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一下呢。”
“哼,任凭郑将军口吐莲花,也不能抹杀公器利用、存在私心的表现。”欧阳明冷笑地说。
”正是”叶若楠补刀道:“郑将军觉得有用就能肆意妄为,置国法于何地?置皇上于何地?”
越说越过份了,郑鹏毫不客气地说:“笑话,皇上有过旨意,火器署的一应事务我可以酌情处理,现在是集测试和探索新用途于一体,至于没有及时公开,主要是想先有点成绩再公布,哪来的肆意妄为?不懂就别嚷嚷,有句老话听过没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别不懂装惹人嫌,要是不服,你们行,你们上?看你们又能做出什么成绩。”
郑鹏越说越气,反正脸都扯破了,也没必要给那二货留面子,大声地质问道:“反倒两位,一再追究黑山坳的事,我看二位是质疑皇上给予酌情处理的权限,暗示皇上认不不明、用人不当?”
不是喜欢扣帽子吗,这招郑鹏也会,直接给他们扣一顶质疑李隆基的帽子。
欧阳明和叶若楠闻言脸色大惊,二人连忙跪下,诚惶诚恐地齐声说:“微臣不敢,请皇上恕罪。”
绕了一圈,又回到“酌情处理”这话旨意上,欧阳明和叶若楠能用它来指责郑鹏公器私用,郑鹏也能用它来反制二人质疑李隆基旨意。
三人争辩时,李隆基一直没有表态,而是津津有味在一旁看戏,就想看看郑鹏怎么应对,没想到绕了一圈,一下子把问题踢回给自己,当场都有些乐了。
李隆基干咳一声,开口打圆场:“好了,郑卿家有自己的想法,欧阳卿家和叶卿家也是职务所在,就不要再争执了,起来吧。”
“谢皇上。”欧阳明和叶若楠连忙谢恩。
这算是各打五十大板,没有追究欧阳明和叶若楠说的话,也没有表示支持郑鹏。
堂下三个争执了大半天,好像没一点用。
郑鹏也有些郁闷,自己对李隆基算是没得说了,他倒好,有事就叫爱卿,没事就卿家,前面答应得好好的,有事可以自行决断,给予自己最大的自由和支持,现在倒好,堂下自己被小人围攻,堂上他在看戏,只要他说一句是经他同意的,什么事都没有,可他不是旁观看戏,就是在一旁和稀泥。
李隆基“不仗义”,剩下的那些大臣,一个个也在一旁看热闹,除了兵部尚书王睃说了几句公道话,其它人都是惜字如金,郑鹏还注意到,一向最喜欢出风头的李林甫,从开始到现在都是闷声发大财,隐隐看到他脸上还有一种幸灾乐祸的神色。
估计看到自己被人弹劾,心里暗暗高兴吧。
郑鹏的眼珠子转了转,很快说道:“吏部的李待郎,为人机敏,处事公正,擅长化解矛盾,就让李侍郎说句公道话,评评谁是谁非。”
想看戏,没门,郑鹏知道他的性格,这么好机会,自然要把他拉下水,
就不能让他过得太舒畅,最好是在他上位前,彻底把他边缘化。
什么,让自己来评是非?李林甫闻言楞了一下,脸色很快就不自然起来。
看到郑鹏被人围攻,李林甫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一直很得意,暗暗给欧阳明他们鼓劲,恨不得他们能扳倒郑鹏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最好是郑鹏和太子一系的人斗个两败俱伤,自己从中得利,没想到看戏看得好好的,郑鹏突然把自己拉进去,当然脸色就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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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9 连城病危()
好端端的隔岸观火,心里还想着越乱越好,自己可以混水摸鱼,没想到听到正高兴时,突然被郑鹏点名拉下水,李林甫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这下可好,看热闹不成,自己被人看了。
