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壮阳一词,宁寡妇面色突的一下变得绯红,无名中一股酥麻从头流到脚,双脚几乎站立不稳,不经意的靠在了书桌上,娇嗔道:“难道大人认为奴家胖吗?”说罢,还故意挺了挺胸口。
这不挺还好,一挺之下,胸前那一阵颤颤的晃动,真是晃瞎了韩大官人的双眼。
“不胖,不胖,胖点也好。”说完这话,韩旭突然一个激灵回来神来,连忙连连咳嗽,掩饰内心的尴尬。心中大骂不已,娘的,乱了乱了,这宁寡妇怎么说都是自己这幅身体的后娘,太没节操了!
“咯咯咯咯。”宁寡妇轻掩小嘴,笑得花枝乱颤,眉宇之间一片春意。好一会后,抚了抚胸口,气喘吁吁的娇声道:“大人难道不请奴家坐坐吗?”
韩旭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这屋里除了书桌后自己坐的这张椅子外,似乎再也没有其他可坐之处,难道要坐到床上去?眼瞅着面前的宁寡妇若有所意的望着自己,韩旭不由呵呵一笑道:“夫人有话就说吧,这屋里也无其他可坐之处!”
此话一出,宁寡妇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这年轻的韩大人有如此定力,一向对自己的魅力信心十足的她,反而不知所措起来,第一次怀疑自己难道真的人老珠黄了?暗吸口气,左手拂着桌面,围着书桌莲步轻移。
白皙指尖,弹琴般的拂过笔架上那一根根挂着的羊毛笔,沿着砚台的边沿拂过,沿着书桌的边沿移动,最后停留在了那本《周易》上面。娇嗔道:“难道在大人眼里,奴家还比不过一本破书吗?”
破书是破书,破鞋是破鞋;破书可读,破鞋亦可穿。呸呸,什么狗屁玩意。韩旭连连甩头,抛开心中猥琐的心思,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正色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说罢,韩旭不紧摇头苦笑,估计自己他娘的是第一个深更半夜对着一位俏寡妇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家伙了。
宁寡妇怔了怔,出身勾栏的她,虽说不是那种才情风流的女子,但对于诗词也有一定的欣赏能力,这可是她们的必修课。韩旭的话直白得很,她当然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面前的这位韩大人。想到此,微微一笑道:“韩大人,奴家只是个寡妇,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不知韩大人为何会选择住在奴家这里呢?”
韩旭淡淡一笑,并未回答宁寡妇的问题。而是站起身,离开了座位,宁寡妇站在自己的面前,那扑鼻的香味让他蛋定不起来,就怕一个坚持不住,干出些正常男人应该干的事。当然这样说,韩旭绝对也够无奈的,将自己归为了非正常一类。
房间实在不大,片刻之间,踱了两个来回。韩旭双手负后,长身而立,盯着宁寡妇,正色道:“这世间有些事说不清,亦或很玄乎。若本官说,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指引本官到这里来,似乎此间院子有发生过巨大的冤情,让本官不得不来。不知这样说,夫人可相信。”
未带韩旭说完,宁寡妇早已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发抖。一根手指指着韩旭,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砰……”
宁寡妇再也没坚持住,一屁股跌倒在韩旭之前的椅子上。幸亏韩旭离开了椅子,不然这宁寡妇非一屁股坐地上不可。
“夫人,你可安好?”韩旭上前一步,淡淡的说道。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宁寡妇团缩在椅子上,慑慑发抖,双眼里全是骇色,彷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口中嘟囔着:“你回来干啥?你回来干啥?”
“回来?”韩旭嘴角上翘,摇头道:“夫人此言差矣,本官身为朝廷的按察使,来此自然是为查探民情,淮南乃产盐之地,然而这盐税却一年低于一年,圣上对此颇有疑虑,自然需派人来查探一番。”
“按察使?盐税?”宁寡妇自言自语,半响后,似乎恢复了过来,急道:“你不是来报仇的?”
