧里亚担忧的道，“不过我已经给几位德高望重的人写了信，希望他们到时候能够赶来当见证人，为你分担一些压力。”
艾笛心道，你的人一定找不到卡西斯，因为他就住在隔壁街的旅馆里。
不过艾欧里亚这份心意，艾笛算是领情了。就冲老头子的关心，艾笛也不能给他丢脸。
“老头子，你放心吧，决斗那天我会加把劲的。人生反正就是一场血光淋漓的战斗，我要做的就是尽量把血洒的漂亮一点。想要干翻我，就让法神亲自来吧。”艾笛豪迈的道。
艾欧里亚苦笑着打量着艾笛，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年轻人。许久之后他终于叹息一声道：“艾笛，你要加油，等你赢下来，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艾欧里亚到底没说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飘然而去了，据他说晚上还要约几个重要人物吃饭，希望能最大限度的帮上艾笛。
艾笛总算忍住了，没把卡西斯的事情说给艾欧里亚知道。这可是他最大的杀手锏，必须保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让卡西斯出面。
入夜，微凉，艾笛站在露台上，一个柔软的身体从后面贴了上来。
不是瑞秋，没有那柔软的两团峰峦，却有一双能把人迷死的长腿。
“薇薇安？”艾笛不用回头也知道，只有女贼才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背后响起一声弱不可闻的声音，就算是火辣开朗的女贼，这个时候也如同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怀着淡淡的羞涩。
“你想做什么？”艾笛明知故问道。
“决斗日就要到了，我要把身体献给你。如果你出了什么不测，或许还能给我留下一个孩子。”薇薇安大着胆子道。
艾笛苦笑一声：“不要这么不吉利好不好，我就一定会死吗？”
“我不知道。”薇薇安贴紧了艾笛的脊背，“我有点怕，抱紧我。”
艾笛回身，将薇薇安抱在怀中，两人的肌肤厮摩着，开始激烈的热吻。
“要了我，要了我。”薇薇安呢喃起来，火烫的身体在不断的扭动，宛若一条想要从鱼钩上挣脱的鱼。
两人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在那激烈的春光里，决斗日姗姗来迟了。
第0383章 见证人
决斗日！
维罗纳的城丵市广场，人山人海，就算是每年的神诞节狂欢，也没有过这么壮观的场面。
广场的一侧是皇城，高耸的城墙上早就摆了一排坐席，很多贵族和高官，还有来自其他国家的一些尊贵客人都获得了皇室的邀请，在城墙上获得了一个位置极好的位置。
广场附近的一些视野良好的楼房早就被人花大价钱包下来，尤其是有露台的房间，价格更是被炒到了天文数字。
如今这些露台上都坐满了有钱有势的人，还有一些窗户边也挤挤挨挨的都是脑袋。
其实视野最好的还是广场上的几排席位，不过那是给见证人留着的，普通人就算再有钱有势也没资格去坐。
每个决斗都会有一些见证人，他们大部分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者，为决斗的公平做裁定。以往的决斗都会很早就决定见证人的数量和身份，可这次的决斗却十分诡异，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没有人知道到底会是什么人来做见证。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里肯大师没来，那个叫艾笛的小子也不见踪影，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一个挤在前排的壮汉不爽的叫嚷起来。
“闭嘴！”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厉声喝道，“再喧哗就把你关起来！”
壮汉不敢多嘴了，被关起来是小事，如果因此错过了这场被称为“世纪大战”的决斗，那可就太不值了。
就在大家翘首企盼的时候，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艾笛来了！”
“唰……”齐刷刷的几万个脑袋转过去，发出海啸一般的声响。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艾笛单人独剑，缓缓从街角转出来，有些老旧而且打着补丁的狂热法袍穿在身上，这副打扮让艾笛看起来既不像是个魔法师，又不像是个战士，不伦不类的样子立刻引来一阵哄笑。
“那家伙难道不是魔法师吗？怎么还背着一把破剑！”
“我听说他是战士啊，居然穿一件法袍，他疯了吗？”
“他当然是疯的，不然怎么会挑战里肯大师！”
一开始还是窃窃私语，很快几乎所有人都议论起来。几万人的低语声汇聚起来，也好像一场巨大的风暴，嗡嗡嗡的笼罩着整个广场。
