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陈果儿拦住了衙役,“我哥受伤了,事情是因我而起,你们要抓就抓我吧,跟我哥姐没关系。”
陈果儿知道今天的事不会善了,与其三个人都被抓还不如她一个人被抓。
“哪那么多废话,全都带走。”衙役根本不给陈果儿说话的机会,大手一挥立即把三个人全部锁上,推推搡搡的带向两条街之外的衙门。
所谓的衙门,也不过是临街一个比较大的房子,门口有两名带刀的衙役守着。跟陈果儿前世在电视上看的差不多,只不过眼前的衙门并不是什么朱红色的大门,看起来有些寒酸。
毕竟锦阳镇还没有县城大,而朝廷直属管辖下最低级别是县,锦阳镇的亭长和里正则是由本地乡绅推举,再由县令确定最终人选。
不大的衙门里却也是五脏俱全,三班衙役位列两旁,打着肃静回避的牌子,陈果儿他们被带进来的时候两边的衙役喊着,“威!武!”
正对着陈果儿他们的面前是亭长办案的书案,后面也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此时亭长还没有来,陈果儿他们三个被强行按着跪在地上。
陈果儿注意到七郎额头上不断冒汗,他半边脸之前被矮个子打的肿了起来,嘴角还挂着血丝,陈果儿担心的小声问道:“哥,你没事吧?”
“没嘶……”七郎摇了摇头,想说话却牵动的嘴角疼的他直抽气。胸口被踢了一脚,每呼吸一口气胸口都一阵闷痛。
“闭嘴,不准交谈,老实点。”一个衙役推搡了一下七郎,疼的他脸色惨白。
陈果儿虽然生气,却也明白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也闭上了嘴巴。
不大会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陈果儿偷眼往上面打量着。只见一个大概七十多岁,满脸皱纹,穿着官服的人颤颤巍巍的从后堂走过来,想必这就是亭长了。
陈果儿想起来之前在银器铺子里见过女孩的姐姐,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跟陈杏儿差不多大的年纪。竟然嫁了这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陈果儿心中也不免唏嘘。
“宋大人,请上座。”亭长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宝蓝缎子直缀的男子,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腰间束着一条玉带,将他的身材衬托的挺拔魁梧。
“亭长莫要客气,你才是锦阳镇的父母官,本官旁听就好。”宋大人摆了摆手,径自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来。他的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耐,显然他并不想来,只是亭长极力邀约才不得不来坐一会。
陈果儿偷眼打量了一眼那位宋大人,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呐?她穿越来的时间并不长,见过的人也不少,但是拥有这种杀气的人还没见过几个,那是只有真正杀过人才会形成的杀气。
突然陈果儿打了个冷战,她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那天在土地庙里,她救下妖孽男之后就有几个人闯进来,而这个宋大人就是当时那个头领。
妈妈咪啊,她怎么这么倒霉?
那天她装成哑巴,后来又假装昏倒才逃过一劫,也顺带着救了妖孽男。而这位宋大人当天就是在追杀妖孽男,那他会不会认识那把匕首?
更重要的是他会不会认出自己来?
陈果儿努力低下头,尽量将脸埋在胸口,听到身边响起脚步声,紧接着衙役的声音传来,“大人,这是歹徒行凶的凶器。”
亭长震惊的看着匕首,指尖轻触刀鞘,冰凉的触感,绚烂的华光透过指尖险些晃花了他的眼。如此多成色上等的宝石,就连他都没有见过。
“宋大人,您看这匕首。”亭长细细欣赏了片刻,立即站起身恭敬的来到宋大人面前,双手捧着匕首到他面前。
宋大人起初并没在意,然而在看到匕首的瞬间,眼睛瞬间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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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过堂()
“宋大人?”亭长的声音让宋大人回过神来,将匕首轻轻放下,在亭长的耳边嘀咕了两句话,而后站起来离开了大堂。
亭长也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随即看了一眼门口围观的众多百姓们,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宋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把匕首固然价值不菲,但宋大人震惊的眼神却是在拔出匕首之后,亭长当时就站在旁边,注意到上面写着御赐镇北王。
“退堂。”亭长宣布完,立即让衙役将陈果儿三个人押到二堂审问。
大魏国讲究公开审案,平时亭长审问案子都在大堂,百姓们可在门口围观,以示审理过程的透明化。但有些时候涉及到机密的事情,不允许百姓看,就可以到二堂审问。
陈果儿、陈莲儿和七郎被衙役押着从大堂的角门出来,陈果儿趁着衙役们没注意她,快速在七郎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不准交头接耳。”衙役推搡了陈果儿一下,险些将她推倒在地上,随后有两个衙役将七郎和陈莲儿带走,原先的衙役押着陈果儿路过一条回廊来到了二堂。
二堂大门朝北,不同于大堂的光亮,门关上之后更加黑暗。四个角落里点着油灯,豆粒大的油灯照在人的脸上,显得阴森可怖。
片刻之后,脚步声响起,屏风后转出来一个人,正是宋大人。在他身后紧跟着亭长,这次宋大人主动坐到主审案后,亭长站在一旁,朝下面的衙役挥了挥手,只留下一直跟在宋大人身边的两个侍卫。
亭长眼睛不时瞄向宋大人手中的匕首,这可不是寻常的匕首,拿着它就代表了镇北王亲临,可以调动周边五府二十八县的兵马。如此贵重之物,怎会落在一个乡下小丫头的手里?
