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后世史书上记载的杀神,朱元璋的脸沉下来真的如同冰窖一般,总是朱振这般在战场上杀了不知道多少敌国士兵的猛人心里都猛地一大颤。
先声夺人?不愧是一世枭雄,这份本事一般人可学不来,不过朱元璋这一套吓唬别人可以,吓唬朱振却难了。
朱振呵呵一笑,道:”朱平章倒是怪起我来了,只是平章似乎更该问问自己,如何管教的兵马,为何大白天的纵容将士凌辱幼女,抢劫百姓财物。又为何夜闯民宅,伤人性命!”
“你放屁!我们的将士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荡在绳索上的朱文正无比气恼,因为被杀的士兵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已经命入黄泉,自己岂能让他们白白受这种侮辱。
第五章 拒绝邀请()
“是不是胡说,这荒山中自有证人,平章派人找些上些百姓问询一番即可。”
朱振坐在一块山石之上,拿出一块能量棒便咯吱咯吱的补充起来,今晚一场硬仗,体力消耗的太过于严重不说,便是军用兴奋剂的后遗症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
此时的朱振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多了一个阀门一般,力量奔腾着离去。
此时,朱元璋别说是让人放箭,便是直接派两个人勇士,都能活捉了自己。
“叔父,此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莫要听他废话消耗时间,直接将他射杀了便是。”
朱振诧异的看了朱文正一眼,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心思竟然如此细腻,自己强装出来的状态,竟然被他看破了。
朱元璋也明白,眼前射杀了此人是最简单明了的办法,而且朱文正一提醒,自己也看出来这小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如果去查证一番,肯定要耗时不少,到时候这家伙如果恢复了体力,想要制服他怕是又困难了。
而且找百姓问询此事,如果真的如他所言,岂不是坠了自己军队的名声。
只是自己不去查,就没有人知道了吗?自己的将士欺凌幼女,抢劫百姓财物,简直丧尽天良。
自己刚刚拿下应天,周遭还有那么强敌,距离问鼎天下还那么遥远,如果把百姓得罪了,失去民心,自己还争个屁。
更何况,千军难得,一将难求,眼前这小家伙能够一个人与千人周旋,将来长大成人,定然是一员难得的猛将。
朱元璋不由的起了爱才之心,一摆手对周遭的将士说:“去带后山的百姓过来。”
原来昨夜搜山,虽然没有抓住朱振,但是山上的百姓却都被住起来。为了防止他们其中有细作,被集中控制在军营之中。
问询之下,果然如朱振所言,昨天有士兵想要强奸幼女,还有幼女家的老耕牛,才被眼前的小家伙杀了。
百姓素来也听说了不少朱元璋的贤明,对朱元璋道:“朱平章,我们这些贱民都听说过您的贤明,只是莫让些许兵丁坏了百姓对您的看法,昨日我们看的清清楚楚,若不是这位小哥儿出手,马二爷家的小囡囡便遭了那群畜生的黑手了。”
“就是,朱平章您可不能让手下的凶兵蒙蔽了视听!”后山上年过五旬的老学究用竹杖不停的戳着山石道。
朱元璋放下尊严,一顿告饶,又补偿了百姓不少财物,这才将百姓送下去。
不过想起自己的将士竟然敢不顾自己的命令,欺压百姓,朱元璋面色阴沉。
“朱平章,我要不替你再抽这小子几巴掌?”朱振看热闹不嫌乱!
朱元璋一咬牙道:“抽!”
“哎,就喜欢朱平章您这种豪爽人!”朱振话落,手中的枪攥跟雨点儿一样又抽在了朱文正脸上,“来,小子你不是说小爷到了强弩之末了吗?感受下小爷的枪攥,是不是虎虎生威?”
朱文正是个狠人,但是遇到比自己还狠的家伙,却是怂了!
这叫英雄惜英雄,好汉爱好汉。
不管朱振在心里如何看朱文正,但是朱文正在心里却多少佩服朱振。
为了只有一面之缘的百姓,就敢公然对抗军队,这在古代便是豪侠一般的人物。
“小兄弟,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晓,我愿意奉出应天豪宅一处补偿你们,你便宽恕我吧?”
“宽恕你?那马二爷一把年纪,被你的将士射了一箭,差点儿丢了老命,你可知道,老人家死了,他家那小囡囡孤苦一人,根本无法活在这世上,你们这叫草菅人命,你知道吗?”
抽人也是体力活,累的不行,朱振从腰间拿出打火机,准备点颗烟。
“那贼子要使妖法了!”呼啦一声,一群将士死死的将朱元璋围在后面。
朱振蔑视的看了一群这群无知的士兵,笑道:“这可不是什么妖法,这叫香烟。”说着扔给了朱元璋一根,道:“用火点着了,学我抽上两口,爽的没法呼吸。”
朱元璋接过利群,在火把上点着,学着朱振蹲在石头崖子上,猛地抽了一口,接着便猛烈咳嗦起来。
不过这东西似乎确实有股魔力,抽了两口,便感觉愤怒似乎少了一些。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面对面抽起烟来。
对面的朱振笑道:“平章好本事,来跟我学猛地吸一口,然后再猛地吐出来,让他打个圈,这一天的疲惫就这样没了。”
“小家伙不赖!再给我来点。”朱元璋眯着浓眉,笑赞道。
朱文正看着正在吞云吐雾的二人似乎要成为知己的模样,在绳索上急的摇荡着,“叔父大人,能否先让这位小兄弟放我下来?”
