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什么举动,就连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带着分清冷,却莫名地让她感到温暖、安心,就这么融化在其中。
半晌,云雀终于缓缓开口:
“草食动物,出来。”
坐进了那辆布加迪veyron里,一上车后,云雀便状似无意地打开了车内的暖气,仿佛与车外冬雨的寒气彻底隔绝。
并没有发动车子,就这么静静地陪身旁的女人坐着。
他知道刚刚这女人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是让她有些崩溃的事情,绝对不是好事但却是很重要的事。
“不想说也没关系。”
他从来都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也不屑于说。
所以他说出口的也仅仅是这样她不想说的,他不会逼她。
原本紧握着双拳,暗暗深吸着气的妍绘,在听到云雀那语气比平时轻缓了不少的话后,终于是止不住哭了出来。
不同于收到那束花时静静地一两颗眼泪顺着脸庞滑下,平静到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这次的哭更像是发泄一般,甚至带上了低低的呜咽。
她自认为还没见过比她更能作的女人,还为此挺自豪的。
是啊,生活把她从小时候的傻妞一个打磨成了现在的模样不然的话,她可就真成苦逼的辛德瑞拉了。
虽然几个月前刚刚来到日本时,她就告诉过加藤润她对夺取格雷科家没兴趣,只是想要扳倒那恶心的一家三口。
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对那一家三口的男主人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很小的时候,格雷科家最破落的时期,当时的格雷科首领,她那位已经快陷入绝望的祖父在发现了她雾属性的天赋后,丧心病狂地想要把她送到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做轮回眼的人体实验。
当时,夺回了她的,是她的父亲。
没错,aaron说的其实没错,如果没有她的父亲的话,她当初早就死在人体实验台上了。
但是,随着时光的流逝、随着那个女人的到来,一切都渐渐变了
侧过头,他就这么看着这女人在他面前情绪最崩溃的时刻,眉头不觉间皱起。
他很烦躁,真的很烦躁,倒不是这哭声让他心烦,而是他不想看到这女人哭泣的样子很碍眼,这不是她该有的表情。
简直像是把防御的铠甲全部剥落掉了的小动物。
她哭泣的脸,未来,他不想再看到。
那么这次,小动物,哭个够吧
就在决定耐下心来等着妍绘慢慢哭完时却见妍绘突然摘下了自己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转而从手提包里取出那副黑色墨镜戴上,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渐渐止住了哭声,然后相当装逼地仰起头、双手抱臂、脑袋后仰靠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
云雀简直要被她这一连串的举止给气乐了。
“草食动物,你在干什么?”
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话语间带着点傲娇、带着点逞强:“我没事了。”
“不哭了?”磁性的嗓音带着份上挑,灰蓝色的凤眸也多了丝调侃。
小小地吸溜了一下鼻子,又恢复了平时爱作的小妖精样:“再哭下去眼睛都该肿起来了,难看死了,不然我干嘛戴墨镜遮住啊。”
云雀止不住投去了一个无语的眼光。
不过,呵,这才是这只小动物该有的样子啊。
发动起了车子,二人默契般的都保持着静默。
他不说要开去哪儿,她也不问。
直到一阵肚子的抗议声打破了这片静默。
妍绘目光下睨向自己那不争气的肚子不过她本来就还没吃晚饭,刚刚又是飙车又是枪战又是边哭边思考人生什么的,体力消耗过大。
还好戴着墨镜,才没那么显尴尬。
而一直默不作声地云雀却是靠路边停下了车,然后没说什么就独自撑着伞下了车。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满腹困惑,妍绘却也只能静静地等待。
很快,差不多也就三分钟的时间,云雀便重新回到了车里,只是手里多了一个小纸盒。
将小纸盒不由分说地丢给了副驾驶座上坐着的妍绘。
是甜点盒妍绘有些惊异地捧着,她没想到云雀竟然会主动去路边给她买甜点填肚子。
当打开盒子后,更加没想到,盒子里装的竟然是提拉米苏。
云雀并没有看她,而是目视前方,却微微皱眉。
“草食动物,把眼泪擦掉,把它吃了。”
诶?她又流泪了吗?