李林甫脑里思如电转,嘴上可不敢怠慢,连忙推搪道:“哪里,哪里,郑将军过誉了,某职低言薄,不够作评判的资格,抬举了,抬举了。”
一边是现在的合作伙伴、“衣食父母”,一边是现任太子、未来储君,无论偏向那边,都会得罪人,李林甫的策略是能推则推,什么都不管,先来一个闷声发大财。
郑鹏哪里肯轻易放过,闻言笑着说:“李侍郎千万不能推辞,也不算是评判,就是给个意见。”
欧阳明收到太子的示意,开口附和道:“郑将军前面的话,某不敢苛同,不过让李侍郎给个意见这个提议还是赞同的,要知李侍郎出自大唐宗室,品行端正,深得朝廷上下一致认同,作来裁判游刃有余,当得,当得。”
明眼人都看得出,郑鹏想借机让李林甫表明态度,而太子好像也有这方面的意思,?让李林甫当众站队,免得他左右逢源、吃两家的好处。
萧嵩闻言哈哈一笑,大声说道:“争辩的双方都觉得李侍郎是合适的人选,这样看来,这个裁判非李侍郎莫属了,老夫也洗耳恭听。”
看到潜在的竞争对手被围攻,萧嵩心情大好,有心也给添一把火。
李林甫郁闷得不知说什么好,这么多人发声,再装糊涂就太过了,闻言硬着头皮说:“郑将军和欧阳御史虽说政见上有些分岐,但殊途同归,都是为了大唐,依某之愚见,双方都没有错,当然,事关重大,一切还得皇上定夺。”
双方都惹不起,那双方都不得罪,李林甫很巧妙把这件事踢给李隆基。
说了等于没说,郑鹏面不改色,但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而站在前列的太子李瑛,眼里也闪过一丝狠辣,很明显,李林甫想各不得罪,但双方都对他的回答表示不满,变成双方都得罪了。
欧阳阳、叶若楠相互一眼,然后向李隆基跪下,异口同声地说:“皇上,郑将军私自调动火器署的资源为自己修的路出力,公器私用,包裹祸心,请皇上明察。”
郑鹏不甘示弱地说:“皇上,微臣有酌情处理的权力,欧阳明、叶若楠无中生有、恶意诽谤、窥视朝廷重器,还百般阴绕微的测试工作,请皇上明察。”
朝堂上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说什么好。
站在朝堂上的刑部侍郎崔光书是出自博陵崔氏,年纪轻,才华横溢,是博陵崔氏新一代的翘楚,也是博陵崔氏新一代的领头人,一向把郑鹏看成是自己人,当郑鹏请求李隆基明察时,几个跟他交好的同僚和世交都向他投向询问的神色,是否站出来支持郑鹏,崔光书注意到他们的动静,只是微微地摇摇头。
没有皇上的首肯,郑鹏肯定不能把火器从层层保护的禁苑中运出去,还是大规模运出去,有了这一点,郑鹏肯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此外,欧阳明和叶若楠都是太子一系的人,可到目前为止,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弹劾郑鹏,没有其它人帮忙,太子李瑛一直是忍而不发,还没到出面的时候,崔光书也一直沉得住气。
李隆基摆摆手说:“这件事,两位卿家都没有错,欧阳卿家忠于职守,很好地执行作为御史的权力,而郑卿家的确定得到可酌情处理大小事宜的许可,不过动用这么多人力、物力,下次务必先征得朕的肯首,郑卿家,明白了吗?”
“回皇上的话,微臣遵旨。”郑鹏撇撇嘴,还是连忙应下。
这可是朝堂,郑鹏没有跟李隆基叫板的底气。
其实这个结果,早在郑鹏的意料之内,李隆基没有第一时时间中止这个话题,而是任由这个话题发本酵,很明显是想敲击一下自己,看得出李隆基对这次调用火器署炸黑山坳的事,在李隆基心中还是有些不满。
李隆基对郑鹏并没什么意见,对郑鹏也很信任,可郑鹏在黑山坳爆破那么大的事,事前也没请示一下,这事不能太惯着郑鹏。
吩咐完郑鹏,李隆基当堂表扬了欧阳明和叶若楠,每个人还赏了一只羊和二匹布。
解决了争端,也敲打了郑鹏,李隆基心里很满意,视察了一下站在朝堂下面的臣子,开口问道:“众卿家,还有事要启吗?”
