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不同了,一下子出了四首可流传千古的绝句,光是凭“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四句,就足以把兰亭会推到大唐顶尖诗会的行列。
能不高兴吗?
为了郑重其事,就是郭管家都不够格了,由郭可棠亲自送来。
郑鹏眼珠转了转,开口问道:“要是某让兰亭会更进一步,让郭府的声名更盛,不知郭府有什么表示?”
说话间,郑鹏的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搓着,在郭可棠眼里,眼前的郑鹏哪有什么第一才子的风采,分明就是一个精明贪财的小商人。
这么好的才华,却偏是这般的性格,就像叔祖父说的,真是一个奇人。
“好啊,要是郑公子真有办法,这样吧,钱财你不缺了,我们郭府有几个侍字闺中的姐姝,介绍给你怎么样?”
“郭小姐真会开玩笑,某就是一个穷酸加小商贩,郭府的门槛那么高,哪能看得上某呢,这个玩笑不好笑。”
郭可棠突然一脸认真的说:“小女子可是说真的,不是玩笑。”
郑鹏故意盯着郭可棠那张明媚动人的俏脸,有些轻挑地说:“那某说郭小姐秀外慧中,要是说挑你呢?”
“可以。”郭可棠语出惊人地说。
“哎哟”郑鹏手一松,差点没拿稳茶碗,手忙脚乱地接住,然后苦笑地说:“郭小姐,你,你。。。。”
郭可棠一脸从容地说:“说实话,我有点看不上你,虽说你这人有才华,脾性也不错,可惜有点婆婆妈妈,做朋友不错,成眷属只能很勉强,可也那些虚情假义的人强不少。”
“对,对,对”郑鹏连忙解释说:“郭小姐秀外慧中,是女中豪杰,是某配不上郭小姐才对,天下才俊那么多,郭小姐的良配早晚会出现的,替你们郭府赚钱没关系,人就别掂记了。”
不用问都能猜出,郭可棠这些话出自郭府授意,自己能赚钱、“有才华”,最重要还是自立了门户,勉强算得上黄金王老五,这种事郭府的长辈不好开口,找媒人又显得太正式,怕联不成婚反而有了隔阂,于是就让郭可棠试探。
郑鹏不想自己的感情像交易,也不想被郭府压着利用,连忙拒绝。
郭可棠聪明漂亮,可不是郑鹏喜欢的类型,再说朋友“妻”不可欺,郑鹏可不想崔希逸那楞头青跟自己拼命。
083 又一条财路()
郭可棠扑哧的一声,忍不住被郑鹏的话逗笑,闻言还有点不死心地说:“真不考虑?我有一个堂妹,可是长得如花似玉、柔情似水哦。”
“再说这问题,某就要送客了。”郑鹏有点气急败坏地说。
大唐民风开放,像寡妇再嫁、男女互倾爱慕没人背后嚼舌根子,可一个大美女当着郑鹏面前说些谈婚论嫁的事,郑鹏想挑逗一下她,没想到被她反挑逗,而自己不得不竖起白旗投降,怎么有点老猫烧须的感觉。
这个郭可棠,真是什么都敢说,郑鹏也服他了。
“好,不谈”郭可棠语音一转,开口说道:“那我们谈谈有什么办法让兰亭会有更大的影响力,刚才小女子亲耳听到郑公子有办法的,对吧?”
“某有什么好处?”
“有一堂妹,年方十三,长得如花似玉,楚楚动人。”
郑鹏马上喊停地说:“郭小姐,能不能不谈你堂妹,某功名未立,不谈儿女私情。”
“郑公子,小女子虽说不知你有什么方法,对兰亭会有多少成效,但请你放心,对于朋友,贵乡郭氏从不让朋友失望。”郭可棠一脸骄傲地说。
郑鹏闻言,点点头,然后笑着问道:“郭小姐,某问你,为什么那么多少年才俊愿意放弃和家人共度佳节的机会,跑到郭府参与兰亭会?”