朱元璋摆摆手,一脸嫌弃:“今日之败,权当是给你个教训,他日再让我知道你纵容将士,小心我不顾叔侄之情!”
朱文正脸色泛白,不敢言语。
朱振吃了能量棒,又抽了根烟,恢复不错,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围的兵马。
“小家伙,还不知道如何称呼。”
朱振笑了笑,知道正事儿来了,一抱拳道,极尽恭敬之色:“小子朱振,说起来与平章还是同姓。”
“原来是本家,小家伙我观你一身本事,眼下正值乱世,豪杰并起,小家伙有没有心思随我做一番大事?”朱元璋招揽道。
能够成为一世雄主,自然有他不凡之处。
不过初来这乱世,自己身体又算不上强悍,贸然参军,可不是好事情,保不齐早早的夭折。
况且上辈子打了一辈子仗,也没有好好享受,好不容易来到这封建社会,不利用自己超人的意识过过好日子有些可惜了。
想到这里,朱振笑了笑,躬身行礼,言语虽然恭敬,却推辞道,“平章知错即改,又能屈尊为百姓道歉,实在是难得的明主。但是小子年幼,德行与本事都不足,还需要时间磨砺,等到长大成人,自然会报效明公。”
朱元璋略微有些不快,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而且脸上笑容溢出,比起春天都给人温暖。
“懂得谦虚也是好事,文正说赔偿你一处宅院,咱应允了。你到了应天之后勤学武艺,早晚有一天,你小子会在我军中扬名立万。”
“平章,你那些兄弟不管了吗?”朱振笑着问道。
朱元璋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意,“他们都得救了。”
朱振心中大骇,刚才自己之所以敢跟朱元璋谈谈,就是因为自己手里握着三百条人命,谁曾想到人家朱元璋早就将人救走了。
想想自己刚才得意的模样,真的羞人。
“我这里还有对爷孙,我需要去将他们接来!”
朱元璋依然摆摆手,“他们也被我的将士救下了。”
说着朱元璋看向朱振,浅笑吟吟,一副小样你服气了没有的表情。
这下子朱振真的是服了,原来一直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竟然是自己。如果今日谈判不成,朱元璋完全可以用这对爷孙来威胁自己,让自己服从。
“敢问平章是如何做到的?”朱振忍不住问道。
朱元璋笑了笑,对不远处的一位道士打扮的中年人道:“伯温先生,快来认识一下吧。”
“原来是他。”朱振心里恍然,有这位大神在此,能够找到人,自己也就不奇怪了。
“见伯温先生。”朱振率先行了一礼。
刘伯温面色比较古板,平日里看谁都是一副我是智商三百,你是傻比的表情,今日看见朱正那张木板脸竟然少有的流出了笑意,“小子,不错,将来大有前途。”
一旁一直闷着头走路的朱文正心里别提多烦躁了。
自己怎么就输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想自己身为大都督,名义上统帅三军,这不是丢尽了应天的脸面?
下山,转眼便是应天。
朱元璋在谋主的朱升的建议之下,采取了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战略,眼下的应天虽然还不是帝都,但是却已经有了非凡的气象。
城墙坚固,城门宽阔,来往的百姓络绎不绝,看不出丝毫战乱的样子。
沿街的各地的商旅络绎不绝,叫卖声不断。
周遭的店铺店招随风四处摇摆,店内高客满座,端是繁华。
巡街的将士队伍严整,与百姓秋毫无犯。
朱振四下打量,虽然表面上佯装平静,但是内心却着实被震撼了一把,朱元璋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小子,你以为老子的应天只是吹嘘不成?既然你不愿意接受咱的邀请,咱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亲自找咱求官做的!”
第六章 马秀英()
五驾马车停在平章府的正门,府内的下人们架着箱子,将一箱箱不知道什么东西搬向马车。
牵着马车的将士感激涕零,偷偷的抹着眼泪,生怕被别人看见笑话。
正门不远处的迎门墙之下,一位墩胖的锦袍少年郎乖巧的站在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嘴里不时的笑着说些什么。
妇人不时笑着跟正在搬东西的士兵说些什么,士兵做事情有些不麻利,少年骂骂咧咧的作势要用鞭子抽,被妇人提着耳朵好生一通教训。
“母亲辛苦缝制的衣物,这些粗手粗脚的家伙竟然不知道珍惜,该打。”
妇人摇摇头,“人家是给你舍生卖命的,你凭什么打人家?”
