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看起来有点委屈:“我都舍命救你了,为什么还要对你撒谎?”
沃伦:“”
沃伦发现他从见到沈琼起,就一直没能占到口头上的便宜。
于是他放弃了一切口头交锋,看着沈琼犹豫了会儿,还是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找‘兄弟会’,找到了我们就两清。”
沈琼闻言双目一亮:“你知道‘兄弟会’!”
“知道是知道。”沃伦扫了一眼沈琼,“但我不知道他们收不收你,毕竟兄弟会的入门门槛很‘严格’。”
沈琼高兴道:“我知道,我带了推荐信!不过你竟然知道兄弟会?你是联系人还是我们的兄弟?我太高兴了,除了我养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别的成员,真的,幸亏我当时脑子不好使救了你!”
沃伦:“”
天使深深吸了口气:“闭嘴!”
他别过头去,不去看沈琼又委屈起的面孔,不耐烦道:“我不是‘兄弟会’的成员,只是曾经收到过邀请。om”顿了顿,他解释道――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解释,“我不喜欢束缚。”
沈琼颔首,刺客都是向往自由的。实际上历史上著名的、听从刺客总部命令的刺客也并不多,大部分刺客都是秉持着各自的信条,为了共同的目标而自行其道。
很奇怪吧?
这世上的组织都靠严密的信仰和规则来团结彼此,刺客却是将自由贯彻进血液之中的自由之鹰。
正如同他们共同的信条――万事皆虚、万事皆可。
所以沈琼非常理解天使的行为。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快要濒临极限,她也不想和兄弟会的人打交道。
一个野路子的刺客,想来也不会被兄弟会里的长老们看得上。
沈琼道:“如果我们明早走,今晚我能出门一趟吗?”
沃伦本来懒得管,但沈琼对他毕竟有救命之恩,于是他出于礼仪问了一句:“去哪儿?”
“酒吧。”沈琼老老实实,“我的包还在那里。”
沃伦皱眉:“你刚杀了他们的老板,现在去哪里无疑是自寻死路。”
沈琼原本想辩驳说不是自己杀的,但觉得辩驳也没什么意思。
沃伦本想直接否决她的行动,但思忖片刻又问:“你包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沃伦想到脱身时沈琼抛弃的剑杖剑鞘,如果真的特别重要,那就用钱
沈琼沉痛道:“有我的换洗衣物。”
沃伦差点要捏爆手里的啤酒罐,他不敢置信道:“有什么?”
沈琼悲伤道:“我的全部换洗衣物,还有我的旅行经费五千美金。”
沃伦沉默了片刻,带着最后的希望问:“什么衣服,特制的战斗――”
“这倒不是,就是普通衣服。”
沃伦面无表情捏爆了自己手里的啤酒罐:“”
他低头看着沈琼,一字一顿道:“就是衣服?”
沈琼想了想:“还有钱。”
她重音强调:“我很穷的。”
钱重要命重要?
沃伦觉得心累,他现在谁也不想搭理。
他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摸索了半晌,摸出一只全透明的手机。沃伦用指纹解了锁,而后拨出了一个电话,说完三句后,他转向看沈琼,从上倒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又转过头去,向电话那头的人报了尺码。
沈琼听完他报的尺码,补了一句:“上衣s,还有我胸围是75b,不是c,我里面穿了护甲所以看起来有点大。”
沃伦挂电话的动作卡了一瞬,他转过头盯着沈琼半晌,带着兜帽的沈琼仰着头,一脸无辜。
他盯着这姑娘,一字一顿:“闭嘴,我看得出来。”
然后他背过了身,咬牙切齿地冲着自己的助理吩咐:“上衣s,75b,马上送来!”
