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学之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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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学之魂三-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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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总得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几个人加在一起都无奈何的话,一个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反正死了之后还能回档,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还畏手畏脚的话就太可笑了。”

    似乎是过了很长的时间,我终于走到了第五间宿舍的门前。白色的合金防盗门虚掩着,露出了一条透着光的窄缝。到了此时我算是想开了些许,历次回档之中,我的料算不能说是不周,然而周密之外却总有疏漏,这或许就是人智的极限吧。这扇门之后的情况,或许确实如我所料,然而这也不能说明推开门就是一步死棋。或许下一刻援军就会出现在这第五间宿舍之中,留在自己的宿舍反而是倒在了黎明之前。

    到了此时我已经能够平静的推开这扇门门,然后坦然地面对里面的一切了。

    第五间宿舍的窗前,整整齐齐地吊着3个人。三根铁钎横做一排埋进墙里,每一根上面都绕着两指粗细的麻绳,而每一根麻绳上又都打了一个环,三个环套死在三个人的脖子上,最终系住了三具尸首。房间之内没有开灯,如水的月光从缝隙间倾泻,它虽然铺满了白色的瓷砖地板,但却无时如何的,留下了三道长长的黑影。

    不出所料吗?那么一下个问题,舍友王佐又在哪呢,最大的可能是借助黑暗躲进房间的某个角落,准备伺机偷袭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确实是看得起我。眼下的局面虽然称不上十死无生,但胜负的关键早已我手,既然如此,也就放松一些吧。

    我随手打开了灯,然后猛然发现,那个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舍友王佐就吊在窗前,和其他两具尸首一样,垂着头微微地摇晃着。这种巨大的反差带了阵阵的不真实感,然而还不待我稍稍有所庆幸,尸首一般的王佐就堂而皇之地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向了我。

    ————

    “借我六百六十二块。”

    回到宿舍,打开电脑,QQ上收到了这样的一条消息。发消息的人叫杨高,是我高中时的好友,现在在另一座城市读大学。既然他向我说了这种话,那想来又是建出了不少娜珂吧。其实仔细想想娜珂有什么不好的,她又会不一刀从背后捅穿你的心脏,更不会从裤裆里掏出一把手枪把你崩了···嘛嘛,冷静下来,这样的抱怨毫无意义。

    我颇为疲倦地在电脑前坐下,伸出手轻轻地拍打自己的脸颊。虽然挑战神经,但这次回档确实给出了不少信息。从第五间宿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有“某个意志”控制了某人,由这个人做出惨案,然后这个意志又去控制惨案的受害者,进而制造一下一起惨案。而之前做出惨案的人,又是上一个惨案的受害者,所以在那个意志离去之后便恢复到了尸体的状态。这个回环从第一间宿舍开始,一直延续到第五间宿舍,而这个时候舍友恰好在第五间宿舍串门,于是便偶然的成执行者···

    这不一定是万无一失的推理,但至少应该是接近真相的猜测。

    但很可惜,在这种涉及超常的玄学领域,接近“真相的猜测”同“真相本身”有着云泥之别。后者意味着彻底解开迷局,而前者,很多时候甚至于都不能揭示方向。杨高的话里一定还有着什么线索,一定蕴藏着某种程度的真相。

    我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把目光集中到电脑屏幕上来。

    “嘛,是这个样子的。因为我在网吧被小偷偷了钱包,所以没有办法回宿舍了。现在我需要六百块钱搭车,五十块钱住一晚,然后十二块钱买个肉夹馍···”

    六百块钱搭车,五十块钱住一晚,然后十二块钱买个肉夹馍。这三者之中,“五十块钱住一晚”是最为合理的——比如我们学校后面的小旅馆确实是五十块一晚。那么就姑且以这个作为基础,五十块钱一晚的,大学附近的小旅馆,什么情况下才会去住这种地方呢?

    在住进这种小旅馆之前,要先花六百块钱搭车,这个说法意味着什么呢?

    多远的路途,什么样的车,需要花六百块钱来搭,搭完又只需要五十块钱来住宿呢?

    我把这三个问题依次敲进电脑,而后自然而然地,就明白了些什么。

    滴,学生卡!

    原来是这么吗?我不禁感到了一阵诧异,但诧异之余,我还是为他这样的气度所动容,并且由衷地称赞道:“杨高君还真是坦诚呢。”

    “坦诚什么的···”果然,被看穿的杨高表现出了一阵羞涩,于是我宽慰道:

    “完全不需要担心的说,我都懂得,杨高君也是正常的精力旺盛的大学生,会有这种需求是非常自然的事,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也完全不需要指责,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嘛。”

    “喂,你到底理解到了什么地方去啊!”

    “事到如今你还在掩饰什么啊,肉夹馍也好十二块也罢,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肉夹馍和十二块有什么问题吗?”

