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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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魂歌-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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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女之间,何必客气。”

    “你不生气吗?”

    “气什么?”

    “气我骂你,不理你,甚至”

    “从你出生,我就没尽到几天做父亲的责任,你骂的都对,我哪有资格生气。”他神情落寞,眼眶泛红。

    “我明白的,你不认我是怕过早破了封印,害了我,对不对?可我却被负面情绪控制,差点儿杀了你。你骂我吧!打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只想到自己,我太自私了!”她抓起他的手,朝自己身上砸,却抵不过对方的力气。她脸上挂满泪痕,泣不成声。

    “好了,都过去了,不提了。”他抱紧她,轻拍她的头。

    她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情感,温暖亲切,好像只要呆在臂膀之中便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怕,原来这就是有爸爸的感觉啊。她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幸福的笑容落在嘴角。

    “你看看你,怎么又哭又笑的。”他粗糙的手掌摩挲她的脸颊,拭去她满脸泪痕。“上去吧。”

    她笑着点头,揽住他的臂膀,一蹦一跳走进宾馆。

    日光行绵千里,福泽大地,不吝啬不偏颇,与兴安岭千里山脉同辉。九月份,正是兴安岭地区气温最舒适的时候,让人神清气爽。因为属于寒温带,所以松杉类树木居多,身处其中常有远离喧嚣,恍若隔世之感。

    茹风日夜兼程赶到此地,还没来得及细尝久违的家乡味道就在森林中遇到前来接洽的同门。

    “师兄,长老等候多时,命你速去。”

    “好。”他放下肩上两个长型白布包裹,“麻烦你将这两位同门葬了吧。”

    “这是?”

    “土门和火门的坊士,系出同门,尽点心力。”

    “好,我这就去。”

    来人拿起包裹,朝森林东面走,他则走向北面,翻过山头,进入腹地。

    面前的这棵树看起来和它的万千同类没有差别,其实是激发八卦木门玄阵的机括。此阵是木门大本营的入口,不知机巧的人走过去不会发生任何事,知道机巧却不知破解之法的人会葬生于此。

    机括位置随着时间、方位、气候、地球自转等变化而变化,茹风以元素之力包裹树身,在倒数第三根分支上,找到八卦阵图。然后,他右手并上两指,聚力敲击:正西方坎卦八下,西北方艮卦三下。正应了当天的农历日期。

    八卦颤抖起来,地动山摇。树干从中间部分裂开,展现出波光粼粼的水面及水面之下的古城。城里的人有着古装的也有着现代装的,有的在修习功法有的在修习技法还有的在切磋比试。看着这些后辈让茹风想起从前的自己,那时他每日勤修练习,盼着外出闯荡见世面。只知道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却不知道多姿多彩的背后还藏着血腥暴力,真是傻得可以,他不禁苦笑自嘲。

    他跳入城中,机括随之关闭,树木重新融合,大地偃旗息鼓。

    他来到城中唯一高耸的建筑物内,大殿共有99层,单层层高10米,后30层没入云雾之中。整座大殿下宽上窄,殿体中心贯穿有一棵古树,据传它生于天地初始,和地球同龄。

    茹弼居于大殿顶层,古树发着淡淡绿光,枝叶完全和殿体墙壁合在一起。茹风恭恭敬敬跪在殿中,双手抱拳,叙述连日来外界发生的一切。

    “我派你跟着他们就是为了阻止他们乱来,没想到他们自己竟然丢了性命。”

    “属下无能,您吩咐要暗中帮助元若兰,我怕他们怀疑,不敢明刀明枪阻止,结果救得了一边救不了另一边。”

    “杭州城郊,你故意拖延时间,才能等来句颜晨,这才没出什么大事,辛苦你了。”

    “可是属下还是没能阻止两方这次的交火,还差点害死元若兰,请长老惩罚。”

    “唉,罢了,万事自有因果,他们的死也不能全怪你,起来吧。”

    他站起身,周围的树枝缓缓靠近,附上他的身体,源源不断的木元素涌出,治好了他身上的伤。

    “多谢长老。”

    “下去吧。”

    “是。”

    兴安岭东面,木门陵园。

    一袭黑衣黑袍人走进陵园,来到一处刚起的坟墓前停下,他一掌打翻泥土,震碎棺材,卷走里面的尸体,转瞬消失在空气中。

    那坟墓的悲伤写着几个字

    厚礼之木。

第七十八章:内丹() 
元若兰对着虚无世界久了精神难免觉得疲劳,魂源看起来近在咫尺,实则远隔天涯。她隐约感觉到与魂源之间被某种未知阻隔,却不得探索之法。本想问问祝玄息,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单向世界,只能被动接收外面的一切。

    “若兰姐姐醒了吗?”琴乐挽着元谷的手出现在房间里,众人心照不宣,琴婆婆虽然不乐意,但也不好打破难得的温馨场面。

    “还没有。”自祝玄息回到宾馆,他就尝试用木元素靠近探入元若兰身上奇怪的气盾,尽管一次次被弹走还是没放弃。元若兰在一边忍不住要为他摇旗呐喊,加油鼓劲。可惜她现在和一团空气没什么区别,那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感她算是尝了个够。

    “小少主的状态不知好坏,连我也捉摸不透。玉儿,聚灵苑的资料中是否提及过这种情况?”