沈琼歪着头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不住眯起了眼。
她想起了格斗场里人们对青年道称呼。
angel。
住在塔楼的天使。
她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一早,沈琼跟着沃伦离开了塔楼。
为了避免麻烦,沃伦收起翅膀后,还在外面套了一件风衣。沈琼已经换下了原先的刺客服饰,只有绑在袖口的袖箭机关还留着防身。
她带着棒球帽,看着大衣拱起宛若背上多了处驼峰似得青年,忍不住扑哧扑哧的笑。
沃伦忍无可忍,转头警告她:“你再笑,就别想我带你去找兄弟会!”
沈琼识相地静静闭上嘴,跟着沃伦往前走了一段。她见沃伦似乎没那么生气,方才开口不解道:“我觉得你没必要裹住翅膀,你生为天空之主,为什么要遮盖它?”
沃伦脚步不停,嗤笑了声:“你懂什么。”
“我确实不懂。但你伤了我的梦。”沈琼跟在他身后道,“我从小就希望有一双翅膀,可以像鹰一样翱翔――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不好。”
沃伦忽得停下脚步,沈琼没控制步伐,直接一头撞上了沃伦的背脊。她的脸隔着羊毛的风衣埋进了他毛茸茸的翅膀里。金发的青年转过身,像绿宝石般的眼睛凝住,沈琼本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青年竟然只是伸出手扶稳了她,说了句“跟好”,便接着向前走了。
地下世界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
沈琼跟着沃伦在纽约杂乱而不为人知的地下穿梭,直到他们停在了一家废弃的工厂前,沃伦不耐烦的输入密码开了门,再带着沈琼作者破旧仅仅围着铁网做防护装置的电梯下楼。
到了地下约莫两层左右,阴冷昏暗的气氛欺进了所有人的心头。阳光射不进来,屋内的全部光线来源是天花板上垂挂着的一盏白炽灯。
下了最后的半截楼梯,沃伦一脚踹开了装着鸣警装置的铁门。
铁门发出了尖锐的警告声,屋内原本安静无事的人们闻声,顷刻间抬头盯住了不请自来的两人。
沈琼默不作声的扣住了自己的袖剑。
沃伦扫视了一眼屋内,冷笑了一声,毫不犹豫恶狠狠地反瞪向这群人,像是忍够了束缚般拽下了风衣。
那对洁白的羽翼在昏暗的屋子里骤然张开,骨刺锋利,威胁十足。
众人皆收回了视线,不再过问。
沈琼观察着这些人,有些惊讶于弱肉强食的规矩在这里竟然灌输的如此彻底。
沃伦的凶悍与他曾交过手的沈琼再清楚不过,她不认为在场有人能够敌过他。果然,当沃伦摆出了姿态,主人家即刻拍着手从帘后现身,脸上还挂着夸张的笑容。
“卡利班十分高兴能见到沃辛顿少爷。”穿着西服,没眉毛的光头男人笑嘻嘻,“哦不对,现在该叫沃辛顿老爷。”
“不过在进行交易之前,卡利班有个小小的问题,想要得到解答。”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捏出一个小小的范围,下一刻就要凸出来的眼球死死盯着沈琼:“前段时间您待着的酒吧因为发生命案,而被警察查封凶手似乎正是这位小姐。”
他搓着手指,笑容飘渺,字眼毒辣:“可卡利班却从不认识她。这世上不该有卡利班不知道的变种人。”
沈琼一直不擅长对付这种人,她正不晓得怎么接口,沃伦却不着痕迹挡在了她的身前,巨大的翅膀彻底隔绝了卡利班探究的视线。
他沉着面孔道:“她不是。”
光头的怪人显然有些惊讶,但他明白沃伦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他。于是他眼珠一转,即刻又换了副生意人的笑脸,对沃伦道:“您是要找个能提供新乐子的地方吗?”
他眯着眼竖起一根手指: “卡利班立刻就能帮你找到合适的下家。”
对此,沃伦却是从口袋里掏出了绑好的一卷美钞,直接丢给了卡利班,不耐询问:“万磁王和他的兄弟会现在在哪儿?”