“报仇?夫人此言何意?”韩旭故作不解之色,茫然道:“本官和夫人难道还有冤仇不成,这事本官怎的不知?”
宁寡妇看了韩旭半天,他那茫然的神情似乎不像作假,这才长吁口气,也顾不得韩旭在场,端起桌上的参汤,咕噜咕噜的喝了个干净。掏出衣襟内的纱巾,轻轻靠了靠小嘴。也许是参汤的缘故,这一盅汤下去,宁寡妇的面色好了很多。
“大人见谅,奴家失礼了。”宁寡妇弱弱的起身,福了福。
“无妨,无妨。”韩旭摆摆手,笑道:“若是本官打扰了夫人,那本官明日一早就走。免得夫人招人闲言碎语。”
赶紧走,赶紧走。宁寡妇心中恨不得韩旭立马就走,怪只怪魏其才那死鬼,说什么按察使韩旭是韩旭,刘旭是刘旭,只是长得像而已。同样也怪自己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让韩旭留下来。怎想竟惹出此等玄乎之事。
然而刚刚来韩旭这屋子之前,魏其才可是再三嘱托自己,千万别得罪按察使大人。此时此刻,宁寡妇只能硬着头皮笑道:“大人多虑了,大人住在此地,那是奴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怎能赶大人走呢!”
听着宁寡妇口是心非的话语,韩旭也不道破,呵呵笑道:“那本官就不推脱了,难免还要打扰夫人一些时日。”说到着,停了停,叹了口气,又道:“怪也怪脑中的那个念头,总是让本官住在这,甚至让本官误以为我就应该住这里似的。”
刚刚才松了口气的宁寡妇,一听这话,脸色急变,忽的起身,就往门口跑去。匆忙间脚步一踉跄,扑倒在地。
韩旭见状,心中暗笑不已。表面上依然故作惊讶,连忙跑去,将宁寡妇扶起:“夫人,小心呐,没事吧?”
宁寡妇慌乱中的跌倒,顿时摔了个七晕八素,若是原本被韩旭扶着,定然非得来个投怀送抱。然而此时看着韩旭那张刻骨铭心的面孔,却像是见了鬼似的,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韩旭推开,语无伦次的说道:“没事,大人失礼了,哦,不,奴家失礼了。”
“没事就好!若是夫人有个意外,本官如何担当得起!”韩旭洒然,又叹道:“每每看到夫人,本官就想起娘亲年轻的时候,夫人和本官记忆中的娘亲实在是太像了!”
“啊……”宁寡妇大叫一声,再也忍不住了,慌乱间夺门而逃。
这一声惊叫顿时引来了隔壁的赵芸和程淮秀,同时刘三和裴忠也带着数个禁军护卫赶了过来。
望着宁寡妇离去的背影,赵芸气鼓鼓的看这韩旭,斥道:“死色胚,深更半夜,你把她怎么了?”
韩旭大寒不已,摇头苦笑道:“不是我把她怎么了,应该是她把我怎么了吧!再说了,你认为我会把她怎么样?”
此时,赵芸似乎才想起“韩旭”和刘寡妇的关系,虽说韩旭色胆包天,但应该也不至于干出那种乱了天理的苟且之事。然而见韩旭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就暗自来气,转头对着一身酒气的刘三骂道:“喝,喝,喝,就知道喝。派人守着这屋子,若是再也闲杂人等闯入大人的屋子,唯你们事问!”
