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有些佩服地瞄了郑鹏一眼,小声地说:“小姐说了,姑爷去哪,红雀就要跟着到哪,一步也不能离。”
刚来的时候,红雀对郑鹏爱理不理,因为在她眼中,郑鹏还是一个“吃软饭”、靠女人上位的窝囊废,最多是一个有点运气的窝囊废,当红雀得知郑鹏给皇上许下五年拿出下吐蕃的军令状时,第一反应是郑鹏疯了,第二个反应是这样做会不会把小姐也连累了。
放着好好的日不过,放着美貌如花的妻子独守空房,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不切实的梦,要不是尊卑有别,红雀都想打郑鹏几巴掌让他清楚一下,随着郑鹏的计划一步步展开,他许下的“空话”一步步变成现实,特别是郑鹏不声不响弄出像火药这样的大杀器,一向崇拜强者的红雀彻底服了郑鹏。
都说三岁定八十,很多人的前程和未来,很小的时候就可以断定,但是对郑鹏,感觉完全不适用,要知郑鹏在元城时,那可是成为全县笑话的纨绔子弟,很多老人背后断定:郑鹏不是败尽家财要饭,就是郁郁不得志,在郑家像一个废物被养着,没想到郑鹏仕途越走宽,人生越来越精彩。
简直就是是越大越妖。
郑鹏知道红雀的身体素质比自己还要好,闻言点点头:“黑灯暗火的,也没什么好看,我们回吧。”
“是,姑爷。”红雀微微一笑,用灯笼给郑鹏照亮道路。
站洁白无暇的积雪上,在灯笼的照射下,红雀的微微一笑,有如一朵傲立枝头的腊梅在寒风中俏然绽放,都说月下赏花灯下看人,就是那么一笑,这一刻,美如画。
没想到一向严肃的红雀,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
红雀察觉得到郑鹏的异样,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姑爷,你。。。没事吧?”
“三弟,三弟。”这时远远传来崔希逸的声音。
郑鹏偷看红雀被抓个正着,正尴尬时,忽然听到崔希逸叫自己,马上趁机下坡说:“二哥,我在这里。”
这家伙,来得正是时候。
库罗三步作二步跑来,跑到郑鹏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半夜跑到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脑子有点乱,跑到这里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静一下,对了,二哥,你这么急着找我干什么?”
崔希逸开口说:“也没什么,就是葛逻禄的库罗,派人又送了一批粮草,某叫人点收了,也检验过,没问题。”
“太好了,二哥,辛苦了。”
“哪有什么辛苦,现在天天躲在这里养膘,包不得找点事干呢。”崔希逸笑嘻嘻地说。
成功说服葛罗禄一族倒戈,杨基和小勃律王也在西边吸引吐蕃的注意力,他们一动,郑鹏反而静了,带人躲到一个背风的山谷中潜伏着,一边隔山观虎斗,一边等待时机。
在这里拉拢了一个盟友,好处简直立竿见影:有人替自己吸引注意力、引开敌人,还能提供粮草,这可省了郑鹏不少功夫,要知在这么赛冷的天、这么陡峭的路运输粮草,是一件很耗费人力物力的事。
崔希逸有些按捺不住地说:“三弟,躲在这里,哪也不能去,闷都闷死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动?”
“不急”郑鹏用手拂了拂石头上的积雪,坐在石头上说:“葛罗禄和杨监军正在引开吐蕃的主力,等他们的主力走得差不多了,我们给他来个直捣黄龙。”
“这样够刺激,把那些小鱼小虾都引走,我们正好给赤德赞普来个瓮中捉鳖。”
郑鹏点点头:“二哥,送粮的人还没走吧?”
