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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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高歌- 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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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抄家灭族四个字,吓得林薰儿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没晕倒,就是一旁的绿姝,一张俏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二人万万想不到,上寺庙烧个香,也会出这种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大慈恩寺主持明觉大师感到自己再也不能置身事外,连忙说道:“娘娘,我佛慈悲,这里是佛门净地,又逢中元佳节,不宜用重刑,以免有伤天和,还请娘娘能从轻发落。”

    抢个头香也能抢出这么多事,明觉也很无奈,不能眼睁睁看着绿姝和林薰儿出事,传出去有损佛门的清誉,再说也没法跟郑鹏和崔源交待。

    薛氏看到绿姝和林薰儿跪在自己面前,一脸惊恐,犹如两只受惊的兔子,内心满是虚荣感:生得好又如何,嫁得好又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乖乖下跪?

    相当年绿姝出嫁,郑鹏提前大半年就到博陵,用天下无双的水泥修了一座名闻天下的迎姝桥,把崔绿姝的名气推到顶峰,而新郎倌要才华有才华,要前程有前程,要痴情有痴情,大唐的妙龄女子,有几个不羡慕妒忌恨?

    博陵崔氏嫁女,在崔源的操持下,宾客盈门,不知多少达官贵人前来道贺,就是皇上也给了赏赐,郑鹏迎亲的时候,用来拉陪嫁的嫁妆的马车延绵十里,沿途还不断有人添妆,一个成亲,不知让大唐多少女子红了眼。

    薛氏当时年纪还小,在迎亲的必经之路目睹到盛况,对坐在马车里的绿姝不知多羡慕妒忌,就是做梦也没想到,当年自己羡慕的对象,此刻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一时间心中有名莫名的满足。

    “其实只是一个误会,本宫相信郑夫人是无心之失,明觉大师也为你们二人求情,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从轻处罚好了”说到这里,薛氏扫四周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在绿姝身上,这才开口说:“抄家灭族太过份了,罚钱也显得太俗,这样好了,郑夫人你们多跪一会算是惩罚,正好这里是寺庙,就当你们在这里诚心礼佛好了。”

    陈公公厉声喝道:“娘娘是菩萨心肠,没有计较,尔等还不谢恩?”

    绿姝犹豫一下,还是很快应道:“谢娘娘开恩。”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双方差距那么大,根本就没有讨论还价的余地。

    看到绿姝和林薰儿战战兢兢的样子,薛氏好像从心中吐出一股长长的恶气,内心大爽,不过还是面带笑容地说:“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宫也不想为难二位,不过得顾着皇家的体面,委屈二位了。”

    绿姝和林薰儿心里委屈得快要哭了,现在只能强行忍住,还得违心对薛氏表示感谢。

    很快,薛氏在明觉大师的亲身陪同下,大摇大摆到寺内上香,林薰儿、绿姝有些屈辱地跪在大慈恩寺的台阶上,,同行的崔二、小香等人也陪主人一起跪在台阶上。

    抢头柱香的风波暂告一个小段落,四周围观的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郑夫人可是郑将军的正室,博陵崔氏的嫡系女,罚她公然跪在这里,不合适吧?”

    “就是,郑将军可是大唐的英雄,现在还在西域守边呢,郑夫人又不是什么大错,抢了郑夫人的头柱香也就算了,还安插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娘娘很慈悲啊,犯了大不敬只是罚跪一会,郑家小娘子运气不错。”

    “呸,这也叫慈悲?不就是在寺前面说几句吗,大伙都听着,哪有半点不敬,听说太子拉拢郑将军不成,太子妃扬言不会让他她过,说不定借题发挥,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太子妃娘娘,未来母仪天下的人物,是不是小题大作了一点?”

