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球。”
姚崇瞄了李业一眼,笑容可掬地说:“岐王的记性真好,对马球比分这般了如指掌。”
李业的脸色一滞,知道姚崇是暗讽自己利用马球开盘设赌,心里有些不爽,不过面不改色地说:“姚老言重了,本王虽说身兼数职,可部下能力卓越,不需要本王亲力亲为,再说本王为人懒散,什么事都不上心,就这点爱好了,所以印象深刻。”
“好了”李隆基再次息事宁人地和稀泥:“比赛结束,诸位卿家说一下,朕应赏赐哪一人个。”
姚崇应了一声,然后有些郁闷地瞄了李业一眼。
这个李业倒是精明,自己有心暗指他利用马球开盘设赌,扰乱军心,他倒好,借坡下驴,趁明言明自己只是挂职,对权力没有指染的野心。
做皇帝的,怕外敌入侵,更怕被身边的人谋朝篡位,对李隆基来说,李业越是“不务正业”,他反而越放心。
不造反就好,至于其它事,只要不过份,一只眼开一只眼闭。
宋璟笑呵呵地说:“要说赏,最就该是赏郑鹏,猛虎马球队能脱胎换骨,就是他的功劳,可惜赛后赏赐有只赏场上队员的惯例。”
“猛虎马球队的队长不错,指挥若定,是攻守的核心,还进了二个球,要说场上表现最佳的,某选他。”张说慢条斯理地说。
“拜见皇上。”此时两支马球队在御看台面前排列站好,齐齐向李隆基行礼。
李隆基高兴地说:“免费,都起来吧。”
“谢皇上。”
李隆基坐回自己的位置,突然开口:“力士,赏赐的事交给你,厚赏。”
“老奴遵旨。”
597 气你没商量()
“火狼营比赛认真,表现可圈可点,赏火狼营钱十万,羊三十只,御酒三十坛。”
“猛虎营配合默契,战绩辉煌,赏猛虎营钱二百万,羊一百只,御酒一百坛。”
“猛虎马球队长吴浩,指挥若定,球技精湛,赏钱十万,镶金球杖一支。”
“谢主隆恩。”
赏赐完毕,高力士开口道:“王爷、诸位臣工,皇上有令,马球比赛暂且中止,御膳房备了席,请诸位移步御花园,顺便商议派兵的事宜。”
于是,姚崇、宋璟、张说等人跟在李隆基一起前往御花园,李业和李显城走在最后面。
李显城对李业拱拱手说:“谢皇叔为小侄执言。”
刚才李隆基明显犹豫,听了李业的话才下决心,李显城找到机会,连忙对李业表示感谢。
“不用,举手之劳”李业摆摆手说:“本王的事你也知,有郑鹏在,没好,眼不见心不烦。”
一下子没了一百二十万贯,李业非常肉痛,偏偏王进海跟郑鹏又不对付,有郑鹏在,马球比赛多了很多变数,不适宜开盘设赌,有机会干脆把郑鹏弄走。
李显城知道李业的心思,闻言嘻嘻一笑:“皇叔这招真是高。”
李业哈哈一笑,拍拍李显城的肩膀说:“贤侄,到了西域好好干,为皇族争光,凯旋归来时不要给皇叔带些西域的土特产。”
“土特产?”
李业眨眨眼说:“西域盛产黄金和美女啊。”
两人相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哈哈大笑起来。
皇帝和一众大臣刚离开马球场,马球场上憋了很久的猛虎营将士马上尽情地释放自己兴奋的情绪,场上的队员围着郑鹏大声呐喊起来,而场外观赛的猛虎营成员纷纷冲进场内。
“太好了,我们赢了。”
“好样的,看火狼营的人还嚣张不嚣张。”
“解气啊,我们猛虎营的马球队,终于吐气扬眉了一回。”
“有千骑使在,就有奇迹出现。”
“你们看,火狼营的韦千骑使晕过去了,气坏了吧,听说还没比赛就让人准备庆功宴,还下了重注,这下闹了笑话。”
猛虎队员议论纷纷之际,吴浩突然大声叫道:“兄弟们,我们的大功臣是谁?”
