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千官扈从骊山北,万国来朝渭水东。描绘大唐年间万国来朝的盛景,开元是继贞观之治后的又一盛世,大唐国力空前鼎盛,然而在歌舞升平下,帝国内部已是危机四伏,此时,一名豪门庶子横空出世。。。。。。交流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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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梦回大唐()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这是唐代大诗人杜甫所写《忆昔》的前四句,描绘开元之治年间国富民强的盛况,开元之冶是唐朝继贞观之治后又一次盛世,又有开元盛世的说法。
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和发展,到了开元年间,大唐国力强盛,社会经济繁荣,百姓生活富足,大唐子民家中有余粮,口袋也有了余钱,到处都洋溢着种欣欣向上、朝气蓬勃的景象,就是一些小县城,也呈现繁华的景象。
例如魏州的元城县。
元城县是战国时期魏武候在大名县境内的划一块属地作为公子元的食邑,西汉初年以邺为中心设魏郡,因为这一带曾是魏公子元的食邑,所以建县时以元城县为名,在唐时属魏州管辖,在大唐一千五百多个县中,勉强算是一个中县。
然而,这个一直安定繁荣小县城突然曝出一件大事:郑家祠堂突然敲响极少动用的铜钟。
按郑家的习惯,只有在重要祭祀或发生重大事件才会敲响祠堂内悬挂的大铜钟,现在不年不节,铜钟响起,意味着郑家出了大事或有重大的决议。
元城县有三千多户人口,在大唐一千五百多个县算是中县,这么多户人家,每天不知多少鸡毛蒜皮的事,在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的时代,在祠堂处理家事、纠纷很常见,但绝对没郑家这样引人注目。
原因很简单,郑家是荥阳郑氏的分支,荥阳郑氏是朝野公认的望族,家族渊源流长,族中人才辈出,与陇西李氏、赵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太原王氏合起来就是名传千古的七族五姓。
可惜元城郑氏的先人是荥阳郑氏的偏房所出,血缘有点稀,时间久了和本家的关系也有点疏远,沾不到氏族什么光,郑家的老爷子十六岁考了秀才,当时可以说名震县城,可惜后来一直不能再进一步,少年郎考到白头翁,最后郑家老爷子也放弃了,把希望放在下一代,没想到光耀门楣的人没盼到,盼来了一个给家族蒙羞的败家子。
这不,一向注重修心养性的郑老爷子都被这个败家子气坏了。
钟声传得很远,整个元城县就郑家一口大铜钟,知情人一听就知是郑家出了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发生什么事,很久没听铜钟响起,不知郑家出了什么事?”
“听说前天郑家老爷子,被郑鹏那败家子气得晕倒,现在郑氏祠堂敲钟十有八九跟他有关。”
“能不气吗,这位郑家三少爷真是一个败家子,小时候就没少惹事,大了更是无法无天,上个月才和谷主簿的儿子打架,为了保他郑家老脸都卖尽了,前晚在春风楼为了小翠和城南杨家的老二争风吃醋,两人斗气撕绸缎,上好的苏杭绸缎啊,少说也要二贯一匹,郑家的三少爷面不改色就撕了二十匹,那可是几十贯钱啊,绸缎庄伙计上门要帐,郑老爷听自家子孙这么混帐,当场就气晕过去。”
“树大有枯枝,家大有败儿,郑家,怕要败在这个三少爷身上了。”
“没办法,郑家长房生了三个,前面二个没挺住,就剩他一根独苗,还不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慢慢议论起郑家三少爷的黑历史时,跪在郑氏祠堂内的郑鹏,目光有点迟滞,还有些震惊。
怎么回事,自己本来是二十世纪一个普通的小贩,平日就是卖卖自家秘制的卤肉、做做夜宵什么的,钱赚得不多,但是胜在自由,那天晚上女朋友说想吃卤肉,大半夜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什么都响的自行车给她送去,经过一段有点漆黑的马路突然连人带车摔了下去,郑鹏第一反应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井盖偷了,还没来得及骂人就昏了过去。
醒来时,先是迷迷糊糊被人扶到这里,然后被人勒令跪在地上,这里好像是祠堂,问题是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跪着,再看看四周,有老有少,有的坐着,有的站着,看自己的目光有幸灾乐祸、有不屑、有讽刺。
郑鹏发现里面的人,全是男的,经过观察吃惊发现一件可怕的事:这不是做梦,也不是拍戏,而是自己那么一摔,摔回到古代。
就在郑鹏胡思乱想时,突然有人大喝道:“三郎,当着列祖列宗前说,你可知罪?”
说话的人是郑长铎,郑鹏名义上的祖父,也是郑家的家主,此刻他端坐在上面,一脸严肃地斥喝着郑鹏。
郑元铎虽说发须俱白,脸色不太好,人也有点瘦削,但他的腰杆挺得笔直,眼睛炯炯有神,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话音一落,祠堂里散发着一股萧杀的气氛,几个有点走神的子弟听到都下意识站得更挺直一些。
三郎?盯着自己看,这是叫我吗?