    “是有一种比较相似,不过那都是传说,从没人见过。”

    “你是说真我境界?”

    元谷的话引起元若兰的注意。

    “嗯,很像,但我不能确定。”

    “谷爸爸,真我境界是什么啊?”琴乐脱口而出的这声“爸爸”着实吓坏了在场众人,大家的焦点从元若兰眨眼就转向这对父女。

    “怎,怎么啦?”她困惑地眨眨眼睛,“我说错了?”

    “乐儿,你,你终于肯”元谷喜不自胜,紧紧抱住她。“谢谢,谢谢”

    一时间,换琴乐不知所措起来,元谷微微颤抖的身体将他激动的心绪展露无遗。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她抚上他的脊背,“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吗?”她以为刚才在宾馆门口已经好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原来还是差了一点儿啊。

    “没有,我喜欢。”

    “呼,我还以为你反悔,不愿意认我这个任性不孝的女儿了呢。”

    “怎么会”

    “哈哈,谷爸爸你对我真好!”她摇头晃脑在他颈窝撒娇,埋起绯红的脸颊,房间里塞满了父女相认的感动,连琴婆婆也被感染,难得收起正经脸,微笑起来。雨妃,你的心事可以了了。

    “真我境界是不是指阴阳师修习功法时舍弃本我进入太虚的状态?”祝玄息想起儿时门中老人说的故事,据传自有阴阳师以来,只有一人达到过这种状态,此人的事迹被神话成各种版本流传至今,是阴阳师历史上最神秘的人。没人知道他何时出现、何时消失,对于他的门派出身,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至于他拥有的能力,就算是30年前的魅影第一人元修也难望其项背。唯一统一的大概只有他的名字风无息。

    “琴家留下的古书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额听不懂,不过应该是说若兰姐姐没事的意思吧?”

    “暂时是这样。”

    元若兰倒是不想管自己进入了什么样的境界,只希望能早点从束缚中冲出去。不过,她从此番对话中也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现在谁也帮不了她,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

    她集中精力,引导魂力双管齐下,一面反向启动咒印,一面朝魂源推进,颠倒修习顺序。一般阴阳师绝不会冒险尝试这种办法,他们深知气血逆行的后果,不会以命搏命。孰不知,世事福祸相依,正因为她的无知无畏,才误打误撞突破了瓶颈,找到了未知力量的症结所在。

    紫色珠子横在眼前,它内里风云诡谲,紫雾缭绕,外层确是坚硬透明的玻璃物质,让人不禁联想到西方电影中巫婆的水晶球。

    她伸手去碰珠子,冰冰凉凉。阴暗的气息通过手指直达灵魂深处,那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似曾相识。

    房间里的人渐渐散去,欧阳劫和宋宥辰二人有非留下不可的理由,最后不得不维持表面的平静,共处一室。宋宥辰是为了情,欧阳劫还要加上命。在医院的时候,他靠与内丹的共鸣取出爆裂蛊解除危机,造成内丹折损,现在必须和她保持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里,稍有不慎就是一失两命。

    欧阳劫靠在暗花墙纸上,柔光似水,和宋宥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姿态刚巧形成对比。

    温润的水元素包裹在紫色珠子上,像有一双灵巧的手抚摸它,蓝紫色的光交织辉映,在原本单调的世界里大放异彩。不知何时,她体内随处可见“落单”的水元素,和在雷雨云里吸收的不同,这些水元素更加纯净,没有太多杂质,不需要经过血液的净化就可以直接被元神吸收,省去了中间步骤。

    她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因为紫色珠子,还是因为真我境界,总之是个有利的变化。因此她照单全收,一心三用,加快元神的转速。就像一块磁铁,将散落体内的水元素尽数吸收,转而就变成恢复经脉血管的原材料。过程中,她感到她妈妈的力量和元神融合了一些,之前她只是把那股力量收进其中而已,并没有真的拥有它,现在看来似乎顺道连二者间的“隔阂”也被砍得干干净净。

    水元素源源难断,意外的是,紫色珠子中也生出不少来,被她吸收。她开始好奇珠子的内部是怎样的,冥思苦想进入它的方法。

    如果水元素可以突破这层玻璃壳,那么是不是代表我只要将一部分意识融进它们就可以进去了呢?

    她再次凝聚精神力,将意志力再分出一份,同时放慢元神的吸收速度,减少负担,把更多精力放在水滴之中。然后,瞄准靶心,朝珠子撞去。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她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目及之处,天空、草木、河流都是紫色的,深浅不同。不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灯光两三盏,没有什么特别,却因为太“普通”,反而在这里显得“不寻常”。她被吸引着靠近那里,甚至来不及好好观察,也就没有发现躲在草丛里偷窥的目光。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一种被人窥探心事的感觉?

