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杨勋忍不住嘲讽道:“还好意思说,适才是谁为了功劳去偷盗配方和图纸的?”朱
振疑惑的看了杨勋一眼道:“倒是某猜测错了,冤枉了你,这偷盗之事原来是这两位终南山之后私下做的,不过某好奇,这勾结流寇之事,也是他们做的吗?”
朱振大怒,一脚揣在了杨勋心口。
杨勋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句让朱振愤怒的话,就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给我掺过来,老子要再来一脚。”兵
士赶紧搀扶过来。杨
勋闭上了眼睛,今日看来自己是真的保不住性命了。
心里想着,忍不住斜睨了杨德白一眼,都是因为你这个蠢货,让我将性命丢掉这里,早知道你那么能惹祸,在应天的时候就该找个机会做了你。
想到这里,杨勋看向杨德白的眼神里充斥着恶意。 想
要活命定然是难上加难。可
越是聪明人越爱惜自己的性命。
心中虽然恨死了设计陷害自己的朱振,可是谁让自己棋差一招输了呢?嘴里如何能够不服软?
杨勋对着朱振说道:“男爵可否进一步说话?”朱
振笑着点点头,示意杨勋靠前,虎二想要阻拦,却被朱振示意退下。“
此次是在下的过错,俗话说迷途知返,为时不晚。希望爵爷能够留小的一条性命,在下感激不尽。”杨勋一揖及地。
杨德白一脸蔑视,适才还大言不惭,怎么一转眼就怂了?怎么以为离开几步,我就看不见了?只
是让他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朱振很是热情的上前搀扶,与刚才愤怒的模样简直是一天一地,口中说道:“知错就改,真大丈夫也。”将
杨勋搀扶起来,朱振话风一转,叹气说道:“某虽然爱惜杨大人这位大丈夫,可是此次军山动荡,定然少不了其他人与国公吹风,这事情得有人负责。不然人家会以为我军山真的是无能透顶?我这个男爵,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杨勋闻言,忍不住叹气,卑微到:“今日之事,全因在下而起,后事如何,全凭男爵吩咐。”
若是拿了配方和图纸逃出去,交给杨宪,这么大的好处,杨宪无论如何都会保住自己。可是如今身陷囹圄,外面又发生了攻山事件,自己如何都洗不清出嫌疑。 熟
料朱振却摇摇头道:“你能迷途知返,我又如何要你性命。这般,你回去之后,与应天解释,你为了营救杨德白如何上的山,山上如何发生的动荡,尤为重要是谁导致的军山发生的动荡,又是谁暗中勾结流寇。” 杨
勋愣了愣,陡然间明白了朱振的意思,脸色瞬间煞白。这
一次自己着实惹了大祸,想要毫无损失的逃离肯定是不可能的,他甚至认为自己活下去的机会都是微乎其微。可
朱振却要放自己回去,却还让自己照实说,那自己岂不是依然难逃一死?你
不杀萧何,萧何却因你而死。朱振你何必多此一举?看
着杨勋愚钝的模样,朱振摇摇头说道:“某再给杨大人个提示,你何不找个替死鬼呢?”项
庄舞剑,意在沛公。
杨勋瞬间脸色煞白,几乎一瞬间便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就算是不被杨宪弄死,也再无生前的机会。男
子汉大丈夫,若是无权,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不论是为了性命,还是权利,断然不行!杨
勋眼珠子发红,狠狠的抓了两把头发。不
能答应他,杨宪不会饶了自己。可若是不同意,怕是自己立刻会死。想
起自己今日昏沉间口无遮拦,说出的话,杨德白心中肯定恨透了自己吧。
若是让他活着出去,他定然会报复自己,一时间杨勋的表情越发的阴冷。
不远处的杨德白被杨勋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只感觉好像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凉意,不好的预感升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为活性命抛忠义()
仇恨与愤怒的种子一旦在心里萌芽,他就会迅速生根,进而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杨
勋的表情逐渐平静,拉着朱振的袖子,低声道:“爵爷,以后在下表面上给杨宪那老狗做事,实际上却是你的人了,所以这一次你得帮我。”
朱振一脸肃然,正色道:“杨勋大人,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俱是吴国公的臣子,自然要一起为应天效力。不过你我既然皆为国公臣下,我帮你那也算是理所应当。”杨
勋长出了一口气,心里轻松了不少。之前看朱振喊打喊杀,他还以为朱振存了把自己这群人全都灭了的心思,毕竟今日自己一时疯狂,还抢了图纸和配方。“
这一次你来军山,率领大量的检校精锐,皆是骁勇之士,然而由于你到达军山之后却被杨德白架空,只能听之任之。杨德白掌控检校之后,偷盗军山的火器配方和图纸,甚至还勾结外贼,引起军山战乱,后因为分赃不均,为贼人所戕杀。”
朱振说的轻松写意,杨勋却不由的紧皱眉头。“
这个爵爷,我这义弟一直被关在大牢之中,如何能够勾结外贼?”
