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奴婢就不知了,不过,我看于府的老太太一直在给二爷相看媳妇,他们怕是过得很安心。”
“可是,秋雁回去的时候,朝廷还没有对南边动开战的心思。于府又怎么能料到粮食会大涨呢?”娇娘问道。
“或许他们只是想做粮食生意了?刚好走了运?”红衣说。
“也许是。”娇娘点点头,“是不是临安那边都是这样的说法?”
红衣不好意思的笑了,“奴婢这次去住在茶馆里,那里传言最多。”
娇娘暗自发笑,索然她早在秋雁那里就知道于府是在收购粮食,还是让红衣去临安走一趟,不外乎有两个原因,一是真的要探探红衣,二就是想打听于府到底屯了多少粮食。
粮食又不是金子,放上个三五年就要变成陈粮了,到时候就卖不上价钱。
若不是提前有了消息,于府定然是不敢这样大肆收购粮食的,只是,于府是从哪得来的消息呢?
难道是母亲?母亲的确是同岚山郡主走的近,可军事布局这种事,就算是岚山郡主也不会得到消息的吧!
娇娘想着,还是要给母亲去一封信问问情况?这信的措辞,倒是要好好斟酌,怎样问才能问道点子上,又不能让母亲察觉自己在查于府。
“你说你在临安住在茶馆里?”娇娘先将写信的事放下,问起红衣其它的事。
“是,夫人。茶馆人多热闹,打探消息最好。”
“那茶馆有没有说书的?”
“有。每日上午一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
“让我猜猜,这说书的内容一定是关于南边的战事的。”
红衣踌躇道:“夫人说的对也不对,的确是和南边的战事有关。只是。。。”
“只是怎样?”
“哎,夫人。那说书的就是个胡编乱造的,不过刚好名字叫平南将军。”
“啊!平南将军?张均濡?”
“是,不过除了平南将军这几个字一样,其他的都不一样,平南将军不姓张,是个贫困的小子出身,也不是本朝发生的事。”
“挂羊头卖狗肉?”娇娘好奇问。
“恩,讲了平南将军巧用金蝉脱壳之计,提前从北面跑到南边,结识了当地大粮商的千金,囤积了粮草,为朝廷打下了基础。”红衣意味深长的看着娇娘说。
“你看有几分真几分假?”娇娘故意问。
红衣左右看了看,房中并没有他人,“怕是有九分真了。”
陆娇娘也点点头,“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怕是有点门路的。”
红衣紧张的说:“夫人不担心粮商千金?”
“当然担心,不过这些事情都是不可控的,我担心也无用。”娇娘看她这样紧张,微微一笑说:“我更担心的是,上京传言将军已经身亡,不知道临安。。。”
“夫人,我说了你可别动怒。临安那边说失踪和身亡的都有,不过大家都相信说书先生说的。”
“说的什么?”
“说,平南将军受伤,粮商千金救了他,将军现在乐不思蜀。”
“呵,败在温柔乡,英雄难过美人关。”娇娘摸着肚子说。
“夫人,都是小道消息。”红衣怕娇娘乱想,劝说。
“我知道,你进府就直接来我这里了吧?还没洗漱吧,快回去好好歇歇。”娇娘抬手送人走。
红衣不敢走,抬头看着娇娘。
“别担心,我不会出事的。”娇娘又摸了摸腹部说:“我现在也是为母则强了。你快回去歇两天,我也累了。”
娇娘都这样说了,红衣稍稍放心,回了后罩房。
娇娘是真的累了,月份越大人的精力就越匮乏,她去了内室临窗的炕上躺了下来,红衣带回来的消息可比以前府里她能打听到的要多多了,希望三丫也能给点力,别是老生常谈。
她喊了丫鬟进来吩咐,“等下四喜回来了,就喊我起来。”
娇娘这一睡,就睡到了天擦黑,晚膳都摆好了,四喜也没回来。
原来这四喜同秋雁一起去钱庄娶银子,又去秋雁家写收条。前面都还顺利,到了秋雁家,正好碰上双寿外出,新请的帮工红英又是带长生,又是照顾双寿娘,忙不过来,去的晚了些,被双寿娘骂着呢!
