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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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高歌-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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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然半夜有人生病怎么办?

    关坊前,阿寿在黄三的提点下,在东市购了被褥等物,看到天色快要黑了,阿福开始淘米做饭,而阿寿在收拾房子,这是带他们来的目的。

    郑鹏正准备跟阿军练功,刚做准备做动作,突然间,一阵悠扬的乐声奏起,接着就是一阵依依啊啊的歌声,听动静还不小,一会弹琴一会吹笛,还有锣鼓声,起码有十多种乐器。

    大型演奏啊,郑鹏听了觉得节奏还挺熟悉,好像在兰亭会听过,对了,是大唐流行的浣溪沙。

    乐声整齐统一,歌声婉转动人,特别是和声部分,契合度已达到很高的水平。

    正当郑鹏听得正起劲时,演奏声突然歇然而止。

    怎么说停就停,就当郑鹏正郁闷时,熟悉的音乐再次奏起,还是浣溪沙,就当郑鹏再次进入状态时,演奏再次停下,没过一会,又一次重新开始。

    这是为宴会增添气氛还是吊人胃口?郑鹏都让它弄得有些郁闷,干脆出去看看是哪家在宴客。

    “少爷,你去哪,坊门关了。”看到郑鹏出门,阿军连忙跟上。

    “看看是哪家弄这么大的动静。”

    坊门关上,不能出到外面,但在里面走动,武候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坊里的商业需要继续,他们还需要那些店家孝敬呢。

    郑鹏顺着乐声,很快就找到演奏的地方,是一座占了半隅之地的大宅子,宅子里灯如白昼,不时还听到有人大声指挥的声音。

    长安一共109个坊,每坊按规划分为16隅,能占半隅之地,肯定是有权势的人家,要知道,律法对什么人住几间房、占多大地方、门房多高、门朝哪边开都有明确规定,不是有钱就能任性。

    “咦,少爷,有不少马车呢,这户人家什么来头?”阿军有些惊讶地说。

    经阿军提醒,郑鹏这才发现在门房前面,停着几辆马车,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看到有人挑起车帘,也不知是在透气还是倾听。

    没资格进去参加宴会还是在蹭听乐曲?

    这时奏到一半的乐曲再次停下,郑鹏内心有一种无由来的烦躁,看到离自己不远树底停着一辆马车,有个人从车内钻出来,只见他左右张望一下,趁着天色阴暗,竟然在路边的排水沟里小解起来。

    郑鹏轻轻走过,等他完事时,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干嘛?”

    解手的人明显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是郑鹏,这才拍着心口说:“吓我一跳,还以为是武候抓到某有伤风化呢,不对,你是谁啊,认识我吗?”

    这家伙还挺有趣,郑鹏拱拱手:“某姓郑名鹏,看到兄台的背影似一位故友,没想到认错人了,抱歉。”

    “哦,原来是一场误会,没事就好,某姓吴,名贵。”说话的是一个年约十六七的小胖子,圆圆的脸蛋,看起来很有喜感,人也好说话。

    郑鹏打蛇随棍上,自来熟地说:“吴兄,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候着,等着赴宴?”

    “赴宴?”吴贵瞪大了一双小小的眼睛,看着郑鹏,好像不相信的样子,反口问道:“阁下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某第一次来长安,刚刚安顿下,听到这里动静大,就赶过凑个热闹。”

    看到郑鹏的神色不像开玩笑,吴贵这才压低声音说:“什么赴宴,这里是教坊,里面排练的舞曲,是给当今天子欣赏的。”

    说到这里,小胖子吴贵突然挤眉弄眼地说:“郑兄,教坊里有不少色艺双绝的美人儿,某有路子,要不要一起?”

    什么,左教坊?