“没,也不知你有没有口讯带回去,就安排他们先吃点东西,某就急着来找你了。”
“好”郑鹏打了一个响指,大手一挥:“走,看看他们去,正好让他们给库罗带回话,锣鼓已敲响,好戏也得登台了。”
729 逻些城的烽烟()
北风呼啸,雪花飞舞,山上、枝梢上、地上全是洁白无暇的雪,持续三天的大雪,好像给大地披上了一件银色的衣裳,看起来纯洁而美丽,只是,一处处狼烟破坏了天地间的这份纯洁、美好。
逻些城城墙的门楼上,一名身穿名贵狐裘的中年人正在小声地数着:“一、二、三、四。。。。。。”
当这名中年人在眺望远处时,城墙上的士兵一个个都站得笔直,大气也不敢吸,生怕打扰了这个中年男子的沉思,原因很简单,这位正值壮年的中年人正是镇山将军般诺,出自王族悉勃野部,般诺不仅出身高贵,还是吐蕃一名传奇式的战将,曾连续三年夺得吐蕃比武的魁首,多次率兵南下开疆拓土,威名远播,现在泥婆罗、象雄等对吐蕃王室百般恭敬,少不了般诺的功劳。
逻些城的城防,也是般诺负责。
“一直找不到人,原来到了这里,般诺,接风的营帐里,美酒已经温热,来自泥婆罗的美女已翩翩起舞,怎么跑到这里吹寒风呢。”一名身穿明光铠、身披红皮披风的人走过来,饶有兴趣地问道。
般诺扭头一看,严肃的脸上很快出现了笑意:“还以为是哪个呢,原来是我最好的朋友杰桑格,是酒不好喝还是美人不够热情,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杰桑格是威勇将军,镇南大营的副将,大相悉诺逻恭禄把逻些城附近的诸部的兵马集结讨伐葛逻禄,逻些城的兵力有些薄弱,赤德祖赞下令杰桑格率将本部兵马到逻些城协助防御。
别看杰桑格只是一个镇南大营的一个副将,可他出自尊贵的没庐氏一族,还是老赞蒙的亲戚,亲切地叫老赞蒙为姑木,可以说是自己人,找自己人守护逻些城最合适不过,杰桑格和般诺有亲戚关系,又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交情很好。
为了欢迎杰桑格的到来,城中举行一个宴会,般诺听说有状况,中途退出宴会,踏上城墙的门楼看情况,没想到杰桑格也跟了过来。
杰桑格呵呵一笑:“没有般诺在场,多好的酒也没有滋味,多漂亮的女子也失去颜色,跟那些酒囊饭桶一起逢场作戏,还不如找老朋友、老对手聊聊天更有趣,对了,你还没说为什么中途退席呢。”
般诺指着远处升起的烟柱,苦笑地说:“杰桑格,你看到没有,一共十四处狼烟,没想到吐蕃有一天乱成这样,哪里还有心思吃得下。”
吃到一半,手下禀报在逻些城外面发现多处狼烟,般诺心里有事,就来看个究竟。
杰桑格不以为然地说:“自葛逻禄背叛时起,狼烟什么时候停过?葛逻族可不是那种只会放牛养羊的普通部族,在西域时就是大唐手里的一把利刃,族里很多作战经验丰富的百战精兵,最擅长就是虚张声势,通过种种假象来迷惑敌人,这些狼烟,大半是他们找人放的,目的就是扰乱我们的部署,好让他们们混水摸鱼。”
停了一下,杰桑格有些愤愤不满地说:“其中还有很多是大唐的细作放的,生怕吐蕃不够乱,到处生事,昨日又有一名千户遇袭重伤,真是没消停了。”
“那是自然的,吐蕃越乱,对大唐越有利,大唐人那么精明,那会放过这种绝好的机会。”般诺苦笑地说。
杰桑格倚在水泥建造的城墙上,有些愤愤不平地说:“赞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劝得葛逻禄来投,得到他们相助,吐蕃如虎添翼,偏偏有些人的脑子烧坏了,硬是把葛逻禄逼得造反,乌伦呷玛那个白痴,不仅死得窝囊,留下一大屁股屎要我们给他擦。”
