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朵朵娜也想到了,她和赵九来延州府已经近半个月了,期间一直没找到机会接近定北候。
朵朵娜眼波撩动,勾起一丝坏笑,“如果你能想办法接近他,就算你赢了。”
最好让那些侍卫把她乱刃分尸,可这样一来,她作为下蛊的人也势必要受到诛连。
那太得不偿失了。
不行,她不能沦为陈果儿的殉葬品。
“不如我们分开行动。”朵朵娜拿出一支小竹筒,里面装着的是准备给定北候用的蛊虫,“这是恨蛊。”
陈果儿挑了挑眉,刚才她还说只有一支蛊,这会就又拿出一支,可见她之前一直在说谎。
朵朵娜也察觉到了陈果儿嘴角的嘲讽,不自然的抽了抽眼角。
之后朵朵娜又教了陈果儿该怎么下蛊,最后双方约定,以三天为期限,谁先下蛊成功,谁就赢了。
陈果儿看着那支小竹筒,心底有点发怯,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毒虫?
朵朵娜也看出了陈果儿的疑虑,勾唇露出一个不屑的笑,“你放心,这里面并非蛊虫,而且只有吃到肚子里才会生效。”
这只是蛊,并非母蛊,真正的母蛊是很珍贵的,一直在她身上放着,她才不舍得给陈果儿。
听朵朵娜这么一说,陈果儿心下稍安。
朵朵娜抬起手,与陈果儿击掌为盟。
赵九眉头始终紧蹙着,不过想想陈果儿应该没有机会接近定北候,毕竟对方位高权重,而且身边时刻有无数侍卫保护着。
连他都无法做到的事,就更别说陈果儿了。
届时三天期限一到,就直接送陈果儿回去河西府。
夜里,陈果儿独坐在孤灯前,面前摆着朵朵娜给她的小竹筒。
认真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本以为下蛊只要见到人,再偷偷的用一些什么手法就可以了,却没想到要把这里面的东西给被下蛊的人吃下去。
这就难办了。
定北候身居显位,衣食住行自然有信得过的人操持,别说是偷偷混进去,就算想买通定北侯府中的人也是不太可能。
怪不得赵九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成功。
只是眼下她该怎么办呐?
正在陈果儿绞尽脑汁的时候,耳边听到窗棂处发出细微的响声,陈果儿以为只是被风吹的,并没有在意。
随后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猛的回头,就见一道挺拔的身影立于身后。
正是赵九。
曾经的赵九除了穿朝服之外,平日里几乎都是一身白衣,而这次却是一身黑衣。
虽然依旧英挺,但身上多了一丝神秘的气息,此刻他正用那双墨玉般的眸子紧盯着陈果儿。
之前他和朵朵娜一同离开,没想到这会又回来了。
陈果儿只看了眼赵九,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又继续看着桌上的小竹筒。
陈果儿不说话,赵九也不说话,沉默缓缓流淌在屋子里。
他就那么站在她身后,似有股巨大的压力,压迫的陈果儿呼吸都艰难了起来。
最终陈果儿沉不住气了,没好气的道:“九爷不是和你的未婚妻离开了吗,这会又回来干啥?”
她依旧没有看他。
赵九呼吸一滞,随即跨步上前,一把抓住陈果儿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干啥?”陈果儿用力甩开他的手,撇过头不看他,灵动的大眼里满满的怒意。
不管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都不该把她推到别人身边。
“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你离开。”赵九站在陈果儿身旁,幽深如海的眸子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眸底的情潮几乎要破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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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7章 只有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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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陈果儿再次用力,想要甩开赵九的手,却没甩动,赌气紧抿着唇,扭过头不去看他。
赵九也动怒了,阴沉的眸光落在陈果儿脸上,“你怎如此不晓事理?”
定北侯府是谁都能进得去的?
连他筹划了许久都无法近定北候的身,更何况是陈果儿?
就算她能混进去,也能成功下蛊好了,可她想到怎么脱身了吗?
陈果儿轻哼了声,转过头,眉目冷峻,“我怎么不晓事理了?九爷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说我?”
