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桥一步步成型,众人的话题由造桥变成了博陵崔氏三房与元城郑氏联婚。
由于两个氏族悬殊的地位,用下嫁来形容很准确。
两人已经订婚,吉日也挑了几个,就等大桥完工后成亲,郑鹏和崔源约好,大桥造好后不会马上投使用,绿姝要第一批走过大桥的人。
经过商义,双方都同意把迎亲的时间放在九月十六日。
古代交通不便,有的亲戚远在千里之外,一来一回都要大半个月,要是嫁得远的,有可能一个月才能收到信,博陵崔氏又是名门望族,各地的亲友都有,需要预留足够的时间。
三房很久没办过喜宴了,现在把绿姝嫁到元城,崔源决定大摆宴席,把绿姝风风火火地嫁出去。
最近崔源一直没闲着,一边广邀亲朋好友,一边张灯结彩,准备各式需要用的东西、食材等。
离出阁还有一个月,高价请来的戏班子已在崔府门面的空地上表演,算是预热气氛。
崔源对郑鹏印象一般,但对绿姝的事非常用心,很多事都亲力亲为,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日子确定下来后,郑鹏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日子还么忙碌,一边对大桥作后期的完善工作,一边也要准备迎娶绿姝的事。
崔云芳也很忙。
本以为郑鹏建不起大桥,没想到郑鹏还真建起来了,期间五次洪水二次大风,崔云芳每次都祷告把大桥摧毁,可现实一次次让她失望。
喜欢掌控大局的崔云芳,不甘心落败,她也一直忙着,从禁足的绣楼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林玉萍。
女孩子逛街,最喜欢就是的地点绸缎店、胭脂铺、首饰店等地方,然而,这天崔玉芳却来到博陵最大的林记铁匠门前。
“玉芳,你可来了,人家在这里等你等到腿都酸了。”听到下人的禀报后,林云萍笑着从里面迎出来。
林记铁匠铺是林云萍家的产业,崔玉芳平日嫌这里又粗又瘦,很少来,不过现在是有求于人。
崔玉芳拉着林云萍的手说“好云萍,辛苦你了,放心,以后有什么好处,一定少不了你的这一份。”
“那先谢谢了”林云萍上下打量了一下崔云芳说“玉芳,你终于出来,禁足的滋味不好受吧,你都不知道,群英集没你,真是太静了,大一点的活动都搞不起,不是说禁足一个月吗,怎么现在才出来?”
崔玉芳有些恨恨地说“崔绿姝的大父崔源回了博陵,知道前面的事后,大发雷霆,也不知对我耶娘人说了什么,让本小姐自己在绣楼里做女红,一直现在才让出来,都快憋死我了。”
“那是,要是三房的崔御使护着她、宠着她,现在她还是一个小婢女呢。”
“算了,现在说得再多也没用,我托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
林云萍马上说“玉芳交待的事,能不上心吗,一直催着呢,现在完成了一半,放心,一定可以在九月十六前交给你,你来了也好,我带你到后院看看成品。”林云萍一边说,一边拉着崔云芳往后面走。
一刻钟后,林云萍指着后院一间库房,笑着对崔云芳心说“云芳,你要的东西就在里面,看看吧。”
崔云芳有些期待地点点头,使了一个眼色,跟着来的春梅很快会意,轻轻把库记的门推开。
推开门,不由眼前一亮二辆金属感很强的马车正在仓库内摆着,车架、车轮、车身全是由金属打造,一看就有一种很沉稳地感觉。
崔玉芳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块角铁轻轻敲了一下车身,只听发出很沉闷的金属声。
