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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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野史-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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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杜月笙还说好陪毕庶澄赌一局的,但是,他一看毕庶澄和富春楼老六的情景,便知道这一个节目不如早早取消,酒足饭饱,他向张啸林抛个眼色,做主人的反而先离座告辞。富春楼老六和毕总司令也不挽留,于是大家相视一笑,就分手而去了。    
    毕庶澄初到上海,鼙鼓雷鸣,军情紧急,他本来有心发奋振作,在上海力挽狂澜,为直鲁军建立不世的功勋,但是,黄、杜、张定下了锦囊妙计,而王海鸽也甘愿绸缪,加以羁縻,而使他一斛斗跌进桃花阱里,心猿意马,易放难收,日夜在销金窟里花天酒地。    
    这一次,毕庶澄沉湎于烟花苑中,挥金如土,花大钱的手不在他顶头上司张宗昌之下。他送给富春楼老六的头一笔缠头资,就达两万大洋,后来开心落胃,玩得昏天黑地,便叫副官、卫士把成捆的钞票搬来打发。富春楼老六的香闺不设账房间,同时又没有保险箱,副官或卫士只好用钞票垫在臀下做凳子,随时等候总司令下令付账。    
    毕庶澄在富贵楼尽情挥霍,一掷万金,一下子渤海舰队总司令失踪了,第八军官兵见不到军长的面。驻沪海军总司令杨树庄拒绝渤海舰队南下,由他的舰队担任水路防卫。部下找到富贵楼来报告,毕庶澄连声好好,结果是6日之后,杨树庄宣布就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这一来第八军不但腹背受敌,而且断了归路。    
    北伐东路军下衢州,定杭垣,克宜兴,箭头指向上海,一路势同破竹。张宗昌转战徐州,孙传芳南京苦守,3月17日,张传芳为毕庶澄一支孤军陷在上海心急万分,接连拍发急电,严令全军前去支援南京。谁知这时毕庶澄正玩得忘形,他用钞票攻势连续掼倒上海花界四小金刚,燕瘦环肥,左拥右抱,哪有功夫过问军事应付张大帅?索性来上个将在外帅命有所不受,将一封封紧急电令束诸高阁,置之不理。    
    自从毕庶澄搬进富春楼老六香闺长住,杜月笙便机智地不再露面,富春楼老六王海鸽自有方法跟他联络。张宗昌惟恐毕庶澄发生什么变故,3月21日请安国军总司令张作霖发表他为海军副总司令,毕庶澄便把指挥部便设在汕头路长三堂子里。富春楼老六一日日跟随着他,直鲁军每天的动向了如指掌,于是重要情报源源不绝地传到了杜月笙那儿。    
    毕庶澄抗命以后,前线军事节节失利,他一下子焦灼彷徨,杜月笙看看时机成熟了,又叫富春楼老六进一条苦肉计。于是,她在毕庶澄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我有一次偶然听杜先生说,他曾经怂恿蒋尊簋劝孙传芳向北伐军投降。”    
    “是吗?真有这事?”    
    “孙传芳当时已经同意了,去年10月26日蒋尊簋还到过南昌,晋谒蒋总司令,代表孙传芳接洽投诚条件。孙传芳提出要求:他只想保持苏、浙、皖、赣、闽五省总司令的名义。蒋总司令明知孙传芳心存诡诈,他的答复是:‘如果孙传芳能够先行订定撤退江西、湖北各路军队的日期,准许公开设立国民党党部,开放人民组织集会之自由,筹备国民会议,其余的事都好商量。’”    
    毕庶澄听了将信将疑,他急急地问:    
    “杜月笙怎么会认得蒋尊簋的?”    
    富春楼老六回答得极为巧妙,她笑吟吟地说:    
    “连你们大帅都是他的好朋友呢?他为什么不能认识蒋尊簋呢?”    
    于是,毕庶澄告诉她:蒋尊簋,字伯器,他是中国有数的兵类专家之一,他在军界资格很老,曾经参加辛亥革命杭州之役,并且在民国元年,就继汤寿潜之后,出任第二任浙江都督。    
    富春楼老六格格地笑,她也细细地讲给他听:    
    “蒋伯器先生在法租界住了很多年,他不但跟杜月笙是好朋友,而且还时常到杜公馆走动。孙传芳尊敬他是老前辈,不好意思请他出山帮忙。不过,他对蒋伯器先生的话很听得进,所以才有代为接洽投降的这桩事体。”    
    