    郑鹏大吃一惊,嘴巴张得老大,没天没合上。

    玄宗李隆基是一个有才华且有激情的皇帝,喜欢法曲,在音乐方面的造诣很高,他能唱会弹,还作出有霓裳羽衣曲,小破阵乐,春光好,秋风高等百余首乐曲,据说他乐感也很灵敏,经常亲自坐镇,在梨园弟子们合奏的时候,稍微有人出一点点错,他都可以立即觉察,并给予纠正。

    最高峰的时候,李隆基养了逾万人的乐工,极为奢侈。

    大唐有三大音乐机构,分别是梨园、太常寺和教坊,其中教坊又分内教坊和外教坊,外教坊由左、右教坊组成。

    内教坊的宫妓,就是供奉内廷的女乐;住在外教坊的是艺妓,也是专门供奉内廷的,与宫妓不同的是,她们不住在宫内,而仅是在需要时才进宫应差,外教坊的成员,有官婢和散妓,为了日常开支,外教坊还开设妓院。

    难怪这么多人在这里等着,估计是演练结束,找一个漂亮的教坊女子寻欢作乐。

    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宴客呢,原来是教坊在演练,一会奏一会停,原来是在训练。

    郑鹏摆摆手说:“路上奔波了一天,今晚兴致不高,改日,改日,对了,吴兄,这么晚了,弄这么大的动静,没人管管吗?”

    “管?朝廷设的教坊,给皇上表演的,哪个敢管?”吴贵说完,又点头附和道:“不过有时挺闹腾的,这左教坊原来是在延政坊,不过延政坊的规模太小,就搬到宜阳坊,这朱教坊使倒打得一手好算盘,这里近务本坊,有的是年少多金的公子,听说平康坊的妓院对它多有不满呢,只可惜这里了,好好的一个旺地,整天吵吵闹闹,又了皮肉生意,地价可跌了不少。”

    “那房子也不好出租吧?”

    “当然,傻的才租这里,整天吵吵闹闹,像这种悠扬的曲子还勉强,要是演像秦王破阵乐的曲牌,嘿嘿,钟鼓齐鸣,睡着也得吵醒。”

    郑鹏一听,原来有些不好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铁青。

    上当了,就知这些流窜的掮客没几个安好心,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着了黄三的道,住在这个坊都没觉好睡,而自己住的地方跟这里还很近呢。

    原来还有点心情,听吴贵一说,心情全无,随意客套了几句,然后垂头沮气往回走。

    人品啊,怎么自己租的时候没练,签完契交完钱,它倒是热闹了起来。

    郑鹏走后,吴贵自顾回到马车,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不解风情,能直接从教坊里挑人那得有关系,给他带路还不要,咦,等等,名字好像挺熟悉,在哪听地呢。。。。”

    半响,马车里突然一声脆响,吴贵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吃惊地说:“郑鹏?不就是写那首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魏州才子吗,唉哟,走眼了。”

    吴贵一边说,一边跳下马车,左右张望,四周一片昏暗,哪里还有郑鹏的身影。

108 知人善用() 
“少爷,现在怎么办?”阿军有些不甘心。

    一路都提防着,没想到最后还让人摆了一道,阿军都替自家少爷不值。

    郑鹏淡然地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看开点,走吧,回去吃饭,晚上还要练功呢。”

    阿军有些惊讶了,那个吴贵说的时候,自己亲眼看到少爷一脸铁青,拳头都握起来了,怎么转眼间怒气全消,甚至乐观起来呢?这不像少爷的为人啊。

    左思右想都不想白,最后阿军也放弃了。

    算了,少爷的心思自己猜不透,反正他让自己干什么就干什么。

    回到家里,饭菜已经做好,郑鹏一个人很安静地用餐,用完休息一会,习惯练了半个时辰的武艺,这才淋浴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色刚刚亮,郑鹏就在钟鼓乐声中醒来。

    鼓是鼓楼发出的声音,鼓楼发声后,长安城内各寺庙也开始的敲钟,钟鼓声中,宜阳坊内的教坊排练的乐声跟着响起,各种声音交织成一片,长安城的百姓就是这种声乐中,开始新的一天。