“简单,有一群志趣相投的朋友,可以扩展人脉,还有机会扬名、得到贵人青睐,一夜成名谁不想?”
“那兰亭会的主题是什么?”
“写诗啊,兰亭会其实就是诗会”郭可棠不讳忌地说:“为了保持吸引力,有时我们还进行一些操作。”
所谓的操作,估计是提前请人做几首好诗,要是诗会没有出彩的诗句,就搬出来救场。
郑鹏打了一个响指,开口说道:“口口相传,总有到达不到的地方,或有说有错漏之处,为什么不出一本诗集广为传播呢,到时书名就叫兰亭会,在作序中说郭府的功劳什么的,印个一万几千册,卖到大唐各个州县,到时你们郭府想不出名都难。”
“对啊”郭可棠眼前一亮,兴奋得自言自语地说:“以前的诗,出彩的不多,也就没出书的想法,这次出了这么多好诗,印成书册,绝对可以提升郭府的声誉,可惜印刷成本高了点,不过赔点钱没关系,和郭府的声誉相比,钱财可以忽略不计。”
“等等”郑鹏马上打断郭可棠的话,一脸惊讶地说:“郭小姐,某没听错吧,出书不是赚钱的吗,还要赔钱?”
郭可棠有些无奈地分析说:“郑公子,现在做印刷的印板价格可不低,印墨、纸纸都是一笔大的开销,印刷成书后,要是售价过高,那些读书人就会相互抄借,就怕他们只抄诗不抄序,既然要名气,还不如赔钱赚声吆喝。”
说完,郭可棠跟郑鹏说印刷方面的常识。
经郭可棠解释,郑鹏这才明白,大唐用的都是木板印刷,为了符合印板需要的硬度、耐磨和存放等问题,一般选用纹质细密坚实的木材,如枣木、梨木等,最好是黄龙木,把木材锯成一块块木板,把要印的字写在薄纸上,反贴在木板上,再根据每个字的笔划,用刀一笔一笔雕刻成阳文,使每个字的笔划突出在板上。木板雕好以后,就可以印书。
随着印刷的兴盛,好的木材越来越少,而好的雕板师傅要价也越来越高,再加纸张价格高昂,所以书的成本水涨船高。
郑鹏这时才想起,印刷术在大唐还不发达,现在还是用木板印刷,像一块印板,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要是运气不好,要废几块板才能成一块,价格不高才怪。
突然,郑鹏眼前一亮:又一条财路。
郑鹏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干咳二声,引起郭可棠的注意后,不急不缓拿起茶杯喝起来,等郭可棠等得快没有耐性时,这才故作高深地说:“假如某有办法,解决高成本的问题呢?”
“能降低多少?”一说到正事,郭可棠马上变得精明起来。
“具体不好说,降低三分之二那是最少的。”郑鹏一脸自信地说。
郭可棠脸色一变,手中那块红豆糕差点没掉下来,人一下子站起来,焦急地问:“郑公子,你不是开玩笑吧?”
“某骗过郭小姐吗?”
“那倒没有”郭可棠摇摇头,眼里露出一丝莫名的兴奋。
郑鹏很懒,有时说话也没个正形,谈起钱也没君子视钱财如粪土的风骨,但他办正事的时候,从没出过错,不时给人意料不到的惊喜。
“要是开发成一门独市生意,啧啧,这可了不得,大唐数以十万计的读书人,都是我们的顾客,那么多客人,到是想不发财都难,这样高雅又赚钱的买卖,选哪个做合作伙伴呢,为难啊。”郑鹏有些“为难”地说。
“选我,选我,选我”郭可棠明知郑鹏是在吊自己胃口,可她依然控制内心的激动,大声地说:“郑公子,我们合作了这么久,你知道我们郭府的声誉,祖父大人生前说得最多的,就是人无信不立,对亲人要团结忠诚,对朋友要慷慨大方,这也是我们贵乡郭氏朋友满天下的原因,不夸张地说,郭府不是的郑公子的最好选择,但绝对是最佳选择。”
这话郑鹏并没有怀疑,要知郭元振16岁时在太学读书,家中给他送来四十万钱。这时,有一个穿着丧服的人到他门前请求救济,并称:“我祖宗五代都没有安葬,希望您能接济我,让我能够办理丧事。”郭元振听后,也不问他姓名,就把家中寄来的钱全部给了他,没有丝毫吝惜之色,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也能这样大方,可以看出郭元振一个天生仗义的人,当然,前提是他家里有钱。
在他的教导影响下,他的后人坏不到哪去。
一边三个“选我”,郑鹏突然想起后世某个选秀节目,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那分成方面?”
