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城,更没想到区区几千人,能在吐蕃有如无人之境。”
都说光脚的不是穿鞋的,大唐的装备远胜吐蕃,但真打起仗,没哪个大唐将领敢轻视吐蕃,因为他们打起仗悍不畏死,甚至以战死为荣,很难对付,没想到凶狠的蕃军,也有惊恐畏缩的一面。
也许在他们眼中,唐军就是魔鬼的代言人。
要是换一个角度,郭子仪自问自己面对像征西军这种对手,也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郑鹏摇摇头说:“落后就要挨打,有一个东方的大国,嗯,书上记载的,一度像大唐那样辉煌,很多国家臣服,但它不思进取,关起门来自娱自乐,沉浸在天朝上国的美梦中,最后让区区几千人打得落花流水、割地求和呢。”
华夏的近代史,是一段悲惨的屈辱史,八国联军侵华时,据说八个国家的兵力加起来才二千余人(可能是标准差异,国内外数据差异很大,英国《皇家海军历史》记载人数为2072人),无论是哪一种,人数都不多,仗着火器在华夏境内有如无人之境。
郭子仪正想问是哪一个国时,陆进突然指着前方说:“你们看,蕃兵拨营,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不会跑了吧?”
郑鹏闻言拿过千眼里一看,果然,只见逻些城四周的蕃兵军营纷纷向后撤,也不知要干什么。
“估计被手榴弹吓破胆了。”郭子仪冷哼哼地说。
郑鹏点点头,开口说道:“他们要是不怕,那倒好办不少,冲上来多扔几个响就行,他们害怕了,反而不好办。”
“将军”宋冲有些心痒痒地说:“末将原出城杀敌。”
攻城时崔希逸最出彩,现在又让陆进抢了风头,郭子仪的代郑鹏统率征西军,地位牢不可摇,反而是自己落在后面,宋冲也有些急了。
“不急,会出城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郑鹏看着后撤的蕃军,不紧不慢地说。
大唐的秘密武器,比坌达廷想像中还要可怕,戚氏一族惨败后,感觉到距离不够安全,与悉诺逻恭禄、普布等人一商量,一口气再后撤二十里,这才停下。
在坌达廷的邀请下,一众首领再次到临时搭起的营房商议。
悉诺逻恭禄一坐下,就有些愤愤不平地说:“戚氏的那些家伙真是无耻,打仗不行,要东西倒挺快,把马给了他们,这下可好,仇都不报了,牵了马就跑,真是混帐。”
迪巴奥在进攻前,要了不少好处,虽说他死在乱马之下,但他的族人一直记着,败退后马上派人要走那些好处,东西一拿到,竟然跑了。
普布有一个小妾来自戚氏,闻言冷哼一声,很快开口道:“戚氏一族起码还有冲锋的勇气,再说他们损失惨重,阵亡过半,伤兵那么多,回去休整很正常,说到无耻,最无耻就是尼扬若氏,打着护赞普的旗号跑来,一刀未挥、一箭未放,戚氏一走,它也跟着跑了,这下可好,唐军还没什么损失,我们就没了二支人马。”
葛氏族族长马桑奎苦笑地说:“也不知唐军走了什么运,诅咒不怕了,本来装备就比我们优胜,现在又多了那么可怕的武器,让人怎么活?除了已经逃跑的尼扬若氏,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说不定又现空营,在场的某一位会不辞而别。”
内心很不甘,未来的命运也不确定,最怕就是大唐还没动手,坌达廷等人对自己下手,要不然马桑奎早就跟着撤退。
话音一落,现场沉默下来,看到戚氏一族的下场,谁也不敢低估唐军,就是悉诺逻恭禄,内心也出现摇动。
气氛有点尴尬,月氏族族长巴满看到坌达廷一直没说话,而是不紧不慢地喝着马奶酒,心中一动,很快说道:“大将军,论起打仗,在场就数你最有经验,有什么好方法,都这时候,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巴满一提醒,众人这才醒悟坌达廷一直没发表意见,看他一脸淡定的样子,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纷纷附和,让坌达廷开口。
坌达廷是吐蕃大将军,也是这次召集人,在这种时候召集大家,肯定有他的想法。
悉诺逻恭禄也开口:“大将军,非常时期,就不要再卖关子,有什么好主意,快跟我们说说。”
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这里,坌达廷终于开口道:“诸位,唐军有新武器,不得不说,新武器非常可怕、霸道,如果跟唐军正面开战,根本没有胜算,有句话叫人定胜天,只要我们计划得当,打败唐军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将军,你有办法打败唐军?快说,快说。”普布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众人都盯着坌达廷,想听他有什么办法打败可怕的唐军。
坌达廷摇摇头说:“诸位,在这里本将要卖个关子,因为机会只有一次,绝不能泄露出去,一旦泄露出去让唐军有了提防,那我们就彻底没了机会。”
悉诺逻恭禄皱着眉头说:“大将军,军机不可泄露的道理本相明白,办法不能说,那你召集我们,到底为了何事?”
