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滚。”
“滚,滚。爷,麻利点快走吧!陆大爷,你消消气,消消气啊!”
小厮拉着姜司佑出了陆府。
“爷,不是小的多嘴,你何必去惹陆大少爷那个楞头。亏你还去长公主府求了两瓶枇杷膏送来,陆大少爷收了礼还不领情,你这就是送了东西还不落好。”
姜司佑从袖中掏出个小镜子左右照了照,低吼一声,“这陆十九,下手这么重!你快帮我看看,怎么遮住,回府让人看不出来才好。”
小厮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么大的乌青怎么能遮挡住,“等回府,小的拿鸡子给爷滚滚就好了。爷要是真看中陆家小姐,再等个三五年,到时候陆小姐还没嫁出去,爷再去说这些话,不就顺理成章了,何必在这个时候说这些难听的话,也怪不得陆大爷将我们轰出来。”
“我说,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陆十九的人!我明明是好心,陆十九那个妹妹高不成低不就的,我好心提个解决法子,他还不乐意了,不乐意就不乐意好了,你说他打什么人啊!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个陆十九,专往我脸上打。”
嘿!您们俩还真是一样,您揭他的短,他打您的脸。您老都让人家妹妹当小的了,就陆大少爷那执拗脾气,打你都算是轻的。
“爷,小的觉得,可能是陆大少爷不喜欢自己妹妹当妾室吧?”
“陆十九就是个蠢货,他还以为她妹妹能找到个什么好人家吗?她妹妹和时呈安的事,整个上京不说是家家都知道,也差不离哪去。她妹妹本来就是个庶出,又和时家退了亲,好点的读书人家根本不会要这样的人当媳妇的!难道,他想让他妹妹给那些二世祖当老婆!”
小厮总觉得少爷管的有点太宽,这陆小姐嫁不嫁的出去,嫁到哪家,都是陆家自己的事,你在这干着什么急啊!
“小的觉得,爷还是。。。还是想想等下回去怎么和三少奶奶解释这眼睛的事吧。爷昨天去了长公主府,都没和三少奶奶说,听说三少奶奶一早就去找了夫人呢。”
“担心她干什么,哄哄就好了。”
姜司佑不以为意。
陆知然赶走了姜司佑,想到他说的话,就想将手里的瓷瓶给砸了。
好在最后忍着没砸,让人给娇娘送去。
咳得厉害的时候,便吃上一勺,吃后不要立刻喝水,可以缓解咳嗽。
陆娇娘喝了上一副药,连喝了三天,也没有明显的效果,今天又换了个大夫,重新把了脉,新开了个方子。
于氏连忙让人去找抓了药拿去煮。
“大夫说了,你这是肺气虚证,好在现在是初期,症状还不明显,咱们好好的吃药,若是不彻底治好,咳久了伤肺,再起了其他病症就不好了。”
陆娇娘也想起来刚刚大夫一把脉就知道她的症状。
“脉弦细气、常咳嗽,咳声清朗,咳嗽之间会有间歇、无痰。小姐这是肺部气虚之证。肺主皮毛,肺气虚弱则卫外不固,易感冒,自汗、恶风、舌苔淡白。老身看了小姐前面用的单子,虽是对症,效果却慢,这肺气虚,还是要先下猛药,后面好了,再做调整。”
“我这副方子,小姐先喝上三天,三天后再按着小姐身体的情况,在做增减。”
两人正说着,丫鬟进来说大少爷送了两瓶药来了。
“夫人,小姐。大少爷特意找了两瓶止咳的药来送给小姐。”
“替我谢谢大哥。”
陆娇娘开心的收下来。
“先拿去给大夫看看,和他配的药起不起冲突。”
于氏提醒道,立刻有了小丫鬟拿着药瓶出去问。
过了一会,进来回道:“大夫说可以用,只是这东西不好多吃,让小姐咳得厉害的时候用上一勺,一日不能超过四勺。”
于氏笑着说:“别看你大哥愣头愣脑的,这药到是送货的好。”
陆娇娘老老实实吃了三日的药,咳嗽总算是好了许多,只有睡前还有些。
那大夫减了几味,又添上了些几味,让娇娘继续用上十天。
就这样有过了十几日,娇娘的病才好转,咳嗽也停了。
大哥陆知然送来的两个瓷瓶的药,陆娇娘每日吃的少,还剩下一瓶。
秋雁的婚事也办好了,陆府一屋子人都在守孝,双寿家另外租了个小院在外面接的亲。
娇娘没在院子中给她留位子,她想着让秋雁成亲后,找理由回临安一趟,一来回去看看临安的父母,二来也能帮她打探点消息。
陆娇娘总觉得她好像漏了点什么,可惜当年在临安过的是混混沌沌的,什么都没留意。
三丫和四喜也到要许配的年纪了,可是她们自己都没有放在心思在这上面,陆娇娘也存着私心,想让她们陪着自己出嫁,也没说要帮她们找。
红衣不是她的丫鬟,暂时不考虑她。
素霜倒还是院里的管事嬷嬷,她成亲也有几年了,还一直都没有孩子,在吃药调理。好在这几年守孝,院里没进来几个丫鬟,其他老人也都各自熟悉,没什么要操心的。
第196章 旧友()
秋雁嫁了出去,三丫和四喜由二等丫鬟升为一等丫鬟。
红衣虽然不是陆娇娘的丫鬟,也算是站了一个二等丫鬟的名额。