“如果做大,可能要送一些干股出去,不过小女子可以保证,郑公子的份额是最大的。”郭可棠毫不犹豫地说。
从卤肉合作吃到了甜头,郭可棠对郑鹏有了莫名的信任。
郑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印刷的成本过高,主要是印板,不仅容易出错、损坏,还不能循环再利用,如果我们设计出一种印板,用完了可以继续用,不用怕坏了一点点就要重新一整块雕刻,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好,问题是,有这样的印雕板吗?”郭可棠一脸疑惑地说。
“郭小姐有带印章吗?”
印章历史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种类也很多,像玉玺、将军印、官印都属于印章的一类,除了公务所用,私人印章也跟着流行,制作材料金属、木头、石头、玉石等等,郭可棠作为郭府的隐形商业总管,随身都带着自己的印章。
“有”
郑鹏要了过来,和自己新刻的印章并在一起,沾了印泥,在一张纸上一按,纸上同时出现郑鹏和郭可棠两个名字。
看到郭可棠还是一脸疑惑,郑鹏不紧不慢地说:“要是把印章都规规化,同一大小,不同的印章刻不同的字,找个框固定起来就是一个印板,用完了把框一解,回收起来,需要印别的东西时再排列。。。。。。”
郭可棠呆呆地看着纸上那两个名字,猛地一拍桌子,激动两腮通红地说:“天啊,这主意实在太妙了,郑公子,你真是一个天才,只有天才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不过,小女子倒有点好奇。”
“哦,好奇什么?”
“郑公子如此聪慧,想必郑家的人也不笨,为什么他们会将如此优秀的子弟赶出家门,逼他自立门户呢”
郑鹏心明似镜,不过却装着一脸无辜地说:“谁知道呢,某真是当局者迷。”
就在郭可棠说到元城郑家时,此刻,远在百里之遥的郑家,以郑老爷子为首几个主要人物在大堂内齐聚一堂,只是,气氛有点怪。。。。。。。。
084 有错也不改()
郑家老爷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茶,刚刚过完年,空气中还弥漫着喜庆的气息,可老爷子那脸阴得有点碜人,老三郑元兴和老四郑元旺苦着脸,好像错过了什么一样,老二郑元业有点坐卧不安,那张小胖脸一会笑一会绷紧,一双小眼睛骨碌碌地转,好像有很多主意没拿定,作为孙字辈唯一参加会议的郑程,脸色有点复杂,一会怨恨一会贪婪,那微微发福的肚子,好像在酝酿着什么坏水。
只有老大郑元家的神色轻松,悠然自得的磕着干果,嘴角不时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半天没人说话,郑老爷子忍不住打破沉闷,把茶碗“啪”的一声放在桌面上,开口问道:“老三,你说兰亭会那事,是真的?”