刘三咧了咧嘴巴,嘿嘿应着。
话说宁寡妇跌跌撞撞的推开自己的屋门,一进门就将门反插上,做完这一切,彷佛抽干了其力气般,一下子软坐在地上。
“宁儿,咋了?”魏其才慌忙过去,连忙将宁寡妇扶起。……
第149章三人密谋进行时
宁寡妇悠悠转醒,披头散发的样子,那还有半点俏寡妇的风采。
见面前那张熟悉的丑脸,她突然感到一阵反胃,哇的一声,将刚刚喝下去的参汤全都吐了个干净。
魏其才心中暗骂韩旭不止,原本在刘长山的怂恿和逼迫下,他才不得已将心爱的小寡妇送到韩旭那里打探消息。自己和刘长山则一直坐在宁寡妇的房间,静等她的消息,且心中已经做好了带绿帽的准备。
见宁寡妇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他是满心大喜。然而再一见宁寡妇面色苍白,大吐特吐,顿时明白了什么,心中将韩旭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好一番安抚之后,宁寡妇却呆呆的坐在桌边,不发一言,口中念念有词。但实在是呢喃得很,魏其才和刘长山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宁寡妇,韩旭到底说了什么?”刘长山忍不住了,急不可耐的大声斥问。
魏其才一听宁寡妇这三个字,暗自皱了皱眉头,且刘长山这呵斥的语气令他很是不满。但心里不满归不满,他也不敢说些什么。刘长山是他的金主,更是节度使李重进的红人,别看自己是江都的知县,但在他们眼里,捏死自己跟捏死个蚂蚁没啥区别。自己这小知县也只能欺负欺负小老百姓,对于在这江淮大地上有点地位和势力的帮派,别说动他们,就是大声说话,他都不敢,这点自知之明他魏其才倒还是有的。
宁寡妇对刘长山的话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咋的,毫无反应的样子,对于他说话的语气,更是毫不在意。
“哼。”刘长山冷狠一声,将目光转向魏其才,那样子明显是你自己看着办。
魏其才被刘长山那么一瞪眼,吓得是战战兢兢,赶忙摇了摇身边的宁寡妇,给其递上一杯茶,轻声细语道:“宁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寡妇茫然的张嘴,将魏其才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个干净,目光也渐渐恢复了神采。突然间,她一把抓住魏其才的手臂,慌乱道:“魏大人,将韩旭抓起来,关进牢里。”说完这话,似乎意犹未尽,连连摇头,急道:“不,关起来没用,杀了,杀了。找人将他杀了。”
魏其才见宁寡妇慌乱的样子,心疼得不行,连连点头。为了这宁寡妇,他倒是什么都愿意去做的样子。
最毒妇人心,莫不如此。
“啪……”
刘长山一拍桌子,大怒道:“荒唐,按察使大人是你们说抓就抓,说杀就杀的?别说是你们两个,就是我,亦或节度使李将军,都要让他三分。老子警告你们两个,别干蠢事。怀了李将军的大事,老子保证你们两个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发火,魏其才和宁寡妇被骂得愣愣的不知所措,吓得是手足无措。
刘长山见自己确实过了点,语气放缓,叹道:“不管怎么说,按察使不能死在这江淮之地,否则圣上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能忍一时是一时,小不忍则乱大谋!”
宁寡妇对于刘长山的话,完全摸不着头脑,但魏其才显然是摸到了些门路,赶紧连连点头答应。
“说吧,韩旭到底说了什么?”刘长山见两人似乎放弃了那个茹莽的念头,顿时松了口气,开口问道。
被刘长山这么疑一凶,宁寡妇完全恢复了过来,将和韩旭的谈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
“宁儿,你的意思是这个按察使韩大人就是那书呆子刘旭?”魏其才听到最后是大骇不已。不用说宁寡妇,就是他自己见到韩旭之时,也认为那就是刘旭。此时听这位更了解刘旭的宁寡妇说来,顿时心慌意乱起来。
宁寡妇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摇了摇头,很不确定的样子。虽说这两人长得实在是像,但两人的气质相差也太大了,刘旭好比是一只呆了吧唧的瘟鸡,而韩旭则是生龙活虎,斗志昂扬的小斗鸡。
刘长山被这两人搞得是头晕脑胀,不由大骂道:“你们两个蠢货,别自己吓自己。那些牛鬼蛇神的东西,哪有一个是真的?若真的什么事都讲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们两个都不知道该死了多少回了!若不是李将军看你还有用,护着你,江都城的百姓,早将你魏其才拔了皮了。这天下只有实力最重要,别去乱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魏其才摸了摸了额头的汗水,连连点头称是,这半天功夫不知被刘长山教训了多少次。
“行了,韩旭来江都是为了给其老父祝寿,这是他亲口跟我说的,为这事我还特意派人回扬州城准备贺礼。既然他老父未死,那他怎么会是你们说的那个刘旭?”刘长山想了想,又问道:“宁寡妇,韩旭确实说来江都是为了查探盐税之事?”