第259章 两活()
双寿娘骂得极为难听,话里话外还夹杂骂着秋雁不娴淑、不大度。
四喜看着秋雁,“她这是怎么了,犯邪了嘛?”
秋雁见瞒她不过,红着眼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给她略略讲了一下,“你也知道最近外面风言风语传的多厉害,二爷下落不明,实在不想给夫人添麻烦。再说,夫人手边缺人手,长生他爹能尽一份力就让他去干活。好在长生他爹还顾忌点面子,将那寡妇一家赶走。”
“糊涂,你现在是夫人面前的红人,他还要靠你才能给夫人当掌柜的,他当然要先和你讲和了。”四喜连声叹气说:“我那天一进来见那寡妇两眼飘飘就知道不是个善茬,还想着让她干干粗活,好能压制她,没想到她到是不放过任何机会。”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事情都发生了,人也搬走了。”秋雁垂着头说。
“我去劝劝你婆婆。”四喜说。
“怎么劝?”秋雁眼角还闪着泪花。
“萝卜加大棒罢了,你和我一起去。”四喜拉着秋雁去主屋,让红英先看着长生,“你就看我的吧!”
一进屋,四喜就像换了个人一样,热情的不像话,“大娘,你在屋里歇着啊?”
看看这话说的,半个身子都瘫了,还能不在屋里歇着。
双寿娘还没搞清楚进来的是谁,但是好话谁不爱听,张嘴就接着话说:“嗯,下午身子乏木。”
“这屋真好,这么大的窗户,太阳光洒进来,被子就暖融融的了。”四喜接着说:“我上次来过一次,怕事你老贵人多忘事,已经忘了我了吧!我叫四喜,和你儿媳妇一样,都是将军夫人身边的人。”
“哦,哦。”
四喜笑着说:“将军夫人就是咱们陆家大小姐,咱们以前都是陆家的人,到了这侯府中也要团结。大娘,你说是不是。咱们家大小姐早晚是侯府的女主人,要我说,大娘你可真有福气,娶个儿媳妇是将军夫人身边唯一的管事,儿子现在也要当掌柜了。有你儿媳妇在夫人面前多说说好话,大掌柜还不是迟早的事?”
“对,对。”双寿娘到现在只会随声附和。
“大娘,你猜我这次来是干什么的?”四喜开始放大招了,“我是来给你们家送银子来了,将军夫人将观音山铺面的银子托我给送过来。”
双寿娘那只能动的手握着四喜的手不松。
“代我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四喜笑着说:“夫人知道。我今天来看见你们家院子里的那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不在了。真是太好了!大娘,我和你说,这种人可是连碰都不能碰的。我知道有一家,老太太看自己儿媳妇不顺眼,非要儿子在纳个小的。偏偏家里还没几个钱,只能找个带这个孩子的寡妇,那老太太也糊涂,不喜欢自己儿媳就算了,也不喜欢自己孙子,偏偏喜欢那寡妇带过来的孩子。我们知情的人都在背后笑话那老太太,莫不是傻了吧,不疼自己的孙儿,疼个外面的人!大娘,你说这个老太太是不是傻了!”
四喜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说完,说的老太太目瞪口呆。
“你看,大娘,我这人就是喜欢打听点这些八卦。你可知道那老太太的下场?”
“什么下场?”
“那家老太太不喜欢自己儿媳,也不喜欢自己孙子,偏偏那当姨娘的寡妇知道讨人欢心,日子久了,她儿媳在家里越来越没地位了,好在那孙子争气,一下子考上了进士,当了大官。”四喜喘了口气,接着说:“他啊,只带了他娘去享福,其他人他连问都没问。那老太太老了,不能动了,攒下来点私房银子也被那寡妇都骗走了,没人管她,活活的饿死在床上。”
“啊!她儿子呢?”双寿娘问。
“她儿子和她一样,被寡妇迷住,只喜欢那个寡妇,其他人他都不在意,包括他老娘。”
“那寡妇怕是个狐狸精吧!”