“我的兵我凭什么打不得。”少年不满道。
“你呀,就你这性子,比你文正哥不知道差多少,难怪平章不让你带兵。”妇人怜惜的在少年脑门上点了点,有意责罚,却又下不去重手。
少年郎满不在乎道:“母亲,你别别说小马哥了,这一次他可丢了大人了。手底下的兵被人莫名其妙杀了,气的义父亲自带兵上山剿匪了都,这顿鞭子少不了喽。”
妇人摇摇头,“做兄弟的,哪有你这般幸灾乐祸的。”
少年嬉皮笑脸,不仅自己要说,还要将事情传到满世界都知道。
妇人摇摇头,回了内室。
一位儒士打扮的年轻人急匆匆的进了府衙,拜见了妇人,妇人道:“平章有命,妇人不得干政,你来见我做什么?”
那读书人小声说道:“事关马二爷。”
妇人一愣,呆滞了半天没有反应。
那儒士再次恭敬道:“夫人是二爷有消息了!”
夫人含泪道:“你是说我二叔还活着?”
“二叔不仅活着,还亲自养育了个孙女,叫囡囡。”
妇人闻言,喜极而泣,连忙跑到佛堂前,给菩萨跪倒磕头,“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是您显灵了吗?”
年轻儒士摇摇头,心道:“夫人,这事儿您谢菩萨做什么?您应该谢我杨宪啊?”
那夫人拜过菩萨,转身对那儒士道:“杨宪,你速速去将我二叔接到府上来。”妇人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整理衣衫,“不对,这事儿我得亲自去,那是我二叔,让你一个外人接,会让人家说闲话的。”
杨宪听闻夫人要去接马二爷,连忙摇摇头,苦涩说道:“夫人,这人您怕是接不成了,马二爷被平章的士兵用弓箭射误伤了,如今正在养伤。我听马二爷的邻居们说,老爷子脾气倔,性子傲,我看这些年他躲着不见您,本身心里就有气,如今又有误伤这件事儿,想要将他老人家接回府上,怕是难了。”
马皇后一脸怒气,“是哪个手下不开眼的兵,惹上了我二叔?”
“是大都督御下。”
“好马驴儿,竟然敢伤他二姥爷,你跑一趟把他给我捉来,我要亲自打他板子,如果我没猜错,这次剿匪肯定是个误会,其中罪魁祸首就是他朱马驴!”
女人善变,适才还叫人家文正,转眼间就成了朱马驴。
杨宪道:“大都督受了不轻的伤,如今回营养伤了,夫人若想教训他,也得等他伤好了。”
“怎滴?我二叔一把年纪,还能伤了他朱马驴不成?”这下子倒是轮到马秀英震惊了。
那杨宪道:“那二爷身边有各少年英杰,平章一千多人围山,没抓到他不说,反而让他生擒了三百多人,连大都督都被生擒活拿了。”
“那是他自作自受,我二叔现在在哪儿?他不来我府上,我也该去看看他。”
杨宪回道:“就在平章府不远处的一所别院里,您说过不让我将二爷的事情跟别人说,故小人知道此事之后,并未声张,毕竟马二爷自己都没提,想必另有隐情。”
“二叔,那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未原谅我们父女吗?”
原来,元朝政治统治黑暗,百姓的生活难以为继,年轻的马二爷染上了赌博,输了不少家产,让本来就不宽裕的马家变得更加艰难。
马二爷跑到马家大爷那里道歉认错,大爷却不讲情面,直接将二爷逐出了家门。
后来在马夫人的劝说下,马大爷又回心转意,想将自己的兄弟找回来,岂不料这马二爷也是颇有骨气的人,离家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人了,从此一家人几十年没见。
毕竟兄弟情深,马家大爷至死对此事都是念念不忘,吩咐女儿将来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二爷,好好补偿他。
见到马秀英心中难过,杨宪道:“夫人不必如此担忧,二爷虽然不愿意认您,但是跟他们在一起的小家伙却能耐的很,由他照顾,二爷爷孙的日子倒也不会太过于艰难。”
“哦,我听你屡屡提起那名少年,那少年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在马皇后的印象里,刘基和杨宪这种浙东来的读书人,都是眼睛长在脑门上的人物,个不高,心比天高,指着他们高看别人一眼,那是难上加难,今天却格了外了,杨宪竟然一直夸赞他。
杨宪耐着性子解释,他是想将这个年轻人拉入浙东帮的,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那个年轻人的不俗深深的震撼住了他。
一个人,在夜色之中能够活捉三百个人?
也就是说每个时辰几乎抓了五十个人!据被抓的士兵口述,他们很多人是组团被抓起来的。
有的是脚下一滑失去了知觉,有的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更有甚者就是渴了,喝了口山溪里的水,十几个人就同时倒地了。
这个本事杨宪可是羡慕的很,如果自己能够学来,将来不论是探查敌情,还是打探自己人的消息,那简直是轻而易举啊。
男人的思维与女性的思维完全不同,马秀英闻言顿时对于自己二叔的生计深深的担忧起来,听杨宪这么一说,这个年轻人分明就是冒了尖的战场杀才。
指着这种人如何改善自己二叔的生活?
“平章可赏赐他们钱财了?”马秀英问。
杨宪摇摇头,“平章有心将那少年招致麾下,不过被那少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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