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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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高歌- 第3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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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4 明目张胆() 
陆进附和道:“要是蕃军袭营怎么办?”

    郑鹏没开口,郭子仪已经解:“这就是知己知彼的好处,逻些城只有镇山大营防守,镇山大营的兵力满配也就八千,逻些城跟外界的交通要道都让我们截断,别说他们不知逻些城遇险,就知道,在这种天气赶到最少需要二天,也就是说,从现在起二十四个时辰内,我们需要对付的只有八千镇山军。”

    “区区八千人,不能全派出来吧,派小部出来,我们直接吃掉,要是他们派大部出来,直接当成决战打,拿下了就直接攻打防御空虚的逻些城,怕什么。”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郑鹏在一旁说道:“从现在开始,前、左、右、中,每军二个时辰,轮着值勤,人不解甲马不解鞍,预防敌人袭营。”

    “是,将军。”四人一起齐声应允。

    “啊”郑鹏长长打了一个呵欠,然后开口说:“追杀泥婆罗部,将士们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让伙房就地做饭,那米饭就算了,半生不熟的吃着拉肚子,杀羊,让将士们放开了吃。”

    现场一阵欢呼声响起。

    陆进有些郁闷地说:“什么神佑之地,做个饭也煮不熟,这夹生米都吃了几回了,亏他们说得那么玄乎。”

    郭子仪开口道:“这就是将军所说的高原反应,真是邪乎,就是空手走路也像背着一袋米,幸好我们在小勃律提前适应了几年,要不然还真够呛。”

    一名叫牛大富的什长嗡声嗡气地说:“以前在大唐时,想过天天吃肉多好,现在每天不是吃肉干就是烤羊,刚开始时美滋滋的,现在吃多了,反而想念胡饼、包子了。”

    “是啊,天天吃,都有点腻了,幸好郑将军想得周到,让我们每个都带了一大包茶叶,没事泡着喝二口,还真别说,太好用了。”

    “跟着郑将军,就是天天喝雪水也愿意。”

    “同意,只要能跟随郑将军,干啥都愿意。”

    郑鹏拍拍手说:“好了,一个个别光顾着拍马屁,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人一边大声应允,一边向后撤退,然而,从追杀到谈判,直至大摇大摆地后撤扎营,逻些城的城门一直紧闭着,也没有军队出门追击。

    “将军,末将请求出城迎敌。”

    “太可恨了,这些唐军,把逻些城当成什么地方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请将军允许末将出去追杀他们。”

    “天啊,真是唐军,他们怎么来的,不怕诅咒了吗?”

    “他们竟然在距城十五里地的地方扎营,把我们当成什么?”

    “泥婆罗的人把唐军称为魔鬼,这支唐军真的那么可怕?”

    “将军,趁他们立足未稳,末将愿带一支精兵去教训他们,让他们看看吐蕃勇士的厉害。”

    逻些城的城门紧闭,没人出去迎战和追击,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内部风起云涌,将领们议论纷纷,很多将军纷纷要求出城迎战,可都让般诺严令禁止。

    “不行,敌暗我明,这般唐军来得太诡异,领军的还是大唐最让人揣测不透的郑鹏,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谁也不能轻举妄动。”般诺一脸坚定地说。

    “般诺将军”一名百户愤怒地说:“该死的郑鹏,把这里当成他家的后花园了,把我们吐蕃勇士视作无物,末将不能忍,请将军准许出城迎敌。”

    般诺扭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鲁巴托,鲁巴托是镇山军里有名的勇士,曾经赤手空拳打死一头大狗熊,平日很安静,可每次打仗就变得格外兴奋,是般诺的心腹。

    “是不是感到委屈了?”般诺质问道。

    “是!”鲁巴托一脸坦率地说。

    “再多的委屈,憋着”般诺大声喝道:“是你的委屈重要,还是赞普和赞蒙的安全重要?逻些城不仅是吐蕃的都城,也是吐蕃百姓心中的圣城,无论如何逻些城不容有失,没有摸清唐军的底细前,谁也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擅自出战。”