般诺点头附和:“葛逻禄迁到吐蕃时,某就提议给他们一块好地,笼络他们,可是那些部族,一个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没一个肯让一点好地出来,把环境最差的羌塘分给他们,这事本来就够伤葛逻禄一族的心,乌伦呷玛他们倒好,百般勒索、为难,还暗中捕捉葛逻禄一族的人卖作奴隶,难怪库罗会再归顺大唐。”
“全盛时的葛逻禄还不错,现在的葛逻禄在西域攻城时折损一批,在搬迁时被突骑施疯狂追杀下人口大减,不复当年之勇,大相还夸下海口说半个月完成平叛,现在可好,葛逻禄的人把羌塘、孙波搞得乱成一团,又把战火引到多玛一带,好像越平叛越乱,看来大相是老了。”
调到逻些城协助防守,虽说可以在赞普面前露脸,怎么说也是一个苦差,再加上平叛的事交给大相悉诺逻恭禄全权负责,没庐氏一族也没捞到好处,杰桑难免有些冤气。
凭什么苦差自己做,而好处悉诺逻恭禄的人拿。
般诺有些担忧地说:“库罗那个就是一个加巴索(骂人话,吃屎的)的邦古乞丐),也不知受到哪个高人指点,到处发动那些奴隶跟他,承诺只要跟了他,就不再是奴隶,跟葛罗禄的人平起平坐,还说葛逻禄的人吃什么奴隶也吃什么,以后还会分牲口、可以婚娶,引得不少泥腿子信他,跟着他造反。”
说到这里,般诺冷笑地说:“大相喜欢算计,这次以为白捡起一块大肥肉,说不起肉中藏有骨头,磕掉他的门牙。”
杰桑格点点头说:“这话说得在理,库罗不是傻的,敢这样做,除了乌伦呷玛那窝囊废做得太过分,肯定也有倚仗,对了,镇北大营可全是精锐,又有坚固水泥围墙,怎么会一夜之间被人端的?”
“吐蕃这些年虽说动作不少,托赞普的福,境内一直很安静,很多人都安逸惯了,据情报所知,乌伦呷玛一看到下雪,借养病回城里跟他的两名新纳小妾饱酒作乐,上梁不正下梁歪,听说镇北大营不训练,懒于巡逻,一些将领公然在军营内喝酒、呷妓、赌钱,让葛逻禄打一个措手不及又有何难”般诺一脸愤怒地说:“倒是让他死得太轻易了。”
“将军”这时一名百户上前请示:“队伍集结完毕,是否出城查看起狼烟的原因?”
般诺只是犹豫一下,很快摆摆手说:“天天这么多狼烟示警,真假难辩,就不出去了,等报告就行。”
知道这么多狼烟都是故意扰乱部置,不仅是扰乱部署,当中还有陷阱,那些人等斥候经过时突然发动突袭,般诺已上过几次过当,派出去查看消息的人,人多怕中了调虎离山计,人少又容易让人吃下,干脆让各防区的人自己去查,到时等着收报告就行。
狼烟多是示警和传递信息所用,可被葛禄禄和大唐的细作那样一搞,烽火台都成了摆设,别说自己不信,上过几次当后,很多人看到狼烟都视而不见,就当是看风景,生怕再次上当。
这不,逻些城四周的狼烟,烟柱一个比一个大,都示警半天了,也没看到附近有什么部队来增援。
般诺也不管了,自己的任务就是守卫逻些城,只要逻些城无事就完成任务。
“这就对了”杰桑格拍拍般诺的肩膀说:“没事,他们闹他们的,我们喝我们的,一年多没见,一定要好好陪我多喝几杯,上次跟你拼酒输了,现在这心还没舒坦。”
“行,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咱们来个不醉无归,给个机会你报仇,看是你先倒下还是我先倒下。”
“一言为定”杰桑格不甘心地说:“就不相信了,打不过你,还喝不过你?”
两人正想回去继续喝时,有个士兵突然大声叫道:“不好,你们看,东面有情况。”
730 兵临逻些城()
般诺扭头一看,果然,逻些城东面的地方,远远看到一股巨大雪雾,那股雪雾就像一条长长的雪龙,不断向逻些城方向奔扑过来。
根据经验,这股巨大的雪雾应是有人在雪地上快速骑马,马蹄溅起的雪末、加上人马热量散发的蒸汔形成,看雪雾的的规模,人数绝对不少。
般诺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律山,今天有没有人提交要到逻些城的报备?”