    郑鹏洗刷后,阿寿送上早饭,一个人吃着没意思,郑鹏让阿军也坐着一起吃。

    阿军不仅是心腹,严格来说还是郑鹏的师傅,他坐下没问题。

    “少爷,今天我们要干什么?”阿军一边吃着胡饼,一边问道。

    “不急,先看看,谋定而行,欲速则不达”郑鹏说话间,拿起一只炸得金黄酥脆胡饼咬了一下,开口赞道:“这胡饼地道。”

    胡饼是阿寿在坊口的小店买的,店主是一个胡人,不知为什么,同样的材料,到了他的手,做出来的东西比别人要好很多。

    赴京前,受到郑鹏大恩的郭鸿表示,原意为郑鹏谋一个国子监的位置,郑鹏可以入读大唐的最高学府,接受国子监教授的指导,这件事成功率很高,郭府有这方面人脉,而前任国子监祭酒叶静能对郑鹏非常欣赏,对郭鸿暗示过,要是郑鹏有意,他愿意出面为郑鹏举荐。

    郑鹏也心动过,一度纠结好久,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唐朝的科举,远远没有明清那样重要,考了功名,只是一个出身,说明你有做官的资格,还要人举荐才能做官,相对九品中正制进步了很多,可依然看背境和出身,考得好不如生得好是常有的事。

    郑鹏读书的天赋很一般,魏州第一才子的名声是剽窃来的,做人不能一辈子剽窃吧,考试不知考什么,能不能顺利地关都是问题,历史上才华横溢而折戟考场的名人多了去,上得山多终遇虎,被人揭穿就不好收拾。

    对郑鹏说,最重要的是时间。

    就是顺利当官,都说武将晋升靠战功,而文官靠熬资历,就是官场势大的崔源没给自己小鞋穿,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熬出头,古代女子年纪轻轻就婚配,自己等得,可绿姝等不得,就怕崔源把她当成政治筹码去联婚。

    对郑鹏来说,绝对不能接受。

    不顾一切跑到长安,就是想接近权力中心,找机会迅速上位。

    阿军闻言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都说人要经历挫折才成长,这话放在郑鹏身上最合适不过,经历那晚的事,郑鹏变得沉稳上进,应了那种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还没吃完早饭,阿福有点脸色古怪地上前禀报:“少爷,有客到,黄三在门外候着,说要给你问好。”

    刚刚落脚,就说有客到,没想到是那个狡猾的小掮客主动找上门。

    郑鹏还没说话,阿军把筷子往桌面一拍,愤然道:“好家伙,正要找他算帐吧,还敢上门,看我不教训他。”

    “慢着”郑鹏叫住想暴走的阿军,开口道:“先听听他说什么,阿福,让他进来。”

    阿军在贵乡时,沉默寡言,从贵乡到长安,一路上在郑鹏的感染下,变得开朗自信起来。

    没多久,穿着一套新缺胯袍的黄三,笑容满面把三张用手帕包着胡饼放在郑鹏前,讨好地说:“郑公子,这是开化坊的钱记芝麻胡饼,长安城最好吃的胡饼,这是小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子笑纳。”

    郑鹏没说话,阿福在一旁骂道:“你这个市井儿,骗了我家少爷,正想找你呢,你还敢送上门?”

    “骗?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的哪敢骗郑公子。”黄三装着一脸无辜状。

    阿福愤愤不平地说:“还敢说?这宅子旁边就是左教坊,天天吵吵闹闹,是人住的吗?”

    “怎么能这样说呢”黄三可怜巴巴地说:“郑公子说靠近皇城市集,方便购物,然后就要干净整洁,现在哪条没达到?当时郑公子没说要安静,某还以为郑公子喜欢热闹呢,这闹误会不是?”

    阿福还想说些什么,郑鹏示意他不要再说,边吃边开口:“黄三,一大早就来了,有事吗?”