空出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脸颊真是的,什么时候又哭了啊。那么,她这次哭,又是因为什么
“云雀先生,这可是提拉米苏”
她记得她有告诉过他,提拉米苏对她而言有特殊的意义。
“吃掉不吃咬杀。”
止不住笑出声来还真是霸道啊,云雀先生。
tiramisu“带我走”
如果有一天她愿意一个男人为她的提拉米苏买单的话,就代表着她愿意让他把她带走。
提拉米苏独有的甜蜜与香醇刺激着她的味蕾,也触及着她的心。
一个男人彻彻底底地打动一个女人,也许只需要一个举动、一个瞬间。
呐,云雀先生,你的提拉米苏,我可是吃了哟。
挖起的那一小叉子的提拉米苏在口中化掉后,妍绘探过身子,凑到了云雀的耳边
“ti amo,la mia diavolo。”
她不是辛德瑞拉,所以等待着她的也不会是王子,而是大魔王。
但她就是喜欢这个大魔王。
29。恋爱中的傻逼()
雨渐渐停息了,只余积水顺着传统和式建筑屋顶的瓦片滴落。om
雨后的月光格外皎亮,映在院中池面上,粼粼波光。
茶室的推拉门敞开着,已经换上了黑色家居浴衣的云雀静静地坐在矮几后,手握着矮几上的茶杯。
散着的热气伴随着茶香,刚刚煮好的。
茶室外的木质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渐渐近了。
抬起头,看到走进屋内的女人后,略微皱了皱眉头。
“衣服穿好。”
听到云雀当头就对她来了这么一句,妍绘也本能地低下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松松垮垮的黑色浴衣。
在车上时,她对着他用意大利语说出了那句表白的话后,就低着头默默地吃着他买给她的提拉米苏了,也没有问他要开去哪儿。
一路上他都保持着沉默,这让她严重怀疑云雀恭弥他该不会是不懂意大利语吧?
因为对日本文化爱得深沉所以排斥所有外语,从而意大利最大黑手党家族的云守不懂意大利语什么的噫,别逗她。
总之,云雀恭弥就这么一路沉默着把她带回了他家。
这个空旷的和式大宅院,只有云雀一个人居住,所以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女士衣物给她换,于是云雀就丢给了一件他的家居浴衣。
男式的浴衣,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尤其是胸前的部位嗯,她对自己的事业线还是挺满意的,所以也就没怎么在意这件衣服的不合身,反而成了一种撩人的情趣,岂不更好?
然而对方是云雀恭弥,一个禁欲系的有着向成为魔法师之路奔进的势头的男人。
拉了拉根本提不上再上来的衣服,妍绘在案几前坐下,与对面的男人相视而坐。
“我就知道云雀先生的人品绝对值得放心不过您这种态度,会让我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怀疑的。”
云雀白了她一眼,懒得接她的话茬,只是淡淡地说道:
“从今天起,就住在这里,草食动物。”
稍微有些惊讶,随即又眯起那双桃花眼满是调情意味地凑近了对面的男人。
“云雀先生,这就同居是不是进展得有点太快了,虽然我很乐意就是了。om”
而云雀却是勾起了一个带着鬼畜意味的浅笑:
“如果你想被追杀你的人打成筛子的话,随便你。”
呀咧,呀咧,真是够别扭够傲娇的啊云雀先生,直接说是想保护她的安全不就好了吗但是她喜欢。
妍绘两眼含笑,现在这个男人不管做什么都不由自主地让她心动个不停,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该不会他抽她一拐子她依旧能犯贱地表示不够爽再来一下吧,噫,那就太抖m了。
“那么,云雀先生,我住哪一间呢?你这里这么大,如果真遇到什么意外离你太远我会很不安的。”
完全是一副“我很弱”“求保护”的小女生样。
“随便你。”
云雀倒是没生出什么怜惜之意他太清楚这女人的脾性了,绝对下一秒就换上另一幅嘴脸。
虽然心里其实对她向他示弱的样子还是很受用的。
不出所料,单手托着下巴的妍绘冲着云雀暧昧地一笑,性感的声线刻意拉长:
“那么云雀先生的那间也没问题吗”
满满成人色彩的暗示,她之所以这么大胆是因为云雀恭弥当然不可能答应,这个禁欲系的男人。
以及还是那个问题,云雀恭弥他真的懂意大利语吗?
“果然应该咬杀你一顿吗,草食动物。”
他还真是对她太宽容了啊,胆子不小,居然敢开起他的玩笑了。
妍绘表示自己已经对云雀口中的“咬杀”免疫了,只要他不是带着杀气说出这个词的,她就通通看作是一种情趣了虽说她其实挺希望他以另一种方式“咬杀”她的。
突然有一种好羞耻的感觉,哈哈哈
以自认为最萌的样子冲着对方眨了眨眼:
“云雀先生,我能吻你吗?”
而云雀回给她的是一记白眼以及干脆简短利落的一句:
“不能。”
啊,啊,果然她这种流氓不适合萌属性啊,萌起来流里流气的,不伦不类。
满脸堆笑地再度开口:
“那云雀先生你能吻我吗?”
这次,云雀没什么表情地换了个回答:
“不想。”
其实跟第一个回答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是压瘪她那颗扑通扑通死灰复燃的少女心就是了。
长叹了一口气:
“云雀先生,您果然是不懂我的心意啊”
而这时,静静地注视着耷拉着脑袋的妍绘头顶的发旋,云雀却是带着分恶意地开口:
“你不是喜欢我吗,草食动物。”
妍绘猛地抬头,吃惊地注视着云雀:
“云雀先生你,懂意大利语啊?”
