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产火器,弓弩,机关车这种东西,谁能阻挡。”张
秀林也感慨道:“这世界怕也只有公子有这般锐利的眼光了,旁人只能看到这香烟之中蕴含的财富,唯独公子目光如炬一眼看透其香烟背后蕴含的强大的工艺水平,想想这些匠人生产民用器物,都做的如此标准和精致,若是用刀生产军械,着实可怕,我大元怕是又增添一强敌。”
张公子道:“昔年元廷横扫世界,靠得并不是简简单单的骑兵之利那么简单,更多的依靠的我们汉人强大的工艺水平,而军山的工艺水准,已经明显比朝廷要强大。而其崛起又非是一路诸侯那么简单。
若他欲要做一番诸侯,只会加剧江南的动荡局势,可吾观朱振诸般做派,并无独立之心,反而处处以百姓为要,似乎贴心要辅佐朱元璋,怕是这应天的朱元璋离统一江南不远了。到时候朱元璋若坐拥江南半壁江山,又有朱振这军山强悍的工艺做支持,到时候这朝廷才是真的危险了。”张
秀林道:“那公子的意思是?”张
公子放下手里的茶杯,表情平静道:“接近他们,掌控他们的工匠,然后摧毁他们。”
张秀林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连忙起身观察门窗,见周围没有人偷听,这才重新折返,小声问道:“公子可有计划了。”
张公子笑道:“我本意是想着直接通过沈醉那个傻小子,依靠王家的势力与他结成联盟,然后慢慢控制他们,只是这朱振这厮看似年纪轻轻,实际上有经天纬地之才,根本不愿意受制于人。今日这般做派,俨然是不准备独惠我们张家,所以我不得不采取第二个计划。”
张秀林道:“公子的意思既然他们出招,咱们就接了?”
张公子道:“人家玩儿的是阳谋,咱们就不得不接招。眼下咱们要做的便是不择手段拿下北方的市场,先让这小家伙尝尝甜头,然后通过陈海平掐断他对外的供给线。到时候过惯了好日子的军山,忽然有朝一日吃不上饭,就不得不求咱们,赏口饭吃了。”张
秀林称赞道:“公子大才。”傍
晚。红
灯高挂。来
自全国各地的豪商,抬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走入了望君楼的拍卖大厅。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拍卖并不是简单拿货那么简单,朱振要拍卖的是香烟的地方代理权。
对于代理权这个新鲜词汇,各方的豪商也有所耳闻。既
然准备做香烟生意,他们自然多方面打听。不论是金陵的香烟,还是军山的香烟,虽然都是朱振手下的人在运作,但是名义上都是朱元璋的产业。而
军山拥有的便是大宋在江南道的代理权。外
界传闻,军山为了此事,起码缴纳了三十万两白银,正是因为此事,朱元璋才对军山的各项事宜大开绿灯。
而军山生产出来的香烟,销路比金陵还要好许多,让整个中原都开始沸腾,让全大元的百姓都开始认可香烟这个东西,这让商人们对香烟充满了无尽的渴望。
面对各路豪商跃跃欲试的表情,沈醉表情淡然道:“我们的德胜门香烟,将不在设置行省(元朝实施行省制度)一级的代理制度,今后在天下的代理最高设到府一级。”“
轰!”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因
为在这群雄割据的时代,将代理制度下放到州府实在是太小了。
“沈大掌柜的,您也知道当今天下,时局动荡,咱们千里迢迢来你们军山做生意,图的不就是发个舍命才吗?你这么搞,大家还挣什么?”
“是啊,沈大掌柜的,你这么乱搞,你们家县男知道吗?”
“我们要见县男!”沈
醉微笑道:“如果哪位想要掌握行省的代理权,很简单,把该行省的每个州府都拍下来便是了。”
在场的每个商人,都感觉沈醉这是想挣钱想疯了。“
一个个区区的州府级别的代理,就想打发老子?别以为只有你们军山能做烟草生意!”有不服气的豪商立刻站起身来,领着仆役就往外走。沈
醉冷笑一声道:“我把话撂在这儿,这烟草生意从今天开始,除了军山和金陵,大家修养从旁处买到一丁点儿。还有刚才说走的那位仁兄,你可以滚了。”此
时,没有人在选择离开。大家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刚才说要离去的商人。刚
才想要走的那个商人被几个雄壮的武夫抬着走了出去,嘴里大声的喊着,放下老子,老子有钱之类的话。
最后直接被扔到酒楼门口嚎啕大哭。
“老子为什么强出头,老子是带着家族的希望来的啊!”