    “听说太子最先娶清河崔氏女,因清河崔氏不配合而告吹,据说太子妃闻言很不满,清河崔和博陵崔同姓连枝,一个鼻孔出气,说不定故意为难。”

    “东宫娘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掌掴一个普通女子,身边的太监也狗仗主人势,对一个老管家也下那么狠的手,唉”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心里也有一杆称,谁是谁非一目了然,舆论多是偏向绿姝这一边。

697 年纪大脾气爆() 
“都跪好了,别晃来晃去,到寺里跪拜要诚心。”陈公公突然厉声喝道。

    薛氏进寺上香时,把陈公公留下来,用作监视绿姝和林薰儿,不让二人好过,也怕二人跪一会就偷偷溜走。

    绿姝跪得久,腿脚都酸软,身子刚有一点晃动,马上大声训斥。

    绿姝吓了一跳,连忙跪好,俏脸有些苍白,不知不觉眼眶都有些红,泪水不断在眼眶里打转。

    记得自己第一次跪,还是卖身葬父,也就是最绝望的时候碰上那个让自己珍爱一生的男人,绿姝记得那时候的自己身心麻木,有如行尸走肉,自从郑鹏走身绿姝的内心世界,用行动温暧了绿姝冰冷的心,用微笑驱走了绿姝的伤悲,用真挚让绿姝重现了笑容,从此绿姝的人生变得多彩、充实,没想到此时还受到这般污辱。

    怕自己带给郑鹏麻烦,断送郑鹏的前程,绿姝一直在强忍着,逆来顺受。

    中元节这天,到大慈恩寺进香、参加孟兰盆法会的人很多,围观寺门的人也多,内三圈外三圈,什么眼色什么议论也有:

    有人嘲笑绿姝自不量力,竟然得罪太子妃薛氏,那可是东宫娘娘,未来的国母,这种人也敢得罪?

    有人觉得薛氏小题大作,有失东宫娘娘的风度;

    有人为郑鹏抱不平,郑鹏在西域为大唐出生入死,差点死在班公错,为大唐作了那么大的贡献,还自己出钱把阵亡将士的遗体运回故乡,让他们能魂归故里,光是这一点,不知多少人敬佩,可郑鹏在前线保家卫家,家眷却被人欺凌,要是郑将军知道,得多寒心啊。

    回头细想,郑将军除了风流一点,还真没什么黑点,其实风流也不是黑点,这些年郑将军得到皇上的信任,升官加爵,但他没有鱼肉百姓、没有盘剥下属、没有欺男霸女,就是去风流也是花真金白银,你情我愿,再说平康坊的那些女子,就是倒贴钱也抢着去侍候,郑崔氏绿姝,与人为善、乐善好施,在长安名誉极佳,就这样的好人,也让薛氏百般刁难。

    至于太子妃薛氏,在场的人没多少认为她有东宫娘娘的气度和风范,反而觉得她虚伪,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只是薛氏是太子妃,惧于权势,围观的人最多小声议论,没一个敢为绿姝发声。

    别人不敢,不代表崔源不敢,崔二很精明,一看势头不对,马上示意一个机灵的下人去搬救兵,最大的救兵就是崔源。

    “什么?”崔源闻言猛地拍了一下案板,愤然站起,破口大骂道:“薛氏那个贱人,竟敢欺负绿姝,简直就是找死。”

    听到宝贝孙女被人罚跪,还是在大慈恩寺门前罚跪,崔源当场就火冒三丈。

    年纪越大,崔源就越护犊,绿姝是博陵崔氏三房的人,千顷良田上的一根猛独苗苗,捧着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平日崔源连大声训斥一下也舍不得,竟然让薛氏骑在头上拉屎,年纪大不代表火气小,当场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薛氏可是太子妃,东宫娘娘,崔源竟骂她是贱人,管家仁安闻言吓了一跳,连忙劝道:“郎君,慎言,有些话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慎个屁”崔源都气得爆粗了:“不就是一个飞上枝头的乌鸡吗,太子妃又如何,太子的位置能不能坐稳还是一个未知数,行啊,一个薛氏也敢在博陵崔氏的头上作威作福。”