    “肉夹馍什么问题都没有哦,是非常好的食物哦,有一种说法叫什么来着···哦,对,东方的三明治,三明治哦。还有十二块钱也是很好的数字呢,六块钱的麻辣烫正好可以买两份呢。啊,那个,我并没有特别的去指代什么,千万不要想多了哦,只是感觉十分凑巧而已。”

    “喂~”

四 梅子() 
杨高君并没没有展现出如我所料一般坦诚,然而我并不为认为先前作出的完美推理存在问题。确实他的话表面上的意思是想要借钱氪金来大建,就他本人的主观意志而言,也确实应该是想要借钱氪金来大建。我可以肯定这个地方不存在作伪,但是,凡是人的意志都有着表里两面,而表里不一,是不算做作伪的。

    毕竟,人类总是不能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内心,同时也总是不能坦然的不面对自己的内心。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种种超常,而研究这些超常的就是玄学。玄学之中又分为两大流派,分别是重视“演变”“因果”“区别”的膜法和重视“揭示”“联系”“征兆”的白学,而我,正是一位出类拔萃的白学家。正是凭借着这样专业知识,我才能同伙伴们一起,一次又一次地克服难关,走向胜利。到了现在我深陷杀局,这些知识也依旧是我为数不多的依靠。

    总而言之,根据专业的知识,我判断杨高君是在小蚂蚁上网是无意间点开了什么奇怪的网址,从而勾起了内心深处的某些动念,于是虽然本人没有察觉,潜意识之中已然变得蠢蠢欲动。此时他想要氪金大建,恐怕在爱船之心以外,还存着一份上船之情。

    那么,作为他的至交好友,我就应该去体谅他的心情,为他···发去一个本子?

    只是,他到底喜欢什么口味的本子呢?要知道我们之间的友谊虽然坚固,但涉及这种事总会有些难言。并且这其中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很多人虽然鬼畜,但内心深处却有着某些禁忌——例如某个角色的本子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这个角色会与他本人有着相当的渊源,但往往又不是他最萌的那一位。甚至于有时连他本人都不知道有内心深处其实有着这样的存在,只有在切实地看到本子之时,才会感受到油然而生的愤怒。

    这样说来,就至少有必要知道杨高君是否真的有所不为。虽然窥探伙伴的内心很不道德,但这是让他能够面对真实自我的必由一步——同时,也很有可能是我走出死地的必由一步。不是有这样的一句话吗:“拯救别人的同时,也在拯救着自己。”

    于是,我转换了话题,讯问道:“六百六十二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哦,真的有必要吗?”

    “···你不懂得纸片人的浪漫哦。”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好吧,就算你这么说,那我问你,船与船之间的差别真的有那么大吗?一样是画的很萌的人设,一样是大牌声优配的音,稀有度上的差别真的可以成为人物的萌点吗?”

    “当然是可以成为的啊,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去萌‘女神’呢?”

    女神吗?我嘿嘿一笑,说道:“确实,‘女神’因为高高在上,遥不可攀所以显得很萌,然而在这个游戏里,无论再稀有的舰娘只有肯砸钱就都能弄到手,也就是说,你的‘女神’实际上只是高富帅的玩物而已啊。即使这个样子也没关系,也可以去萌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大凤其他的什么我都不管。”很显然,被击中要害的杨高炸毛了。于是,我尝试补刀:“喂,这就是你的信仰心吗?”

    “也没有什么信仰不信仰的,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想要而已,对不对。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有的没的,如果你想要什么就出什么,那你就是一个欧洲人,就可以去过上流社会的优雅生活;你要想要什么就偏偏就出不了什么,那你就是一个非洲人,就只能去大草原上跟酋长们一起打猎,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如果你非要说什么‘女神’是高富帅的玩物,那我问你这天下间会有什么妹子和死宅有关吗?什么住在隔壁的青梅竹马,什么坐在邻座的文学少女,且不论有没有吧,就是真有放在你面前,你又有勇气去撩吗?”

    “嘛,这种事情···”这一回轮到我闪烁其词,不得不承认杨高君说得确实在理,但是争论到这里并没有结束,因为他的这种说法实际上并没有回应我的问题。

    “确实,现实世界就像你说的一样令人绝望,但是没有必要连玩个游戏都变成这个样子啊。如果你真的想要什么船的话,换到私服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啊。”

    结果,杨高是这样回答我的:“你不懂,这个样子就没有意义了,就好像你可以把自己脑补得后宫成群各种倒贴,但是这些都比不上在现实里真得去撩一个妹子有趣。”

    “成天想着上船的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非提。”这种同归于尽的做法令我一阵光火。“归根到底只是一个毫无正义的规则,你又何必执着与此呢?”