宋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书案后,亭长则战战兢兢的垂首立在一旁,眼睛紧盯着宋大人手中的匕首。此时匕首被拔出来,内侧几个篆花小子:御赐镇北王。
这可不是寻常的匕首,拿着它就代表了镇北王亲临,可以调动周边五府二十八县的兵马。如此贵重之物,怎会落在一个乡下小丫头的手里?
陈果儿被衙役押着跪在地上,就听到头顶上传来“啪!”的一声,寂静的大堂里,惊堂木敲打在书案上的声音突然炸响!
“大胆刁民,这匕首从何处所得,还不从实招来?”宋大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地上跪着的陈果儿,除了匕首的来处,他更想知道原本持有御赐匕首的人现在哪里?
“回,回大人,五天前我在镇子南边的小河边捡的。”见宋大人一脸不信的样子,陈果儿着急的补充道:“是真的,那天我从山上下来路过小河边的时候看到的。”
宋大人挑了挑眉,站在他身边的侍卫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一句,宋大人点点头,凌厉的眼神紧紧的盯着陈果儿的脸,用力敲了一下惊堂木,“你不是哑巴吗?”
陈果儿的心猛的一跳,她就知道一定会被认出来,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本来她是想继续装哑巴,但那样势必很快被揭穿,所以她只能提前暴露自己不是“哑巴”的事实。
“我,我那天太害怕了。”陈果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抖音,她那天确实很害怕。
宋大人紧紧的盯着下面小小的身影,那天那种情况下,普通的升斗小民害怕也是正常,更何况面前只是个小女孩?
“你说的都是真的?”难道那个人死在河里了?宋大人眼睛危险的眯起,再次重重一敲惊堂木,“满口胡言,来人,用刑。”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大人可以派人去看看。”陈果儿被吓得一激灵,赶紧大声喊道。之所以说在河边捡到的,是因为那里距离土地庙比较远,而且万一从河里真的打捞出来“尸体”呐。
连续问了几遍,陈果儿始终坚持是在河边捡到的,宋大人让人把她带下去,又挨个提审了七郎和陈莲儿,得到的也是这样的答案。吩咐人将陈果儿他们暂时看押,又让人去河边打捞……
大牢里阴暗潮湿,只在角落里铺陈着一堆稻草,陈莲儿和七郎紧紧的靠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刚才陈果儿低声告诉七郎就说匕首是她在河边捡到的,虽然不知道陈果儿为什么要这么说,但现在他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很快陈果儿也被衙役带来了,木质的牢门被打开,衙役将陈果儿推搡进去。七郎和陈莲儿赶紧凑过去,打量着陈果儿身上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哥、姐,他们没给你们动刑吧?”陈果儿担心的看着他们,见两个人摇头才放下心来。
三个人相互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担心,害怕,不约而同的的叹了口气。本来赚了很多银钱是件很高兴的事,却没想到变成了这样……
茶庄楼上,男子听着护卫的禀报,眼底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精光,是时候该他出手了。
“大人。”六子双手抱拳来到男子身后请示。
“嗯。”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六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紧张的看着男子的背影,“大人,您身上还有伤,这件事属下去办即可。”
“无妨。”男子摆了摆手,事关重大,宋大人身上一定有定国公的密函,他必须亲自去才行。转身的瞬间就看到之前来回禀的护卫还如丧考妣的跪在地上,这才想起来他还在等着自己发落。
“回去自己领三十军棍。”带着磁性的声音宛如最上等的乐器,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谢大人。”之前还面如死灰的护卫顿时如蒙大赦,甚至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恭敬的站起来跟随着男子离开茶庄……
此时,二堂上只剩下宋大人和亭长。
宋大人轻轻的抚摸着匕首,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这件事你办的不错,回去之后本官定会禀明定国公,大大的嘉奖你。”
“承蒙宋大人提携,下官感激不尽。”亭长眉开眼笑,这时候门被人打开,之前出去的两个护卫抬着一具死尸走进来。然而下一刻,宋大人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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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斩立决()
宋大人震惊的看着身边的侍卫,直到这时候才注意到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人,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的手下,“你,你是什么人,胆敢挟持朝廷命官,你是活腻歪了吗?”