    仁安连忙劝道:“郎君不要急,来人不是说了吗,太子妃只是打林姑娘,小姐好好的,没人敢动她一个指头,看来薛氏心中也有数,不敢过份。”

    自家郎君,一向以睿智、冷静、果断著称,要不然也不会统率不良人那么多年,只有绿姝小姐是郎君的软肋,连太子妃也敢讽刺,幸好是在自己家里,家里的都是老忠奴,也不怕传出去。

    “有数?大庭广众下罚跪,比打几巴还要侮辱人,不行,老夫就是把这张老脸豁出去,不能让姝儿受委屈。”崔源一脸坚定地说。

    看到崔源就要冲出去,仁安连忙拦住他说:“郎君不可,那可是太子妃,别说郎君已致仕,就是在任上,也不能跟太子妃冲突。”

    对错是一回事,尊卑不能乱,要不然就是有理也讨不了好处,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经仁安一提醒,崔源回复一丝理智,点点头:“没错,此事不能冲动,虽说是乌鸡,毕竟飞上了枝头。”

    仁安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献策:“郎君,要不,请皇上主持公道?”

    “不行,这点小事也要找皇上,外人怎么看,要是皇上龙颜不悦,会责怪老夫小题大作。”崔源当场否决了这个提议。

    要是生死悠关的大事还好,只是二个女子有争执,跑去请李隆基主持公道,就是李隆基同意,传出去也让人嘲笑,说博陵崔氏无能。

    就像二个小孩打架,大人总不能冲上去帮忙打吧。

    “郎君,怎么办?”

    崔源的眼珠子转了转,很快有了主意,大声喝道:“仁安。”

    “老奴在。”仁安闻言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大声应道。

    每当郎君用这种语气,仁安就知郎君已经打好了主意,还是一个不容更改的主意。

    千万不要冲动去抢人啊,无论哪方占理,那毕竟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崔源大手一挥:“去,府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跟老夫一起去大慈恩寺。”

    “郎君”仁安硬着头皮说:“那可是东宫娘娘,代表着皇家的颜面,真是从她手里硬带走小姐,怕是惹人非议,说不定引火烧身。”

    明知崔源一旦作出决定就不愿听到不同的意见,作来管家,仁安还是说了出来。

    前面明明是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主人掉下去吧。

    崔源冷哼一声,冷冷地说:“谁说要去抢人?老夫是老了,但还没犯糊涂,这种没脑子的事老夫不做。”

    “郎君的意思是?”听到崔源不是去用强,仁安的心宽了一半。

    “薛氏不是让姝儿在门口跪佛吗,老夫陪姝儿跪去,博陵崔氏陪姝儿跪去,看薛氏有多了不起。”崔源咬牙切齿地说。

    仁安闻言,有些担心地说:“郎君,这样一来,怕是跟东宫要闹翻啊。

    “就是不闹也翻了,太子多次想笼络老夫,听说在郑鹏哪里也下了不少功夫,可我们都拒绝了,听说太子私下很不满,连酒杯都摔过,这些以后再说,先把姝儿救出来再算。”

    仁安苦笑一下,连忙说道:“郎君高明,老奴马上去叫人。”

    很明显,只郎君在大慈恩寺一跪,这件事肯定要闹大,到时太子和皇上都会知道,自家郎君可是博陵崔氏的话事人,二朝元老,暗中还有一个不良将的身份,一旦跪下就是李隆基也得惊动。

    不直接找李隆基主持公道,变相将了李隆基一军。

    崔源办事向来雷厉风行,很快,崔府上下,包括博陵崔氏的族亲,合计超过二百人在崔府面前集合。

    看看同仇敌忾的族亲、下人,崔源内心也忍不住泛起波澜,仁安办事可靠,叫的时候已给他们说明,闲话也不多说,大手一挥,大声吼道:“走,今天我们博陵崔氏,也要到大慈恩寺上个香、凑个热闹。”