语音刚落,殿外突然有人大声哭着喊:“皇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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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只见一名老太监连滚带爬从殿外冲进来,一看到李隆基,马上跪倒在地,大声哭道:“皇上,裴侍中一刻钟前吐了一大口血,想见皇后一面,御医说裴侍中药石无效,大限将至。。。”
冲进大殿的老太监姓胡,单名一个云字,奉命在裴府照料重病卧床的裴光庭,李隆基下了命令,要是裴光庭有什么事,马上进宫禀报,现在裴光庭已是弥留之际,胡太监也顾不得那什么多,拿着李隆基御赐的令牌,冲进了大殿。
也不知裴光庭还能撑多久。
什么,裴光庭要死了。
胡太监的话,有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一些激动的官员高呼着“天妨英才”的话,甚至有人悲伤得流下了眼泪,而坐在上龙椅上的李隆基更是一脸震惊地站起来,有些失态地说:“今天早朝到此为止,力士,准备散朝吧。”
郑鹏旁边正好是崔光书,自己人,趁着朝堂一片混乱时,忍不住小声问道:“崔叔,没想到裴侍中这般得人心,那么多同僚牵挂他的身体。”
不少官员,说到裴光庭时真情流露,有的还大声哭喊出来,好像死的不是同僚,而是自家老子一样,不对,自家老子去了,也不知有没有这么伤悲。
崔光书对郑鹏没有半点隐瞒,小声地说:“裴连城(裴光庭,字连城)可是一个人物,出自天下无二裴的河东裴氏,不夸张地说,河东裴氏的影响力不在崔氏之下,而裴连城可是隋朝礼部尚书裴仁基之孙,右卫大将军裴行俭之子,朝中不知有多少门生故吏。”
“天下无二裴?崔族,这话是不是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河东裴氏可是七族五姓都没进呢。”
“飞腾”崔光书压低声音解释道:“七族五姓只是某一个时期的代表,实则这个排列是有很多争议的,例如很多士族都认为清河崔氏应该排在榜首,记得这些话不要在外人面前乱说,免得让人取笑。”
郑鹏是博陵崔氏的女婿,虽说人很精明,才华横溢,始终是出自旁枝偏房,很多典故和渊源都搞不清楚,崔光书一直疑惑郑鹏为什么不去参加科举,刚开始以为是怕朝中无人举荐的原因,现在看来,是受到的教育不够系统,基础不够夯实。
觉得刚才说的话有些过份,有可能让郑鹏感到不快,崔光书很快岔开话题:“裴连城沉默寡言,不善交游,但工作严谨,受到时人的推崇,特别是他主张的循资格的方式,得到很多官员的拥护,朝中也有不少官员是循资格的得益者,听到崔连城大限将至,既为他忧,亦为己愁,生怕哪天会弃之不用吧。”
原来是他,郑鹏一下子就明白了。
890 安胖子的美好生活()
唐朝初年,吏部都以才能作为选拔官吏的标准,有才能的破格提拔,没有才能的只能长期担任低职小吏,甚至有的人取得做官资格二十年之久也没有得到任何官职。裴光庭拜相后,进献《资格循》,提出选用各级官吏,以年资为擢用官吏的条件,不论有无才能,资历满后就可升官。
《循资格》对于各种官职的任职年限和晋级方式都有严格规定,不得逾越,只要不犯错误,都会有升无降。这让因才能平庸而长期得不到升迁的官员欣喜不已,纷纷称其为“圣书”,但才俊之士却无不怨叹。
那些神色剧变的人,不是裴光庭的门生故交,就是受益循资格的人吧。
郑鹏的目光忍不住瞄向李林甫的位置,只见李林甫静静地站着,不喜也不悲,好像事不关己一样,不过眼尖的郑鹏还是捕捉到李林甫脸上一闪而逝的喜悦。