这样算来,娇娘还缺了个二等丫鬟。
原本,她是想从下面的三等丫鬟中,提上来个和红衣一起当二等丫鬟的。
谁知道,因为红衣明面上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刚进来,陆娇娘就让她留在院中,惹了当时院中三等丫鬟们的眼红。
这些三等丫鬟抱团排挤新人,好在红衣也不是普通的丫鬟,一一还了回去。
此后,陆娇娘也就歇了从三等丫鬟中提拔人出来的心思。
秋雁三日后回门,特意回来府中来给娇娘请安。
陆娇娘看她梳着妇人头,避着府里的忌讳,穿了身藕荷色对开连襟,戴了两件银镯子就来了。
“太素净了,没有新娘子的样子。”陆娇娘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匣子递给她,“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秋雁打开一看,是一对镶嵌红宝石赤金耳坠。
“太贵重了,小姐,我不能收。”
秋雁推辞,陆娇娘故意板着脸说:“给你你就收下,再和我推辞,我就真的不送了。”
“秋雁的嫁妆就是小姐给的,怎么再收小姐的礼。”
秋雁红着眼睛说。
“不过是副耳坠,就把我们秋雁弄的掉眼泪了这坠子真值了。”娇娘打着趣说:“我这不是还有要麻烦你的事嘛?”
“小姐您说,只要是秋雁能办到的,绝对能完成。”
“我问你,你打算不打算回趟临安?”
“原本是有这个打算,可是家里那个他走不开,也就算了!”
“你随我来上京也有十年了吧!一直都没回去,双寿那边我和母亲说一声,看看能不能多给些日子。”
“小姐,真的?”秋雁眼泪都快掉了,她来到上京十年间,从当年她娘亲随着小于氏回了临安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家里人。
特别是这几年,于氏和临安是一点联系都没有,她连封信都送不过去了。也不知道自己娘家一家过的怎么样。
“我说话算话,不过,你到了临安,可要帮我查些事情?”娇娘见秋雁紧张起来,“别怕,不是什么重要的,你将耳朵付过来,我偷偷告诉你。”
陆娇娘在秋雁耳边说了些话,秋雁松懈下来,“原来小姐要问这个啊?这个没问题,包在奴婢身上。”
陆娇娘又给了秋雁一个荷包,“这里有些银子,你拿着路上用,找个靠谱点的镖局,银钱不要露白。别和我推脱,你刚嫁过去,回娘家还要用婆家的银子也不好。”
秋雁没有推脱,收了下来。
送走了秋雁,红衣就陪着陆娇娘去花园走走,大夫让陆娇娘多去空气好的地方走走,少困在屋中,少点熏香,少闻花香。
陆娇娘很是奇怪,她很讨厌熏香,向来少用,怎么这也怪上了。这就好像让一个滴酒不沾的人少喝点酒一样。
花朵,她倒是很喜欢,常常让人采上些放在屋里,又好看,又好闻。可惜以后不能再采了。
陆府经过大火后重建,于氏又一次扩大了花园的面积,这下陆府分了西边三分之一的地方都建成了花园。
正院的房子也是推倒重建的,比起原先唐老太太住的时候要小上很多了。
在正院后面就是练武的地方了,离大家住的东边还算是近。
东侧倒都是老样子,陆知然和陆知逸在外院住着,于氏同陆娇娘在内院住着。
要想从东侧的院子,去西侧花园就一定要穿过练武场和正院之间的小道。
路上也算是比较远了,娇娘一般都是让红衣陪着。
“花园中有三、四处落脚的院子,小姐怎么没想过搬到这边来住?这里空气也好,景色也好。”
“这边这么偏僻的地方,我才不要难过了呢?到时候连个饭菜都吃不到热口的。”
花园里并没有什么好玩的景象,陆娇娘找了一小块竹林,席地而坐,掏出一本书,乐津津的看了起来。
竹林真的是一小块,三角形,在一块怪异的石后面栽着,不过竹子没有香味,正合陆娇娘意。
茂密的竹叶挡住了阳光,风吹的竹叶沙沙作响,陆娇娘不一会就沉沉的睡去。
当她醒来,看到身上盖着的披风,和同样躺在旁边的张均濡,吓得蹦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可是白天,你这样还是被别人看见了。。。我。。。还怎么。。。”
“红衣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人进来的。你的病怎么样了,我看你说话这么顺溜,怕是好的差不多了吧!”
陆娇娘脸一红,讪讪的说:“已经好多了。”
“都怪我这几日不在上京,要不然一定会早来看你的。怎么没戴我送你的手串?”
张均濡盯着陆娇娘的手腕问道,她手腕上只戴着一只白玉镯。
“生病了,戴玉镯好压压魂。”
陆娇娘拉了拉衣袖,遮住这手腕。
“怎么弄的,我听说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是那天睡到太晚了吗?”