赵九呼吸微顿,攥住陈果儿的手猛的收紧,即便在如此盛怒之下,他依旧控制着力道,小心不弄疼她。
陈果儿也紧盯着赵九,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声。
赵九眼神凌厉,陈果儿也不弱,就好像两只野兽,互相都想征服对方。
赵九是最了解陈果儿的,知道她性格倔强,认定的事就勇往直前,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种性格在女子身上十分少见,曾经这也是她吸引他的原因之一,但现在却颇让他头疼。
如果陈果儿只是倔强还好说,偏偏她又聪明绝顶,就算硬把她押回去河西府,她也有办法再跑出来。
到时候他两头顾不上,更容易出岔子。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心甘情愿的回去,这却是最难办到的。
陈果儿又气又急,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但她不需要这种好。
她要知道他的苦衷。
“还记得你给比翼和连枝取名字的初衷吗?”陈果儿叹了口气。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赵九当然记得,只可惜他终是负了她的一片真情,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的苦衷,他负了陈果儿都是事实。
一股戾气自丹田腾的升起,左冲右突,撞击着四肢百脉,赵九强行运气与之抵抗,却不知越是抵抗,那股气流越是凶猛,直要挣断经脉。
赵九强自镇定心神,不去看陈果儿,全心全意与体内那股邪气对抗,堪堪与之持平。
他知道现在该立刻离开,唯有远离陈果儿,那股子戾气才会被压制。
但是他不能,也不想。
葳蕤的烛火倾泄在屋子里,赵九背光站着,陈果儿看不到他泛白的脸色,更没发现他鬓角隐隐的汗珠,兀自吐露着心声。
“九爷曾说过,比翼鸟一目一翅,必须靠在一起才能翱翔天地间,连理枝根茎缠绕,相互扶持,相互依偎,才能茁壮成长。”陈果儿深深的看着赵九,“我希望咱们也能像比翼鸟和连理枝一样,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她不是菟丝花,不需要躲在男人身后,她要和他一样,长成茁壮的大树,一起接受风雨的洗礼。
陈果儿说的情真意切,这会她反手握住赵九的手,灵动的大眼中有泪光在闪动。
真挚的话语,殷切的眼神,化作铺天盖地的绵绵情意,将赵九包围,疯狂冲击着他的神经。
浑身的血液急速倒流,似要挣脱经脉,喷薄而出。
赵九竭尽全力运气抵抗,理智和情感在交战,一边告诉他绝不能被情感左右,另一方面却又无法控制,最终……
“噗!”一口黑血自口中喷出,高大的身形摇晃了下,另一手按住陈果儿的肩头,身体却依旧往地上倒下去。
陈果儿大惊失色,而这时候她也才发现赵九面如金纸,尤其嘴角触目惊心的黑血更是令她心惊。
“九爷。”陈果儿忙扶住赵九,朝外面大喊彩凤和灵犀,而后又转向赵九,“你怎么了?快去床上躺下。”
赵九身形摇晃,陈果儿根本支撑不住他。
幸好彩凤和灵犀冲进来,见状大惊失色,立马上前搀扶住赵九,将他放到了床上。
赵九的情况糟糕到了极点,彩凤和灵犀合力将真气输送进他体内,才发现他体内有一股阳刚之气和阴寒之气在横冲直撞。
她们的内力不及赵九,而他体内的那股阴寒之气更加凶猛,只片刻间,两人头上都冒了汗。
“姑娘,快叫刘叔来。”灵犀抽空朝陈果儿道。
由于她片刻的分心,导致彩凤一口鲜血喷出来,灵犀不敢再分神,立即又专心致志与彩凤一同对抗赵九体内的阴寒之气。
陈果儿吓坏了,立即跑出去,刚跑到门口,迎面正撞上急匆匆赶来的朵朵娜。
“你到底给九爷下了什么毒?”陈果儿愤怒质问朵朵娜。
只有中毒的人才会吐黑血。
朵朵娜也神色惊变,顾不上跟陈果儿说话,大步闯进屋子里,当看到赵九嘴边的黑血,眼神骤然发紧。
“你们躲开。”朵朵娜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上前就要给赵九喂进口中,却被彩凤和灵犀制止了。
这女人太邪性,她们不能让她再伤害九爷。
“滚开,你们想要他的命吗?”朵朵娜也急了,“只有我才能救他。”
关键时刻,陈果儿快速做出决断,“听她的。”
虽然她不相信朵朵娜,但她看得出朵朵娜对赵九的感情,故而陈果儿愿意相信她一次。
彩凤和灵犀不再阻拦,任由朵朵娜将药丸送进赵九的口中,看着她运气在他胸口助药力化开。
片刻后,赵九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些,众人悬着的心也才稍稍放下来。
赵九依旧在昏睡,陈果儿将朵朵娜叫到外间屋,让她拿出解药。
“你们的蛊术说穿了就是下毒,我知道只有你能解开九爷身上的毒,只要你肯解毒,条件任你开。”陈果儿目光阴冷,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这会她已经明白了,一定是朵朵娜给赵九下了蛊。
“你倒是明白。”朵朵娜冷哼了声,眼底带着挑衅,“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你永远消失。”
陈果儿眼神骤然发紧,办不到。
“实话告诉你,子兴中的是情蛊。”朵朵娜冷笑,“除了我之外,他对任何人动情都会催动体内的蛊毒,所以想他活命的话,唯有你远离。”
陈果儿牙关紧咬,她就知道是这样。
“还记得咱们之前的赌约吗?”陈果儿冷冷的道:“如果我赢了,你就交出解药,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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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8章 进去容易出来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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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朵朵娜答应的干脆。
对于陈果儿的威胁,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对于一个有九成九可能回不来的人,再多的许诺也都是空话。
况且就算陈果儿成功了,到时候她不认账又能怎样?