“很简单”坌达廷站起来,一脸沉重地说:“赞普以身殉国,现在吐蕃群龙无首,各部人马乱成一锅粥,这样不行,本将建议我们要团结起来,兵合一处,劲往一个地方使,这样才能增强实力,要是各自为战,只会给唐军逐个击破的机会。”
巴满冷哼一声:“劲往一个地方使没错,兵合一处也不是没可能,问题谁来统率?打仗时又是哪部冲在最前面,都这个时候,大将军不会还只顾着夺权吧?”
有办法不肯说,分明是信不过别人,现在说那么多,分明就是想夺权。
“夺权?”坌达廷冷笑地说:“巴满族长说话小点心,本将这个提议也是为了你好,要是哪天唐军偷袭月氏一族,大伙都自顾自己,放任不救,族长到时怎么办?要不要我们帮助,要不要出兵救族长呢,事前没个协议,救不救谁敢保证?”
“大将军这是在威胁?”
“威胁说不上,战场瞬息万变,只是一个假设。”
赤德祖赞一死,很多人都有了小心思,要是昔日,哪里论得到这些小角色讨价还价,现在倒好,一个小部落也敢自己吵,坌达廷气得不轻。
“大敌当前,两位不要争吵,免得伤了和气”悉诺逻恭禄在一旁劝架:“大将军说得也有道理,要想劲往一处使,先得齐心,一定要拿出一个让大伙都信服的方案。”
“大相的话很有道理。”
“对,唐军太可怕,我们再不抱团,就只能任由别人鱼肉。”
“万事好商量。”
见识到唐军的可怕,生怕被唐军逐个击破,众人都同意抱团,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讨价还价,最后一致同意由悉诺逻恭逻和坌达廷二人统一指挥,大致是平时由大相悉诺逻恭禄主持各种事宜,一到打仗,所有人都听大将军坌达廷吩咐。
悉诺逻恭逻和坌达廷也承诺,发生战事时,两人麾下的人马冲在最前面。
763 判若两人的赞蒙()
坌达廷和悉诺逻恭禄主导联盟成立后,开始有了反扑的底气,一方面不断收拢人马,一方面继续围剿背叛的葛逻禄、打压各地蠢蠢欲动的反叛情绪,主要精力还是把逻些城,派大军把逻些城团团围住,不时还派人象征性地袭扰一下。
包括坌达廷在内的实力人物都认为,郑鹏带领征西军是吐蕃祸乱的根源,虽说不敢进攻逻些城,但把逻些城围得水泄不通,不让郑鹏这滩祸水再到别的地方祸害。
悉诺逻恭禄说得好,吐蕃不比大唐,处处是乡村、集镇城池,要知吐蕃大部分地区都是荒无人烟,郑鹏能悄无声息出现在逻些城,也有可能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要知一个在明处的敌人比一个躲在暗处的敌人容易对付多了。
戚氏一族进攻逻些城东城门失败后,吐蕃军队没有再尝次攻城,把军营后撤后,好像立定主意守在外面,双方试探不断,但再也没有戚氏进攻时的规模,双方处于一个相对默契的、暂时的和平时期。
郑鹏并没有闲着,授意郭子仪不时派人偷袭逻些城的蕃军,也不用多大规模,就是派一队人偷偷摸近蕃军的营地,投点手榴弹就跑,大半夜响几声,这样一来城外的蕃军就惨了,不是半夜被吵醒,就是睡到一半被拉去支援、搜索,大半夜还要执行任务本来就不爽,在路上还经常唐军小队补袭击,虽说伤害不大,但很闹心,刚开始还熬得往,时间久了,一个个都弄得神经紧张。