林云萍有些得意地在一旁介绍“云芳,按你所说的,有多重就造多重,全车由精铁打造,里面全是实铁,长一丈二,宽六尺,整车高五尺,光是这车都重达二千八百斤,嘿嘿,加上马匹和花搁木家具,一准能把那桥压垮。”
一台车光车身就二千八百斤,抛开要拉的东西不计,四辆车加起来重量就超过一万斤。
要是加上人、马匹和沉得吓人的花搁木家具,一准把那座破桥压垮。
崔玉芳面露喜色,高兴地说“好,太好了,云萍,你真是我的好姐妹,对了,现在只有二辆,还有二辆你一定要抓紧时间。”
“没问题,前一段时间铁匠铺太忙,抽不出什么人手,现在好了,铁匠铺的事忙完后,可以抽调更多的人手,有了前面的经验,半个月来一定可以完成,只是”
“放心,这工钱绝不会少。”
“我们都是好姐妹,工钱的事好说,玉芳,我想提醒一下,花搁木本来就沉,再加上这辆辆全是精铁打造的车,估计就是两匹马都拉不到,至少要四匹健马去拉一辆马车。”林云萍有些担心地说。
崔玉芳一脸轻松地说“二匹马不行就四匹,四匹马不行就八匹,马多一点不也显得更重一些,不用拉多远,只要能压垮那座桥就行。”
“别人说那座有多玄乎,我就觉得是吹的,到时这车肯定把它压垮。”林玉萍在一旁说道。
崔玉芳拍拍异常结实的铁车说“就不信那个郑鹏能上天,估计他们也没多少把握,要不然也不会找中间人探我耶娘的口风,把打赌取消。”
“你耶娘不会同意吧?”林云萍焦急地说。
“当然不会,要不然他们早就出面阻止这场打赌了,哼,三房老是想跟我们平房一较高低,平日眼里只有大房,没有我们平房,平房的长辈们早就想给他们一个教训,再说四车嫁妆,谁不心动?”
林云萍有些犹豫地说“会不会是他们故意示弱?”
“不会”崔玉芳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的微笑,压低声音说“有人把树木推到洪水中撞击桥墩后,郑鹏把工地守得很紧,不轻易让人接近,不过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我派人偷偷弄了一块水泥样品回来,是在工地上弄的水泥块,看似结实,实际上用锤子稍为用力一敲就碎,外强中干,不堪重用,哼,有了云萍替我打造的铁马车,那四车嫁妆就是九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
一想到可以随意挑四车财物,还是三房精心准备的财,崔玉芳眼里就闪过一丝贪婪的目光。
赢了,自己的嫁妆和体己钱肯定更多。
至于输,郑鹏没想过。
林云萍马上拉着崔玉芳的手说“玉芳,你大发了,可不要忘了我哦。”
“不能,放心,到时一定给你送上一份大大的厚礼。”
“嘻嘻,多谢玉芳。”
陵河边,兰朵追着郑鹏问道“郑鹏,昨晚工地让人潜进来,破坏了一小截水泥路面,你为什么不去报案?”
“这么小的事,报什么案,没必要。”郑鹏一脸轻松地说。
“可你不是说水泥要保密吗,本郡主看过了,来人也不是刻意破坏,现场少了一大块水泥,分明是让人挖走,你不怕别人学到你的水泥?”
郑鹏摆摆手说“真有这么好偷师,那些工匠早就会了,哪里轮得到他。”
说到这里,郑鹏压低声音“其实是本少爷故意让他偷的。”
“故意让他偷,为什么?”
。
485 筹备婚礼()
“攻打一座坚城时,聪明的将领会围三放一,免得激起敌军死气作殊死搏斗,最近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在工地出没,作了一些调整,让他得到想要的东西,把他打发走,免得整天在这里晃悠,心烦。”
兰朵好奇地说“想要的东西,郑鹏,你给他什么东西?”
二人边走边聊,此时来到连接大桥和官道新建的水泥路上,郑鹏用脚跺了跺路面“就是这个,郡主你看,那个坑就是他们挖的。”
“故意让他得逞?郑鹏,这里的水泥地有什么特别?”
