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尘埃外(上部)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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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尘埃外(上部) 上-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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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除了每天定时到诗书院找那徐纪道、周应昌和紫竹院尚书廖其美研究筹备诗书大学,察看重新印制的书籍外,便是呆在这养心殿里弹琴,作画,写诗! 

  这一日,天居然下起了蒙蒙细雨——可谓是春雨贵如油呀,心里不由喜欢,端了琴于窗前,弹奏起一曲《阳春白雪》! 

  “我们都忙死忙活,好个国师,竟如此潇遥快活!”一个声音清亮亮的传了进来。我一阵惊喜,忙迎上去,拱身道:“不知瑞王驾到,晏殊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哈哈……” 

  话没说完,那多日不见的东方清阳,便举了拳头打我,“小没良心的,都不说去瞧瞧我!” 

  我笑着躲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再说,有那杨大人关心就好,我这多余之人去了,岂不是让某人好端端的吃醋么!” 

  “那个闷葫芦,他如果会吃醋到好了!”东方清阳一屁股坐下,边用手绢擦了手,边喊,“小明儿,把你家国师的好茶给本王快快端上来……” 

  我不由失笑,自从他的胭脂红被我全部喝光后,他便肆意糟蹋起我的清羽来,说是要为胭脂红报仇。 

  边喝了茶,边用那妖冶的眸子细细的打量我,“嗯,还是这宫中好,看这面色,好多了!前天才回来的,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小猪儿呢,有没有想清阳哥哥呀?” 

  我笑着点头,“自然想了,尤其是开始几日,这宫中又无熟人,无聊得我快发芽长草了!” 

  “以后便好了,允乾也快回来了,而那胭脂红么,也多酿了几酝,到时候好好为你这酒鬼解解馋!”他嘴里塞满了云片糕,还不停的说着。 

  我忙拿了手绢给他擦嘴角,“多大人了,杨博也不管你,看你这吃相!” 

  他笑,抱了我就亲,还喊着:“还是小猪儿最疼我了,来让哥哥抱抱!” 

  “老远就听到这笑声了,原来是哥哥来了!”就在这时,东方禹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见东方清阳正搂着我的腰在耍闹,眼睛里闪动的光芒不由暗了暗。 

  东方清阳笑着松了手,歪头看着他弟弟说:“在你这宫中休养了这么多时日,这小猪儿的腰怎么反到越来越细了?不会是虐待我家小猪儿了吧?” 

  东方禹赶紧喊冤枉,举手说:“锦月哪敢呀,知道殊儿后面有哥哥撑腰呢。”说完还不忘看我一眼。 

  “哟,都殊儿殊儿的叫了,这关系,够亲近的嘛!”那东方清阳的妖精样子又上来了,扭着腰支,转着圈的盯了我看。 

  我脸一红,别过脸去,见那东方禹正好笑不笑地看我,没办法,又把脸别了回来。 

  “只有哥哥叫的,锦月就叫不得么?难道作了这皇帝,连个亲近之人都交不得吗?”那东方禹举了茶杯,或真或假的抱怨。 

  “清阳可不敢这么说皇上,小猪儿多了个人疼,我这不是为他高兴嘛!”那妖精又袭了上来,搂了我的肩道,“只不过,皇上日理万机,还要让你分心管这小猪儿,真真是辛苦你了!” 

  “皇上,周允乾大人已经回朝,在御书房等您呢!”陶九跑进来,拱身禀报道。 

  我一听,眼睛一亮,不由欺了上去——好个狐狸,还舍得回来?! 

  “陶总管,劳烦你和周大人说了,等他忙完了,来养心殿一趟,就说国师有事相请!” 

  “奴才记下了!”陶九拱身出门,站在门口等待皇上。 

  东方禹既不动,也不语,只挑了那细眸紧紧的盯看我半天,才站起身来,随陶九走了! 

  我低头示弄着茶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这东方禹,喜怒不形于表,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要你巴巴的说,那允乾还不知道自己来找你么?”东方清阳邪笑着点我的头,随后又拧了眉,“小猪儿,皇上、皇上他经常来么?” 