第二部分施展美人计,力挽狂澜(3)

    听床头人解释得这么清楚,毕庶澄深信不疑。富春楼老六趁此机会,劝他不如也学孙传芳,她说:    
    “现在上海已经很危险了,人家五省联帅孙传芳都投过降,为什么你还要硬挺?我看你不如趁早接洽,北伐军答应了,你照样带兵做官,留在上海不走,我们不是可以做天长日久的夫妻了吗?”    
         
    毕庶澄正在进退维谷,束手无策,这时王海鸽的并头私语乘着软玉温香,吐气若兰,阵阵吹送到心坎上,他渐渐下了投降的决心。第二天,杜月笙恰好飘然出现,顺追来访和他密谈,然后穿针引线,通过国民觉驻沪特派员钮永建,毕庶澄提出条件:“只要北伐军不攻打淞沪地区,我决定演一出‘让徐州’,率领部队由江阴退往江北。”    
    东路军兵不厌诈,为了想留下他这一支海上孤军而加以彻底消灭,免得这直鲁军的精锐逃回北方,重新整顿后再和北伐军为敌。东路军方面虚与委蛇,给毕庶澄一个喜出望外的答复:    
    “假使毕先生留沪不走,在东路军进抵上海时,缴械投诚,东路军总部可以呈报蒋总司令,派他担任国民革命军第48军军长,兼华北海防总司令。”    
    毕庶澄喜从天降,手舞足蹈,当天,他就把直鲁军最机密的全盘作战计划交出表示他的诚意。    
    然后,他又乐滋滋他回到了富春楼老六这儿,把她亲亲热热地一抱,高兴地说:“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哈哈,我是堂堂国民革命军的高级将领了,来来,一起亲热一下!”于是,从此他一心一意,抱着娇娃高枕无忧,只等东路军早早开来。    
    东路军一面稳住毕庶澄,一面依旧挥戈北指,一步一步地向上海推进。何应钦亲率第四、五、六纵队,攻宜兴、滦阳,取丹阳常州。白崇禧率一、二、三纵队,进兵嘉兴,直指淞沪。3月15日何总指挥到达深阳,白总指挥便在3月16日,分兵两路,会攻上海。    
    18日孙传芳因为情势紧迫,援军无望,悄悄地潜离南京,逃往了扬州。19日,周荫人、白宝山等4个师分别渡江撤走,退守江北。20日,东路军前敌总指挥白崇禧挥师进攻松江第31号铁桥,毕庶澄的一个部仓皇应战,一击马上溃散,随即京沪、沪杭两铁路被截断;整个江南,除了毕庶澄这支孤军,只剩下些散兵游勇,到处流窜。    
    这时候,毕庶澄正被富春楼老六迷得欲仙欲死,他所率领的第八军群龙无首,连主帅在哪里都找不到,而北伐大军如入无人之境,顺利进驻新龙华,跟法租界只隔了一座枫林桥。协同毕庶澄扼守上海的李宝章带着他的一师人早就全部撤退,只留下空荡荡的一座“淞沪护军使衙门”。山东开来的直鲁军军心涣散,斗志荡然,于是共产党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宣称:“毕庶澄正在和北伐军接洽投降,第八军即将成为俘虏,押解到南边去整编训练。”    
    山东老乡听到这个消息,更加心慌意乱,他们就怕老死回不了家乡,见不到爹娘。当夜便有一批批的士兵弃械逃亡,军官们弹压不住,只好反转过来哀求自己的部下和士兵,请他们不要跑散,可是士兵们并不理睬自己的上司,照旧堂而皇之地开小差。    
    因此,从3月21日起,共产党领导80万上海工人,开始进行暴动,将上海华区分为南市、虹口、浦东、吴淞、沪东、沪西与闸北7区,组织群众,攻击第八军和虹口区警察厅。    
    这些警察平时只是欺软怕硬的东西,现在一受到攻击,毫无准备,马上就被解除武装,“扫地出门”。警察们被赶到街上,惊魂甫定,仔细一想,才感觉这场混乱实在很不简单,于是有人打电话向邻区警署和上级机关求援,然而电话摇不通,上级机关和邻近警署都遭到袭击。    
    虹口地区的流氓头子叫孙介福,和杜月笙关系密切,绰号铁胳膊,天生膂力无穷,性格毛焦火躁,他在青帮属悟字辈,是杜月笙的同参兄弟,时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地痞流氓中颇为有威信。虹口警署里面便有不少他的徒子徒孙,因此铁胳膊和虹口警署一向声应气求,虹口警署突遭袭击,全部易手,就有一些人十万火急地找到铁胳膊,纷纷要求铁胳膊仗义勇为,救救警署的这次大灾大难。    
    铁胳膊听工人们起来造反冲击警署勃然大怒,立即奋袂而起,在他的家中一声令下,已有一二百人荷枪执械,大声鼓噪,紧紧跟在铁胳膊的身后,扬言要替警察报仇,打垮暴动者,铁胳膊一面在大街上拔足飞奔,一面恨恨地破口大骂,因为最使他恼怒的不是警署被打垮了,而是暴动者事先没和他打招呼:“打那!这些混蛋!也不想想,虹口是啥人的地界?”    
    在他的心目之中管他什么革命,造反、暴动、罢工,甚至于两军对仗,只要事情是在虹口发生,就必需事先得到他的同意。共产党在虹口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居然连他铁胳膊都一无所闻,就是这一点,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他去跟共产党拼命。    
    一二百人的队伍走上北四川路,大呼小叫,手儿连招,于是黄包车夫放下车杠,棍堂茶房丢开毛巾,扦脚匠、剃头司务、汽车司机、搬运苦力、赌场的保镖、妓院的乌龟,三教九流,万众一心,一个个暂时放下自己的营生,加入他们老头子铁胳膊率领的队伍,一二百人化为成千上万。虹口居民看看苗头不对,纷纷的关门打烊,准备避乱。    
    