郑鹏指着一旁的锄头说“郡主,你可以试试看。”
兰朵有些疑惑地拿起锄头,先是轻轻敲一下路面,没什么异样,稍稍用力敲一下,只听“砰”的一声,一下子在路面砸了一个坑。
怎么这样?兰朵记得水泥凝固后坚硬似铁,怎么变得像凝固的黄泥,拿一块放在手里,用力一握,顿时四下散开,再锄头连挖几下,都是一挖一个坑。
“郑鹏,这,到底怎么回事?”兰朵吃惊地说。
“简单”郑鹏笑容可掬地说“沙子用粗一点,再把比例调一下,就能达到这种效果。”
兰朵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地说“好端端的,这次想坑哪个?”
“绿姝不是和她堂姐有个赌约吗,那位慷慨的堂姐好像还想加注,我就是配合一下,真不是我跟别人赌。”
“有差别吗,最后那好处还不是拉到你家?”
郑鹏振振有词地说“从上元节到现在,大半年过去,什么事都没作,都折腾在这里了,没点好处怎么行。”
那么多人等着看自己的笑话,那个崔云芳图谋绿姝的嫁妆,还想砸郑鹏的迎亲仪式,郑鹏还真不跟她客气。
跟自己赌,就要她输得没脾气。
兰朵看着郑鹏,心里升起一个念头这家伙就是一个惹事精,到哪都不能安宁,不过,最好不要跟他较劲。
时间一天天过,崔源为风光嫁女准备得如火如荼,郑鹏为大桥最后收尾工作忙得不可开交,不知不觉就到了九月初六。
九月十六是到崔府迎亲的好日子,而九月初六也是一个很值得铭记的日子经过六个月的奋战,大桥终于正式完工,这是郑鹏建的第一座大桥,也是大唐的第一座水泥钢筋大桥。
几百人忙了半年才完,这还是人手充足、材料保证下,起早赶晚完成的,要是在后世,只要一支有规模的工程队,不用一个月能完成。
没办法,没有大型的工程机械,还要刨去刮风下雨的恶劣天气。
试行在大桥上,郑鹏长长地舒了一口头,把手搭在白麻石雕成的栏杆上,看着笔直平坦的桥面、精雕细琢的栏杆,每个栏杆上雕有神态相异的石狮子,最特别的是,桥的两侧设了人行道,人行道的旁边还建了花坛,上面种了很多花草。
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站在自己建造的大桥上,郑鹏内心有种骄傲的感觉。
凭着努力,这个世界因自己的存在又有了一点点不同。
李白左看看,右看看,脸色有点激动,好像一个孩子一样走来走去,显得很好奇。
半年前,李白跟着郑鹏来到这里,郑鹏指着这条宽二十多丈的河,说要在这里建军一座雄伟坚固的大桥时,在李白眼里这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以为郑鹏是在吹牛,很快就会放弃,没想到,郑鹏还真的成功了。
此刻,李白化身一个好奇宝宝,不断抛出种种问题
“公子,路中心加了一条白线,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平日走路遵循左上右落,桥也是这样,画一条线把路分成两半,方便往来不堵。”
“平整那天我看到,桥面明明要以做平整,为什么故意一些条纹,对了,人行道的条纹更多,这是某种图腾吗?”
“什么图腾,你想得真多,那是防滑,免得下雨路滑,轻易摔倒。”
“公子,这是桥还是花园,为什么造好好桥,还花那么多花思造坛栽花?”
郑鹏一脸认真的说“这座桥不仅仅是送给博陵父老乡亲的礼物,还很有记念价值,我要让人们知道,桥的好处不仅仅方便通行,还可以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成为一个地区的标签,算了,解释这么多也没用,以后你就明白了。”
跟在郑鹏后面的黄三、郑福、老齐等人连连点头,觉得郑鹏想法新颖,还很有道理。
不知不觉在大桥上走了一个来回,郑鹏突然开口道“黄三,崔管家。”
“少爷”
“公子”两人一边应一边走近,等候郑鹏吩咐。
郑鹏一脸正色地说“大桥已建成,但是还不能投入使用,等本少爷接到新婚娘子后,通过这道桥后才能正式交付使用,你们两人派人守好这里,不让任何人通过,记住,是任何人,包括那些水泥路也不要让人用,明白吗?”