听刘长山这一说,韩旭还有老爹或者,宁寡妇是大松口气,人也别得活络起来,彻底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媚眼一挑,娇声道:“不错,他是这么说的。”
刘长山被宁寡妇这一眼看得是心中一跳。怪不得魏其才为了这小寡妇,竟然干出那么多的伤天害理之事。经过几次三番的试探,看样子韩旭来江淮确实为盐务之事。但问题是扬州府的私盐刚刚才全都转运到江都,韩旭怎么就会来江都呢?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他老父祝寿吗?还是……
“刘帮主,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今个您老也累了,不如早点歇息吧,我派人送你去城里最大的客栈,那里我已经跟掌柜的打了招呼,留了个上等房给您!”魏其才献媚道。
刘长山见魏其说话之时,眼光不时在宁寡妇的身上瞥过。顿时明白了什么,心中大骂不已,两个奸夫淫妇,当着自己的面勾勾搭搭。看这两人迫不及待的样子,似乎在嫌自己碍事。刘长山多年来一直将精力放在盐帮帮务上,至今未娶。以他的身份,青楼女的女子自然是扫榻相迎,所以对于男女自事也并未太过在意。
此时,灯光下的宁寡妇,凸显一种别家小妾的魅力,成熟的身体就像是熟透了的红果,疑惑多年的陈酿,释放着醉人的酒香。
既然你们两个嫌老子碍事,那老子就碍给你们看。这“酒香”勾起了刘长山心中那多年的积压,麻脸上一片潮红,双眼闪着异常的兴奋,紧紧盯着宁寡妇,喘着粗气道:“今晚老子就不走了。”
一听这话,魏其然和宁寡妇顿时呆滞。
宁寡妇脸上升起绯红,口中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呢喃。
而魏其才同样满脸通红,不过这红脸实打实的是出去气氛,憋出来。狠狠的瞪着刘长山,心中大骂无耻,朋友妻不可欺,这刘长山竟然能做出此等之事。然而刘长山对此,毫不在意,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淡淡的看着魏其才。
半响后。
魏其才终于败下阵来,捏了捏宁寡妇的小手,以示安慰。随后,默然起身,佝偻着身躯,向门口走去。
“魏大人,你就这样走了?”刘长山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缓缓道:“你的红颜知己还在这里呢!”
魏其才楞了楞,转身茫然的看这刘长山,不明所以。
刘长山看了看呆滞的宁寡妇,又看了看魏其才,麻脸上的异色更加的明显了,粗声道:“魏大人,你也留下来吧!”
此言一出,两人终于明白了过来。
魏其才满脸的愤色,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声音全都卡在了喉咙里。桌边的宁寡妇胸口起伏不定,轻声的喘着气,眼中的惊讶,害怕,羞涩,期待不一而足。
第150章韩大孝子拜寿(上)
清早,宁家大宅子的前院,此时是乱糟糟的一片,到处是散落的干柴树叶。禁军护卫三五成群,架起了行军锅,熬着小米粥,蒸着粗面馒头。炊烟四起,不是袅袅的那种,而是弥漫了整个院内。若是有人在外见到,一定还以为是着火了呢。
一晚上没睡好的韩大官人,顶着个熊猫眼,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门。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倒也不在乎,来到井边,就着井水,胡乱抹了把脸。在凉飕飕的井水刺激下,他总算清醒了些,笑呵呵的凑到护卫堆里,喝着小米粥,啃着粗馒头。
“大人,您咋能和我们一样,吃这些粗粮呢?”一名禁军护卫笑道。
韩旭砸吧砸吧的正吃得起劲,听到这话,立马给了这护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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