望君楼拍卖大厅的气氛一直将到了冰点,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这个貌似笑容亲和,但是实际上翻脸丝毫不留情面的年轻人,生怕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被赶出门外。
又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沈醉说道:“下面拍卖青州的代理权,一千两银子起拍。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两,现在开始拍卖。”沈
醉不愧是沈万三的后人,火候掌握的非常好,知晓不能上来便拍卖大都这样的城市,肯定并不能利益至上,而拍卖蛮夷小城,则有可能流派,让豪商们根本看不上。现在直接出青州,倒不是说青州有多好,毕竟历史悠久,而且人口众多,市场潜力不容小觑。
豪商们只是犹豫了片刻,便有人喊出了:“五千两。”
“五千五百两。”
“……”“
三万两!!”张
秀林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敢再次站出来与张家抗衡。
沈醉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结局,但是表情依然表现的非常热切,“三万两!三万两还有没有更高的。三万两一次,两次,三次,成交。”
张家虽然花三万两买一个青州的代理权,成本有些高了,但是绝对大赚特赚。
只是张家绝对想不到沈醉到底有多疯狂,他先拍卖中型的州府,接着又是北方重镇,最后才是江南的富裕之地。最
后的压轴戏,俨然是姑苏,杭州,扬州,益州,等地,这些地方的成交价大多都是十几万两。最
高的是姑苏,被姑苏的豪商以二十万两银子的高家拍下。拍
卖会一直持续到深夜,豪商们的钱箱直接被搬空,各个州府的代理权一下子排出了四百多万两银子。有些个别的州府,实在是没人要,便是一千两底价被人买走。
只是他们绝对不知道,这些底价的城市,拿去也是非常值钱的,香烟这种东西,只要抽上,那就是源源不断的财富。张
家本想依赖其强大的财力夺下大部分州府,但是最后发现,豪商们似乎根本不怎么在乎北方的城市,而南方的城市,便是以张家的财力,也根本竞争不下来。
这个时候,张秀林终于意识到,南方的经济实力,比他们北方不知道要强出多少。
大元的动荡根本原因,根本就是掌握不住江南的财富。豪
商们围着沈醉问道:“沈大掌柜的,钱我们都花了,但是你给个底,据我们所知,市场上烟草虽然少,但是并不是只有你们一家,你们如何敢保证从此以后大元不只有你们一家烟草。”
第一百五十一章 告状()
应天。正
是南国晚秋,天气初肃,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西
风柔似水,酒旗随风倾斜,彩舟戏水,晚阳铺于秦淮河上。一
艘艘挂着横帆的商船从玄武湖码头停歇,将一车车原材料装载上车之后,穿过朝阳门和神武门,浩浩荡荡的进入城市内的仓库。而
城内的匠户们,吩咐学徒们,将早就打造好的精良武器武器,装载成箱,搬上车,由卫所的兵士运送到商船上去。车
队像是一条条不曾停下的游龙,盘桓在城内。
百姓们似乎一丁点也感受不到战争的靠近,性格敦厚的他们,踏实的干着他们的本职工作,他们信赖这座城市的主人吴国公朱元璋。
只是吴国公府的主人似乎心情颇为沉重。
一座朴素的过分的宫殿内,国字脸的朱元璋正凝眉看着悬挂在墙壁之上的军用地图。此
时两个标着吴的势力正打的难解难分。这
一次张士诚果真来势汹汹,尽管自己早有所预防,依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扬州几乎全线陷落,张士诚的大军乘势不住的对自己的领地发起进攻。
自己连连丢失土地,先前的作战计划无法实施不说,连带着西边儿的陈友谅也有了卷土重来的气势。
手中一根散发着淡淡烟雾的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烫的朱元璋手起了水泡,朱元璋的眉毛这才略微动了动。
将烟蒂放在不远处的砚台里,若是让宋夫子看到这一幕,势必会少不了一番唠叨。
只是朱元璋无暇多想,此时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减少损失上。
朱振那小子凭借几十人,就能将姑苏搅动的天翻地覆,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不行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错误?导致全线告急?
邵荣和赵继祖是吃什么的?
数万大军愣是挡不住对手?
轻微的脚掌摩擦青石板的声音传来,朱元璋微微皱眉,不是说了,不准打扰自己吗?这
些下人越来越不听话了。只
是朱元璋的涵养极好,从来不对这些苦命人发火。侧
目过去,却见来者并不是宫中的小火者,而是自己的发妻马夫人。
朱元璋敛去脸上的愁容,对着马夫人露出了丝丝温柔的笑意。他
是一方诸侯,也是一家之夫,尽管夫人在这些年的战斗中,表现的足够坚强,但是男人的自尊心,让朱元璋不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表现出一丝的怯弱。“
重八,天色不早了,你从晌午到现在滴米未进,怕是尚未赶走张士诚,自己先垮了。”
马夫人放下手里的米粥,用她那满是皱纹的掌心揉捏着朱元璋的肩膀。温
柔是女人的天性。马夫人能够感受,曾经那个气吞万里如虎,持刀立马万人熊的男人,身子被堆积如山的文案摧残的越发的坚硬。此
时的朱元璋莫说是持刀杀贼,便是骑马行军,怕是多少也有些力不从心了。而
朱元璋也能感受到,夫人的手掌越发的粗糙,早就没有了一丝初为人妇之时那种细嫩柔软。心
中甚是触动,手一伸将马夫人揽入怀中,忍不住去抚摸马夫人的眼角的皱纹,苦笑道:“秀英,为夫无能,这些年委屈你了。”马
夫人表情略显慌张,见四下并无侍从,这才稍稍放心,连连数下拍打朱元璋的肩膀,埋汰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说你好歹也是一方诸侯,怎么做事那么不稳重,让下面人看见,还不笑话咱俩。”朱
元璋忽的哈哈大笑道:“怎滴?夫妻相爱,天地至理,谁还能说咱不成?”