    说到这里,般诺回过头,用眼光扫过围着自己的将领,面无表情地说:“违令者,杀无赦。”

    唐军肆无忌惮地追到逻些城,不仅在城墙下杀人,还在城外十五里的地方扎营,简直就是挑衅。

    可是,唐军越是挑衅,般诺越是不敢动:郑鹏出现得太诡异,大勃律之变、葛逻禄背叛还有镇北大营一夜之间被剿灭,很明显跟郑鹏有很大的关系,为了早日平叛,大相悉诺逻恭禄抽走了大量的兵力,就在逻些城前所未有空虚的时候,郑鹏出现了。

    逻些城的防卫力量只有区区八千人,般诺哪敢出门迎战,人少容易被对方吃掉,人多安全一点,又怕郑鹏是故意设下埋伏,没办法,只有忍。

    好在,吐蕃通过换俘,弄来了水泥配方,逻些城作为都城,加固城墙时可以说不惜工本,修得高而坚固,城墙上可以三匹马并行,般诺相信,郑鹏就是有百万大军,也休想攻陷逻些城。

    只要逻些城不失,吐蕃也就不失。

    “你们看,唐军在生火做饭了。”杰桑格突然指着远处看。

    般诺扭头一看,果然,远处升起袅袅炊烟,一阵风吹来,都可以闻到风中的烤羊肉的香味。

    还真猖狂的,不仅在逻些城外扎营,还明目张胆地烤起羊来。

    “姓郑的,算你狠!”般诺一拳击在城墙上的箭跺上,咬牙切齿地说。

    “赞普到!”城墙下面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叫声,接着就是一片跪倒行礼的声音:“拜见赞普。”

    赤德祖赞来了,般诺不敢怠慢,连忙跑去迎接,就在台阶处看到一身戍装的赤德祖赞。

    一番行礼后,般诺连忙请罪:“惊动赞普,末将罪该万死,请赞普责罚。”

    赤德赞祖亲自扶起般诺,开口道:“唐军窜到逻些城下才被发现,这里有很多问题,但与般诺将军无关,般诺将军不必自责。”

    “谢赞普宽恕。”

    赤德赞祖眺望着唐军扎营的地方,一脸严肃地说:“这些唐军还真够猖狂的,般诺将军,你怎么看?”

    “回赞普的话,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何况都护看到郑鹏出现在队伍中,更不能轻视,现在逻些城前所未有的空虚,不宜出城迎敌,最好是倚仗逻些城的坚固的城墙固守待援,只要我们坚守,郑鹏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休想越池半步。”般诺一脸自信地说。

    城墙上有六尺多宽,城墙根部最厚的地方有二丈厚,就是重型投石车来了也没多大用处,吐蕃的路不好,很难动输,相信郑鹏也很难把重型投石军运到这里,要是郑鹏真把重型投石车运来,肯定早就被发现。

735 血腥的窝儿术() 
赤德祖赞眯着眼看了一会,有些不解地问道:“奇怪,唐军劳师远征,大勃律之乱和葛逻禄的叛乱,十有八九出自大唐的精心策划,通过调虎离山把逻些城附近的兵力调走,让郑鹏率人直捣黄龙,要是本赞普出事,下面肯定乱成一团,给大唐逐个击破的机会,按理说唐军应抓住逻些城内空虚、附近拱卫逻些城的守军没赶到前攻城,为何唐军按兵不动呢?”

    “会不会是郑鹏故意挑衅我们,引我们出城决战呢?”一旁的副将志桑格开口应道。

    般诺摇摇头:“大唐不声不响把吐蕃搞得大乱,还能悄无声息出现在逻些城,肯定经过周密的部署和得到大量情报支持,他们肯定知道逻些城的兵力部署,现在是我们等得起,郑鹏等不起,以郑鹏的聪明才智,肯定不会把希望放在赌博上,应是别有图谋。”

    “图谋?有什么图谋?”赤德祖赞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个。。。”般诺一下子变得有些迟疑。

    赤德祖赞心明似镜,挥挥手说:“尔等先退下。”

    一声令下,很快周围的人、包括杰桑格都远远避开,给赤德祖赞和般诺足够大的私聊空间。

    看到四周没人了,般诺这才开口:“英明的赞普,还记得都护跟郑鹏说过的话吗?”

