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损失了十多名斥候,全是身首分离,惨,死得太惨了。”
郑万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大哥,大唐不是四海升平八方来拜吗,有人敢这样做?”
“三弟”郑鹏拍拍郑万的肩膀说:“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国家也一样,哪有绝对的和平,西域的情况很复杂,算了,这些你也不懂,国子监的学位来之不易,你和四弟记得要好好读书,不要辜负了你阿耶和大父的期望。”
“知道了,大哥。”郑万连忙应道。
郑里也忙着表态:“全听大哥。”
“好,国子监哪里已经打好招呼,为兄还要值勤,明天就不送你们去了,自己却报名登记,国子监会安排住宿,每人只带一个书僮,剩下的打发回元城老家,旬休就回来吃饭,明白没有?”
本来还打算送他们去国子监,可这两个家伙一路风流快活、游山玩水,来到长安先去了平康坊寻花问柳,郑鹏也有些怒了,让他们自己去报到。
第一次来长安,连平康坊也找得到,国子监肯定没问题。
郑万、郑里知道郑鹏不高兴,也不敢讨价还价,连声答应。
说完两个堂弟,郑鹏把话题放回西域:“你们说说,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又是袭击哨所,又是抢掠又是屠村,胆子太肥了。”
曹奉咬着牙说:“普通的贼人,躲都来不及,哪会去挑衅军队,十有是吐蕃贼子所为,简单,在西域吃了亏,又要对大唐称臣纳贡,心里不甘,于是就故意给我们找不自在,真是坏到流脓。”
“就是”周权愤愤不平地说:“有几次都是在大唐和吐蕃的边境把人跟丢,分明是窜回吐蕃境内,吐蕃那些边军还一个劲地装,要不是朝廷勒令不要轻易引起矛盾,真想冲进吐蕃把那伙没人性的家伙抓起来千刀万剐。”
陆进拍着桌子说:“心头恨难平,没把这伙人抓到,不仅许大哥不甘,我们都有些不甘。”
要是抓到人,就是不给计功陆进等人也没关系,现在中途调到长安,有种做了逃兵的感觉,这让陆进等人感到心里不畅快。
当然,进万骑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能是军旅一个转折点,众人自然不肯错过。
看到众人的情绪有些低落,郑鹏安慰道:“有一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早晚他们会落在大唐军民的手里,到时有的是手段收拾他们,来,难得我们聚在一起,今天是一个高兴的日子,把酒端起来,就一句,不醉无归,喝。”
585 马球赛拉开序幕()
鸳鸯汤池事件,牵一发动全身,连李隆基都惊动,猛虎营杀一批、降一批再调走一批,留下很多真空,除了郭子仪得到一个百骑使的肥缺,陆进、曹奉、许山等人也捞到好处,曹奉、陆进捞到队正的职务,周权、许山是伙长,其余担任什长。
有了这些老部下的加入,猛虎营彻底被郑鹏控制。
郑鹏本以为是陆进等人多少有几个会玩马球,可以增强一下马球队的实力,没想到一个个都摇头,用周权的话来说,虎营的人专治各种不服,天天忙着约战打架,没空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说到底,就是一群好勇斗狠的兵痞,上不了台面。
猛虎营中多了郭子仪和一群老部下,郑鹏的日子也变得充实和多彩起来,一边养伤一边训练马球队,不时和老部下吹牛打屁,让郑鹏感到惊喜的是,随着自己的伤一天天变好,马球队的表现也越来越好。
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时间已过,虽说中途因迁就李隆基推迟举行,羽林军一年一度的马球比赛,还是在五月初二举行。
马球场内,郑鹏站在场边,拿一个自制的话筒,在场边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喊着:
“传中,传中。”
“左后卫补位,不能让对方轻松突破。”
“快,接到球后快速转移,动作要快。”
“笨,正队的中卫,想什么呢,前面那么多空档的地方,没人就带球向前冲啊,吸引防守再把球击出去,意识,知道什么叫意识吗?”