第二部分施展美人计,力挽狂澜(4)

    这时候,有人打电话到华格臬路,将虹口大战迫在眉睫的消息,通知了杜月笙。    
    接到报警电话,连杜月笙也是大吃一惊,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批暴动者究竟是什么来路?虹口暴乱没通知铁胳膊,全上海七处暴乱,杜月笙也是同样的事先毫无所闻,不过他的联想力比铁胳膊丰富,遇事尤能沉得住气。他打电话请教钮永建,他不在,机关部的职员答话的时候含含糊糊,不得要领。然而,杜月笙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国民党与这场暴乱可      
    能有所关连,那么,铁胳膊怎么能去扰乱“革命大业”呢?    
    杜月笙心中着急,他深切了解老把弟铁胳膊的脾气,当机立断,带了贴身保镖,迈步便向门外走,一上汽车,他便急急下令:    
    “快点!虹口警署!”    
    几分钟之后,杜月笙的汽车飞驰到了离开警署不及百丈之遥的地方,杜月笙性急地摇落玻璃窗,探首车外,他已经听到人声鼎沸,“打呀!冲呀!”的吼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何况根据他的初步了解,双方都是国民党的同路人,也就是他自家的好兄弟,一想起那火拼械斗的场面与结局,他心中更急,坐在后座,直在顿足催促:    
    “开快点!快一点!”    
    这时,虹口警署前面,完全是一片混乱紊杂的场景,突然就在这时,连珠响的枪声“砰砰砰”地传来。    
    “糟了!”杜月笙失口惊呼,重重的一跺脚。    
    从虹口警署的各个门窗,枪弹横飞,直指向警署大门的青帮子弟,早已有人身受枪伤,躺在血泊之中呻吟哀号。    
    青帮子弟兵也不是好惹的,一上阵便吃了亏,铁胳膊气冲牛斗,尽管他暴跳如雷,但是枪子儿是不认人的,他无可奈何,只好喝令全队后退,再命令带枪的人各自找好掩体,拔出枪来,频频地向警署回击。    
    双方正在相持,枪弹“嗤当”的飞,杜月笙在三名保镖的簇拥之下,来到了最危险的地带,他找到了面色铁青、两眼布满红丝的铁胳膊。    
    “你这是在做啥?”他先发制人,劈头便是一声质问。然后,他大声地说,“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你知道吗?占警署的朋友,正是响应北伐军的朋友呀!”    
    众自睽暌下,铁胳膊虽然吃了杜月笙的排头,但是,兄弟已经倒了几十人,他恼羞地大嚷大喊:    
    “管他是那一路的朋友!管他有多紧急的军国人事?既然耍在我的地界发动,为啥狗眼看人低?事先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看到铁胳膊的情绪反应,杜月笙知道他已因激怒而丧失理智,于是他回头一笑,伸手揽住铁胳膊的肩膀,十分亲热地对他说:    