站在他身边的侍卫抬起头,赫然是六子。他把刀架在宋大人的脖子上,冰冷的刀刃闪烁着寒光,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割开他的喉管。
“大人,卑职认识你,这刀可不认识大人。”六子嘴里说着恭敬的话,手中的刀微微一用力,立时在宋大人的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吓得宋大人一动不敢动。
不光是宋大人,亭长也被后进来的一个侍卫用刀架在脖子上,这时候地上停着的死尸脸上的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掀开,赫然之前宋大人派出去打捞尸体的两个侍卫。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股冷风吹进来,一个欣长的身影背着阳光站在门口,两侧跟着六个带刀护卫。
男子面如冠玉,月白色的衣袍被风吹起,没有表情的脸上不怒自威,浑然天成的气势将所有的一切都压盖下去。
男子迈步走进二堂,步履闲适,仿佛漫步云端。跟在他身旁跟着几个带刀护卫面无表情,手握在刀把上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宋大人别来无恙。”男子朱唇轻启,清冷的声音如夜半的水滴落在湖面上,衣袂蹁跹,越发显得高不可攀。
“赵大人好手段。”宋大人冷哼了一声,神色间带着一丝不甘,想挣扎却碍于颈侧的刀而不敢动。
“定国公都交代了你什么任务?”男子嘴角微勾,神态慵懒,清冷的目光直视对方眼底。
六子手上的刀再次微用力,吆喝着,“快说。”
宋大人自然不肯乖乖交代,只是碍于脖子上的刀只能恨恨的瞪着男子。六子从他怀里摸出一个蜡丸,以及桌案上的匕首一起递给走过来的护卫。
男子将蜡丸放在蜡台上烤了一会,将外面的蜡皮烤掉,从里面拿出一张揉皱了的纸展开。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将纸收紧怀里又看向宋大人,“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
定国公派人前来,自然不可能没有交代,只是这个宋大人不一定会说罢了。不过就算他不说,密信中也交代的差不多了。
“要杀便杀,哪那么多唔……”宋大人的狠话还没等撂下,肋间就遭到了一记重击,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男子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便没再看他,转过身的同时挥了挥手,“……传信给京城,锦阳镇亭长纵妻弟闹市行凶,宋大人路见不平与亭长发生械斗……”
“是,大人。”六子见男子已经离开了二堂,朝另一个刀架在亭长脖子上的护卫递了个眼色,“一个不留。”话毕,手起刀落……
二堂外,男子站在回廊处,一半露在阳光下,一半隐在阴凉处。男子拔出匕首,宝石的光芒映衬着匕首上森冷的光芒,穿透男子修长的指尖,在他身上投下点点斑驳的影像。
男子抚过匕首鞘,修长的手指在一处凹陷处停顿,那里明显缺了一块宝石。男子星眸微眯,招手叫过身后的护卫,“你去牢房里……”
护卫应是,转身离开。
男子微眯的星眸划过一丝精光,微微勾起的嘴角仿佛能摒退世间所有的繁华……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一股腐烂兼恶臭的气息充斥在鼻间,透过墙上豆粒大的油灯,可见黑黢黢的木头门上随处可见干涸后变成黑色的血痕。
中间一条供人行走的路,两旁全部是一排排的牢房。每当有人经过,立即会从里面伸出无数只手往外抓挠着。咒骂声,嘶喊声,哀嚎声,狼哭鬼嚎,简直如同人间炼狱。
陈果儿他们三个被关在一个单独的牢房里,此时三个人紧紧的抱成一团。距离上陈果儿被送进来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除了刚进来的时候引起了囚犯们的躁动不安,到现在已经归于平静了。
除了偶尔传来的哀鸣之外,还有老鼠吱吱叫的声音,在漆黑昏暗的牢房里更形可怖。仿佛黑暗中一只大手,紧紧的扼住所有人的神经。时间无声的流逝,陈果儿三个紧紧的靠在一起,彼此间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突然牢房门再次被打开,随即平静的牢房再次躁动起来,无数只手抓向过道上走过来的狱卒,阵阵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仿佛身处地狱。
狱卒对这些似乎早就司空见惯了,径直来到陈果儿他们的牢房前站定,对着里面的人大声说道:“亭长大人有令,罪犯陈果儿窃取国宝,闹事伤人,斩立决。”
狱卒说完,打开牢门走进来,随着清脆的开锁声响起,陈果儿、七郎和陈莲儿仿佛才反应过来刚才听到了什么。
斩立决?
陈果儿、陈莲儿和七郎顿时被吓傻了,片刻后陈果儿最先反应过来。
“你们这是诬陷,是私和人命,我没有杀人。”陈果儿立即大声喊了起来,她很确定和刘癞子在一起的矮个子不可能死,她并没有刺中他的要害。猛然间陈果儿明白了,这一定是他们要杀人灭口,至于原因,应该是和那把匕首有关。
七郎和陈莲儿紧紧的将陈果儿护在身后,瞪着恐惧的眼睛盯着郁卒,“你们不能这样,果儿没杀人,你们凭什么要砍她的头?”
“少废话。”狱卒走过来将七郎和陈莲儿扯开,手中的锁链哗啦一下子套在陈果儿头上,将她从牢房里拉扯出来。
“果儿……”七郎和陈莲儿大声呼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果儿被带走。
陈果儿在牢房里适应了黑暗的光线,猛然间出来,被刺眼的阳光晃的睁不开眼。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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