二人连连点头应允。
这桥是郑鹏为了迎娶绿姝特意修建,自然是等郑鹏一行先通过,这点是没有异议。
桥是郑鹏建的,地是崔源提供,这座桥说是私人财产也不为过,轮不到别人有意见。
黄三好奇地问道“少爷,你要去回南桥驿了吗?”
“没错,张舍人这位大媒人,昨天已抵达南桥驿,是时候跟他会合,商量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我一会就离开,这里就交给你了。”
迎亲是一项很隆重的仪式,新郎需要成女方嫁女当日接上新娘,迎接回家,以示对女方看重,两家要是相隔不远还好说,元城距离博陵有八百多里,成亲当日从男家出发,肯定赶不到,只能有一方迁就。
女方迁就,提前在距离男方不远的地方找个临时往处,迎亲当日男方直接临时住处把人迎回去;
男方迁就,提前到距离女方不远的地方找个临时住处,迎亲当日男方到女方处把人迎回去。
哪方迁就上,两家人很快达成协议郑鹏到距离博陵大约十里远的南桥驿等着吉日,在绿姝出阁之日再就着时辰出发。
元城郑氏和博陵崔氏,地位太悬殊,在迎娶上的问题上,就是最顽固、最注重体面的郑老爷子的态度很坚决,全力配合博陵崔氏,在他心里,只要把博陵崔氏的嫡系女娶回,这就最大胜利。
要是元城郑氏比博陵崔氏强势,形势就会反转。
可惜,这只能想想。
“放心吧,少爷,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崔二也拍着心口表态“公子放心,老奴一定看好这里,保证不出任何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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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6 申王的自我救赎()
离开工地时,知道郑鹏是会合张九龄,兰朵为了避嫌,在博陵找了一间客栈住下,看完热闹再跟大队回去。
亲眼目睹名门望族嫁女,还是隆重其事嫁女,机会难得。
城里比外面热闹多了,离嫁女还有一个月,戏班子就进驻,每天唱着喜庆的戏预热气氛,距离出阁还有半个月,整个博陵的客栈都已经被崔源包下,方便前来帮忙或提前到来的客人住下,食宿全包。
有崔二在,兰朵的事自然是小事一桩。
不来也好,大好日子,身边少一个抬杠的人,挺好。
“少爷,好多人,是不是你的媒人公又升官了?”快要南桥驿时,郑福突然吃惊地说。
郑鹏放眼看去,只见南桥驿门口,站了很多人,有驿卒、官差、健仆,还有衣甲鲜明的带刀侍卫,看仔细一些,从衣饰装扮来看,那些侍卫还是御前禁军待卫。
张九龄博学多才,深得文坛大宗师张说的喜欢,二人又是同姓,张说待他如同宗兄弟,也多亏张说的提携,大唐又多一名相。
只是,现在还是宋璟当权,张说还没回到权力核心,张九龄也升不到哪去,带御前禁军待卫,级别还不够吧。
走近一点,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郑鹏有些惊讶地说:“金堂兄?”
“哟,这不是郑将军吗,我们几个老伙计正说起你呢。”
看到金堂给自己行拱手礼,郑鹏一边回礼一边说:“客气,金堂兄出现在这里,莫非,申王在里面?”
金堂是申王李成义的心腹侍卫,是从小从家奴培养出的,忠心不二,申王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当年郑鹏沦落为小贩,绿姝无意中说了一句铁板猪杂比卤肉好吃,李成义就弄了一头肥猪给郑鹏弄,当时金堂还对郑鹏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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