  我点了点头。“皇上关心殊儿的身体,几乎,几乎每天都来,所以,以后有机会,请清阳哥哥替我向皇上道谢!” 

  东方清阳皱了眉,想说什么,又止住了,一会儿就换了容颜,眉花眼笑地道:“允乾回来就好了,以后咱们又可以好好在一起玩耍了!” 

  “清阳哥哥就知道玩,你那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我撇了他一眼笑问。 

  “啊,案子呀,好象好象还没着落呢!”一提案子,东方清阳的绝艳小脸立马就挤到了一起,看着他那孩子般的样子,我不由咯咯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得走了,不然,那闷葫芦又得给我脸子看,”那妖精拍拍手,站了起来往外走,“对了,殊儿,还是快些搬出这养心殿吧,我可是想你烟波殿那些新发芽的垂柳了!” 

  话音还未落,人却已经走的没影了!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我不由摇头:这人,来去如风,也就那杨博能降得住他! 

  是呀,是该离开了,再住下去,再住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我转身回了房间。 

  23聚散离合轻轻语 

  等到很晚,那狐狸还是没来养心殿,我恼了,差明儿去打探。 

  明儿回来告诉说,那狐狸好象有其它事情,匆匆忙就走了,只是临行前,塞给陶九一个物件,叮嘱他千万送来给我。 

  我看了手里的玉佩,不由笑了起来——就知道那狐狸忘不了我,他知我喜欢这玉器之物,如今千里迢迢巴巴带回来,不是好东西才怪! 

  这玉佩被雕成祥云状,暗红的颜色,里面带着血痕般丝丝的涟漪,拿在手里温温热热的,很是舒服! 

  我知道,在这落后世界,寻得一块好玉是很难的,尤其要寻得如此稀奇的一块暖玉,更是要有千载难逢的机遇才成。 

  心里万分喜欢,不由翻来覆去地看,以至于明儿一把抢了过去道:“好少爷,先把这饭吃了再看,好不好,这玉呀,没腿,不会跑的,即使有腿,明儿也会帮您牢牢的看住了它!” 

  我笑,又把那玉小心的拿了回来,挂在了脖颈上,才歪头看了明儿,“好看不?你要说好看,我就吃饭!” 

  明儿如哄小孩儿一样,忙不跌的点头:“好看,好看,少爷简直是好看极了,这下可以吃饭了吧?” 

  我笑!才端起碗吃起饭来。还听那明儿在一边唠叨,“一听这表少爷回来,乐得花儿似的,唉!” 

  我气得白了他一眼,这明儿,被我惯得越来越没规矩了! 

  三更时分,挑了灯,披了衣,在灯下画那狐狸脸——好久未见,竟还如此清楚的记得他,但不知道现在这狐狸,是胖还是瘦了! 

  正举着笔端祥那画,东方禹背了手走了进来。 

  我站起身来迎他,自从那天发生那事,每次见他,都会有些不自在! 

  他也不说话,站在案前,看着那张画,半天才淡淡笑道:“画得还真是神形俱似,看来殊儿,肯定是在心里念了千万遍了吧?” 

  我连忙岔开话题,缓缓说道:“皇上,晏殊打扰多日,如今,身体也已大好,我想,我想从明日起就搬回烟波殿,您看……” 

  他猛的收敛了那笑,一转身问道:“真的,要离开了么?” 

  我点头,不敢看他。 

  他又笑了,说道:“殊儿,还记得咱们去那落月潭看风景么?天地间只有你我,只有那水,那花,那月色,那时,朕就想,如果就这样和我的殊儿共度一生,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却原来,一切都是朕在自作多情!” 

  被他周身所散发的强烈气息,迫得往后退了数步,我忙拱身道:“请皇上原谅晏殊年纪小,不懂事,一时糊涂!落月潭的事情,您,您就忘了吧!” 

