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摇头道,“不,我杀死了她的丈夫。” 便知道从他口中不会有任何正常的事情发生的高葛忍下翻白眼的冲动,问,“然後?”放弃与眼前的他讨论人性或是良心这类的问题,死的也死了,说来也无法再挽救些什麽了。 “她跟了上来,要替她丈夫报仇。”想起大腹便便的女子随在自己身後穷追不舍的身影,那时的十三不明白为什麽女人要那麽执著的跟著自己。不是不能甩开她,但是那时刚完成工作,没有下一件生意的时候的十三还算优,没有赶路必要的他便由著她跟著了。 或许是那女子的眼神让他不想那麽快甩下她。他清楚的了解女子眼神所代表的意思。那没有生气的眼神代表这女子已经觉得生活了无生趣,一日只要让她报了仇,那麽毫无疑问的她很快也会赴黄泉去找她的相公去了。他只是突然想到了她肚内的宝宝,如果她真的死了,那麽她宝宝可能还没有机会看到世界便已经死了。 或许,没有迎接过新生命的他好奇一个新生命是如何诞生的。或许,他只想知道在孩子诞生后,她会否还是一样有勇气豁出生命只为报仇。或许,他只是什麽也没有想的任她跟著。 “最後那孕妇如何了?”高葛问。 淡然的眸色飘向他,十三回答,“死了,路途艰辛,染上重病死了。” “那孩子?”便是知道故事还没有结束的高葛问道。 想起了跟在自己身後的女人突然倒了下去,痛苦的捂著肚子颤抖悲鸣的那一刻。在那时,自己没多想的便向女子走去,看著自己突然转头向她走去的她袖中射出了一柄短刀阻止自己的接近,眼中有著惧怕但又有著母爱的光辉,这个时候,她不是想诅击他,他只是想保护她怀中的孩子不被眼前的敌人伤害而已。 轻易的,他打下了她的暗器,静静的,他在旁凝视著女子努力要将孩子生下的过程。在看到女子拚命努力,但是孩子还是卡在荫道出不来的时候,他终于动了,他帮她替孩子接出来,并在腰挤带打结并拉断胎盘与婴孩之间的连接,别问他为什麽会这些事,可能人到了新生命面前都会自主行动的。 将刚诞生的孩子抱在怀中,看著一切都小得不得了,只会大声啼哭的生命,十三很难想像他以後会成为好似自己一样大的人。来不及感叹生命的奇异,便在听到女人虚弱的声音不停的求他将孩子还给她的时候,有些迟疑的将孩子交回她的手中。看到自己将孩子交到她的怀中,她便抱得死紧,便是自己一向不懂得人情事故的人,也看得出她对著自己的孩子有著深深的爱。 後来,女子又跟在自己後面一段时日,自己不明白为什麽她还要跟著自己,因为在她身上,他已感觉不到敌意。明白的看出她在生了小孩后,身子日渐虚弱的自己不由主的将脚步放得愈来愈慢,好让她不会追得太辛苦。两人几乎都没有说过话,但是却似乎都在留意著彼此的动向。留意著他们母子间的情形,十三偶尔会想,以往自己的父母是否也是如此的疼爱这自己呢?他们是否也是如此的小心翼翼、担心受怕的照顾著自己呢? 有一天,女子终于倒下了,临终前,她对十三真诚的道,“奴家恨你,但是也感谢你那日的帮忙,此後孩子拜托你了。”苍白到怕人的手颤抖著将小孩交到了他的手中,没有人可以托付的女子只能将孩子交给十三。或许,是这段日子让她发现十三并非她想像中那般冷酷无情,他只是好像一个还未了解尘世的小孩被利用了而已。或许,她只是孤注一掷的将小孩交托给眼前唯一的人。无论如何,不久后,她便带著眷恋的眼神一直望著十三怀中的小孩死了,有如一朵凋零在深夜中,没有人发觉她来过,也没有人发觉她的逝去的小花。 “小孩被师父杀死了。”有事找上自己的师父,发现了自己怀中的小孩,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知道了事情始末,师父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十三,你开始有感情这样东西了麽?” 不明白自己这段日子会不由主的想保护怀中的小东西是否便是感情的十三没有回答师父的问题。记得那时师父略为粗糙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十三,你是我培育出来最完美的杀手,感情这些会让你软弱的东西……你不需要!” 没有预兆的,师父长袖中的短刀滑出,察觉不妥的十三将短刀打飞,发觉到了他的反抗的师父眼中精光一闪,脸上带著弥勒佛般的笑,他在小孩的鼻上撒了些白色药粉,来不及阻止的十三只见怀中的小孩挣扎了会,便头一歪的全身肌肤呈蓝色死去了。 “我来不及阻止,小孩便死在我的怀中了。”