朱振挑了挑眉毛,“胡说八道,什么关在大牢之中,明明是我军山善待应天来客,杨公子日子过得逍遥,流连忘返。至于勾结外贼,自然是贪图我军山的军事机密,谋取私利。”
杨勋恍然,这盱眙县男真的长了一张伶牙俐齿,活的能让他说成死的,死的能够让他说成活的。
本来是他恶意关押了杨德白,转眼间他却成了好客的主人,而杨德白却成了忘恩负义之徒。杨
勋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杨勋回身,看了一眼杨德白,看的杨德白内心又是一阵震颤,愈发的感觉大难临头,形势不妙。朱
振沉吟不已,内心思量。
这一次虽然一刀斩断了杨宪伸出来的爪子,又利用军山的机密做诱饵,消灭了一窝蜂,连带着也引出了陈海平,但是这不代表就没有后患了。单
单是在自己和应天之间的邵荣就不好解决 ,至于杨宪更不至于真的伤筋动骨,顶多是他再想对军山动手,需要好好的思量一番罢了。这
件事情确实有检校参与其中,但是杨宪到了关键时刻,绝对会弃车保帅,让自己没有办法危害到他。
再加上朱元璋天然的对杨宪的偏袒,最后大抵还是不了了之而已。不
过以杨宪的脾性,吃了那么大的亏,如果忍气吞声,他杨宪的脸面还要不要?若
是以后别人有样学样怎么办?
哪怕是为了脸面,之后也不会轻易放过朱振。所
以这件事情不会在此了解。
朱振的想法是无所谓,只要取得自己的目的就行,杨宪之后会怎么做,他都不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自己不搞死杨宪,以他的职位,也难有好下场。这
一次自己打了检校的脸面,应天的大佬再觊觎军山,也要考虑考虑他的刀有没有检校的刀快。不
然盲目的对军山下手,怕吃不到好果子,还得惹了一身骚。而
朱振发现自己可以找一个替死鬼,朱振自然不愿意跟杨宪刚正面,毕竟杨宪天天在朱元璋耳根子底下吹风,搞不好哪天朱元璋脑子一糊涂,就真的办出糊涂事儿来。只
要找到替死鬼,然后又有杨勋在其中作梗,到时候杨宪的火力肯定会落在杨勋身上,而自己不再是第一攻击目标。
完美的脱身事外。
至于杨德白,这厮竟然敢在军山肆无忌惮的折腾,就必须死,更深层次的原因,则是谁让他是杨宪的儿子呢?他
不死谁死。
反正杨勋想活命,这件事情就必须他来干。
将来真的东窗事发了,真正恨之入骨的也他杨勋,而不是自己朱振。
朱振沉吟一番,然后开口说道:“虽然事情多有曲折,但是既然是你们检校的事情,清理门户的事情,怕事还要交给你们自己做吧?”朱
振也看出来了,这杨勋对于杨德白内心的怨念恐怕是很深。 杨
勋一脸犹豫,“既然是在军山,这种事情,还应该您亲自来吧,我一个外人在军山杀人怕是说不过去吧。”
朱振立刻一脸鄙夷,“呵呵,你当初在军山抢劫军事机密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军山之主,你杀人放火是不对的呢?你是不是怕担当罪名,想离开军山之后置身事外?”开
玩笑,你是不是以为我啥?被
朱振一眼揭破了心思,杨勋的表情微微尴尬,苦着脸解释说道:“爵爷多心了,某并无此意。”心
里却不短的咒骂,这个朱振当真狡猾,自己当初没事儿招惹他干啥?
朱振却一口拒绝,不过话音一转,却说道:“某就不信,你出行这一趟,连个亲信斗没带,这些事情自己人做不来吗?” 杨
勋无可奈何,只能点头答应。
等到杨勋退回人群中,朱振说道:“军山的战事未歇,这几位罪犯就暂行看押,等到退敌之后,再行处置。”杨
德白长出了一口气,这条命暂时总算是保住了。看
来是杨勋跟朱振之间搭成了什么不要脸的协议,等到自己回到应天之后,一定要将这件事情禀告父亲,因为杨勋已经算不上忠诚了。
朱振引兵而去,虎二将他们关押在几处民房之中。跟随杨勋进入民房的,大概有八九人,都是杨宪的心腹。
这些人根本不用杨宪开口,只是一个眼神便能领会杨宪的意思。民
房里,杨德白见到军卒尽数离去,外头也没有人吭声,这才骂骂咧咧的说道:“这个朱振也真的是狂妄,还真的把兄长也当成了阶下囚了,您可是检校正经的司长,这件事情自然不能轻易饶恕他。”
此时杨德白只能依赖杨勋,所以不得不放下架子,处处恭维杨勋。至于出去之后,杨德白可不准备放过杨勋,谁让自己的惨状和荒唐斗让他看在眼里了呢?