    “你总是这么直心肚肠,你也不想一想,人家既然是在办军国大事,当然就要保守机密。”    
    杜月笙说完,也不等待铁胳膊回答,自作主张地开始代替他的同参弟兄,大声发出命令:“全体解散,各自回家。至于那些受伤的人,则赶紧送往附近医院。”    
    直到这时,铁胳膊才服服帖帖,遵从杜月笙的指挥,他和杜月笙一字并肩,低声地告诉他说:    
    “我方才还拨了一路人马,叫他们去攻打湖州会馆里面的总工会。”    
    “打不得!”杜月笙惊喊起来,鉴于情况紧急,事态严重,他又马上拖上铁胳膊上了汽车,风驰电掣,又赶到湖州会馆。    
    果然,这边的情形和虹口警署差不多,双方正在进行枪战,远远的有大批流氓地痞呐喊助威。杜月笙和铁胳膊手拉着手,跑到最前面去高声喝令停火,然后指挥子弟兵平安撤退,子弟兵浪涛滚动地急向后涌,刹时间,湖州会馆面前便静悄悄地不见人影。    
    张宗昌、毕庶澄一手编练的直鲁军精锐之师第八军,加上举国闻名、剽悍善战的白俄部队,包括他们的大铁甲车,在一日之间竟被一群手无寸铁的工人打得落花流水,风流云散。在骚动不已、情况危迫时,毕庶澄还在富春楼老六的香闺中追欢作乐,等候东路军的委令。俄而副官马弁接踵而来,报告大事不好毕庶澄起先还不相信,等到听到了枪声,才匆匆忙忙,穿好衣裳。他望一眼千娇百媚的富春楼老六,英雄末路,喟然一声长叹,然后黯然神伤,离别了销魂毁骨的金粉世界,驱车飞驰,赶赴车站。    
    这时北火车站还掌握在直鲁军手里,他登车升火待发,这时有一位记者,在千军万马中找到了他,上车求见,毕总司令还算客气,对那位记者先生殷勤接待,略谈数语。当记者问起,外面风传毕总司令已经和北伐军议和了时,毕庶澄不等他说完,便抢着回答:    
    “上有青天,下有黄泉,外面的谣言,日后自会有事实证明。”    
    然而,事实上,毕庶澄撤向江北,趑趄不前,这就证明其中的问题,火车离开上海后,毕庶澄一直不敢回山东去,张宗昌因为他违抗军令,贻误战机,4月5日,命人把他诱到济南,执行枪决。    
    


第二部分和蒋总司令的人攀上了朋友(1)

    1927年3月22日,上海重新光复,国民革命军正式进入市区。26日的深夜,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乘船车来抵达上海。设行辕于枫林桥淞沪交涉使署,随从人员中较重要者有机要处长陈立夫,特务处长杨虎。    
    27日,蒋总司令抵达上海的消息传遍沪地。这一日举行上海全体市民欢迎蒋总司令及北伐军大会,一大清早,全市飘扬着青天白日满地红国旗,家家户户,打开关闭多日的大门      
    ,大街上车水马龙,又恢复了太平盛世的热闹风光。    
    黄金荣、杜月笙和张啸林早就做好了准备,率领大队人马前往会场参加欢迎盛会。但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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