郑元兴马上说:“耶,这事哪敢骗你,都传遍了。”
“三哥,这里离贵乡可不近,昨晚才发生的事,这么快就传遍,这有些夸张了吧。”郑元旺有点不相信地说。
“四弟,你有所不知”郑元兴解释道:“兰亭会是魏州最受欢迎的诗会,一年一次,年年都有不少佳作出来,每逢上元节,就有不少人在郭府外候着,得到好的作品就连夜飞奔带回去,那速度比驿站还要快,某一大早就被人莫名恭喜,弄得一头雾水,打探清楚才知道,昨晚鹏儿在兰亭会出尽了风头。”
郑元旺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解释完,大厅又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把郑鹏逐出家门,本意是保全元城郑氏一族,把一个大包袱扔出去自生自灭,只是没人想到,大伙眼中的败家子原来是一匹大黑马,不仅置宅买宅,摇身一变成了大才子,而元城郑氏,则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
昨晚崔希逸为帮郑鹏开脱,把郑鹏的遭遇说了出来,当时全场哗然,兰亭会散后,人们在讨论诗句精妙的同时,一个个都在嘲笑元城郑氏的有眼无珠,睁瞎眼把一个能光耀门楣的子弟赶出家门。
还有人说郑老爷子是郑瞎眼(睁瞎眼),这把郑老爷子憋屈得差点没吐血。
桌面放着一张纸,纸上工整地抄眷着三首诗,正是昨晚郑鹏所作,看着那张纸,郑老爷子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当日要是不把郑鹏赶出家门,还说得那么决绝,今日也不会。。。。。
郑元兴一听似有转机,知道老爷子不好说,小心翼翼地的说:“耶,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现在鹏儿已改过自新,还那么用心上进,不如。。。让他回家吧。”
郑鹏不再是当日那个败家子,现在买奴置宅,卤肉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最重要的是,不知他哪来的好运,不仅和郭府走得近,还跟崔希逸称兄道弟,郭府的叔翁、国子监前任祭酒都对郑鹏赞赏有加,也就说郑鹏前途一片光明。
要是郑鹏回家,顺便把那些资源也带回家,元城郑氏就真的家业兴旺了,这样一来,郑元兴的两个儿子,也有更多的选择。
作为商人的郑元兴,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郑元兴话音一落,坐在旁边的郑元业阴声怪气地说:“老三,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觉得,最先要做的,就是看看大房,特别是郑鹏那小子这些年从家里弄了多少钱,被赶出家门,转眼就花三十贯买了一个美婢,三十贯啊,我们元城郑氏,买一个丫头片子花几贯钱也得再三考虑,阿耶当日严令谁也不许资助他,钱哪来的?”
“老二,你这话什么意思”郑元家性子有些懦弱,可不代表他没脾气,闻言马上反驳:“帐房某从没沾过手,你说大房弄了钱,今日你找不出证据,某跟你没完。”
郑元业有些语塞,不过他很快说道:“大哥,那你说说,你的好儿子在路上,眼也不眨就花三十贯买了一个小美婢,这事老三在贵乡也确认了,钱是哪来的?”
郑家设有帐房,郑元家是不经手,可他是长子,又是读书人,除了月例,老娘没少给他偷偷塞钱,老爷子一只眼开一只眼闭,郑元业不敢当着老爷子说出,于是死死咬着买小美婢的事不放。
还在路上,当时还没摆字摊也没卖卤肉,就是想说是挣来的也不通。
郑元家哪敢说妻子偷偷在换洗衣服塞金叶子的事,有些期期艾艾地说:“这事我也不清楚,说不定是路上捡的呢。”
“捡?”郑元业冷笑道:“哪有这么好捡,还一捡就是几十贯呢,我的好大哥,你告诉我哪里有得捡,让我也捡几贯,孝敬耶娘也好。”
看到二人闹翻,郑元兴连忙劝道:“两位兄长不要吵了,怎么说也是自家人,鹏儿是有错,可是他能改,我们也得能给他一个机会,说什么也是血浓于水啊。”
“三叔,这话小侄倒不敢认同。”郑程突然开口说道。
“程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郑程振振有词地说:“祖父大人吐个唾沫就是个一个钉,说出的话,岂能轻易收回,这不是陷祖父于不义之地吗,依某看,派人去郑鹏的宅子和钱财收了,就当是他补偿这些年的亏空,这是我们郑家的家事,就是到官府打官司,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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