“千骑使!”众人异口同声地吼起来。
吴浩大手一挥:“还楞着干什么,把他抬起来,回营,喝庆功酒。”
语音刚落,郑鹏被几十个如狼似虎的手下部下抬起,像巡游一般打道回营。
“郑千骑使,恭喜,贵营今年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厉害,某还买你们输呢,真是输惨了,不过郑千骑使,就是输某也输得心服口服。”
“一百二十万贯,天啊,郑千骑使,你可发了大财,这顿酒席你要是敢省,我们跟你急。”
“服,真服了。”
“开了眼界啊,短接无缝配合,进攻华丽流畅,了不得。”
一路走回,路人纷纷向郑鹏表示祝贺,也有熟识要郑鹏请客,郑鹏自然一一答应。
白白得了那一百二十万贯,钱可以闭着眼挥霍。
“停,停,停”郑鹏快出马球场时,突然叫停抬他的部下,然后对路边跟人对帐的王进海说道:“这不是王参军吗,忙着呢。”
王进海早就看到郑鹏,故意别过头不去搭理,没想到郑鹏还是没有放过他。
“原来是郑千骑使,心情不错啊,恭喜你获胜。”王进海心里把郑鹏恨得要死,可脸上还是勉强挤出几份笑容。
只是,那笑容有点僵硬,比哭还难看。
郑鹏很认真地点点头说:“心情好,那是幸亏有王参军,破例让我下注,不下还不行,这不,财神爷硬要上门,想不发财都难,一下子多了一百多万贯横财,唉啊,都不知怎么花了。”
王进海的脸色有些涨红,再也忍不住说道:“郑千骑使真是春风得意,路上小心点,当心得意忘形摔个大跤,那就不好了,有句话怎么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对吧。”
这话有点恶毒,诅咒郑鹏摔跟头,特别是那种语气,在场人都听出话里深深的恶意。
王进海作为录事参军,平日有事无事喜欢去猛虎营挑刺,关系早就不好,激郑鹏下注时,两人的关系已经水火不容,这点羽林军人尽皆知,也没必要再装模作样。
“金玉良言啊”郑鹏感叹地说:“就冲着王参军这句话,某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王参军。”
“感谢?”王进海有些意外地说。
不是高兴得傻了吧,听不出自己的弦外之音?
郑鹏一脸正色地说:“没错,我决定送王参军一份比金元宝、银元宝更好的礼物。”
“哦,什么礼物。”王进海有些贪婪地说。
有好处,不要白不要,特别是敌人的好处,占起来心情更畅顺。
郑鹏笑嘻嘻地说:“儿子啊。”
“儿子?”王进海面色一凛,目光不友善地说:“郑鹏,你这什么意思?”
也不知是不是年轻是纵欲过度,王进海成亲多年还是膝下无子,眼看年纪一天天上来,都成了一块心病,自己也急,暗地里没少寻医问药,郑鹏突然在众目睽睽提这事,当场就不高兴起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
郑鹏无视王进海的目光,自言自语地说:“人就是这样,有得就有失,王参军家财万贯,可人生还是不够完满,都说不孝有三,无的为大,大伙都知我跟平康坊的关系不错,平康坊年年都有不少找不到生父的孩子,其中不少长得还挺俊俏,没熟悉人可拿不到,更别说挑了。。。。”
“够了”王进海暴跳如雷地吼道:“姓郑的,不用你假惺惺的装好心,谁说某不行,还说什么比黄金好的礼物,原来是消遣起某来,某不会放过你的。”
王进海算是听明白了,郑鹏说那么多,其实就是暗讽自己缺德事做得多,天要自己绝后,要知后代是王进海的逆鳞,气得王进海眼睛都红了。
郑鹏双手一摊,一脸无辜地说:“没说错啊,老话说的,金元宝,银元宝,不及儿孙满堂跑,儿子啊,不比金元宝、银元宝好?”