郑鹏有些迷惑,正想说些什么,没想到脑子一阵剧痛,忍不住用手捂着脑袋有些痛苦地叫起来。
“祖父大人,不如晚些再问吧,三哥怕是宿醉未醒。”人群中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开口说道。
说话的人叫郑程,是郑鹏的弟弟,听起来挺关心,可在这个关头说什么宿醉未醒,这不是火上添油吗?
果然郑长铎扫了郑鹏一眼,老脸抽了抽,眼里满是失望,面色越发阴沉。
三郎这个混小子,在春花楼了为一个青楼女子跟别人斗富,硬生生撕了二十匹绸缎,足足四十贯打了水漂,一想到这件事郑老爷子就有抓狂的冲动。
要不是郑鹏是长房所出,是长房仅留的一根独苗,以郑老爷子的性格,早就把这个败家子打死,眼不见心不烦。
郑长铎还没说话,站在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阴阳怪气地说:“一顿花酒就喝了五十贯,真是乐不思蜀了。”
说到这里,中年人对端坐在上面对郑长铎说:“父亲大人,三郎是长房的长子没错,可三头二天败家,金山银山也架不住吃完用光的一天,可不能再惯着他三郎了。”
中年人叫郑元业,是郑鹏老子郑元家的弟弟,也是郑老爷子的第二个儿子,平日就看不惯侄子的所作所为,关键时刻也乐于落井下石。
郑元业很不爽,自己作为长辈,每个月只有一贯的例钱,而郑鹏那小王八蛋喝一次花酒就敢挥霍五十贯。
“家儿,你有什么要说的?”郑长铎老爷子转过脸,扭头问郑元家,也是郑鹏的名义上的老子。
郑元家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犹豫了半天,最后喃喃地说:“一切全凭父亲大人作主。”
郑鹏的脑袋没那么痛了,闻言看看自家老子,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都押到祠堂,还有人落井下石,这个时候做老子不说一句好话护着,能有好果子吃吗?
刚刚郑老爷子发问时,郑鹏感到脑子突然涌进大量记忆,不是属于自己记忆,脑袋好像一下子承受不了要裂开一样,这让他痛不欲生,没想到反而让郑程说这是宿醉未醒。
此刻郑鹏在震惊之余又有些庆幸: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幸好家境不错,记忆中郑家说不上大富大贵,可也是地方豪门,最起码衣食无忧。
郑鹏表面是跪着,人也安份了很多,可是他脑中却飞速运转,整理着脑里有些零碎的记忆:现在是开元三年,运气不错,妥妥的盛世,这里是元城郑家,巧的是这身体的主人也叫郑鹏,郑家的家主,也就是自己的祖父叫郑长铎,膝下有四子,分别是郑元家、郑元业、郑元兴和郑元旺,长子郑元家是自己名义上的老子,读书读了几十年只考了一个秀才,性格有点木纳,平日对长辈唯唯诺诺;二叔郑元兴好吃懒做,喜欢占便宜,整天跟着祖父屁股后面转;三叔郑元兴负责打量家里的店铺和生意,四叔郑元旺负责管理家里的田地。
上有祖父、父母和三个叔叔,小娘、婶子一大堆,下面还有三弟一妹,郑程是二房郑元业所出、三叔家的五郎郑万、六郎郑里,四叔还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郑冰,外号么妹,也就是还没有儿子,所以四叔的地位最低,最苦最累的田地由他负责,农忙的时候还要下田干活。
郑老爷子起名字还是挺有意思的,儿辈的最后一个字取自“家业兴旺”,孙辈的最后一个字取自“鹏程万里”。
名字起得不错,可惜郑家三代连进士都没出一个,郑长铎和郑元家都止步于秀才,这一直是郑老爷子心里的痛,第二代没什么指望,把希望放在第三代上,重点是放在长房嫡子郑鹏身上。
郑鹏小时候还是很聪明的,学习远比同龄的快,郑老爷子对长孙也很喜爱,没想到宠溺过度,最后变成元城人人耻笑的败家子,给家里不知惹了多少麻烦,前天还和别人斗富撕绸缎,一个庄子一年的收成,一夜之间就给他撕没了。
败家,太败家了,郑老爷子当场气晕,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在祠堂召开家庭会议,处理郑鹏。
郑家就是不能在自己手里中兴,但也绝不能毁在自己手里,看着下面跪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孙子,老爷子眼里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
002 板砖的威力()
“三郎,你可知错?”郑老爷子盯着郑鹏,厉色问道。
郑鹏脑子还很乱,一时间千头万绪不知从哪里说起,只能强忍脑袋的痛楚,低着头说:“回大父的话,三郎知错了。”
不公平啊,前任吃喝玩乐,凭什么好处都归他,自己一来就得背黑锅,只是这种场合,还是先低头。
“现在才知道错?晚了!”郑老爷子猛地一拍旁边的案几,大声吼道:“身为兄长,没给弟妹立好的榜样,好而不学,教而不善,还为青楼女子与人急风吃醋,郑家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
“可不是吗”郑元业马上附和道:“三郎,你知不知现在整个郑家都因你而蒙羞,知错?你哪次闯完祸不是说知错,哪次不是说改,可你有改吗?只会一次次让你大父(祖父的意思)生气、失望。”
众人七嘴八舌,都在声讨郑鹏的不是,就是一向明哲保身的郑元兴也表态:“三郎是有些过了,再不严肃惩,郑家早晚有一日折在他手里。”
多只香炉多只鬼,一份家业就这么多,要是成功扳倒长房的嫡子郑鹏,不仅可以多分一些,也有机会争一下家主的位置。
就在郑家老爷子犹豫不决时,郑程突然跪下来,一脸痛心疾首地说:“大父,三哥还年轻,虽说做了那多错事,也让我们元城郑家丢尽了脸面,可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程儿觉得,最重要就是的一家人团团圆圆,就是孙儿少用些、多受些委屈也是心甘情愿。”
郑程跪在地上,说得声色俱下,不仅郑老爷子动容,就是其它人也纷纷点头,说四郎知书识礼、有情有义,兄长就是再败家也百般维护,三郎郑鹏和四郎郑程一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高低立现。
郑鹏看着旁边那张表情丰富的脸,一下子郁闷得快要吐血。
尼玛,这是帮自己?