“动起来,跑起来,注意球的位置和队友的位置。”
“配合,配合懂吗?队员突破时,替他挡一下啊。”
“对,就这样,传球,击门。”
指挥得正入状态时,陆进笑逐颜开地跑过来:“老大,老大。”
“什么事,跑得这么急。”郑鹏放下话筒,开口说道。
陆进把一份资料交给郑鹏:“马球赛的时间和对阵表出来了。”
郑鹏接过来一看,乐了,马球赛分为两个赛区,左飞骑和左万骑为一个赛区,右飞骑和右万骑为一个赛区,比赛采用淘汰制,胜者晋级,败者直接淘汰。
左右飞骑、左右万骑各有三个营,合起来就是十二个营,第一轮先淘汰一半,剩下六支队,第二轮再淘汰一半,剩三支队,第三轮会加入一支飞龙兵组成的飞龙马球队,变成四支,淘汰后只剩两支队决出优胜者。
比赛设在东内苑的马球场,这里离大明宫近,方便李隆基随时观看。
只要没有很紧急的事,李隆基会带上嫔妃、皇室子弟,携着高官一同欣赏,其它场次难保证,不过决赛时李隆基必定在场观看,比赛结束后还会亲自给胜出的队伍赏赐。
郑鹏在右马骑,而李显城在左飞骑,根据分组的情况,二队要想碰上,只能在决赛中相遇。
想看李显城所在猛狼营马球队的实力并不难,第一场比赛就是左飞骑的猛狼营对左万骑的飞虎营,郑鹏所属的猛虎营对右飞骑的火狼营,比赛排在第五场。
“有点意思,正好看看别的马球队怎么踢。”郑鹏收好对阵表,吹了一个口哨说。
比赛是为李隆基而设,作为一个皇帝,还算是一个勤勉的皇帝,李隆基每天能抽的时间不多,每天安排二场马球比赛,比赛时,除了皇亲贵族、王公大臣观看,每个营也有二十个名额来观看比赛,正好学习一下。
也能提前收集资料,观摩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对手。
“这种热闹事,大哥,带我去开开眼界。”陆进一脸讨好地说。
“行,算你一个。”郑鹏心情不错,当场答应。
二十个名额,空一个出来不是什么难事。
“谢谢老大”陆进谢过后,左右看了一下,很快压低声音说:“老大,要不要压一把,这可是发财的良机啊。”
郑鹏知道马球赛有人做庄,没想到陆进这么快就参与了。
其实想想也不意外,像陆进这种军二代,对官场这一套很熟悉,羽林军最多就是像他这种出身相似、爱好相仿的人,很容易就找到共同语言的人,进了万骑的陆进,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你压了多少?”郑鹏直接问道。
“三千贯,五赔一。”
郑鹏吃惊地说:“咦,这么高赔率?”
李显城的猛狼营,不仅是传统强队,今年还是夺冠热门,飞虎队跟郑鹏的猛虎队实力差不多,是被吊打的角气,赔率这么高?
“当然没那么高,前提是猛狼队让六球,要是不让球,赔率仅有三十赔一。”陆进说完,小声地说:“老大,要不要买一点,三十赔一也不错,就当是白捡的,不要白不要。”
“这些庄可靠吗?”郑鹏突然饶有兴趣地问道。
“可靠”陆进压低声音说:“这次做庄的,就是岐王的小舅子王进海,对了,就是太原王氏的人,想必老大不会陌生吧。”
为了绿姝的事,郑鹏算是把太原王氏给得罪透了,就在前不久,出身太原王氏的王进业,还在国子监对郑鹏发难。
“作为参赛选手,下注会不会有些不妥?”郑鹏有些顾虑地说。
“的确不妥,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老大要买什么,交给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买猛狼队让球还是不让球?”
对了,王进业,王进海,同辈呢,郑鹏忍不住问道:“王进业和王进海什么关系?亲兄弟?”
“不是亲兄弟,是远堂兄弟,不过这二人交情不错。”
郑鹏眼前一亮,马上问道:“作为庄家,这个王进海,会到马球比赛现场吧?”
“那肯定的,很多人开赛前下注的。”
“不用你买,我自己买。”郑鹏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三把火是“威”,要想部下对自己唯令是从、笼络人心,“恩”也不能少,最近又是加菜又是打赏,还自掏腰包提高马球队的生活待遇,以便激发他们的热情,花钱如流水,早就想找个地方补回来。
要知道,猛虎营前任千骑使对马球兴趣不大,放任自由,猛虎营在羽林军十二支马球队一直处于倒数的位置,鸳鸯汤池事件又折了两名主力,现在所有人都看衰猛虎营,据说赔率很高。
猛虎营的马球队还是原来的马球队,只是换了一个新的千骑使,除了郑鹏对自己有信心外,整个羽林军,包括很多猛虎马球队的队员在内,都认为猛虎队只是一轮游,就是输得好看还是难看的问题。
陆进眼前一亮,连忙问道:“老大,你有信心打败火狼营?”
郑鹏没有答陆进的话,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一脸神秘地说:“你猜。”
586 录事参军王进海()
五月初二这天,东内苑的马球场张灯结彩、装饰一新,就连马场球的场地,也有健仆细心过滤一遍,大一点的砂石全部捡走,马球看台的座位也清理得干干净净。
一年一度的羽林军马球比赛就在这里举行。
马球比赛是在申时开始,郑鹏在未时二刻就提前到东内苑的马球场踩场。
因靠近大明宫,东内苑的马球场是李隆基御用的马球场,有空闲之余经常在这里跟兄弟、儿子和宠臣亲信玩马球,条件远比猛虎营的马球场好。
陆进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进了东内苑的那时起,不停地左顾右盼,好不容易坐下,很快小声地说“老大,皇上真的来观看吗?”