大勃律进入紧张的对峙,葛逻禄一族又公然背叛,吐蕃赞普赤德祖赞早就宣布吐蕃进入全民皆兵的战时状态,其中有一条是有关逻些城的,越过一百人进出逻些城,都需要提前到城防处报备,还要镇山将军般诺的亲笔签名。
看东面那股巨大的、犹如长龙样的雪雾,起码过千人才会有这样的规模。
“回将军的话,没有。”一旁的心腹手下律山马上应道。
杰桑格开口道:“会不会是驻在城外的部队追杀葛逻禄负责破坏的斥候小队,不对啊,就是追杀,他们也不会傻到往逻些城跑吧。”
般诺只是犹豫了一下,很快下令:“全员戒备,把城门全部关上。”
“全员戒备?”杰桑格吓了一跳:“般诺,会不会反应过度了,会惊动赞普和老赞蒙的。”
全员戒备相当于逻些城进入战时状态,到时所有店铺要关门,街上的行人都要回家,不得随意走动,动静太大,不仅人心不安,就是皇宫的赞普和老赞蒙也会惊动。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葛逻禄在捣乱吗,也不用太过紧张吧。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隐隐还听到喊杀声,般诺不敢怠慢,马上大声地说:“小心没大错,听我的,关城门,全员戒备。”
很快,逻些城的城门依次关闭,在号角声中,守卫逻些城的将士带着武器往城墙上赶,还有亲卫把般诺的铠甲送过来替般诺换上。
“你们看,你们看,好像是泥婆罗部的人被人追杀。”人群中有人大声地说道。
杰桑格眯着眼看了一下,很快肯定地说:“没错,是从泥婆罗调来拱卫逻些城的泥婆罗部,奇怪,后面那些是哪里的人马?”
泥婆罗的军队,虽说听命吐蕃,但他们保留很鲜明的民族风格,喜欢穿色彩艳丽的衣服,远远就能认出来,只是追在他们后面的部队,从头到脚都是白色,好像跟冰天雪地融在一起,不认真看还不容易看得出来。
吐蕃虽说是西域地区的一霸,但跟财大气粗的大唐没得比,主要是吐蕃太穷了,就以军队为例,只有最精锐的部队才有机会统一着装,绝大部分的军队的着装,装备五花八门,棉甲、皮甲、藤甲、锁子甲、山文甲、明光铠等等,什么都有,有新有旧,有好有坏,只有大唐有那样的财力统一装束。
后面那些全身白色衣裳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般诺面色凝重地说:“肯定是敌非友。”
白色装束的人,一边追前面泥婆罗部的人,一边不断地放箭,不断有泥婆罗部的士兵被利箭放倒,攻击拱卫逻些城的人,绝不是自己人。
“弓箭手准备,瞄准后面身穿白衣衣裳的人。”
“来人,快去禀报赞普,城外出现不明身份的部队。”
“准备吊篮,拉几个泥婆罗部的人上来,问问发生怎么回事。”
“让烽火台的人。。。准备好。”
看到事态紧急,般诺有条不紊的下令,只是说到最后一个命令时,神色有些犹豫,内心也有些震惊:这些天逻些城附近狼烟不断,多到让所有人麻木,二刻钟前自己还说不用理会这些狼烟,反正现在大伙都当狼烟是一道风景,现在自己却下令让烽火台准备。
难不成,这些天出现的那些狼烟,目村就是逻些城?
一瞬间,般诺的内心有一种无由来的阴寒:大勃律被破,葛逻禄叛乱,接着吐蕃境内发生多起暗杀、火烧粮仓、传递假消息、袭击传令兵等等暴力事件,目的是为了逻些城?
天啊,要是这样,太可怕了,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能有这种手笔的人,现在好你只有一个,就是大唐帝国的皇帝。
想到这里,般诺的背部瞬间满是冷汗,不过他连忙安慰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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