“那谁知道,大娘,听说狐狸精最喜欢假办寡妇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还好将那寡妇赶走了。”双寿娘一点都没怀疑四喜,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还好将那寡妇赶走了。”
四喜偷偷给秋雁眨眨眼睛,秋雁见婆婆被她哄的一愣一愣的觉得好笑。
四喜又给双寿娘显摆了一会,双寿从外面回来,天色也越来越暗了,出来很久了,四喜急着回去,没在秋雁嫁用饭,收好双寿写的收条就回府了。
刚进院门,就有丫鬟跑过来,“四喜姐,夫人吩咐今天你回来再叫醒她,到现在夫人都没醒。”
“夫人几时歇下的。”
“末时就歇息了。”
“我来看看。”四喜着急进到内屋,就见娇娘在炕上睡的正深,小小的脸露在外面,瓷白的皮肤,小巧挺立的鼻子,红艳艳的嘴唇,漂亮的不像个娃娃。
不,比娃娃还要漂亮。四喜偷偷在心里想。
“夫人,夫人。奴婢回来了,夫人”四喜低声喊着。
娇娘迷糊睁开眼睛,看见碗面天都黑了,“什么是时辰了?”
“夫人,酉时了。”
“我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今天夜里怕是要睡不着了。”娇娘下了床,“四喜,我不是让你一回来就来教我吗?”
“夫人冤枉奴婢了,奴婢是真的才回来。”
“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一言难尽,夫人,你先用晚膳,然后我再说给你听。”
晚膳后,四喜将秋雁的事私下里说给娇娘听。
陆娇娘很是生气:“这双寿怎么这样糊涂。”
“其实还好,秋雁姐现在还能掌控的住。”四喜说:“有夫人在后面给秋雁撑腰,秋雁她还会怕谁!”
说着,四喜拿出来一摞银票交给娇娘。“这是一千两银票。”又掏出几块碎银,“这是红衣刚刚给我的,她去临安剩下的费用。”
“银票拿小匣子装好,我过几日要用,找个半旧的匣子。碎银先收起来吧。”娇娘吩咐道。
第260章 气合()
陆娇娘白日已经睡了一个下午,她原本以为晚上睡会难以入睡,谁知道等躺回床上,脑袋一沾上枕头就睡下了。
临睡前还在想,最近真的是累了。
三丫打着帮娇娘小厨房采购的名头,频繁出入大厨房和府外,秋雁也在家里和府里两头忙,到是红衣和四喜有空闲陪着娇娘。
“夫人,不要急于求成,你刚开始练习,还是要循序渐进才好。”红衣陪同娇娘走步。
怀胎已经五月余,已经渐渐稳妥,娇娘有意的让自己多活动。她上辈子在庄子上长大,常听别人说,难产的都是娇贵的富太太,那些穷苦的种田人哪个不是在临产前还下地干活,有的还在田地里生产。
“每日光走路都要走个一两个时辰,那些富太太要都像我们这样,也不需要大夫了。”这是谁说的?娇娘已经不记得了,却抵挡不住娇娘近日天天都要花上一段时间走步。
“夫人,王夫人和苏夫人来了。”
娇娘刚换了衣服,就有丫鬟来回报。
“先去备茶,上次吴夫人喝的是什么茶,这次就照旧。”陆娇娘说。
丫鬟按照娇娘吩咐的去准备。
娇娘又对四喜说:“去将我们前几天挑出来的那些珠子和首饰都拿出来。苏夫人是行家,让她给我们掌眼挑挑。”
等两位夫人都到了,由吴氏相互介绍。
“这位是平南将军夫人,这位是苏氏金铺的苏夫人。”
娇娘连忙说:“苏夫人,本来应该是我去贵铺子的,可惜身上不方便,真是麻烦了。”
苏夫人也客气道:“夫人这是什么话,盛昶侯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夫人能请我来,是给我们苏氏金铺面子。”