“那就是艾笛？”皇城的高墙上，最中央那个位置是属于皇帝的。这位永恒大陆最有权势的大人物遥遥看着艾笛，露出一丝的惊讶。
“父皇，那个的确就是艾笛。”李奥纳多陪伴在一旁，恭恭敬敬的道。
李奥纳多的心情很复杂，他本以为艾笛会成为一个助力，或者至少也是一个同盟军。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艾笛居然自毁前程，跑去跟里肯作对。
“真是太可惜了，无论你有什么样的天赋，今天都是你的末日。”李奥纳多暗想。他虽然觉得艾笛很不错，却绝不会为了艾笛而得罪里肯，所以这一次他是坚决的站在里肯一方。
和李奥纳多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很多，比如地精百货公司的代表阿伦。作为一个商人，他会选择一个最有利润的目标投资。艾笛的确是个潜力股，可里肯才是真正的绩优股，所以没有任何的犹豫，地精百货公司也倾向于里肯。
倒是阿伦身旁那位成熟美丽的，从翡冷翠特地赶来的斯蒂芬妮，她的心中默默的为艾笛祈祷着：艾笛，我已经尽全力为你争取了，可惜我真的无能为力，我只有请你继续为我上演奇迹了！
艾笛的每一步都坚定无比，当他走近的时候，人群情不自禁的就让开了一条通道。
“就是他吗，看起来不像是个疯子啊。”有人的悄声言语落进艾笛的耳中。
艾笛扭头微微一笑，继续前行。那人打了个激灵，惊疑的对身旁的人说：“你感觉到那股风了吗？”
“哪有风，我看是你失心疯！”他得来的只是一个白眼，可他明明感觉到一股如同刀子般的风啊！
艾笛一路行来，有人夸赞有人辱骂，还有人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臭鸡蛋和西红柿，想要袭击他。
不过那些鸡蛋和西红柿落在距离艾笛身体还有几十公分的地方，就好像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啪唧的粉碎掉。
围观的人里有大部分都是冒险者，一看到这一幕，脸色都有点发白。
“那是无形的气势形成的气场！”有人惊呼起来。
类似的气场，只有气势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浓郁程度才能制造出来，虽然气势和具体的级别关系不算太紧密，却也至少需要三十五级以上才能拥有。
艾笛的气场能够抵御实物的撞击，难道他有三十五级的实力！
本来大多数人对艾笛很不看好，此刻却稍微的转变了看法。他们猜想，或许艾笛不是脑壳坏掉，而是真的想要拼一拼。
很快艾笛就来到了广场中央，这里早就画出了一片决斗场地。艾笛静静的站在一角，微闭上眼睛，似乎在蓄积力量。
“里肯大师也来了！”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比起艾笛的出场，里肯更受大家的关注。
身为法神的弟子和代言人，里肯已经有五六年没有出手过了，在永恒大陆大部分的冒险者心中，里肯就是法神不败神话的代表，也是法神和战神之下大陆的最强者之一。
最强者的出场自然是非同凡响的，就见里肯前呼后拥，身旁至少跟着二十个随从，其中不乏有金蔷薇的族长里贝里，魔法公会的理事维埃拉等人。
如此大阵仗，一下子就震得围观者们鸦雀无声。大家用各种注目礼追随着里肯，一直到他走近广场为止。
“不愧是里肯大师，真有气势！”就连皇帝都站起身来，感慨万千的道。
在皇帝的身旁不远处，老奸巨猾的总理大臣斯坦恩却露出一丝冷笑来。
别人不知道，斯坦恩哪会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如果说永恒大陆上有哪个人最希望里肯身败名裂，那就是皇帝了！
一个皇帝，最无法容忍的事情是什么？就是有人独揽大权！里肯就是那个独揽大权的人，他崇高的地位和强硬的后台让皇帝敢怒不敢言，很多军国大事都必须得到里肯的默许之后才能进行。
不但权柄在手，里肯甚至还暗中扶植金蔷薇家族，这更是戳中了皇帝的痛处。如果不是忌惮法神的存在，皇帝恐怕早就跟里肯撕破脸皮了。
这次的决斗，皇帝表面上站在里肯一边，可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斯坦恩再清楚不过了。
“我要不要赌一把呢？”斯坦恩的目光落在里肯身上，又扫过里肯身后得意洋洋的里贝里，难以下定决心。
如果里肯赢了这场决斗，声望一定会扶摇直上，他扶植的里贝里也可能借势冲天，斯坦恩恐怕再也不是这个政敌的对手了。
“反正也没有好下场，不如拼一下。”斯坦恩从来都是一个政治上的赌徒，他眯着眼睛，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断。
广场之上，决斗的双方已经到齐了，只要见证人就位，决斗就可以随时开始。
“咳咳……”帝国大将军高登菲尔出现在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