面无表情的,十三似乎在说著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般冷然。看著之前还对著自己笑得欢畅的小生命便如此被捏息了生命之火,那一刻的十三只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什麽也思索不到,什麽也感觉不到。 虽然身旁的人说得无比云淡风轻,但是高葛还是察觉到身旁的人其实并非有如他表现般那般无动于衷的高葛不知道为什麽,心竟为他微微纠疼了。长手一伸,没有深思的他便将他拥入了怀中,轻拍他的背,低沉磁性的嗓音温柔的安慰道,“十三,别再让你的师父影响你了。他是个变态,你不需要为一个变态负上了一生的责任的。” 32 这是怎麽回事?被强抱进男人健壮怀中的十三有著莫名奇妙的感觉。从鼻尖可以清晰的闻到从男人温暖身躯上传来的男人特有麝香与淡淡的清爽香皂味,陌生的贴近体温让十三想起了刚来到这世界时,高葛睡著后总会拥著自己的情境,心跳在这一刻似乎有些乱了拍子似的跳动著。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的十三轻轻的挣脱高葛的拥抱,拉开了距离后他用著不明所以的眼神看向他。 高葛一向给自己的感觉都是冷静自制的。为什麽刚才会有那麽失控的表现?自己决不是一个需要寻求他人安慰的软弱之徒,刚才也只不过是提起了一些自己即将淡忘的往事而已,高葛的反应会不会太过夸张了一些? 看著眼前的人漠然的表情,高葛知道自己刚才真的太失态了。但是,在刚才的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感觉到了十三一闪而过的脆弱,只想要给於他安慰的自己自然而然的将他抱入了怀中,完全没有深思自己的动作是否不合礼义、太过怪异的一些。 高葛,你清醒一些吧!眼前的人不是一朵等待你去援救的娇弱小花,他是一个与你几乎一样高大的男子、有著高强的武功,能够轻易便能夺走人命的杀手啊!到底是什麽原因让你会浮起他其实是很脆弱或是很需要安慰的一个存在的这类滑稽的想法?就算你多想帮忙他都好,也不能将他当成了个女子来安慰啊? 突然想到了那天也是在莫名其妙下自己会吻上十三的高葛只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混乱。看著十三,只看外貌气息,他完全无法将他与女性画上等号,那英气的剑眉、直挺的鼻梁、没有似女性弯曲线条的削瘦挺拔身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多次对明显不折不扣是个男性的他做出只有会对女子做出的行为。不知该如何解释刚才的失态的高葛只能困惑的低声的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凝视著眼前的男子认真的道歉著,十三开口想要说些什麽,却在听到远处有脚步在向这里走来的时候闭上了口,注意听可以听出来人的脚步有些匆促,可能来人有著急事。 他的沉默代表什麽?高葛有著微微的忐忑。想要开口时,眼角馀光看到了急步行来的管家肯尼。肯尼是个很镇定称职的管家,当他以那麽匆忙的步伐向你走来,那代表著一样事,那便是他遇上了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需要来请教主人的指示。在高家,肯尼不可独自解决的事情不会太多,通常会让他需要到来请示自己这个主人的事情,通常都不会是一件小事。 果然,肯尼在沙发旁停下,对高葛说道,“大少爷,高夫人来了。” 听到是那女人,高葛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际,今天是什麽日子,她为什麽会来?来的目的又是什麽?被新的事物引去注意力的高葛忘了之前专注的事情。 冷淡的看了眼管家,高葛冰冷的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高夫人是谁?是高葛的妻子麽?十三有著淡淡疑惑。望向高葛,听到门口处传来不属於这个家中任何一人的脚步声的十三淡然的道,“她已经进来了。” 过不其然,不到一会,客厅的转折处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穿著褐色皮貂大衣、身上挂金戴银、气焰不可一世的她带著忿怒的表情,向听内的三人走近。 