    “哪句?”

    “就是谈判时,郑鹏在得意时,跟都护说一个月内必破逻些城。”

    赤德祖赞脸色一肃,开口问道:“这句话有问题?”

    般诺点点头:“初次听到这话,觉得郑鹏是夸下海口,现在想想,也有可能是得意忘形之下泄露了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快说。”

    “是”般诺应了一声,开始分析道:“刚才赞普分析得很对,唐军好不容易摸到逻些城,何它并不急着攻城,而是在城外扎营,这太反常了,大唐策划了那么多,肯定不会派郑鹏到这里转个圈就走,唯一的解释是,郑鹏不是不想进攻逻些城,而是在等侍时机。”

    “继续说。”看到般诺停下,赤德祖赞马上催促道。

    般诺不敢怠慢,马上分析道:“郑鹏能策反葛逻禄,也很有可能还拉拢了内应,赞普你想想,坚固的堡垒最容易就是在内部攻破,郑鹏应是等某个时机或某种信号,本该在小勃律的郑鹏出现在这里,他一路潜伏到逻些城才露出行踪,估计是袭击泥婆罗部时出了意外,让泥婆罗的人跑到逻些城报信,迫于无奈才现身,郑鹏明目张胆在城外扎营、做饭,很可能是用烟向城内传递某种信号。”

    赤德祖赞闻言面色一变,有些惊讶地说:“般诺将军,你的意思是,逻些城内有唐军的内应?”

    “回赞普的话,这只是一种猜测,末将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有可能是城外的叛徒。”

    赤德祖赞没有说话,再次把目光放在远处那一条条烟柱脸色变得很快,一会青一会紫,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赤德祖赞越看越像烟柱是在传递信息。

    的确太反常了,好不容易调开防御力量,在逻些城最空虚的时候没有趁机而入,要知逻些城经过水泥加固后坚固无比,而郑鹏却那般有信心,难道除了葛逻禄一族外,还有别的部族作内应?

    对,很大机率,别看那些家伙对自己恭敬有加,赤德祖赞知道不少大臣和贵族暗地里对自己不满,有不少人很可疑。

    赤德祖赞原名野祖如,则天顺圣皇后长安四年(704年),杜松芒波杰在征讨六诏期间病死于军中,尺带珠丹继位。由于年幼,政权由祖母没庐氏赤马类执掌,当时的吐蕃内无谋臣,外无良将,很多贵族蠢蠢欲动,附属国也不号号令,居心叵测的大臣们也纷纷叛乱。从705年开始,大臣岱仁巴农囊扎、开桂多囊叛乱于那拉山,西南的属国尼婆罗、悉立也发生了叛乱,好在代执政权的祖母没庐氏赤马类能力卓越,先后发兵征讨叛乱,最后稳定局面,把一个日益强大的吐蕃交到赤德祖赞手里。

    成功执政后,赤德祖赞多次打击、清算有异心的贵族大臣,以免他们的权限过于膨胀,引起很多贵族大臣的不满,葛逻禄是受到大唐打压最后才叛逃,很难保证吐蕃不会有人效防。

    事实上,要是历史没因郑鹏的出现而改写,赤德祖赞是死在叛变的大臣手上。

    赤德祖赞背着手在城墙上来回踱步,般诺知道赤德祖赞在想重要的事情,也不敢打扰,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作来逻些城的守将,般诺只是把一切有机会危害逻些城的因素提出来,至于怎么解释,那是赤德祖赞的事。

    看得出赤得祖赞也很重视逻些城的安危,一有危机,马上就把都护桑奇派出去探消息,因为不放心,还亲自到城墙督防,般诺正好把自己顾虑提出来。

    逻些城只有八千镇山军防守不假,但吐蕃蓄奴成风,很多贵族大臣家里蓄有大批壮奴,有的氏族蓄有上万奴隶,有很多奴隶还受过训练,一些奴隶比镇山军还要精锐,要是有人心怀二心,在某个时刻跟唐军内应外合,那逻些城危矣。