知恩不图报说的便是这种人。一
路奔波,杨勋似乎有些累了,走到旁边的床榻之上坐下,打了个哈欠,说道:“这已经是为兄哀求来的结果,若非不是朱振考量的东西太多,今日之事想要活命都难。” 范
希尧也点点头。一
行人又是逃命,又是惊吓,早就精疲力尽,只是身陷险地才勉强打起精神,这会儿危机暂时退去,疲惫涌上心头,不消片刻便酣然入睡。 范
希尧眼睛闭着,佯装睡觉,耳朵却仔细倾听。便
听见杨勋悄悄的点了点炕头,几个检校猛然起身,将杨德白压在身下,死死的按住杨德白的头,掐住了杨德白的脖子。杨
德白死死的挣扎,奈何检校人多势众,根本挣扎不开。
这厮果然上套了。
范希尧止不住想笑,就这么一群人竟然想陷害军山。
在他眼里,不论是杨德白,还是杨勋,都是一丘之貉,想要陷害军山,夺取军山百姓幸福生活的垃圾。他
们的死活,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可戏还要演的。“
杨大人,你疯了不成?这可是杨宪大人的亲生儿子!”
杨勋站在一旁,面目狰狞分的说道:“范希尧,你若是想要活命,就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呆着,军机是你偷得,若是不跟我站在一条线上,你也难逃一死,你真的以为朱振那么好说话吗?咱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可是老子舍了命换来的。” “
我!我!”
范希尧支支吾吾,却只能在一众人的威胁下,不住的往后退。不
一会儿的功夫,杨德白的挣扎终于开始松懈,变得无声无息。杨
德白恶狠狠瞪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杨德白,猛地上前踹了两脚,这才喘了口粗气。
忍不住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他娘的平日里不是看不起老子吗?你倒是起来折腾啊!”
骂了两句之后,杨勋依然不解气,一不做二不休,从旁边提起凳子,对着杨德白的脑袋一通歇斯底里的猛砸,最后砸的脑浆流了一地,这才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躺在地上。范
希尧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人形的杨德白,恐惧的无法呼吸,不住的往后退,“我不会说出去的,请杨大人留在下一条性命,在下以后定然为杨大人马首是瞻。”杨
勋冷笑了一声说道:“范希尧,若是旁人表现的如此恐惧,那是正常现象,对于您来说,怕事演的有些过分了吧?谁能想到在应天为父亲大人所依仗的两大高手,都是军山的人呢?”“
杨大人,您说什么?我不知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当我傻吗?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没有想到,之前军山初建之时,帮助朱振的武林高手,就是你们二人,现在一切都悔之晚矣,范大侠,以后咱们也算是自己人了,你就别在我眼前演了。”范
希尧表情有些讪讪,既然被道破了,在演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只
是不知道为何,杨德白忽然流了泪起来。
“你们大佬们争权夺利,何苦对我下手?我只是一寒门穷苦出身,我的目标就是做个大官,光宗耀祖,可你们却生生的逼我杀死我的义弟?何至于此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文正问得真算计()
月上枝头,天气逐渐肃杀,堂前的青石板上的斑驳树影周围仿佛铺了一层银沙。
一处算不上豪华的宅院之中,眉宇越发威严的朱文正裹了裹身上的长袍,算起来自己似乎沉寂了有一段时日了,大抵江南都不记得自己了。竟
然敢兵围军山,叫嚣拿下军山。真
的当自己不存在吗?
姚广孝站在一旁,手里捧着情报,不似朱文正那般阴沉,反而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写意。姚
广孝虽然年少,生性跳脱,但是却聪颖早慧,眼下的事情并不足以让他着急。良
久,朱文正这才抚了抚额头的梁冠,幽幽的说道:“你们家侯爷啊,着实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你说他在军山安心做他的爵爷多好,非要又是整香烟,又是搞什么火器,现在好了吧,大战将起,盱眙各地还有安静的地方么?”
姚广孝依然一脸淡然。
朱文正很喜欢这个总是光着头的小子,脸上也漏出了欣赏的笑意,“若是你留在我身边,我现在即刻发兵攻打陈海平,算是帮你们家爵爷一把。”
“贻误战机,到时候你到了国公那里怕也没有啥好果子吃。况且你自诩我家主人的好兄弟,关键时刻却不帮上一把,以后怕是这兄弟便没得做了。”
对于朱文正的招揽,姚广孝拒绝的非常干脆。若
是跟着这种性格乖张,脑子又不够灵醒的主上,这日子可就真的没法过了。
自己得有多脑残,才会跟着他?若
不是主人有令,打死我姚广孝也不愿意搭理你。 不
过虽然不会同意去朱文正麾下,但是朱文正重视自己,却也着实是对自己能力的认可和尊重。
“你这小子,就是个嘴巴不饶人的家伙。”姚
广孝看着朱文正走来,忽然感觉浑身的汗毛孔都要炸了。
“你别过来!”话
音落下,却为时已晚,朱文正的巴掌落在姚广孝的脑袋上,习惯性的抚摸起来。
一脸嘚瑟,“想跑臭小子,收拾不了朱振,还收拾不了你,不过你这脑袋确实不错,每次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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