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哪里猜错了?”
郑鹏一脸认真地说:“让她们在私宅住下,我还真是为了大唐和将士们着想,不过这些女子,不是来自奴市,也不是青楼妓院。”
680 坏事传千里()
“是不是郑将军魅力太大,那些女子自己送上门?”
郑鹏坦然地说:“这不是在长安,不好说,山上的女子都是小勃律王派人送来的,都送了多次,这次推不过,就留了下来。”
“为什么那么多都拒绝,这一次又不拒绝呢?”
县官不如现管,西门四军驻守小勃律后,小勃律一直有意交好郑鹏,逢年过节必有厚礼,还不时送上名贵礼物,其中就包括美女,只是郑鹏以前一直不收,没想到这次郑鹏收下。
“都说了推不过,总不能逆让小勃律王寒心,收下能让他安心睡个好觉。”
兰朵不以为然地说:“是郑将军可以睡个好觉吧,真有那么伟大,就不会把人收在自己的私宅,郑鹏,你变了,以前你做事挺坦荡的,现在还会立牌坊了。”
“收下那些女子,一是稳小勃律王的心,至于大部分禁足在私宅的原因很简单,西门四军的营地可是禁地,也不知那些女子中有没有细作,这样做也是军营重地的安全着想。”
真有点佩服郑鹏,什么事到他嘴里都能扯出几份道理,兰朵没好气地说:“是吗?刚才的奏乐是什么一回事,也是郑将军在发挥大无私精神,也是大唐出力?”
本以为郑鹏会惭愧,没想到郑鹏轻描淡写地说:“将士训练很辛苦,闲时弹奏一些军乐可以鼓舞士气,问题是那些女子不会,没办法,只能从头开始教,也算是为大唐出力吧。”
“。。。。。真不错,本郡主也想看看这些为大唐效力的女子,想必郑将军不会介意吧?”
郑鹏瞄了兰朵一眼,很认真地点点头:“介意。”
“你。。。”兰朵气得一跺脚,咬牙切齿地说:“郑鹏,你就不怕本郡主参你一本?”
“怕,不过。。。怕也没用,手长在郡主胳膊上,相信郡主不会做这种下作的事,真那样做,我们就不能愉快地交朋友了,对吧。”郑鹏一边说一边笑着走向中军大营。
兰朵看看越走越远的郑鹏,又看看坚守在原地的胡卫海,忍不住跺跺脚:“好心当成驴肝肺,还说什么不能愉快地交朋友,啐,谁稀罕,本郡主才懒得理你的破事,做事这般肆无忌惮,等着吧,下作的人有的是,就等着别人参你。”
驻军其间,圈养那么多美女,还藏在军营旁边的私宅内,别的不说,光是扰乱军心这一条罪就够郑鹏喝一壶的了,自己就是有点好奇,郑鹏把自己当成贼一样防,兰朵都气炸了。
生气归生气,兰朵是一个不多管闲事的人,更不想因这一点小事得罪郑鹏,要知道郑鹏算是自己和突骑施的“财神爷”,哪能把财神爷得罪呢?