征西军有坚固的逻些城作后盾,只要不值勤,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两军对峙下,城内的征西军没什么影响,而城外的蕃军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
除了跟坌达廷等过招外,训练归顺大唐的新军、宣传大唐对待吐蕃的政策、重金悬赏等活动一刻也没有停止,像带有悬红消息的叶子牌,通过埋伏在吐蕃内部的细作,一个月内就免费派发了三千多副。
还真别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据杨基送来的情报,半个月内有二起拿着叶子牌里悬红目标的脑袋到大唐边境拿出赏金的人。
打仗有郭子仪,策反有崔希逸,宋冲、陆进也成长了起来,巡逻、协防、出城袭扰等,反而郑鹏成了大闲人,每天东转西转,也没人有意见,他们觉得,郑鹏睡觉时在想事情,走神时在思考,就是无所事事到处闲逛,也是在找灵感。
一句话,只要敬佩一个人,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天郑鹏在军营中闲得无聊,感到自己很久没看逻些城了,就骑马去巡逻,红雀和亲卫队紧紧跟在后面,兰朵像狗皮膏药般跟在身边。
逻些城内大致稳定,新军组成的巡逻队定时定点巡逻,征西军预备营的人不定时巡逻外,也在城中各要点建立岗哨,反对的人、危险份子都让莆巴甲送到大牢,总体来逻些城大致平稳,郑鹏在街上看到,一些胆大的小商贩,还打开门做起了买卖。
郑鹏暗暗点点头:这是一个很积极的信号,说明唐军纪律严明外,莆巴甲在管理上,的确是一把好手,逻些城百姓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了。
兰朵跟在郑鹏后面,看郑鹏放下身段跟一个懂大唐话的吐蕃小商贩聊天,等郑鹏聊完骑上马时,忍不住策马跟了上来,轻皱着眉头说:“郑鹏,本郡主有些看不明白了,跟那些小人物有什么好聊的,他们都是你的俘虏,干嘛对他们那么客气,前面的狠劲哪去了?”
强进攻占逻些城,逼赤德祖赞服毒自尽,是在布达拉宫广场上,二话不说就把反对大唐的人全部射杀,威震敌胆,当时把兰朵也吓了一跳,那时的郑鹏浑身透着一股狠劲,没想到现在又变得“仁慈”起来。
那些小人物,用得着跟他们这么客气吗,换作是自己,早就赶他们上战场,消耗蕃军的箭矢和体力了,崔希逸建议过,就是不杀逻些城内的普通百姓,也把他们赶出逻些城,免得浪费粮食,毕竟现在被坌达廷、悉诺逻恭禄等人组成的联军包围着,根本就没办法从外界补充粮草,建议是好,可郑鹏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就盼着他们给大唐说好话,自然待他们好一些,要是这里的人过得猪狗不如,以后接管其他的地方,那得费很多功夫。”郑鹏很坦率地说。
兰朵一听,说得也有道理,犹豫一下,忍不住问道:“现在让蕃军围得像个铁桶,这些吐蕃人根本出不去,怎么替你宣扬呢?”