得到的是云雀的一个明明白白写着“你白痴啊”的眼神。
许是生物钟的作用,云雀招牌式地打了个哈欠。
“很晚了,休息吧。”
然而妍绘却生出了一股不确定不罢休的架势。
“云雀先生,那你呢你爱我吗爱我吗爱我吗?”
任何一个陷入恋爱中的女人都要问的傻问题她也免不了俗套。
云雀则是带着分鄙视地意味睨了妍绘一眼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这女人傻兮兮的。
“我买的蛋糕你不是吃了吗。”
一个别扭得九曲十八弯的回答却是让妍绘心里开心得炸开了锅,就差神经质地在榻榻米上傻乐呵地滚几圈来宣泄了。
“嗯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约吗,恭弥?”
相当自觉地换了称谓,而云雀也对此没有表示什么意见。
“随便你。”
知道这就是云雀式的答应了,妍绘也乐不可支地站起身,表示可以舒心地安歇去了。
走出茶室时,又原地转过身
“晚安咯以及我爱你,恭弥。”
当对窗外射入的阳光感到不舒服时,妍绘才挣扎着睁开了眼。
眼皮还是很沉,大概是昨晚那场大哭过的后遗症,还好眼睛没肿。
昨夜,大喜大悲大发泄均有之,弄得她也是挺疲惫的。所以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大概也是因为知道他就在隔壁,所以才这么安心地沉睡着吧。
这一睡就睡到了看向墙上挂着的古式时钟,赫然快指向中午了。
那个,没记错的话,今天依旧是工作日吧。
这个点,她已经不是迟到而是可以算作旷工了。
云雀出门去风纪财团的时候居然没有破门而入把她这个偷懒的员工从被窝里挖出来?呜呜,升级成女朋友后待遇就是不一样
这时,注意到一旁放着的手机有推特上的私信留言。
“草食动物,醒了就来上班,手机不要关机。”
不要关机是因为这样可以随时定位到她吗,一如昨晚定位到她后,他就这么在雨幕中向她走来,把她从那份冰冷中拉出。
啧,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昨晚是她被撩了吧。
天啊,她怎么脑子短路到这种地步了。
这时,手机的铃声重新拉回了她的理智,或者说来电人令她更加清醒。
“喂,妍姐现在说话方便吗喂,妍姐,你在听吗?”
顾虑到现在应该是妍绘的上班时间,加藤润一开口也是先确认是否合适,但却半天没有得到回应。
“呐,阿润,你说我聪明吗?”
莫名其妙地被问了这么一句,加藤润还是回答道:“妍姐,如果你都不能算聪明人的话,那这世界上得有多少笨蛋啊。”
“所以说人一旦陷入恋爱中就会变得越来越傻逼是真的咯”
半天被回了这么一句,加藤润有些摸不着北也有些无语,但他还是要说正事的。
“妍姐,虽然我知不知道你在说啥,但接下来你听我说妍姐,你之前的攻心战计划奏效了,已经打探清楚了,贝琳达夫人要来日本,她的机票就定在圣诞节后。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想好了吗?”
“这样啊”妍绘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己一贯的妖魅的神彩:“那么,的确不是再傻逼下去的时候了。”
30。圣诞夜(上)()
结束了与加藤润的通话后,妍绘闭目沉思了片刻。om
现在回顾刚刚过去的那二十四个小时,她真的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逼,但如果继续这么傻逼下去的话她就该go die了。
清醒一点,不能忘了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啊
幽蓝色的双瞳在眼眶里轱辘一转,随即决定她还是请求外援帮助吧。
手机还握在手里,立刻在通讯簿中找出“goodness”一栏的号码。
等了半天,对方才终于接通。
“怎么了,小妖精,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就又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这么想我了,嗯?”
魔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而妍绘也是相当不客气地张口即来瞎话地调侃回去:
“诶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是一直都对克莉丝你爱得深沉哪。”
说真的,她有些时候真的觉得克莉丝总是拿看小孩子的眼光看她明明只比她大八岁,却莫名觉得对方有些时候相当“沧桑”。
那头,克莉丝只是轻笑了一声,不想再这么闹腾下去: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话题切入正点,也让妍绘正经了不少:“克莉丝,你在日本的人脉比我广,嗯你认不认识那种类型的人,就是比较擅长偷盗的?”
不怎么恰当的形容,但她觉得聪明如克莉丝者应该能够理解吧。
沉默了几秒钟后,才终于又听到了大洋彼岸的回复:
“你是说高智商的盗窃犯吗,我倒的确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是我母亲的老师的儿子,那孩子现在就在东京的一所高中念书。”
这回倒是让妍绘皱了皱眉:“哈?你逗我一个高中生?而且这不是让我诱导未成年人犯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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