裴光庭一死,裴武氏的顾虑少了大半,以她放荡不羁的前卫个性,肯定会跟李林甫走得更近,说不定旧情复燃,对李林甫来说,跟武惠妃和高力士都有交情的裴武氏,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宝库。
这时高力士已宣布散朝,李隆基连衣冠都没换,在高力士、萧嵩等人的陪同下,急匆匆向殿外走去,准备见裴光庭最后一面,也好让君臣这段缘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快,再快点”李隆基一脸焦急地说:“不用备车了,备马吧。”
裴光庭大限将至,也不能还能挺多久,李隆基也顾不得仪仗。
“老奴遵旨。”高力士一边应,一边大声吩咐人去备马。
还没走出太极殿的大门,又一个中年太监跌捉撞撞地跑进来,边走边高声哭喊道:“天妒英才,裴侍中。。。卒了。”
话音一落,刚才乱嘈嘈的朝堂一下子静了下来,就是急着往外走想见裴光庭最后一面的李隆基也停下了停步,脸上出现悲怆的神色。
“连城啊,你走得太快了。”李隆基突然一脸悲戚地说。
看到李隆基感伤,不少大臣也黯然泪下,郑鹏跟裴光庭算是泛泛之交,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别人在怀念这位饱受争议裴光庭时,郑鹏则在感叹华夏文化的博大精深,就是死,不同身份的人也有不同的说法:
帝王和王后死叫崩;
王候死叫薨,唐以后二品以上官职死也可以称为薨;
大夫死曰卒;
士死为不禄;
平民才叫死。
一辈子,死的时候混个“不禄”也算不枉此生,要是能捞个“卒”或“薨”,那算得上很体面了。
刚才太监说裴光庭卒了,那是大夫的称法,郑鹏心里有些唏嘘:自己又见证了一个传奇人物的离去。
《资格循》可以说是一个创举,让很多看不到晋升希望的官员一个希望,从而让官场稳定下来,那些资质平凡的官员心里有了希望,就算才华不出众,也会用努力来弥补,郑鹏知道,裴光庭死后,萧嵩会取消裴光庭创造出来的《资格循》,还会把裴光庭根据《资格循》提拨的官员全部外放,但《资格循》仍然是一个很了不起的革新。
就是到了后世,裴光庭所提出的《资格循》,还会被很多地方借用。
欧阳明的责难被郑鹏化解,朝会也因裴光庭的“卒”而提前散朝,没有看到裴光庭最后一面,李隆基也不去了,毕竟贵为皇上,不适合出现在那种场合,在朝堂上感叹几句,就让太子李瑛代为吊唁。
郑鹏也没去,让人备了一份帛金,略表心意。
先是去火器署转了一圈,跟孙大眼、金明羽分别开了会,探讨改进的方案和方向,然后马不停蹄赶到铁狗岭,看看开矿的情况。
很多人只知郑鹏修路,但没几个人知道郑鹏修的是铁路,而铁路需要用到大量的钢铁,而这些钢铁的质量,直接影响到铁路的质量。
别看只是简简单单的两条铁轨,里面的学问太多了,因为承重大,又要面对一年四季全天候的天气,包括重压下不能变形、拉伸、开裂;寒热交替,像热胀冷缩在铁的可承受能力之内;列车和铁轨摩擦的高温不会妨碍行车安全等等。
修路,方彬、金长禄是专家,建桥有老齐和阿财,郑鹏叮嘱过他们,就按图纸上规划去做,能解决的,先解决,不能解决的,先绕开它,做能解决的,到时有空再一起想办法怎么解决,这样一来郑鹏可以集中精神解决铁方面的问题。
人多好办事,人力物力充足,有经验的老工匠在一旁协助,安禄山的采矿进展得很顺利,当郑鹏赶到铁狗岭时,几百名矿奴正干得热火朝天:铁狗岭是一个富铁矿,不用挖矿洞就可以露天开采,露天矿场上,那些矿奴有的挖矿、有的筛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