分明是背后捅刀,表面是替自己说话,可实际就是踩着自己显得他人品高尚,说什么一笔写不出二个郑字,还说宁愿自己少花点、多承受一点委屈也没关系,听起来句句感人,可实则字字诛心。
特别是那张小白脸,把崇高、委屈还有忍辱负重等多种情绪完美地表现出来,再加上哽咽的动作、欲哭还泣的语气,郑鹏觉得要是自己是评委,肯定得颁一个影帝的奖项给他。
果然,经郑程一劝,郑老爷子的眼神变得更凌厉,脸色越发铁青,怒不可恕地喝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郑鹏,你屡教不改,这里容不下你”
“父亲大人”这时郑元家再也坐不住了,马上跪下道:“鹏儿少不更事,可怎么说也是郑家的血脉,虎毒尚不食儿,还请父亲大人给他一次机会。”
再木讷的人,看到自己的儿子受到严惩也会着急。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父亲大人是虎?”一旁的郑元业大声反驳道:“这事能怪父亲大人吗,今天能撕几十贯,说不准明日能输过几百贯几千贯,郑家就是有金山银海也不够他挥霍。”
“这次我觉得二哥说得对。”
“哎,大哥,你再这样放纵三郎,反而是害了他。”
“早该好好惩治三郎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倒地支持严惩郑鹏,郑老爷子看看跪在地上的儿子,再看看有点不知所措的郑鹏,脸色时阴时晴,最后还是心一软,开口说道:
“三郎屡教不改,现在我以家主的名义逐出家门,念在你是郑家的血脉,贵乡县那处宅子分给你安身,以后各安天命,谁敢给三郎任何资助,就跟三郎一样,逐出郑家!”
说到这里,语气稍稍缓了一下,很快又严肃地说:“三郎,若你有光耀门楣之日,就是你重回郑家之时,来人,把这不屑子孙给我赶出去。”
终归是长房嫡孙,本想说逐出家门、开除族谱,可是儿子那么一跪,一向强势的老爷子硬起的心肠稍稍软了一下,没有开除族谱,还给郑鹏一个安身之所和回家的希望。
元城是待不下去了,声名狼籍,得罪的人也多,干脆把他打发得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
郑元家只有一个儿子,可郑家可不止郑鹏一个男丁。
等郑鹏回过神,已经被下人架到门口放在地上,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那扇厚厚的宅门。
郑鹏一下子傻眼了,不会吧,成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还憧憬着锦衣玉食、无聊带着狗腿子到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好日子,可一转眼的功夫,自己就由一个准备继承大笔家业的少爷,一下子成了被逐出家门的弃子。
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郑鹏楞了好一会,也顾不得围观百姓异样的目光,忙跑到大门大声拍打起来。
敲了好一会,大门才打开一丝缝,管家福伯有些复杂地说:“三少爷,你有什么事?”
“开门,我要进去。”
“老爷吩咐,不能让你再踏进宅门一步,三少爷你就别为难老奴了。”福伯一脸为难地说。
郑鹏觉得自己碰上了一个假爷爷,放在后世,哪个做爷爷的不是把孙子捧在手心上的,看到平日很好说话的福伯说得坚决,只好退而其次道:“那我得收拾几件换洗的衣裳啊。”
被赶出家门,怎么也得收拾点细软什么,现在身无分文,总不能一离开家门就讨饭吧,记得自己还有点压箱的私房钱,穷家富路,拿去防身也不错。
对了,还说给自己一个宅子的,地契还没拿到呢。
“三少爷稍等,老奴先请示一下老爷。”福伯拿不稳主意,关上门就去禀报。
等了近二刻钟,郑鹏等得快没耐性时,紧闭的门才再次打开,不过出来的不是福伯,而是四郎郑程。
郑程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嘴角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看到郑鹏随手把包袱抛往地上一扔,冷笑地说:“郑鹏,你的包袱,里面有贵乡县的地契,拿了快点滚。”
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真是天助我也。”
从小就没少受郑鹏的欺负,有什么好的,总是郑鹏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