“滚,某不屑与你这种小人为伍。”王进海说话间,自己扭头就走。
要是普通人,王进海早就动手了,偏偏郑鹏背山很硬,又得皇上宠信,向来在羽林军飞扬跋扈的王进海硬是不敢动手。
不敢动手,嘴皮子也斗不过,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王进海主动退走,郑鹏可不算这样放过他,大声说道:“王参军,我那笔钱不要忘了,晚了我可要算利子钱了。”
“放心,明天一准送到。”王进海的声音远远传来。
王进海只是一个代理人,钱不是他出,岐王府家大业大,一百多万贯有点多,可在岐王李业眼内,也就是一个小数目。
翼虎营千骑使罗千对郑鹏伸一个大拇指,在郑鹏耳边说:“郑兄弟,给你这个,这个王参军平日嚣张惯了,某早就看他不顺眼,只是敢怒不敢言,也就你才能治他。”
“录事参军嘛,不背后伤人,怎么升官发财”郑鹏拍拍罗千的肩膀说:“罗千骑使,走,到我营地吃庆功宴去,咱们好好喝几盅。”
“那当然,这庆功酒可不能不喝,先说了啊,你赢了那么多,可别想一顿酒就打发,某可不是要饭的,还得在酒楼摆上一席好的,美酒美菜加美女,要不然这事可不能完。”
“没问题,就听罗千骑使的。”郑鹏爽快地说。
自在钱要自在花,郑鹏本来就是不差钱的人,突然多了一笔巨款,自然要花得痛快。
598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猛虎营好久没这么高兴的事,除了值勤的人员,全在营地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几个跟郑鹏交好的千骑使也带人出席,场面非常热闹。
第二天一大早,郑鹏还在营房中熟睡时,就被阿军叫醒,说猛狼营的李显城有事求见。
“没空,让他再过一个时辰再来。”郑鹏眼都不睁,没好气地说。
扰人清梦有如杀人父母,郑鹏昨晚让罗千、易彪他们几个灌了不少酒,现在还有二分酒意没退呢。
“说了,他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让少爷务必起床,不然。。。。。。少爷会后悔。”
郑鹏一下子睁开眼睛,一脸不爽地说:“还敢威胁我?去,让他过来,看看他凭啥那么狂。”
没一会,一身戍装的李显城大踏步进郑鹏的房间,看到还躺在床上的郑鹏,楞了一下,很快淡定地说道:“想到郑千骑使是这样随和之人。”
明知自己来了,不整理一下仪容也就算了,连床都没起,太没礼貌了。
郑鹏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地说:“李千骑使是暗讽我衣衫不整还是不遵军纪?不用客气,随时可以举报我,要是有真能耐,把我从羽林军开除啊。”
李显城没受郑鹏激将,径直找地方坐下,自言自语地说:“听说郑千骑使对仕途并不热衷,喜欢花前月下,看来所传非虚。”
“不知李千骑使找我何事?是不是要取消我们的赌约,要是这件事,李千骑使可以走了,我同意。”
昨天把火狼队打得找着北,震惊四座,估计李显城一晚没睡好吧。
“马球比赛估计要暂停,但赌约不会取消,某有二个习惯,一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会中途变卦;二是从不在背后捅亲朋、泽袍刀子。”
郑鹏撇撇嘴说:“李千骑使这么早拜访,就是为了给自个唱赞歌?”
“早?”
“早”郑鹏没好气地说:“现在天边才露鱼肚白,将士们还没出操,还不早?”