    昨晚自己赶着找地方落脚,没考虑仔细,被黄三钻了空子,真说起来,还真不能拿他怎么办,地方亲自看过,又是亲手签的契。

    黄三说过,他有一个远房亲戚在京城做官,估计是有仗无恃。

    “郑公子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天子脚下规矩多多,昨日请某带路,只是天色晚了,没能带公子好好游玩,今日特地早些来,补偿昨天的遗憾。”黄三笑着讨好道。

    “哦,有心了。”郑鹏有些冷淡地说。

    话里透着冰冷,明显是对黄三不满,可黄三浑然不觉,还是笑嘻嘻地说:“公子是一个讲究的人,要是不喜欢这里,再换就是,反正没费几个钱,请公子再给小的一个机会,这次一定给公子找一套称心如意的宅子。”

    “不用,钱都交了,可不能白白便宜别人。”郑鹏断然拒绝。

    只是睡了一晚就放弃,三十贯呢,真是这样,还不如去喝花酒呢,起码有美女暧被窝。

    郑鹏家底丰厚,三十贯算是九牛一毛,可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嘻嘻,公子不换,要不多加一层窗吧,小的认识一个木匠,就是做双层窗的,用木和棉布隔音,到时外面再吵闹也能在房间内安然入睡。”

    尼玛,人才啊。

    郑鹏都有点佩服黄三了,别人赚一笔就走,他倒好,咬紧就不肯放了,一大早上门,主动要求带路,换房子做隔音,服务不能再周到。

    没脸没皮算是一种技能,像他把方方面面都想到,绝对是一个人才。

    郑鹏想起有一句某电视剧的对话:只要你一枪打不死我,我又活过来了,只要价格公道,咱们接着做生意。

    “本公子一向随遇而安,这里也不错,凑合着能住,也不用加窗隔音了,给皇上排演的乐曲,说不定多听能多沾点贵气呢,至于游玩,反正不忙,走哪算哪,你的好意心领了。”

    看来是真生气了,今天这趟算是白忙乎,黄三心里想着,眼睛不自觉瞟向桌面上的芝麻胡饼,准备把它包起带走。

    生意都谈不成,干嘛把这么好的胡饼白白送人?

    “这个芝麻胡饼是长安最好的?”就在黄三想动手带走时,郑鹏突然拿起一块芝麻胡饼,随口问道。

    “是,这家火候刚刚好,味道也是一绝。”黄三眼前一亮,马上应道。

    眼里也有了一些期盼。

    郑鹏没尝,随手把胡饼放下,一边用手帕擦手,一边问道:“黄三,像你做这行,一个月能挣几钱?”

    黄三楞了一下,没想到郑鹏会问这个问题,犹豫一下,很快有些骄傲地说:“运气好,一天挣三五百钱不是问题,运气不好试过半个月没开张,不过一个月怎么也能赚二三贯吧。”

    一个还不成年的孩子,赚的比很多成年人都多,说明他脑子很好用。

    郑鹏打个响指:“看你挺机灵的,一个月三贯,包食宿,以后替本公子办事,干不干?”

    “公。。。公子,你没开玩笑吧?”

    “本公子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郑鹏反问道。

    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有一个机灵又细心的手下,替自己探听消息、办事,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干!”黄三一脸肯定地说。

    天天来回跑,说好话、赔笑脸才赚那么点,有时还惹人不高兴,还不如跟郑鹏干,包食宿一个月还有三贯,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

109 投其所好() 
一  找到落脚点,又把黄三雇下来,郑鹏不急着找门路,而是带着下人,在黄三的带领下游览长安城,鼓楼、平康坊、务本坊、慈恩寺塔、存福寺、波斯胡寺等等,把长安好好玩一个遍,就是当年李二扭转乾坤的玄武门,也远远眺望了。

    边看边玩边吃,足足玩了七天,郑鹏这才停了下来。

    刚到长安时,阳光明媚、春风拂面,现在天气慢慢炎热起来,算算日子,出来快二个月了,是时候静下来,计划后面的路怎么走。

    郑鹏先把阿福叫来,径直问道:“阿福,现在还剩多少钱?”

    “回少爷的话,出门前带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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