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四周都坐满了。”
“你们看,西面的看台有女眷,娘娘们也来看比赛。”
“何止,四周全是人,就连树上也有人。”
队员们议论纷纷的时候,郑鹏打量了下,心里暗暗吃惊:也太多人了,记得第一天,观众也就一千多号人,第二天人数更少,只有区区几百人,现在马球场足足有三千人之多。
跟后世辄数万人的赛事相比,三千多人不算什么,甚至不能跟李隆基举行一次大型音乐会比较,可考虑到这是属于一场私人娱乐兼高度安保的比赛,算是很隆重了。
简单来说,这里是宫苑禁地,别说观看比赛,就是能进来都不错,一下子坐了这么多人,足以看清人们对这场比赛的重视。
十有是赌局的事传了出去,都是来看热闹的。
“哟,这不是郑千骑使吗,来得很准时啊。”韦超正在指挥手下热身,看到郑鹏来,笑着驱马上前打招呼。
“没韦千骑使早”郑鹏看着场上认真热身的队员,开玩笑地说:“这么早过来熟悉场地,看来韦千骑使对这场比赛志在必得了。”
韦超一脸认识地说:“郑千骑,只要是比赛,某一定全力以赴,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比赛完请你喝酒赔罪。”
郑鹏是长安新贵,韦超也不好得罪,也怕郑鹏开口让自己手下留情,提前封住郑鹏的口。
王进海已变相“警告”自己,再说所有人都知幕后的庄家是岐王,还提前给足了好处,说不定皇上还亲临现场观战,说什么也要拼尽全力。
“理应如此”郑鹏面不改色地说:“韦千骑使,我也会让队员拼尽全力的,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韦千骑使也不要见怪。”
拼尽全力?
韦超看到郑鹏一本正经的样子都快想笑了,在实力和天赋面前,所谓的拼尽全力也就是一个笑话,就像鸡蛋和石头,无论鸡蛋再努力,碰上石头也是被碾压的命运。
典型的说起来惊天动地,做起来有气无力。
“拜见皇上”
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异动,郑鹏扭头一看,一扭头就看到皇帝专用的华盖,然后是一片跪下的人群,李隆基来了。
郑鹏跟着行完礼后,继续让队员热身,先把状态练起来。
还在叮嘱注意事项时,一个御前待卫突然走过来,向郑鹏行了一个礼后,恭恭敬敬地说:“御前侍卫李响,见过郑将军。”
“免礼,不知李待卫找我,所为何事?”
“皇上命你前去陪酒。”
“陪酒?”郑鹏有些惊讶地说。
“是,皇上还说将军有位故人来了,让将军前去聚一下。”
故人?
郑鹏心中一动,转头跟吴浩交待几句,然后跟着李响朝东面的看台走去。
591 西域之乱()
来到东面李隆基御用的看台,郑鹏远远就看到一个身穿戍装、满脸风霜的唐宽,此刻他坐在李隆基的旁边。
昨天就听说唐宽进京述职,听御前侍卫说故人相见的时候,郑鹏就猜到是他,还真没猜错。
这时唐宽也看到了郑鹏,对郑鹏轻轻点点头,郑鹏对他微微一笑。
“末将参见皇上。”离李隆基还在一丈的距离,郑鹏连忙行礼。
“免礼”李隆基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坐吧。”
“谢皇上。”
给李隆基行完礼,郑鹏又跟在场的岐王李业、姚崇、宋璟、唐宽、张说等人一一打过招呼,这才在右边最末端的空位坐下。
当郑鹏想找个话题显得没那么尴尬时,李隆基突然干咳一声,一旁的高力士回意,对侍卫和宫女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无关人员都退下后,李隆基干咳一声,开口说道:“趁比赛还没开始之前,朕想跟诸位爱卿商议一件事,唐爱卿,你来说说西域的情况吧。”
“末将遵旨。”
唐宽站起来,语气有点沉重地说:“皇上,诸位同僚,某就不罗嗦,开门见山吧,相信在座的都听说,某这次进京述职,其实述职只是一个幌子,惭愧,这次到长安,其实是搬救兵。”
姚崇皱着眉头说:“搬救兵?莫非西域有什么重大变故?”
“事态这般严重?”宋璟有些惊讶地说:“什么时候的事,某怎么不知这方面的事?”
“两位莫急”唐宽连忙解释:“西域有重兵把守,兵强马壮,外敌不敢窥视。”
张说开口问道:“既无外敌窥视,唐将军何来搬救兵一说?”
唐宽有些惭愧地说:“说起来惭愧,西域虽说没有外敌窥视,却有流匪骚扰,这些流匪,来无影去无踪,不时袭击边境的村庄、部落,所过之处,烧光、抢光、杀光,过去一个月时间,就有二个村庄、一个部落被屠杀,贼人还把无辜百姓的脑袋砍下来垒成一堆,简直丧心病狂,边境百姓白天不敢单独出行,晚上不敢熄灭睡觉,还有很多人因害怕逃离故土,以致大量田地荒芜,开始动摇大唐在西域的地位。”
张九龄一脸惊讶地说:“这般猖狂?边兵何在,守军何在?”