兰朵有些不甘心看看后山,很快转身径回郑鹏传门拨给自己驯鹰的营房,看看雀奴训练得怎么样,至于特地买来送给郑鹏的上等好茶,不给了。
纸包不住火,郑鹏收下小勃律王送的美女,还在军营旁建私宅金屋藏娇的事,很快传到了吐蕃大将军坌达延的耳里,闻言只是哈哈一笑,对郑鹏更是轻视。
对坌达延来说,郑鹏越不思进取对吐蕃越有利,只有区区八千人的西门四军不再值得他重视,坌达延的目光,已放在吐蕃西面的国家,大唐大兴土木,把边防经营得固若金汤,攻打大唐的伤亡很大,得把目光放在西面。
吐蕃土地贫瘠、物产不丰,就是风调雨顺也是勉强图个温饱,稍有天灾**就是荒年,作为西域惹不起的一霸,打草谷成为吐蕃的传统,毕竟什么也没有抢来的快,上层对打草谷也非常看重,抢草谷既可以练兵、保持吐蕃将士的狼性,还能收获大量财货,大唐国力如日中天,边境满是坚若金汤的堡垒,招惹不起,然而,向西还有很多国家和部落。
郑鹏号称是大唐的福将,在西域创造了不少奇迹,隐隐有不败战神的称号,班公错一役把郑鹏的不败金身打破,差点成为吐蕃的阶下之囚,在换俘时又占到大便宜,在坌达延眼中郑鹏所谓的神话已破灭。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郑鹏在军营建私宅藏娇的事的,很快传到桂州一位有心人的耳里。
桂州建陵县县衙后堂,一位身穿浅青官服的人正在看着一份由专人送来的书信,看完后忍不住拍着案板激动地说:“好,太好了,姓郑的,你也有今日。”
一旁的侍候的小妾看到,连忙问道:“郎君,有什么好事让你如此开怀?”
自家郎君叫张守君,是开元二年进士,跟朝中重臣张说一样都是洛阳人,二人虽说同姓,实则没什么关系,张守君千方百计认了一个拐八门的亲,张说一向喜欢提携自己人,有一次张说心情好就推了张守君一把,出任盐铁使这个肥差。
盐和铁都属于朝廷严管物资,当上盐铁使相当于老鼠掉到米缸里,想不肥都难,张守君刚到西域时,日子还是过得很滋润的,直到有一天发现西域多了很多上等的雪花盐,这些盐没有报备,也没人给自己“拜山头”,心中暗怒,派人暗中调查是突骑施郡主所为,好像牵涉到驻守小勃律的西门四军。
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张守君心中暗喜,马上以奏折的形式禀报上去,本以为上面会论功行赏,没想到等来的是一纸调令,从一个肥得流油的肥缺发配到一个穷乡僻壤做一个七品小县令,作为张守君的小妾,玉桂也跟着张守君到了桂州建陵县。
自调任以来,玉桂就没从张守君脸上发现半分笑容,突然看到郎君笑得这么灿烂,一时非常好奇。
张守君哈哈一笑,指着案上的书信,一脸兴奋地说:“安排在西域的棋子终于有了好消息,负责镇门大唐西大门的郑鹏,不报皇恩,不思进取,视国法军律无物,不仅与突骑施勾结贩卖私盐,还私宅藏娇,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这次可以新仇旧恨一起报。”
玉桂有些担忧地说:“郎君,郑鹏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又有人替他撑腰,上次只是如实禀报也被调职,跟他斗不明智啊,再说郎君不再是西域盐铁使,超级上报会不会不妥?再说一个县令,也没有上奏折的权利啊。”
还以为自家郎君升官呢,要是官复原职就更美妙了,听说又是跟郑鹏扯上,玉环还真是担忧。
张守君冷笑地说:“班公役之后,明眼人都看出郑鹏失去了圣宠,要不也不会发配到小勃律,上次告他的状,那是崔源给他撑腰,皇上也念旧情,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宋已从相位退下,崔源也致仕,高公公跟他关系不错,在大是大非上想必高公公也会明哲保身,至于奏折,好说,某跟盐铁总监黄文山关系很好,黄文山一直想投靠新上任的张相可惜没有门路,多次暗示某给他牵线,某豁出去了,把这份功劳让与给他,只要郑鹏一倒,再趁皇上高兴在他面前美言几句,官复原职也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贬到桂州后,张守君一度沉沦,回过神后开始反思,想来想去,最后觉得还是崔源在背后给自己捅刀。