  “忘了么?谈何容易!”他慢慢坐于案前,垂下了眼睛。 

  然后拿了那画,仔细的看着,“如今,我知道殊儿心意了,一切,全凭殊儿自己作主吧!” 

  他站起来,往外走,猛的一回头,紧盯了我再说:“这段时日,与殊儿相处学了很多东西,朕很高兴!明日,你就搬回烟波殿吧,朕事情繁忙,就、就不过来送你了!” 

  说罢,领着陶九往外就走。那陶九看看皇上,又看看我,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快步跟着走了出去。 

  我顿坐于那还留有某人温润气息的椅子上,磨擦着胸前的暖玉,心内乱作一团——东方禹,不是一个夜晚,不是几句话,便能把那一个情字就能完全表现出来的,我知你日日伴我,或者是揣了那样心思的!可是,现如今,我拿什么,去估量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呢?我又拿什么,去估量我在你心中的分量呢?对不起,一切与情字相关的东西,我都再不敢去轻易估量和付出了! 

  这都是前世,中下的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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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回这烟波殿好呀,在那宫里,明儿还咳嗽都不敢大声呢!”明儿揪着湖边才发芽的柳树,嘟嘟囔囔的和跟那狐狸一起过来的小厮连其说着。 

  “是呀,是呀,我也一样,去了一趟陵国才知道,金窝银窝都不如咱家的草窝好!”连其也随声附和着。 

  我和狐狸坐于湖边的小亭内,看那两个小孩子聊着儿童版的话题,不由都笑了。 

  狐狸仔细地看了我,笑道:“这面色不错,只是怎么不见长肉,反到更瘦了呢?” 

  二哥在一旁坐着,边擦他那长剑边插话道:“是越来越瘦了,害得我晚上都不敢和他一起睡了,怕一不小心砸到他那小细胳膊小细腿的。” 

  这二哥,自从住了这烟波殿,越来越不开心,说是寂寞了他的长虹剑! 

  我笑他,“你还想让我如以前那么肥么?其实也好办,光吃喝别让我干活就成了!” 

  狐狸赶紧摇头,掐掐我的脸说:“肥的时候虽然好摸,但比现在还是差远了,看,现在的殊儿,简直如我那梅院里的梅花似的清丽出尘!” 

  我拍掉他的手,闪着眸子问:“梅花么,都开了?”见他点头,不觉一片欣喜,抓了他的手央求,“好表兄,带我去看看吧!” 

  他宠溺的点点头,“好呀,正好想介绍一位朋友给你认识呢。” 

  “现在可不行,过一段时日再说吧!殊儿才搬回来,这身体也没有大好,那能经得住这么折腾。”二哥严肃的否决了我们的提议。 

  我不愿意了,拧眉道:“都拿我当孩子,我早好了,前段时间,还去了落月潭呢!” 

  “落月潭?”那狐狸闪了一下眼睛,不经意的问道,“可是皇上陪你去的?” 

  我想起那晚,有些不自在了,只点了点头,便转了话题问:“什么样的朋友?表兄?” 

  “能介绍给殊儿的,当然是文才非凡,气度非凡的,非凡人物喽!”那狐狸举了杯,掩着笑逗我。 

  我一把抢了他的茶,道:“老是哄我,这清羽,给不老实的人喝会糟蹋了的,不给你了!” 

  他伸手连茶杯带我的手全抓了,笑说:“好殊儿,给我吧,我想这清羽都想疯了!” 

  我笑着抽了手,把那茶递了过去,“早知道这样,当初就给你带一些去了。” 

  “还提当初,你当场吐血,把大家吓得魂儿都没了,谁还有心思想这茶!”他看着我,怜惜的说着。 

  二哥在一边也愧疚的沉了脸,连那把长虹剑都没心思再擦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我赶紧笑着说道。 

  狐狸嗔怒地点我的嘴,“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什么死不死的,不许乱说话!” 

  我笑,再为他斟了一杯那清羽…… 

  24片片新梅为谁开 

  那人就亭亭站于梅海间,剪影如瘦,衣袂翻飞! 