“张舍人有所不知,西域不比中原繁华,百姓住得相对分散、偏远,有时还逐草而居,一些地方,有可能跑上一天马也碰不到一个人,那股流匪数量不多,但极其精锐,小股的斥候直接被截杀,还会攻击堡垒、哨所。”
“对了”唐宽补充道:“他们曾一次出动二十多架投石机攻击狼牙堡,极度嚣张。”
姚崇冷哼一声:“什么流匪,分明就是吐蕃在贼喊捉贼,给大唐添堵罢了。”
“这伙人,就算不是吐蕃的人,也肯定肯吐蕃脱不了干系”唐宽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
岐王有些好奇地问道:“既然知道跟吐蕃有关系,为什么不直接兴师问罪呢?”
“难”唐宽坦言道:“吐蕃贼喊捉贼,没有确切证据,他们肯定不会招认,要想拿到证据,除非把流匪捉拿归案,可西域地广人稀,道路不畅,人少治不了他们,战线拉得太长,把人都派出去,他们听到动静躲得远远的,都不知扑了多少次空,折腾了几个月,都有些吃不消了。”
宋璟苦笑地说:“是啊,吐蕃多次上奏折,说吐蕃也深受其害,早早就把自己摘出去,想找它算账还真不到理由。”
姚崇看了唐宽一眼,抚着下巴的白胡子,开口说道:“刚才唐将军说搬救兵,不知唐将军如何搬法?”
说了这么久,终于说到正题,唐宽精神一振,开口说道:“皇上、王爷还有诸位同僚,某是这样想的,这伙流匪在多次围剿和追杀中绝地逃生,对大唐各处守军了如指掌,很有可能军中有细作,所以趁着这次上京述职,请皇上调派一路奇兵到西域剿灭这股流匪,还西域一个朗朗乾坤。”
“西域的情况的确有些复杂”姚崇皱着眉头说:“地域可以划分,但是人不能,经过多年的融合交流,边境的村庄、部落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是安排几个细作,确实是防不胜防。”
李隆基终于发话:“西域的百姓也是朕的子民,绝不能放任不理,这次吐蕃耍赖,不能任由他们为所欲为,更要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说到后面,李隆基的话说得掷地有声,明显是动了真怒。
皇帝都发话支持,事情也变得简单,就是讨论从哪时调兵。
西域的兵不能用,谁也不知敌人这次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怕中了敌人调虎离山计,再说西域的部队多次围剿不成,也不知哪支部队有敌人的细作,最好是从外面调。
数量不多,但要精锐,最好还要秘密抵达西域,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有人说就近兵府调,有人说从西北调,还有洛阳调,一时争论不休。
李隆基等众人争得差不多,开始点名:“郑卿家,诸位都发言了,只有你没有发表意见,怎么,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有机会参与这种重要的会议,哪个不是积极参与,争取在自己面前表现,郑鹏可好,别人为国事争得热火朝天,他却滋有味地吃着点心品着酒,然后用看戏的眼神看着别人争得面红耳赤,好像看不花钱的戏一样。
让他来,是吃东西的?
郑鹏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多重臣,李隆基却问自己的意见,回过神来,很快说道:“这伙人心狠手辣,敢去攻打大唐的哨所,还能在多次围剿中脱身,虽说不清楚他们什么来路,不过可以肯定是敌人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他们用精锐,那我们也用精锐去对付他就行。”
精锐?
李隆基眼前一亮,嘴边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说了等于没说”李隆基笑着骂了郑鹏一句,转而对高力士说:“力士,比赛怎么还不开始,莫让爱妃们等急了。”
“是,是,老奴让他们马上开始。”高力士马上应道。
“高公公稍等”姚崇皱着眉头说:“皇上,西域军情紧急,百姓人心惶惶,还是先商议正事吧。”
这个皇帝,刚刚说着国家大事,一转头又是另一出,到底在想什么?
李隆基哈哈一笑道:“姚爱卿莫急,朕已有对应之策,好了,不急,先看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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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2 一语中矢()
“李千骑使,这么早来看比赛?不会怕郑千骑使,后悔跟他打赌吧。”金虎营千骑使易彪在马球场上看到李显城,饶有兴趣地问道。
羽林军马球比赛,最受瞩目的,并不是哪支夺冠热门,而是郑鹏。
先跟猛狼营的李显城打赌,很快又跟录事参军王进海杠上,两次赌注都是重注。
李显城第一天参加比赛后,第二天都没来,用他的话来说,那些比赛不值一看,没想到,今天他来了。
李显城闻言一脸正色地说“后悔。”
就在易彪惊愕时,李显城施施然地说“知道郑千骑使富裕,但没想到他那么有钱,早知把赌注再加大一些好了。”
张口就跟王进海赌一万两黄金,李显城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感觉是郑鹏人傻钱多,白白给别人送钱。
回过神后,李显城一琢磨,感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猛狼营的实力在火狼营之上,郑鹏既然敢跟自己赌,如果他不是傻子的话,肯定肯敢王进海打赌。
问题是,放眼大唐,谁敢说郑鹏是傻子?