反正只有她有解药,陈果儿不想赵九死,就只能远离他。
而且定北候这件事亟待解决,有陈果儿主动赴死,远比她亲自去强的多,朵朵娜高兴还来不及。
两人商议已毕,陈果儿让人给朵朵娜安排了地方休息,自己则是坐在赵九的窗前,看着陷入昏迷的他。
烛火葳蕤,晕黄的灯光照的赵九惨白的脸柔和了些。
陈果儿抬手轻抚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比之以前,他清瘦了很多,下颌上冒出青须须的胡茬,原本红润的唇色这会泛着青紫。
可见他中毒很深。
蓦地,赵九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陈果儿的手,口中念念喊着“果儿”。
“九爷。”陈果儿又惊又喜,也反手握住了赵九的手,却发现他双目紧闭。
原来只是梦呓。
沉睡中的赵九咕咕哝哝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陈果儿凑到跟前,半晌才听清楚他在说,“危险,不准去。”
这是不让她去定北侯府冒险。
陈果儿心里酸楚难当,哪怕他在昏迷的时候,还惦记着她的安全,越是这样,她才非去不可。
因为这是救赵九唯一的希望。
陈果儿才不在乎辽南府是否归赵家所有,她也不在乎其他,但她在乎赵九。
陈果儿一直在屋子里坐了整夜,直到后半夜,才趴在床边睡了会。
早上,灵犀端着洗漱水进来,就看到陈果儿趴在床边,头枕着赵九的手,睡的香甜。
身后响起脚步声,彩凤也端着早点走进来,刚要叫陈果儿,就被灵犀制止,“嘘,九爷和姑娘正在休息。”
尽管她们的声音很轻,也惊动了陈果儿,她睁开眼睛,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看着床上依旧昏睡未醒的赵九,陈果儿悄悄站起来,一整夜坐在床边,她浑身酸疼。
悄悄退出内室,伸展了一下四肢,才让灵犀把洗漱水端过来洗漱。
梳洗好之后,陈果儿坐在桌边,吩咐彩凤去准备一些东西。
“姑娘真的要去?”灵犀担忧的看着陈果儿,不赞成她去冒险,“那个朵朵娜分明不怀好意,姑娘莫要上了她的当,九爷的毒咱们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
彩凤也同意灵犀的说辞。
陈果儿摇了摇头,她又何尝不知朵朵娜根本没有诚意?
但眼下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赌一把吧,无论成败,总不能干坐在这里。”陈果儿淡淡的道:“万一她能信守承诺呢?”
她指的是朵朵娜。
彩凤和灵犀担心的却是陈果儿会有去无回。
两人还要再劝,就见陈果儿一摆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赶快去准备,待会我就去定北候府。”
彩凤和灵犀互相看了眼,都知道陈果儿一旦决定了的事轻易都不会改变,只得下去准备。
陈果儿也趁此期间再次去了里间屋。
晨曦熹微,照的赵九的脸更加苍白,青紫的嘴唇干涸起皮。
陈果儿让人又打来了一盆热水,投湿了手巾给他轻轻的擦脸擦手,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里更加担心。
感觉到门口似乎有人在看她,陈果儿抬起头,就看到朵朵娜正一脸忿恨的站在那里。
“你昨晚不是给九爷吃了解药吗,为什么他还没醒过来?”陈果儿质问道。
相较于陈果儿的愤怒,朵朵娜也并不比她好多少,甚至更加愤怒,除此之外还带着浓浓的不甘。
赵九弄成这样子,焉知不是怪他自己?
本来她的解药可以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蛊毒,缓解他的痛苦,怪就怪他对陈果儿用情太深。
情蛊最霸道之处,就是用情越深,毒性就越强烈,而本该用药即醒的他现在仍在昏迷着。
而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仪的男子,未来的丈夫,却对另一个女子用情至深,朵朵娜恨不得将陈果儿碎尸万段。
不过她才不会把这些告诉陈果儿。
“昨晚的解药只是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蛊毒,他什么时候醒过来,完全取决于你。”朵朵娜怨毒的盯视着陈果儿。
只要她死了,赵九就会慢慢忘了她,从而接受自己。
陈果儿点点头,“记住你说过的话。”
这时候,彩凤也回来了,带着陈果儿让她准备的东西。
陈果儿转身出去,准备了一番,直到快中午才离开。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办完事就回来。”陈果儿道。
她这是准备单刀赴会。
彩凤和灵犀自然不答应,她们要贴身保护陈果儿。
“你们去了也帮不上忙,反而会拖累我。”陈果儿让她们放心,“我又不是去送死,既然敢去,我就有办法脱身。”
话虽如此,两人依旧不放心,最终陈果儿答应让她们在外面等着。
“半个时辰内我没出来,你们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办。”陈果儿道。
两人应是。
朵朵娜站在柱子后面,她并不知道陈果儿的计划,只看到她们几个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很好奇陈果儿打算怎么办,更好奇她怎么让定北候将恨蛊吃下去。
见陈果儿几个离开,朵朵娜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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