    慢慢地,赤德祖赞的脸色变得坚定起来,突然大声叫道:“来人,传窝儿术。”

    有亲卫应了一声,很快退了下去。

    般诺闻言楞了一下,很快有些担忧地说:“赞普,现在大敌当前,此事交给窝儿术,会不会影响士气。。。”

    窝儿术是吐蕃昌本的最高负责人,昌本属于吐蕃七官制之一,主要管理刑事审判职责,作为昌本最高昌本负责人的窝儿术生性多疑、残酷无情,是眼里容不下一点点沙子的偏执狂,只要抓到对方一点点错处就往死里整,最喜欢亲自行刑,把疑犯往死里整,每次行完刑全身都沾满鲜血,但他从不换衣裳,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他努力工作的痕迹,正好用衣服上的鲜血警醒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都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谁没点不太光彩的事,而窝儿术不管,逮住就往死里整,不仅疑犯本人,就是他的家庭、亲属也不放过,只要窝儿术出手,肯定是一片血风腥风。

    在逻些城,窝儿术有一个外号叫血腥的窝儿术。

    这个时候搞清算,很容易引发人心浮动、局面动荡。

    赤德祖赞冷冷地说:“都说乱世用重典,特殊时期更要用特殊手段,本赞普宁愿冤杀一百,也不能让人在逻些城搞破坏。”

    看到般诺一脸担忧的样子,赤德祖赞安抚他说:“放心,到时让窝儿术先把人关押看管起来,其余的事,等把唐军收拾了再说。”

    “赞普英明。”看到赤德祖赞主意已定,般诺只好作罢。

    只是关押看管,估计问题不大,只要不乱杀人就好,般诺也怕窝儿术大肆杀人会让军心浮动。

    般诺和赤德祖赞做梦都想不到,二人一番谈话后作出的决定,无形了帮了郑鹏一个极大的忙,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逻些城的贵族和官员听到唐军兵临城下,一个个惊愕之余又十分害怕,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唐军还没有攻进城,窝儿术突然在逻些城内大搞清算和调查,要知窝儿术本来就是一个小题大作的人,在赤德祖赞宁可关错、不可放过的授意下,更是在逻些城内大肆逮捕了大批的官中贵族,把他们从暧和、舒适的被窝里扯出来,扔进冰冷、环境恶劣的牢房,一时间逻些城里风声鹤唳、人心浮动。

    就在窝儿术在城里搞得鸡犬不宁时,驻扎城外的郑鹏,也终于开始了行动。

736 分歧() 
逻些城下,一队人正向逻些城进攻,攻打城池本是一件很悲壮的事,然而,现实的场面却有点沉闷。

    进攻方拿着简陋的武器,哭喊着向前冲,而守城的一方,眉头深锁,就是拿出着弓的手都有些颤抖,原因很简单,唐军驱赶路上俘虏的士兵、官员和百姓,让他们拿木棒、柴刀、粪叉子向前冲。

    “不要放箭,我们是自己人。”

    “我是孙波什叶部千夫长葛多,不要伤我。”

    “都是唐军逼的,不要放箭。”

    “都是自己人,般诺将军救救我们啊。”

    这些吐蕃人被迫拿起武器向逻些城冲,向着自己的都城进攻,原因是后面跟着唐军的军队,谁敢回头或冲得不快,马上遭到唐军就地正法,为了活命,只能哭喊着拼命向前跑。

    城墙的门楼上,般诺面沉如水地站着,一旁的副将杰桑格大声吩咐道:“弓箭手准备。”

    “将军,他们都是吐蕃的百姓。”

    “是啊,冲在最面前那个小的认识,他是孙波千夫长葛多,出自没庐氏族啊,真对他出手吗?”

    “该死的唐狗,竟用如此下作的招式,也不怕遭天遣。”

    要是攻城的人是唐军,众人肯定毫不犹豫的出手,问题是进攻的自己人,人群中还有官员和贵族,将士们一时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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