“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嗓子哑了,说话太痛,我懒得说话罢了。”
陆娇娘问道:“你大白天来,只是要问我这些?”
“以后我都白天来,晚上不来了你好好睡,不要再晚睡了。”张均濡将地上的披风收起来。“我今日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你有没有听说过临安的一家绣庄?叫彩绣坊,当家的是个姓董的妇人?”
“彩绣坊?是临安的绣庄?你来问我?”
“我查到,这个姓董的妇人这几年同你母亲于氏来往密切,想着你日日跟在于氏身边,说不定也见过呢。”
“没什么印象?要不,我帮你问一问母亲?”陆娇娘思索着说。
“算了,打草惊蛇就不好了。我还是从别的地方下手查吧!”
“打草惊蛇?这个绣庄和我们陆家有关系吗?绣庄到底做了什么事!”
“现在还没有明确的指向说明和你们陆府有关系,至于绣庄的事,现在还不能说。”张均濡卖着关子说:“对了,天水一色就是这彩绣坊的产业!”
第197章 旧客()
“天水一色?”陆娇娘说道:“这帕子我倒是有,还有一个团扇的扇面也是天水一色的。”
张均濡听娇娘这样说,笑了起来,“天水一色是帕子,可它又不止是个帕子。天水一色是种布料,几年前基本上是一金难求,市面上从来没出现过整匹的布料,这几年好些了,有整匹的货出来,不过基本上一出来都被人抢购走了。”
陆娇娘看着他,她能说自己库房里就有三五匹吗?
“这么值钱?!别是有价无市。”
“有价无市?现在那家小娘子嫁妆里不摆上一匹天水一色,都不好意思抬出去。”
“人家嫁女儿,你怎么就知道的这么清楚?”陆娇娘横眉一竖,说道:“你没事查一个小卖布的干什么!”
“小卖布的?这董家今年都要来争选皇商了,你还当人家是个小卖布的!”
“我只问你,她家和云中高有关系吗?”
“这倒是没有,彩绣坊的事,是和我接手的其他的事有关。我先给你提醒一下,不要和董家走太近。”
陆娇娘当下记在心里,回去后这件事要和母亲打探一下。
又过了几天,陆娇娘还没找好机会和于氏说上这事,却是有客来访。
来的人正是彩绣坊董家的当家人董春燕。
董春燕一身绫罗绸缎,发髻上的金饰闪闪发光。
于氏待她倒也是不咸不淡,两人在侧厅密谈了很久,最后却不欢而散。
娇娘斟量很久才问出,“母亲,今天来的是彩绣坊的董大当家吗?”
于氏同董春燕自从合作以来,第一次在上京见面,却没想到这几年,董春燕的胃口养的这样的大,竟然想要来上京和自己抢地盘。
“是啊,就是她。”
“原来我们家和她竟是认识,怪不得外面一匹难求的天水一色,我库房里倒还有几匹。”
“那是给你做嫁妆的,你收好了,将来去婆家好好显摆显摆。”
“母亲是在和董家一起做生意吗?”
“一点小生意而已。”于氏见娇娘摆出一副想不明白的表情,“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娇娘等的就是于氏这句话,直接就问:“娇娘很不明白,这董家和我们府上有很深的渊源吗?她怎么要来找我们搭伙做生意?这上京城那么多人家,她怎么就单单找了我们府,我们府在上京可是丝毫不显眼啊?”
娇娘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才会这样耿耿于怀的纠结这些事。
不过她的话点醒了于氏,今天董春燕敢和她拍着桌子叫板,背后必有帮她撑腰的人。
这个人只是单纯的想进来分一杯羹,还是当大头全都揽到自己碗里,让别人连汤都喝不了。
要不然,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就放手离开好了。
于氏仔细想了想,她也知道做生意最忌讳树大招风。刚开始这天水一色,有着武忠侯府和岚山郡主背后的长公主撑腰,勉强也算是顺利。
现在天水一色的风头越来越大,直接放手却是舍不得了,并且,天水一色能大批量生产出来,靠的还是她送回临安的虫卵。
那些东西虽对于氏没什么用,对董春燕却是求之不得的好物品。要是没有这些东西,只怕是这天水一色每年还是只能产出三匹,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产量。
“母亲,今天我见那董大当家走的时候气呼呼的,她同母亲起了冲突了吗?”陆娇娘小心的问:“她是要和我们散伙吗?”
看着娇娘,于氏突然想通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下的钱是赚不完的。既然有人想要这块饼,那就让别人去吃吧!只是这饼刚出锅,热乎着呢,小心心急烫到嘴。
于氏心里下定注意,卸下了肩上的担子,浑身轻松,“散伙!不是她和我们散伙,而是我们和她散伙。”
于氏说到做到,当天就给董春燕去了信,第二日,董春燕便又过来,这次来,还带了几个帐房先生外加一箱子账本,噼里啪啦的在偏厅算了一天的账,算下来,于氏这一个撤走,算上她上京铺子里的天水一色的存货,竟然还要再还给董春燕三万两银子。
“于夫人,这账本都在这里,几月几日,贵府的掌柜进了多少货,是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