说文,文采飞扬、才华横溢;论武,扬威沙场,战功赫赫,年纪轻轻就晋了爵,现在还是羽林军一个营的令押千骑使。
既然郑鹏的智商没问题,那肯定是自己判断有了误差,李显城嘴上对猛虎营马球队不屑,可双脚却不听使唤地来观看比赛,一探虚实。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易彪哈哈一笑,对李显城举起大拇指“大伙都说李千骑使走了好运,能跟郑千骑使达成赌约,其实,羽林军除了他的猛虎营,其余十一个营想跟郑千骑使打赌,到时赢了比赛,可不要忘了请某喝一杯庆功酒哦。”
“一定,一定。”
说话间,一声锣响,猛虎营对火狼营的马球比赛正式开始。
“千骑使,你看”跟李显城身边的心腹张吉突然惊讶地说“猛虎营的阵式有点怪,站队有些松散。”
作为马球好手,李显城早就看到,心想没点变化是不正常的,可能是郑鹏自信的倚仗。
心里有些奇怪,嘴上却不饶人地说“火狼营擅长进攻,而防御偏偏是猛虎营的弱项,一旦让火狼营的人突破,形容将会很危险。”
此时比赛已经开始,首先是猛虎队在场中心开球。
吴浩把球先转给后面的陆金,大叫一声“兄弟们,上!”
猛虎队的队员大声应了一下,然后开始向火狼营的球门进攻。
陆金骑着马,一边用球杖护着球一边打量着队友的位置,护着马球没还没走二丈远,两名火狼队的队员一左一右扑过来,眼看就要被包夹,熟练地把球杖一个横击,一下把马球传到左翼的赵四儿。
“哪里走,把球给我拿来。”火狼队的队长陈正云大吼一声,策马挥杖直冲过去。
陈正云是个大嗓门,突然大吼一声,好像晴天霹雳,冲向赵四儿的时候,瞪眼咧牙,气势汹汹,好像他不是马球场一名队长,而是沙场上杀人无敌、所向披靡的凶神一样。
赵四儿原来只是一个小替补,正式比赛首发出场子还是第一次,内心有些紧张,被陈正云一吼一吓,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楞了一下神,这时陈正云已经冲到跟前,匆忙把球回转给陆金。
传球时内心有些紧张,以致击球的动作也有些僵硬,一杖击中马球时,赵四儿内心一凉球杖好像击在马球的边缘处,不仅力度不够,路线也偏了。
正在高速的陈正云一看到球运动的轨迹,眼前一亮,只见他把马向左一拉,身子猛地向左侧的方向一倾,一手抓往马鞍突出的位置,半个身子探出去,另一只手猛地一挥球杖,只见球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砰的一声,马球飞了似的向前飞去。
“华飞,上!”在击出马球的同时,陈正云大声吼道。
一骑快马好像风一样从人群中窜出,像一支箭般追赶着前面的马球。
吴浩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名火狼马球队的队员闪电般穿过猛虎营的防御线,像刀子一样直插后场。
不好,对方要单骑推门。
“快,快,拦住他。”吴浩一边叫,一边策马去追。
吴浩没想到马球丢得这么快,猛虎营的队员也没想到,等到吴浩提醒后才如梦初醒,一个个也不爱惜马了,拼命摧马去追。
马从起跑到全速需要时间,饶是吴浩提醒得及时,后面防守的队员也很努力追赶,可追得最快带落后单骑偷袭的火狼队员一丈多远。
华飞是火狼营最擅长快攻的队员,洞穿防线后,得势不饶人,只见他一边骑马一边击球向球门全速推进,一口气把球带到离猛狼营不足三丈远的地方,瞄准球门,用球杖猛地一抽,那马球像长了眼睛似的,嗖的一声正奔一尺多宽的球门。
此时,郑鹏正对李隆基对阵式有些松散解释“皇上,别看队列有松散,其实是有名堂的,这叫区域防守,请皇上好好看,队员三人隐约成为一个小的三角结合,有人夹击时可以快带倒球突破,特别是每个三个组合随机应变,实施区域防守的最大好处是不用单对单防守,节约大量的体力,也通过队员的配合,形成一堵人墙,让敌人不易突破”
话还没说完,“当”的一声锣响,场上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火狼队进一球,先拨头筹,一球领先。”
什么?进球了?
刚刚还说得口沫横飞的郑鹏脸色有些呆滞,下意识向球场看去,正好看到火狼马球队的队员在疯狂庆祝,而自己的队员一个个呆若木鸡,有不敢相信、有不甘心,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
那表情,好像死了亲爹一样。
“哈哈哈哈哈”一旁的岐王李业突然大声起来,笑毕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郑千骑使,这就是你所说的什么区域防守,不易突破?现在场上的结果,和你所说的,有点不一样啊。”
作陪的羽林左将军李玖挤眉弄眼地附和道“从开球到失球的,估计也就十五息的时间,这,破记录了啊。”
姚崇指着郑鹏,似笑非笑地说“郑将军,是不是有些自信过头了?”
就是高力士也掩嘴笑道“郑将军,你不是给大伙逗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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