光头男人接了美钞,立刻埋头点钞,精准回答:“波士顿西郊的炼钢厂。”
说完后,他满意的点清了钞票的数量,言笑晏晏:“作为给老顾客的优惠,卡利班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吧。”
他瞥了一眼沃辛顿身后的沈琼,笑嘻嘻开了口。
卡利班勾着看不透的笑容,慢条斯理道:“万磁王的老朋友,正在那儿做客呢。”
5。05()
坐在沃伦?肯尼斯?沃辛顿的私人飞机上,沈琼絮絮叨叨。om
她缠着天使问:“万磁王是什么人?兄弟会的新大导师吗?他的外号可一点都不符合刺客的美学。”
沃伦被她缠了一路,伸出手指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眉心,解释道:“我怎么知道你们刺客的美学是什么,再说你不是说过我是见到过的第一个‘同伴’吗?你又凭什么认定别人的外号就不符合美学了?”
说着他再认真不过的对沈琼道:“沙发很大,你一定要坐我对面吗?”
“对,没错。我喜欢看着你的绿眼睛,这让我觉得亲切。”沈琼同样一本正经的问着,“那‘万磁王’这个绰号符合你的美学吗?”
沃伦一阵无语,但最后肯定了沈琼的看法:“确实难听。”
他吐槽着:“磁铁之王听起来还不如钢铁侠。”
沈琼便高兴道:“是吧?”
飞机上的服务人员端着进行准备的下午茶走了过来。沈琼注意到桌子的部分位置是含磁铁的,而端上来的盘子也同样含着铁元素,这使得餐盘搁在桌上时不会因为飞机轻微的振动而掉落。
漂亮姐姐给沈琼带来了六层高架的西式点心,从纸杯蛋糕一路到蔓越莓饼干应有尽有,她还贴心的替沈琼调好了红茶,带着和善的笑意递给了沈琼。
沈琼绿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感动,她向漂亮姐姐倒了好几声谢,直到沃伦忍不住用指节敲了桌子,才收回自己看着别人背影的视线。
沃伦阴沉沉道:“我才是请你喝下午茶的主人,你是不是更应该谢谢我?”
沈琼闻言转过头,十分惊讶,她犹豫了半晌才小声道:“什么,这不是你租的吗?”
沃伦难以置信:“你去哪儿租一架私人飞机??”
沈琼辩解:“可你是个打|黑|拳的呀!哪里有打|黑|拳的人有钱买这么大的飞机!最多就是租了!”
沃伦阴着脸:“对,没有打|黑|拳的人能拥有一架私人飞机,所以我有五架。”他忍不住质问:“我说你听见我名字就没好奇过吗?我可是姓‘沃辛顿’!”
沈琼忍不住想,我一个来北美的观光的游客为什么要知道沃辛顿,讲道理我虽然是学金融的,但每个月还要爬一趟峨眉山交作业,光顾着考勤合格踩及格线就已经耗费了心力,你还指望我有空看央视频道财经二台的国外巨富名单吗?我能知道一个托尼斯塔克再加一个布鲁斯韦恩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可以吗?我怎么知道沃辛顿是做什么的,又不是股神巴菲特。om
但看着沃伦的表情,沈琼觉得这话还是不能说,所以她小心地掏出了沃伦给买的新手机,上谷歌搜了一下沃辛顿,当看完了沃辛顿家族的词条后,她的视线停顿了一瞬,再看向沃伦时显得有些复杂。
沃辛顿家族,家族企业“沃辛顿工业”列于财富杂志世界五百强之列,其家族财富世代积累,传至沃伦肯尼斯沃辛顿三世的手里,粗略估计已达三百多亿。
天使十分得意,他抱胸俯视着沈琼,嘲弄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沈琼道:“我有点后悔。”
沃伦:“?”
沈琼惊叹:“你的命值好几百亿啊!”
在天使“你才知道吗?”这般带着点青年特有的得意笑容下,沈琼发自内心感慨:“我觉得你送我的衣服手机完全配不上你的身价,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再给我点儿以维护百亿富翁的尊严?”