要是被美女吵醒,郑鹏还可以原谅,问题是被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吵醒,还真不乐意。
不是李显城身份特殊,都想给他两记耳光了。
李显城不紧不慢地说:“真不早,按理说,某昨晚就应该来,不过昨日贵营马球队大胜,举营庆祝,不好打扰郑千骑使的雅兴,这才拖到现在才来,不应该早,应说来晚了。”
看到李显城一脸正经的样子不像说笑,郑鹏一下子坐起来:“李千骑使,不要再打哑谜了,有什么事就开门见山吧。”
“好”李显城很干脆地说:“最近西域有流匪扰民,百姓不堪其害,郑千骑使应该知道这件事吧?”
“知道,说是流匪,其实是吐蕃或得到吐蕃支持的精锐小队,打不过大唐,就是找人故意恶心,一群跳梁小丑。”
顿了一下,郑鹏补充道:“都说好的怕坏的,坏的怕赖的,赖的怕不要命的,他们弄这出,分明是又赖又不要命,不处理好,始终是一块心病,也不利于西域的长治久安。”
“啪啪啪”李显城拍着手说:“真不愧是智将,一针见血,看来某的决定是对的。”
郑鹏心头泛起一丝不安,连忙问道:“决定?什么决定?”
李显城左右看了一下,然后看着郑鹏不说话。
“有话李千骑使不妨直言,这里没有外人。”郑鹏知道他的意思,当场肯定阿军。
阿军是郑鹏的绝对心腹,没必要对他隐瞒。
李显城径直说道:“于阗镇镇守使唐宽进京,表面是述职,其实是求助,皇上决定从羽林军抽调一营前去剿匪,蒙皇上厚爱,某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鉴于郑千骑使有西域作战经验,擅长伏击,特向皇上推荐郑千骑使为副手,后天起程。”
什么,西域?
郑鹏当堂傻眼,张大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
上次为了绿姝,硬着头皮、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去的,差点把小命都交在哪里,好不容易回到长安,就想过些安生的日子,现在左拥右抱、生意兴隆,又快搬进新宅,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又要自己去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有种被人敲了闷棍的感觉。
李显城看到郑鹏吃惊的样子,哈哈一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要知这机会不多得,很多人求都求不来,要不是看李千骑使条件最合适,某还真不想把这个机会送给你。”
不等郑鹏说话,李显城又说道:“当日李千骑使质问某,有何功绩,某扪心自问的确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军功,这次是某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也是一个比比谁更出色的机会。”
拨汗那之战,郑鹏威风八面、名利双收,成为军人羡慕的对象,李显城也是羡慕者之一,他一直想比郑鹏较量,看看哪个更出色。
现在就是机会。
惊喜?意外?
郑鹏差点想一脚踢死他,自己喜欢受苦还算了,拉上自己干什么,闲得发慌还是有心想害人?
祸害完自己,还跑到这里邀功,还说什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这类话。
“李千骑使稍等”郑鹏连忙站起来说:“这么好立功的机会,不用这般关照我,刚才李千骑使也说了,我对仕途兴致不大,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有志之士。”
“某就是想把这个机会给郑千骑使,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人。”李显城不为所动地说。
“前些日子受了杖罚,现在身体还有旧患,怕有所不便。”
“这个问题某考虑了”李显城一脸正色地说:“昨天观察郑千骑,能跑会蹦,骑马也快如风,行动无恙即可,要知郑千骑使是智将,冲锋陷阵这种粗活肯定不用郑千骑使冒险,所以说,有看不到的旧患也无关要紧。”
郑鹏有些无言,连伤患的理由都被驳回,眼珠转了转,很快有了主意:“最的事太忙,猛虎营刚接手,很多事没上正轨,选定了日子要进新宅,家中妹妹的佳期也近了,事情一大堆,所以说,最好换一个人选,把这个立功的机会让给别人。”
“哼”李显城突然冷哼一声,大声喝道:“郑千骑使此话差矣,有国才有家,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