在女人走近的当儿,高葛湛蓝的双眸已经转为冰点零下的寒色蓝眸,没有丝毫温意的双眸冷冷的望向向自己走近的女人。在这一刻,高葛完全恢复成了十三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那个冰冷、霸道、优雅、高贵得有如王者般男子。 倨傲的女人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在他冰寒的目光下打颤,仗著尚未消退的怒意所带来的勇气,她有些尖锐的说道,“高葛,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要进来这个家,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啊?无论如何说,我之前都曾是这里的女主人,你这麽做会不会太过份了一些?” 她的指控对高葛而言,不痛不痒。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的高葛冰冷的问,“你来做什麽?”简单,了然,没有喧哗的兴趣。 眼前的女人,虽然她脸上抹了厚厚的胭脂粉,但是还是不难看出她的年纪已经不轻了……望著她的十三有些难以接受,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高葛喜欢年纪比他大的女人?望了望高葛英俊刚毅的年轻面孔,十三不禁更加的难以接受,他们的年纪也相差太多了一些吧?这女的看来应该也有五十了吧?而高葛,自己虽然没有问过他,但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超过三十的样子啊? 恨恨的扫视他一眼,女人显然很讨厌高葛的态度,更加尖锐的语气,她道,“我来看看自己的儿子不行麽?难道这也要你这杂种的批准?” 这女人的口德还是那样的差,高葛湛蓝的双眸一黯,没有丝毫温度的冰冷嗓音淡然吩咐道,“肯尼,送客!” “你敢?!”听到高葛的吩咐的女人忿怒的高声叱问。 微挑眉,高葛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反问,“为什麽不敢?别忘了,现在这高家属於我,我才是这里的主人。我要请谁走,谁能阻止?”轻蔑的望著她,高葛冰冷的问,“你能阻止麽?凭什麽?” 男人不留情面的言语让女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当然知道现在高家的主人是高葛,她也知道现在高家的一切几乎都是掌控在这男人手下、她也知道眼前的这男人是个多麽冷酷冰冷的……她知道她不能得罪他,但是她偏偏不能心平气和的与他谈话,无论他今日爬得多麽高,当初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杂种而已! 不耻的在心中怒骂高葛的女人觉得稍微的平了平她的怒火,脸上勉强挂上了一个笑,她稍微压抑自己的气焰道,“算了,我不计较你的无理,我只是来见见我的儿子的,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残影冥飞。寒雪 myfreshnet/GB/literature/li_homo/100056222/index。asp 33 微挑眉,高葛脸上没有丝毫暖意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时间没有教会她任何事情,她还是与以往一样的自大与自我,那麽不可一世。有些人,永远不会记取教训。明显的,女人属於这一类人。敛眉,没了搭理兴趣的他将视线移回电视上,低沉中自含严峻的的嗓音在室内扬起,“肯尼?” 知道大少爷是认真的要送客的管家踏前了一步,礼貌但坚定的对女人打了个请走的手势,“高夫人,请。” 怒视肯尼一眼,高葛摆明的不将她看在眼里的态度让她气得微微发抖。仗著肯尼也不会大胆到对曾是此屋的女主人的自己无理动手的女人微昂首,冷哼一声,动也不动的冷声道,“肯尼,你敢动我一下,我便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冷眼望了女人一眼,高葛看到了僵在两人之间的肯尼进退两难的样子,该知道的,肯尼是一个很能干的管家,但是他也太有绅士风度了,所以驱逐女人这类的事情他是做不出的。