见朱元璋忽然开怀大笑,马夫人反而不替朱元璋担心了。“
瞧你那样儿,跟你年轻的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初你能从红军中杀出个名堂来,今天也能败了他张士诚。”朱
元璋从桌上拿起米粥,用汤勺舀了一口,马夫人心很细,里面放了桂圆和红枣,红枣切得很细,热米粥入喉,丝丝甜意润入心脾。
朱元璋眯缝着眼睛,似乎想起了往昔不少故事,说道:“当初咱爹误会咱,将咱关入大牢,就是夫人你,又是偷着送饼,又是偷着煮粥给咱喝。那时候咱做了那么久的牢,自己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反而白胖了几斤,而夫人你却因为整日里提心吊胆,瘦了不少。那个时候咱就下定决心,咱这辈子非得坐这个世界最尊贵的位子,让你成为这个世界最尊贵的女人。有你的支持,莫说是张士诚,便是与全天下为敌,为夫也有信心打败他们。”马
夫人听着朱元璋说的略显土味的情话,却并没有丝毫质疑他的意思。眼
前这个相貌和说话,都略显粗俗的男人,像是一座坚韧的大树,这些年风风雨雨都未曾倒下。
一脸爱怜的看着朱元璋,“什么尊贵不尊贵的,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能过得好。怎么,我这粥那么灵,你喝一口就想到对付张士诚的办法了?”
朱元璋笑道:“那是自然,夫人尝尝,你这粥不知道施了什么仙法,我喝了一口下去,顿时感觉灵窍大开,什么张士诚,什么陈友谅都不在话下了。”
马夫人自然是不信的。不
过为了配合朱元璋这略显得淘气的孩子般的举动,依然轻启朱唇,将米粥纳入口中。
只是这夫君喂下的粥,愣是感觉与自己煮粥时候,品尝的味道不尽相同。
粥入腹中心甚暖。
一碗米粥下肚,朱元璋将汤勺放回碗中,看着一脸享受着与自己同餐的夫人。
心里竟然有万般说不出的幸福感。手
忍不住去抚摸马夫人的身子,莫看马夫人身份尊贵,但是追随朱元璋戎马多年,武艺锻炼却未曾落下,所以这身子的柔韧性甚佳。
朱元璋不顾环境,忍不住朝着马夫人吻了过去。
马夫人连连推搡,却无可奈何。朱
元璋笑道:“怎滴?当初天当棉被,地当床,你都未曾羞赧,今日做了吴国公夫人,反而不习惯了。夫人,为夫……”
话到一半,就听殿外有道清脆的声音传来,“主上,臣扬宪拜见。”马
夫人脸颊微红,给朱元璋送去一通粉拳,却不敢多呆,一手提着衣襟,一手提着马靴,羞答答的跑到屏风后面。
朱元璋气头顿时不打一处来,懒洋洋的躺在木椅之上,一脸怒气。“
进来吧。”
一身靑袍的扬宪由内而外,表情格外的恭敬。
朱元璋此时表现出来的姿态,对于任何一个读书人来说,已经算是极致的不尊敬了。但是对于扬宪来说,却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知道主上最近心情不佳,往日里行事颇为谨慎。却不知道为何朱元璋今日忽然发火。
看着眼前的扬宪表现的有些促狭,朱元璋压制火气问道:“这么晚了,不回去休息,跑到本公这里作甚?”扬
宪连忙道:“启禀主上,臣为军山之事而来。”朱
元璋略微思索,想起军山割据一方的小家伙给自己带来的金银,顿时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是东西。小
家伙的香烟厂最近生意不错,连带着自己打仗的银钱也充裕了许多,自己连点儿赏赐都没给人家,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朱元璋看了一眼这个爱告黑状的扬宪一眼,皱眉道:“说吧,你又发现什么了?”
扬宪连忙道:“根据巡检传递来的情报,盱眙县男借香烟之势,大肆敛财足足超过四五百万两,眼下听说,已经招兵买马,大有割据一方之势。可这香烟主人明明是主上,朱振这般行径,明显是目无主上。”扬
宪话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主
上啊,朱振那厮依靠香烟谋利数百万两银子。他
一个男爵而已,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他
肯定是想趁着您现在势头不好,自己造反啊!
你若不趁着他羽翼未丰处置他,到时候他有了那么多银子发展势力,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就不好处理了啊。朱
元璋是个对权利非常敏感的人,虽然现在打天下,不得不将权利下放,但是不代表朱元璋可以放任权利脱离自己的控制。尤
其是自己现在过得不好,连连丢失地盘,收入越来越少的时候,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