  青衣拨墨,如瀑布般、顺纤细的身躯倾垂直下。长发直到腰迹,随风泛着微阑的光亮。眉若远山翠黛,安然的于光洁的额下、摆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而眸、那眸么?若霞光里初绽的初阳,丹凤斜飞,清冷淡漠间,尽显流光润泽。 

  他是男人,他是美人,他是倾国亦倾城的一佳人。 

  是了,谁都能一眼看出他是男人,因那气势磅礴,因那高傲冷然之姿。 

  但谁也不能否则他是一个佳人,如临风的一枚青竹,绝色风华,潋滟着无尽高洁之气…… 

  我揪了那狐狸,指了这佳人,结结巴巴问道:“这、这可是你所说的那位朋友!”狐狸笑着我的痴迷,点了点头。然后牵了我的手向那人跟前走。 

  我暗自思量,一个狐狸已经是明媚如那梅花,如今又从天而降一位青竹佳人,再想想以前遇到过的津渡幽兰美人,还有那东方清阳、东方禹兄弟两人虽次之,也皆非凡品,不觉得惊了——可是这世间绝色全集于我杜今面前,来比一个你死我活么?幸亏,我死过一次,不然,若寻常人家,如何受得了这轮翻轰炸的美色暴力? 

  那人见我们来了,曲指弹落手里的梅瓣,迎上来,微微弓身道:“东陵宇文留琉,见过晏殊国师!” 

  心内一惊:怪不得呢,原来竟是三公子之一的陵国文王宇文留琉,世人不欺我也,只这姿色,便已经惊人了! 

  于是我一欠身,还礼道:“久闻文王大名,如今一见,名不虚传!” 

  那人傲然一笑,曰:“国师莫要客气,留琉于允乾府上打扰这数日,便是期望能得以与国师一见!” 

  我看了那悠然自得的狐狸一眼,暗咬牙:这狐狸不知道在外人面前如何编排我呢!而脸上依旧笑道:“晏殊一届书生,能引起文王如此兴趣,倍感荣幸!” 

  “别都站着了,坐下说吧!”那狐狸拿了扇子,指挥着下人摆好茶点水果,然后小心翼翼地扶了宇文留琉,与我一起在湖中六角亭坐下。 

  望了桌上飘落的梅雨,我抬手拾了起来,抚摸着那娇嫩淡香姿态,不觉惊喜,随口吟道:“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 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日玲珑地。 共赏金尊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那宇文留琉闪着凤目,直盯我启唇叹道:“都道西洛得一天下至宝,便是国师晏殊!今日一见,果然果然!只这几句,便是留琉穷其一生,也是想不出的!” 

  我大汗,心道,此仍易安居士的《渔家傲》,我只不过借来抒一下怀而已,竟引起如此误会,这到叫我如何解释呀,只得,含笑不语! 

  那佳人扫了桌上的梅雪,望了我冷然道: 

  “如今心绪已惯春,梅花又是满红尘。 

  无非去日连今日,长是新痕覆旧痕。” 

  闻得此诗,我心惊,不觉再看狐狸一眼,狐狸轻轻摇了摇头,知不是他所教,则更惊——这人好生厉害,来这几日,只是耳闻目染,便把这格律摸了个七七八八,若真把这诗词歌赋传入陵国,那洛国,还真是输赢难料! 

  看这佳人性情,恐怕是任性高傲的很呢,连这梅,都不放在眼里,我不觉再笑,开口道:“文王好文才!” 

  “此诗,不是教国师夸的,而是让国师指点的,国师切莫告诉留琉,此诗没有瑕疵?” 

  那佳人眯了凤眼,不悦的看向我! 

  我摸了鼻子苦笑,在桌子底下暗暗掐了那狐狸一把——没事找事的狐狸,找来这么一位祖宗干什么?我可伺候不了! 

  那狐狸用扇子掩了嘴,抿嘴嘻笑,只是不语! 

  哼,你让我指点,我便指点么?我堂堂洛国国师,又不是你宇文家封的,我没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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