沃伦闻言目瞪口呆。
他用了一秒领会了沈琼的意思,顿时黑了脸,冷酷无情道:“没有!”
沈琼张口还欲说什么,算是怕了沈琼的沃伦立刻道:“闭嘴,吃你的蛋糕――不然我要和你收机票钱了!”
在地下世界挣扎了数年的沃伦肯尼斯沃辛顿三世可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他历经过的颓废可能比沈琼还要多。
面对“收费”的威胁,沈琼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了嘴。
沃伦看着沈琼开始如他要求的那样安静地享用下午茶,心中不仅有着“我终于在口舌上赢了她一次”的快感,甚至连小姑娘吃着蛋糕眯起眼高兴地模样也觉得十分顺眼了。
她的绿眼睛也没那么讨厌,说到底自己的眼睛也是这个颜色。
沃伦看着她圆圆的绿眼睛漫不经心地想,像翡翠一样其实很漂亮。
飞机停在了波士顿炼钢厂附近的机场。
沈琼身手灵活,第一个下了飞机,四下张望着,可看见的只有一望无际的郊区森林。
沃伦估摸了下距离,质问身边的人员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他得到答案的时候,沈琼也得到了答案。
沃伦道:“还要往西边走十几公里,等等他们会派车来。”
沈琼点了点头,手指指着不远处冒着烟的西方道:“确实有点远。”
沃伦顺着她的手指才看见了西边淡淡的废烟,他忍不住问:“你的眼睛是不是太好了点?”
沈琼哼了一声,但微微翘起的嘴角还是掩不下得意:“你才发现吗?”
她得意的点着自己的眼睛:“这可是我引以为傲的技能!我用余光就能清楚看见隔壁桌的试卷答案,作弊从来没有被发现过!”
沃伦虽然正处于所有富二代青年都会经历的迷惘期,但他到底还是正经接受沃辛顿家族教育长大的国家纳税大户,如今听见沈琼这样不以作弊为耻反以作弊为荣的行为,忍不住就上口教训:“这是值得夸耀的事情?”
他本想教训的更深,但一想到眼前的女孩子早早没了父母,便按下了自己的脾气,换过了话题:“作弊不是什么好事。”
沈琼歪着头看他,慢慢露出了笑脸,颔首托着懒懒的尾音道:“哦,知道啦。”
沃伦瞥向前方的视线不小心扫到了站在他身旁的小姑娘。
她蹲坐在升梯上,穿着和自己一个牌子的连帽卫衫,黑色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扎在脑袋后面。她一手托着下巴,嘴角扬着笑,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沃伦的目光停在了她腰侧的皮带上。
皮带的而金属搭扣扣着剑杖的一部分,剑刃就这么明晃晃的荡在她的身侧,没了剑鞘。
沃伦每看到这把剑就不得不想起沈琼的剑鞘是因为他而丢失,太过频繁的提醒以致于沃伦甚至忍不住怀疑沈琼是不是故意这么做来着,毕竟这个小丫头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沃伦冷漠的想,啊,她可是个一枪子崩出去眉毛都不动一下的小杀手。
“――不是杀手,是刺客。”
沃伦闻言彻底将视线投过去,只见沈琼不知何时已经正经的看向了他,认真地解释着:“我是一名刺客。”
“这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事。”
沃伦停顿了一刻,没去问沈琼怎么看出他在想什么。他嗤笑了声:“你的养父是刺客,所以你是刺客,这由不得你选的身份有什么好自豪的。”
“为什么会不自豪?”沈琼看起来不理解极了,“我既然成为了刺客,当然会因为自己是刺客而骄傲,当刺客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即使现在已经没有中世纪的时候血腥残忍,但一切仍从学徒开始,要学的、要经历的东西多了去。”
“经历了这么多,我当然会以它为傲。”
说着,沈琼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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