张说怎么说也是亲戚,虽说拐了八个门的亲戚,就是不帮自己也不会害自己,宋跟郑鹏是泛泛之交,也没必要维护一个失去圣宠的人,最大可能是崔源,毕竟郑鹏娶了他的嫡孙女。
崔源虽说地位不是很显赫,可是背境和资历摆在哪里。
至于高力士,张守君一开始担心他,不过多次查实高力士跟私盐没有关系,也就是撇清高力士没有关系才敢禀报上去,这次对付郑鹏,想必高力士也不会再维护郑鹏。
要是郑鹏倒下,那三宝号和酒坊就全是高力士,说不定高力士就等着有人对郑鹏下手呢。
思来想去,张守君决定拼一把。
681 李隆基的焦虑()
黄文山被带到兴庆宫时,整个人又是激动又是惊讶,一路都在猜测高力士找自己的原因。
退朝后正想走,一个小太监在半路拦下,说高力士有事要见自己,这让黄文山有受惊若宠的感觉,要知高力士可是朝中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别说文武百官,就是皇室国戚看到高力士也得恭恭敬敬地行礼,很多人想见他一面都没机会,现在主动找自己,真是罕见。
进了安兴宫,小太监把黄文山领到一个偏殿坐下,说了一声去禀报高公公便离开,只留下黄文山一个人待着。
此时黄文山此时也作出一个判断:高力士找自己,有二个可能,一是与盐铁税有关,随着设立盐铁使对天下盐铁实施监管、收税,朝廷的进项屡创新高,也不知是对自己的工作满意还是要加大征收的力度;二是与张守君给自己那份奏折有关。
只是猜不出,这次高力士找自己,是高力士的本意还是出自皇上的授意?
也不知高力士在忙什么,黄文山在偏殿里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姗姗来迟的高力士。
“盐铁总监黄文山,见过高公公。”看到姗姗来迟的高力士兵,黄文山不敢有半心埋怨,连忙小跑着上前行礼。
高力士嘿嘿一笑:“黄总监不必多礼,咱家要伺候陛下,有劳黄总监道个不是。”
“不敢,高公公身兼多职,为大唐鞠躬尽瘁,某能见高公公一面已心满意足,心里只有感激和惶恐,绝无非份之想。”
高力士可以很有风度,黄文山不能没有自知之明,哪胆让这位红透半边天的朝中红人道歉。
瞄了一下眼观鼻、鼻观心的黄文山,高力士心里点点头,这个黄文山还算懂事,态度也很端正,很快开口问道:“黄总监,咱家问你,镇西将军郑鹏建私宅藏娇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文山心里咯噔一下,很快毕恭毕敬地应道:“回高公公的话,关于郑将军的事,是桂州建陵县令张守君央求微臣递上去,还说这是为了大唐着想,张县令曾是微臣的下属,表现尚可,再说他言明这样做是为了大唐,某心一软,就禀报了上去。”
高力士知道奏折的事,黄文山一点也不奇怪,要知高力士替皇上把关奏折的事在朝中早就不是秘密。
前面被晾了半个时辰,干等那么久,茶水都没一杯,黄文山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高力士好像话里有话的样子,以至预感更差,到了这个时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了。
又是这个张守君,都调到桂州那么远,手还伸得那么长。
高力士心里有些无言,那个张守君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都从盐铁使折腾成小县令还在折腾,踢了铁板撞了南墙也不改,活该他倒霉,眼前这个黄文山也是,没点眼力劲也敢替别人出头。
“黄总监,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可不能骗咱家哦。”
“在高公公的火眼火睛前,文山不敢有半句虚言。”
高力士心里有些不爽,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随口说道:“黄总监,别人是别人,自己是自己,做好自己的本份即可,明白吗?”