娇娘招招手,让四喜先将金玉满堂搬过来,将几件金饰指给苏夫人看,“这几个小物品雕刻的很逼真,可惜近几年一直在库房收着,也没留意它们,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看能不能炸一炸,翻新一下。”
苏夫人点点头,喊了一个和她一起来的嬷嬷去看,那嬷嬷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金玉满堂,点头说:“夫人能办到的。”
“太好了。”娇娘高兴的说,身手要去取。
“夫人,让我来。”说着,那嬷嬷从怀里拿出好几个软布袋,又用软布包了手,才一一将金玉满堂上的小金饰配件取下来,又分别装进小布袋,又一起放进了个大布袋里。
“到底是专业的,看这架势都不一样。”娇娘说。
苏夫人原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笑着对娇娘说:“这位可是我们店的大掌柜,我听吴姐姐说,夫人有首饰需要重打,特意带了她过来。”
“四喜,快去讲那些首饰拿过来。”娇娘说到,“那就劳烦大掌柜帮忙看看吧。”
随后又对吴氏和苏氏说:“两位也帮忙掌掌眼。”
吴氏自然点头说好,苏氏也笑着说:“我别的不懂,不过这逛了二十几年金铺,倒也张了几分。”
四喜将托盘拿了过来,里面有两套头面,一套是赤金的,一套是珍珠的。除头面还有几颗小碎钻,和一堆散珍珠。
苏大掌柜拿起来掂量掂量,说:“夫人这套赤金头面份量真重,是新打得吧?”
“大掌柜真的好眼力,这是我嫁进来的时候,我母亲给我备下的。”陆娇娘说:“可惜分量太重,压的脖子痛,我戴着极为不方便,还是熔了,分别打上两件轻便的。”
“听夫人的,苏铺有一套头面是由老师傅直接将一片金子敲打成像纸一样薄,再做成花朵的样子,虽然大,却一点都不重,戴在头上,有风吹过,花朵还会随风摆动。”苏大掌柜顺势就介绍起了店铺里的款式。
“你先看看这个珍珠头面,等下再一起挑。”娇娘说。
苏大掌柜又看了看珍珠头面,说:“这头面的样式早就不时兴了,这一定是位年长的长辈送的。”
娇娘点头,“正是。”
“没办法,只能将珍珠拆下来,重新再组装了。只是这些珍珠都有些年纪了,颜色早就暗淡下来,还是要用新珍珠才好看。”
“那这拆下来的珍珠怎么办?”娇娘问。
“怕是不能做首饰了,只能磨成珍珠粉用了。”苏大掌柜看着托盘上的一小堆珍珠说:“不知道夫人还有没有散珍珠,这些珍珠做头面怕还是要差上一点。”
娇娘摆手说:“不拘泥一定要珍珠头面,你看着搭,要大气点。”
“夫人像要哪些首饰呢?”
“想打上几副镯子,要送给长辈,不要市面上的那些样式,要特别点的。剩下的看看能做些什么再说吧!”娇娘说道。
苏大掌柜说:“夫人可找对人了,我们苏氏金铺刚刚出了一类镯子,将沉香木同金子结合起来,叫沉香木嵌金珠手镯,今天我们夫人还带来了。
苏夫人将手腕的袖子拉出来,给娇娘看她手上戴的镯子。
镯子内衬为金,外围为沉香木,外表镶嵌由小金珠制成的团形“福”字,口边用金子装饰成连丝乳丁纹。
苏大掌柜指给娇娘看那镯子的细节,“夫人,你看这里,金珠这样小,需要将沉香木挖出一点点小恐槽出来,再把金珠镶嵌进去,这种工艺最考验手艺,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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