    “和正义不正义没有关系,规则只要有趣就会让人执着,有本事的话你也做一个游戏出来看看有没有人来玩。成天想着正义不正义的,

    “和正义没有关系。”“那种东西很没有意义的啊。”原来是这样的吗···

    熟悉的字眼如同冷水一般倾盆而下,恍然间我想起了很多事。和正义没有关系啊,我都忘了这个人一直是这样想的。至于说他内心深处的禁忌,一直以来也应该只有一个可能,也许是真的过了太久了吧,连这种事都在不经意间淡漠了···

    梅子小姐,谈到杨高君心中的禁忌的话,谈到我心中的禁忌的话,应该只有这个人了。

    梅子小姐是我们的高中同学,也是我们闪烁着青春光辉的主角小队的领队。高中时代,我们三人以“追寻正义”为目标,展开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冒险。这些冒险的结局虽然并非一概圆满,但也绝对称不上没有意义。平心而论,如果说可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然而成长总是令人无奈地,高中毕业之后,我们三人理念产生了分歧,三人的轨迹也随之岔开。杨高君不再相信世界上存在正义,于是去了一所普通的大学,准备平凡的过完一生;而我则认为国家是最接近正义,最能正义的存在,于是来了这所特别的大学;至于梅子小姐,她坚信正义是源自内心深处的不平与不忍,于是便毅然决然地前往了非洲的战乱地区,为无辜的平民排除地雷。自此以后她便了无音讯,不知所踪。

    如今我和杨高君还是经常一起打LOL的好友,如果见了梅子小姐,应该也是可以一起把酒言欢的故交,只是,那些曾经的时光,已经回不来了啊。

五 顾虑() 
“所以到头来,究竟是什么东西,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我轻声喃呢着这句话,同时身体一转过了从身后袭来的尖刀。抬起头,看见舍友王佐那诧异的模样,猛然间智商上的优越感自内腑而发充塞胸膛,最终喷涌而出,化作了脸上的轻蔑笑容:“我想你可能不知道,陷入回忆之中的主角是无敌的。”

    紧接着,我抬起脚去踢王佐的膝盖,同时伸出手去抓桌子上的鼠标。猝不及防的王佐中了这一踢,身形一晃露出了短暂的破绽,而我就在这转瞬之间,在电脑上点开了一首歌:

    “残酷天使的行动纲领,少年啊去成为神话吧···”

    舍友王佐并没有理会我奇怪的举动,也没有因为这激昂的歌声而分神他顾,他迅速地向后踏出半步稳住下盘,而后一个箭步向前,利刃直指我的喉间。刀光未发先至,在我看清的瞬间便已抵到了近前。千钧一发之际,我脚下发力一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后跃出一步,躲过这一击的同时,与王佐拉开了大约两米的距离。看着他保持着持刀前刺的姿势僵在原地,一瞬间我获得了巨大的满足。对啊,事情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才对啊,这才是世界应有的秩序啊!我从容地落地站好,尽情享受着这澎湃的巨大自信。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以这样的一种感觉,我出言嘲讽道:“年轻的王佐呦,你可能还是不知道,在我的BGM里,没有人能够打败我。”

    王佐像一块木头一般的无动于衷,持刀的右臂向后一甩,就再一次的向我冲来。两米的距离只需三步,而他迈出三步只花了一次呼吸的时间。一次呼吸之后他冲到了我的身前,然后被我狞笑着用扫帚抡了回去,这个过程就像挥棒击球一样,轻松写意。紧要关头,王佐架起双手挡下了这一击,但巨大的冲力并没有实质上的被化解。塑料制得扫帚被折成两段,而王佐则炮弹似得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了防盗门上,摊倒在地。

    我看了看手中只剩半截的扫帚,折断的地方露出了令人满意的锋利豁口。这个时候王佐似乎是想要起身,我便随手一甩,把这节尖刺扎进了他的大腿。凄厉的惨叫声令我心醉,也提醒着我情况已然不同。历次回档中我都在思考如何去找寻线索,总是觉得展现出了惊人实力的王佐不可力敌,总是认为种种巧合昭示着事件背后的巨大阴谋。然而实际上,纵使以上种种并非多虑,像这样把王佐摁在地上艹翻总不算错。

    我长笑着抓来扫帚旁边的拖把,势大力沉地向前一捅,把沾着脏水的头摁王佐脸上。这时他又一次挣扎着想要起身,我便将拖把高高挥起,如同捣蒜一般的砸在了他的肩上。

    “捅啊,你不是很擅长捅死我吗,站起来捅啊,从裤裆里掏出雷炸死我啊!”

    “本大爷好歹也算是一个专家,宇宙人也好外星人也罢都是砍死过几十个,像你这不三不四的玩意更是见过千百十个,我就不明白了你凭什么用勇气和我打?嗯,凭什么?”

    “当年在长安哪一尊神佛不卖我三分薄面,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东西来我这放肆了?”

    木质的拖把杆比塑料更为坚固,然而在这样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之下还是很快的段成了两截。这一次的豁口比上次的更为锋锐,而且带着木刺看上去尤为愉悦。我拿着它对着王佐的心口比了又比,眼睛里的光芒愈加明亮。绝境之下的王佐右脚勾起了一只圆凳,很是勉强的一踢让它向我飞来。这等玩闹般的攻击自然是被我轻松躲过,然而让从身旁飞过的圆凳砸在架子床上后,竟然神奇的一弹,撞在了我的电脑上。

    一瞬间,宿舍里安静了下来。

    到了此时唯有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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