坌达廷和悉诺逻恭禄被手榴弹和火弹的威力吓着,携手合作,用威逼利诱等手段弄了一个联盟来对付唐军,现在逻些城外面有超过二十万人马,他们不攻城,但把逻些城围得水泄不通,现在逻些城跟外面的联络主要有三种,自编的旗语、烽火,还有就是利用雀奴训养的鸟鹰传信。
“不急”郑鹏一脸轻松地说:“有句话叫纸包不住火,早晚会传出去,郡主,别说吐蕃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但那些都是意义不大的数字,看到没,把逻些城包围得水泄不通的蕃军,硬是不敢越池半步,天天在城外餐风露宿。”
“总不能这样下去吧,城外的人过得是苦一点,但他们有后勤补障,你呢,就指着逻些城那点存粮过日子,人吃马嚼每天消耗的粮草都不是小数目,总会有坐吃山空的一天,你还想耗到什么时候?”
“不会郡主等太久”郑鹏一脸自信地说:“无论是我,还是围在城外的吐蕃人,都在等着一个机会,或者说是最后的决战,决战过后,胜出的人就是笑到最后的人,坌达廷那么精明,可他一直按兵不动,要是猜得不错,他肯定在策划着什么,预感告诉我,很快就会有答案。”
赤德祖赞死了,逻些城的官员、贵族郑鹏抓了一大批,偏偏少了大将军坌达廷和大相悉诺逻恭禄,这二人一文一武,在吐蕃举足轻重,硬是把摇摇欲坠的吐蕃强行稳定下来,以至郑鹏希望吐蕃群雄四起割锯、让自己各个击破的局面没有出现。
只能说,攻占逻些城只是关键一役,跟坌达廷领导的联盟一战才是最后一战。
兰朵刚要问郑鹏的预感灵不灵时,没想到郑鹏突然勒住了马。
“又怎么啦,无端端的停马,本郡主差点撞上了。”兰朵抱怨道。
郑鹏用嘴努了努一处有重兵把守的宅子,开口说道:“最近一直忙,没有拜访公主,都到这里,过门而不入有些不好。”
重兵把守的那个豪宅,正是金城公主搬出布达拉宫的临时府第,这么久不来,也是时间登门拜访一下。
兰朵眼尖,指着一个衣衫烂褛、正在大门处打扫的女子,一脸惊讶地说:“咦,那不是赤德祖赞的大妃、吐蕃赞蒙纳囊桂宜,她怎么沦作奴仆在扫地了?”
郑鹏定眼一看,没错,豪宅门口那个满脸尘灰、有些不太熟练地打扫的女子,正是赤德祖赞最宠爱的大妃纳囊桂宜,当日金城公主有点倔强地把她要了过去,郑鹏知道金城公主要报复她,没想到是这样的报复。
纳囊桂宜也算是一个精致的美人,五官精致、立体,看起来有种雍容华贵的感觉,交给公主到现在,也就半个月时间,没想到就是短短的半个月,昔日那个尊荣的大妃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衣衫烂褛、脸色发黄、头发凌乱、精、气、神都不在的女仆,跟半个月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要不是兰朵提醒,郑鹏都没注意她就是曾经的吐蕃赞蒙。
这报复,太狠了吧。
764 皮肉钱()
纳囊桂宜好像察觉到有人看她,抬头一看,发现大街上有一队人看着自己,为首的,正是攻逻些城、害自己家破人亡大唐将军郑鹏,一瞬间,纳囊桂宜眼里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又是恨,又是怕。
恨郑鹏害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又害怕郑鹏,宫中的人说过,郑鹏不仅是吐蕃的克星,还是魔鬼的头目,这个该死的人,要是自己找到逃生的机会,逃出逻些城,说不定自己可以像故去的铁血赞蒙赤玛伦一样,重塑吐蕃的辉煌。
就在纳囊桂宜失神的时候,“啪”的一声,旁边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一皮鞭抽在纳囊桂宜身上,发出一声脆响,接着听到宫女大声训斥着什么,纳囊桂宜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继续扫地。
郑鹏看着宫女手里的皮鞭,好像明白纳囊桂宜为什么衣衫烂褛了。
金城公主把纳囊桂宜恨入骨,不用说,肯定是变着法子
兰朵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不愧是大唐公主,这种人就该这样治。”
突骑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