    欧阳劫警惕地观察房间和窗外,没有发现异常。几秒之后,心慌的感觉突然消失,好像在说:

    “笨蛋,玩笑而已,瞧你吓的。”

    口气有几分像元若兰。

第七十九章:记忆碎片() 
走进村庄,能看到飞檐翘角依山而建的吊脚楼,不是元若兰印象中的样子。万蛊门里屋宇上的雕花装饰和此处如出一辙,建筑配色和雷公山的村子更加相似,可以说是二者结合之后的模样。苗疆风味十足,说是村庄更像寨子。

    奇怪,为什么珠子里会有一处苗家寨子呢?难道说它的主人是万蛊门的?说起万蛊门,她立刻想到欧阳明月。难道说,我又在什么也没发觉的情况下被下了蛊毒吗?

    她记得自己身体里还有两个尚未处理的蛊虫,随即意识的一部分开始探寻它们的气息,没有任何发现。碰巧在此刻,修习咒印完成了与魂源的连接,灰色小球在意识与**之间产生共鸣,圆润的形状第一次有了波动,虽然微不可见,但是她清晰感觉到了魂力的增长。同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记忆的枷锁全盘瓦解,除去她因为睡觉或昏迷而失去意志的部分,很多她从前不知道的事像开启了隐藏任务模式,迷雾散去,就连她尚未出生前的事情也出现了依稀的轮廓。

    她看到了王守成说的那天,看到了自己的亲生妈妈,看到了他救下他们,照顾他们的场景。熟悉的四合院在十几年前没有现在老旧,院里的南瓜架刚刚支起,上面种的不是南瓜而是牵牛花。牵牛花的花语是:爱情永固。没想到,年轻时的王守成也是个浪漫多情的男人,又或者他并不知道这花的花语,随便播种在院子里的也说不定。

    花架下的女人,迎风巧立,白色长裙贴上脚踝,露出绑在上面的白纱,尾端叠成的小花俏丽美好。这身打扮就算放到现在也毫不落伍,四两拨千斤,轻易就能击败那些一味追求时尚只懂效仿流行的都市人。

    她靠近女人,看不清样貌,只能勾勒出模糊的棱角来。是不是魂级越高这些记忆就会越清晰呢?她这么想着,不自觉就加快了魂力修习的速率,不一会儿就到了极限值,无论如何拼命也突破不了,不甘心又无能为力。

    算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她小声安慰自己,从这段记忆里抽身。跟着,就发现了紫色珠子的来历。

    原来,在那天的飞机上,她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因此能从断断续续的对话和感知中,拼凑出残破的场景碎片,尽管不完整,还是知道了紫色珠子就是欧阳劫内丹的事实。那么在之前的医院,他从她身体里拿出来的就是收在珠子里的蛊吧。

    “如果她死了,你也活不成。”

    也许是因为震撼,也许是因为悸动。碎片里,她听得最清楚的就是这句话。

    记忆依然在一点点填补空缺,她不禁感叹:最近三个月制造出的回忆容量竟然比之前十几年间的还要大,如果跳出远观这些画面,它们会逐渐缩变成一条蜿蜒曲折的道路,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而最五彩斑斓的,毋庸置疑,也是这三个月。

    阳光从窗帘的边角缝里透出,洒在一张完美侧脸上。耳后方正的下颌骨显示出独有的男性魅力,装饰出恰到好处的弧度来。薄厚适当的唇角带着笑,脸上的幸福比日光灿烂。

    欧阳劫一脚踩空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时已经想不起内容。他第一时间观察元若兰的情况,她气色红润,看着比趴在床沿,憔悴不已的宋宥辰还要好,只是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门外传来敲门声,他起身去迎。

    “若兰姐姐醒了吗?”

    他黯然摇头,侧身让出位子,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看她这气色,比我都好多了。”

    “嘘”琴乐手指碰上嘴唇,又指指熟睡中的宋宥辰,另一只手打在他后背,接着他爆发了更大声的吼叫。“嘘!”

    “拜托!你,你能不能对救命恩人好一点?”

    他缩着脊背,痛得五官扭曲,嘴里不停倒抽着凉气。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

    “呵。”

    “我们小声点,别把宥辰哥哥吵醒了。”

    “已经醒了。”欧阳劫冷冷回了一句。

    再看宋宥辰,正揉着眼站在床边,看清来人后,冲他们挤出一个笑容。

    “你们来啦。”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都怪她!”卓梓辰一本正经指向琴乐,假装没有看到她咬牙切齿,一脸无辜,继续说:“一个女生,嗓门怎么这么大!”

    “没事,没事。”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的场景,他摆手偷笑,目光落在元若兰身上,长叹一声。房中的气氛好不容易有所回升,这下又进入了低气压。

    “那个,你们先去吃早饭吧,我们守在这。”

    “不用了,我不饿。”

    “我说”卓梓辰拍上他的肩膀,“人是铁饭是钢,你也不想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你这副鬼样子吧。”

    “嗯?我样子很差吗?”

    “当然,鸡窝头、黑眼圈、络腮胡,邋里邋遢。说,你有多久没洗澡了?”卓梓辰捂住鼻子,表情夸张。

    “真的这么差?”他摸摸下巴,粗糙的手感的确不是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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