“明白,明白,谢高公公指点,文山没齿难忘。”黄文山一边抹着冷汗,一边恭恭敬敬地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是傻子都明白对错,黄文山知道被张守君坑了。
张守君没事瞎折腾,把自己都折腾到桂州穷乡僻壤还不死心,还想把自己都拖下水,行啊,黄文山心里暗暗发狠:老子跟你没完。
高力士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动动手指头就能把自己压得永不翻身,现在只是训斥一句,说不定是碰上他心情好,要是心情不好呢?都说瘦死骆驼比马大,早就听说郑鹏跟高力士关系很好,现在看来,就是郑鹏被流放,也不是自己所能招惹的。
新任西域盐铁使是自己的妹夫,公文中没提西域与郑鹏有关私盐的事,不过在私信中有提及,看来得提醒他不要再多事,暗中调查也不要,就当看不到算了。
像郑鹏这种背景复杂的人,就是不能成为朋友,也绝不能成为敌人。
得马上写。
高力士打发黄文山走后,马上给李隆基禀报:“大家,事情都弄清楚了。”
“说说怎么回事?”
高力士不敢怠慢,马上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李隆基闻言放下手中的御笔,有些不耐烦地说:“这个张守君,手伸得够长的,人在桂州,手还伸到小勃律。”
“大家放心,老奴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
“很好”李隆基点点头,有些不紧不慢地说:“力士,郑鹏驻守小勃律,多久了?”
高力士知道,李隆基问郑鹏驻守小勃律,不是关心他在哪里驻守多久,而是关心郑鹏那个五年之约还有多少时间,闻言马上说:“还有一年半,郑鹏得兑现自己许下的诺言,把吐蕃纳入大唐的版图。”
李隆基放下茶碗,站起来,走到墙边那幅高挂的大唐边疆图前,好像自言自语地说:“发现盐矿,私采偷卖,用盐换取吐蕃的马匹和壮力,变相削弱吐蕃,这是好事;卖得的事没落入自己手袋,而是放在补贴西门四军,做事倒也磊落,其实他把获利收起不是什么问题,建私宅藏娇也是小事一桩,前提是他得兑现自己的承诺,还是给朕的那个承诺。”
换俘后,大唐和吐蕃预想中的冲突报复没有发生,相反,双方还有了默契,吐蕃以为大唐放弃报复吐蕃,主要是吐蕃有令大唐闻风丧胆的诅咒,把换到的水泥投入边境后吐蕃更是自信,都放松了对大唐的警惕。
问题是,李隆基一直把吐蕃视为眼中钉,有了郑鹏的“五年之约”,对西域更是上心,在西门四军中安排了大量的眼线,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对郑鹏挖私盐的事早就知道。
不夸张地说,上个月挖了多少石盐、卖盐换了什么,问郑鹏,郑鹏可能要拿出帐册看一下才清楚,可问李隆基的话,李隆基随口就能答出来。
五年时间剩下的时间越少,李隆基内心就越煎熬。
高力士眼珠转了转,突然开口道:“大家,这件事都传到桂州,相信有心人很快就出来闹腾,影响不好,不如老奴到西门四军走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正所谓有错改错,无事加勉,顺便看看郑鹏的五年之约进行得怎么样?”
682 受阻()
作为李隆基最信任的人,相伴几十年的高力士,简直就成了李隆基肚子里的蛔虫,李隆基一开口他就猜到李隆基想要什么,闻言马上给出李隆基期待的答复。
高力士要是没点眼色劲,肯定到不了今天的地位。
郑鹏立军令状时说过,只要全力配合他,五年就能吐蕃拿下,李隆基可以说很痛快就答应,希望郑鹏再创奇迹,为此明里暗里给郑鹏创造便利,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像挖私盐、走黑市这些都没有理会,现在只是建一个私宅,反应明显过了,不用说,十有是想看看郑鹏在干什么。
李隆基在西门四军设了很多眼线,郑鹏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李隆基的眼睛,然而,后山新设的私宅郑鹏保护得太好,用的人都是精心挑的死忠,别说眼线,就是郭子仪和崔希逸也不能进去,这样一来,就是李隆基也不知那个私宅有什么。
指望八千人征服吐蕃,太儿戏了,眼看限期越来越近,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私宅成为当中的“变数”,李隆基内心肯定早就好奇,现在趁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高力士猜透李隆基的心思,主动请缨前去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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