“也许吧,就看他忙不忙了,不过第一场和最后一场,通常都会来观看。”郑鹏懒洋洋地说。
不得不说,李隆基人生足够传奇,几经起伏,能青史留名又惹人争议,特别是兴趣方面,在古代皇帝中也算是出类拨萃,音乐、马球、书法、绘画等样样精通,特别是在书法和音乐方面,取得不欲的成就。
当然,最让后人津津乐道的,是他在美女方面的故事。
陆进有些兴奋地搓搓手说“太好了,又可以看到龙颜,也不知皇上还记不记得我。”
那样子,跟后世追星的那些小迷妹不逞多让,在皇权被神化的古代,像陆过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
这时候马球场出现一阵骚动,郑鹏抬头一看,比赛的两队开始骑马进场热身。
李显城站在高头大马上,有些骄傲地率队进场,进场后第一时间向东面那个高台看去,皇帝专属的看台还是空的,李隆基没来呢。
当李显城的目光掠过西面看台时,忍不住顿了一下猛虎营的人正在西面看台会着,为首的,正是死对头郑鹏。
来得还真早。
李显城把缰绳向左一拉,率队向郑鹏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到郑鹏所在的看台前面,李显城突然勒住马,看了郑鹏一眼,突然右手握拳用力一挥,大声吼道“必胜!”
“必胜!”麾下的马球队闻言,都不用考虑,一个个条件反射般举高双臂,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大声吼道。
声浪大得,好像要把人的耳朵震聋。
不错,声音整齐响亮,气势喊出来了,李显城示威地瞄了郑鹏一眼看到猛狼营决心和气势了吧?
李显城有意在郑鹏和猛虎营面前示威,准备震慑一下,叫得突然,队员们也吼得有力,不少猛虎营马球队员被吓了一跳。
郑鹏看到李显城故意走到这里,本以为他要来挑衅自己,没想到他只想吓自己。
这个李显城,有些幼稚,郑鹏有些好笑,举高右手摇了摇,大声说道“辛苦了。”
血雨腥风、血流成河亲临过,这点气势只是小儿科。
李显城的老脸抽了抽,然后有些愤愤不平的率队到专属的区域作准备,像检查马匹的状态、马具是否有问题、调动人和马的状态等等,这些都需要时间。
郁闷,明明想吓郑鹏一下,可郑鹏一点也不为所动,还举手说什么“辛苦了”,感觉就像是在检阅马球队一样,偏偏李显城还挑不出理。
吃了一个哑巴亏。
陆进指着李显城问道“他不是羽林第一勇士兼猛狼营的千骑使吗,怎么,他还下场打球?”
“陆队正”一旁的吴浩小声地说“李千骑使打马球可是拨尖的,曾在落后五球的情况下,凭一己之力独进七球,号称一场七次郎。”
一次七次郎?
郑鹏差点没笑出来,差点听成一夜七次郎,而一旁的陆进自言自语地说“是吗?看来这个李显城倒是一个人物,有空结识一下才行。”
李显城走后,不断有人进来,有些人认识,有些不认识,不少人前来跟郑鹏打招呼,郑鹏没有什么架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现场倒是一片和谐。
正当谈笑风生之际,突然有个略事沙哑的声音笑道“这不是军中新贵郑千骑使吗,久仰大名。”
刚才还欢声笑语的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郑鹏抬眼一看,只见一个白白胖胖,眯着牙,皮笑肉不笑看着自己。
“这位兄台有些面生,不知高姓大名?”郑鹏客气地说。
这个人一说话,现场就静了下来,很明显,眼前这个白白胖胖的人,地位很高。
“呵呵,郑千骑使好,免贵,姓王,名进海,羽林军录事参军是也。”
是他?
郑鹏早就听说了,王进海出自太原王氏,有个姐姐嫁到岐王府做侧妃,算是羽林大将军李业的小舅子,在羽林军中是一个让人头痛的角色,还是羽林军设赌最大的庄家。
录事参军可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职守,唐代中央监察制度,包括御史台、谏官和封驳官三个部分。唐代地方监察制度,包括巡察使的监督和录事参军的监督两部分,说穿了就是专门抓小辫子的人,没人喜欢。
也没人会无事得罪他,相反,还得敬着他。
当然,很多人都说他只是岐王李业的代表,要知军中禁赌,而他却敢公然收赌注,用高力士的话,李隆基对此一只眼开一只眼闭,有时还让人暗中代他下注以验证自己的眼光。
李隆基喜欢看马球,也喜欢跟几个兄弟、朝中重臣打赌,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知不觉间,大唐的国力已到达了巅峰,努力了多年的李隆基肯定很骄傲,也很自豪,坚持了多年奋斗的心,也有了一丝松懈,大肆扩大教坊的规模不说,作为最高领导人的李隆基,对吃喝玩乐、美女越来越上心。
做皇帝的经常跟兄弟、臣子打赌,在他眼中,这是可以提高观赛的兴致,也可以验证自己的眼力,赌个彩头只是小事一桩,他不知道,大唐这条无比高大、坚固的堤坝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蚊穴。
郑鹏脑中思如电转,不过嘴上却客套地说“原来是王参军,失敬,失敬。”
王进海笑眯眯地说“郑千骑使,老远就听到你们有说有笑,说什么事说得这么起劲。”
右万骑白虎营的千骑使庄超伦笑嘻嘻地说“兄弟们都想着,怎么从王录事你这位财神爷手里赢点钱花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