“肯尼,算了,她要待便让她待著吧。”冰冷的吩咐道,解除掉了肯尼的困境。“是的,大少爷。”松了一口气的肯尼垂手站回原位。 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高葛的退让让女人觉得这便是自己胜利的见证。笑著的她突然发觉到高炎似乎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只是沈默的看著这一切的发生,事不关己的冷淡极了。 淡淡的疑惑浮上心头,女人不知道为什麽儿子突然对自己这麽冷淡,看著自己的神色便似在看著个陌生人似的让人心寒。“炎儿?你怎麽了?该不会是怪妈没去接你出院吧?对不起,妈那时候很忙……你知道吧,当妇女组的会员也是很忙的……”说到这里,语中带著掩不去的骄傲,“那时刚好有一个大官员来了,我得负责招待的事宜,真的是一个不容易讨好的人,要求一大堆,但又……”滔滔不绝的说著,完全没有注意到高炎的注意力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放在自己身上超过一秒的女人开始有些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女人的恬躁让十三有些受不了,面无表情的,一直置在座边的长剑被提起,沉默的,他将剑架在了女人的颈上。 颈边传来的冰凉让女人倏的将接下来的话全都吞进肚里。惊愕的睁大了双眼,女人惊恐的望向将剑架在自己颈上的儿子,颤抖的指了指颈上的剑“炎儿……这是……” “太吵了。”冷淡的眸色落在女人脸上,很淡很轻的,十三道。 花容失色的女人不能相信的看著自己一直棒在手心怕摔坏,含在嘴里怕溶掉的儿子竟然因为自己吵而如此对待自己。心如刀割的痛让她倏然唰白了一张脸孔,诺嚅的唇瓣吐露不了任何词语。 十三果然是一个做任何事情都是那麽的出人意表,高葛望著十三的眸色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总是比对著其他人柔和许多。虽然女人不是什麽讨人喜爱的角色,但是让她被自己儿子如此对待忒也太残酷了一些,“十三,她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剑没有移下,虽知道她可能便是高炎的娘,但是他还是不喜欢用那麽高高在上、轻蔑口气在对高葛说话的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为高葛不平,但是他便是不喜欢从她口中听到的杂种那两个字。 看著双脚已在打颤的女人,高葛虽然对她没有什麽情意,对她的认知也是一个父亲的元配,对自己看不顺眼,无时无刻都想看不起欲嘲讽自己身世的一个无聊女人而已,但是可能是因为是自己从她身边夺走一切的,所以自己对她总有著淡淡的愧疚。 她本来能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著能干、能给於她荣华富贵、安逸生活的丈夫,有著孝顺的儿子,是个受人敬仰的上流社会的高贵女子,什麽也无需忧虑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怒火炙热下不小心毁了他的丈夫,夺走了她的一切,那麽今日她也不会得出来抛头露面,参加政治党派想要恢复以往她还是高夫人的风光场面那麽落魄。如果连她唯一的儿子也如此背叛她,那麽…… “她是高炎的母亲。”云淡风轻的,他道。虽然没有多加解释,但是他便是知道十三会了解。别问他的信心由何而来,他便是知道。 为什麽要对一个如此的女人那麽忍让?十三不能了解的看向高葛英俊的容颜。母亲对他而言,从来都不是什麽特别的人物。自己也曾有母亲,但是是自己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的。母亲的生命与所有其他死在自己手中的生命一样……都是那麽的脆弱。 “可能这是上天要让你有多一次拥有母亲的安排。”所以将他的灵魂送来了现代。在十三的时代,他已经注定是孤儿了,但是在这个年代以高炎的身份生存的他,却还有机会再拥有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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