    太子妃又如何,敢欺负自己的孙女,跟你拼了。

    一声令下,二百余人在崔源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向大慈恩寺进发。

698 强势的高力士() 
护孙女狂魔崔源带着二百多族亲、家奴气势汹汹向大慈恩寺进发。

    这一刻,崔源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奔赴沙场的大将军,可惜手上没有刀器可以挥舞一下,要不更应景。

    快赶到大慈恩寺,仁安一下子紧张起来,手心都开始出汗了:这是跟东宫斗,梁子一结下,只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只是郎君向来说一不二,定了的事谁也劝不动。

    正当仁安内心七上八下时,走在最前面的崔源突然停下,轻声喝道:“停!”

    仁安差点撞上崔源,幸好反应快,忙示意众人停下后,这才问道:“郎君,怎么啦?”

    崔源小声喝道:“让人散了,我们回府。”

    “那小姐呢?”

    郎君改变主意,不去帮绿姝小姐,想通了?

    崔源向前一指,小声地喝道:“高力士来了,他既然来了,老夫就没有出面的必要。”

    说完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他不是去西域了吗,回得这么快,估计没什么问题,这老小子,出现得倒也及时。”

    高力士打着替李隆基诵经祈福的名义出京,表面是去一间名寺替李隆基修行,实则暗中去了小勃律,这事知道的不多,而崔源刚好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人老了,从御史大夫的位置退下,不良人也交了出去,可也不是想退就完全能放手,崔源还兼着一个不良相的职位,相当于不良人的顾问,为不良人出谋划策。

    不良人的结构特殊,很多人都是单线联系,里面的水很深,崔源还要在后面协助。

    在不良人中有一句话:一朝是不良人,一辈子都是不良人。

    高力士出行的路线,崔源也给了不少意见,所以知道这件事。

    仁安顺着崔源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一个身穿锦袍、身材高大的男子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跳下,不是高力士是谁。

    身材魁梧的高力士,太好认了,郎君的眼力真好,那么远一眼就认了出来。

    很快,崔府的族亲和下人散开消失在人群里,崔源和仁安也若无其事地离开,博陵崔氏和东宫的冲突在最后关头消散于无形。

    因为高力士的存在。

    高力士也有些无奈,从小勃律风尘仆仆赶回长安,本想径直回宫,想讨好李隆基就在外面买一些小吃,绕了点路,经过晋昌坊时发现大慈恩寺门前围了大批人,差点把路都堵了,不少人还在指指点点,隐隐还听到镇西将军郑鹏的话,忍不住让人打听。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吓了一跳:因为头柱香,郑鹏的女人绿姝和林薰儿跟新晋太子妃薛氏有些不愉快,被太子妃罚跪在大慈恩寺门前。

    女人间鸡毛蒜皮的事,高力士真不愿意搭理,可郑鹏的女人被人羞辱,高力士不能置身事外,离开小勃律时,还拍着心口说替郑鹏照顾家人呢。

    “什么人,站住。”

    高力士刚想走近绿姝,二名东宫卫士马上拦住了去路。

    “瞎了你们的狗眼,高公公你们也敢拦?”不用高力士出声,跟在高力士身边的心腹太监小安马上出言训斥。

    二名东宫卫士看清一点,发现眼前普通人打扮的人,正是朝中炙手可热的高力士,连忙退到一边,边退边赔礼:“不知高公公大驾光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高公公恕罪。”

    高力士在李隆基还没上位前就跟在身边照顾、出谋划策,深得李隆基的信任,在宫中地位超然,就是皇子、公主看到,也得恭恭敬敬行礼,叫一声阿翁,太子在东宫多次强调,看到高力士一定要恭敬有礼,绝不能有半分怠慢,哪敢还拦在前面。

    陈公公此时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到高力士出现在这里,吓了一跳,三步作二步小跑过来讨好地说:“高公公终于回京了,一路辛苦,一路辛苦。”

    动作很快,表情到位,语气也很恭敬,可惜热脸贴了冷屁股,高力士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到绿姝和林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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