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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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新传- 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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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掩起书卷,抬眼道:“怎么?你小子有意见?还是其他人有意见?”

“嗨嗨!”张新讪笑着,凑到张辽的案几边上,抓起陶盆中洗的干干净净的果子就丢到嘴里,边吃边呜呜的说:“您好歹是幽州的头儿,大家伙儿都忙忙碌碌,您也不能总是闲着不是?就算您要表现出面对鲜卑人却依旧信心十足的一面,也好歹去城头、军营转一圈嘛?”

“谁说我不到军营的?我哪天不在军营中将你们这帮家伙操练的哭爹叫娘的?如今你倒来说我脱离群众是吧?你个混小子,是不是身上发痒,又欠收拾啦?”张辽笑着骂道。

张辽骂完之后又接着说道:“说吧,究竟有什么事?别再我面前吞吞吐吐的,小心回家后我让张成收拾你!”

张成身为张辽的第一位贴身卫士,如今张家的大管家,有战功,有资历,有威信,张家的一干家兵家将均是服服帖帖。而张新这个从张辽身上学了一身惫懒作风的家伙除了张辽本人也就只有张成能够治住他。

“嗨!也就是马城的守军想得到您这位幽州最高军政长官的指点和教诲。不过我也觉得您身为幽州牧、镇北将军,到了马城便躲在军营中是有点不合适!”张新话语中的明显有别于这个时代的名词均是从张辽那边学来的,如今在幽州也有些广为流传的意思。

“免了吧!”张辽一挥手,又将书打开,但他却并没有立刻看书,反而对着张新说道:“这段时间,马城的戒备无须太过严密。至少要保证那些有心人能来往自由。若是我离开军营,你觉得城中的警戒程度是否会提高?”

“啊?”张新一愣,随即笑道:“原来主公是要让鲜卑人的探子能够了解马城的情况啊!可是阎柔不是已经敬爱那个消息向轲立格那边传递过去了吗?”

“笨!王庭护卫军是鲜卑军中真正的精锐,轲比能之所以能够占据弹汉山,便是因为他控制了这支军队。而弥加、步度根等人在于其战斗时却还要顾忌这支护卫军的战斗力,为了随时提防这支强悍的军队,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用尽全力。这支军队就好比轲比能保留的杀招,好似悬于人头上的一柄利剑,谁也不敢以身试剑!可是如今王庭护卫军却偏偏败在我军手中,即便是只有两百人,但在双方人数不等的情况下,也等于是打破了王庭护卫军不败的神话。只要鲜卑人的其他势力获悉这个消息,你觉得轲比能还能够以此威慑别人吗?”张辽微笑道。

这下张新是真的愣住了,他可没想到张辽在这件事上居然还能够玩出花样来。可是想想张辽的话,张新也不得不承认张辽说的确实有道理。而且张新可以断定,张辽绝对已经派人将这个消息向草原上传播了,而且绝对是版本众多。

“子初啊!要知道,八卦的传递速度可是最快的呦!”张辽摇晃着脑袋得意的说道。

第451章 余韵!(上)

张辽的估计果然没有错,就在张辽眼中的小规模冲突后的五天时间,草原上就开始大范围的传扬起王庭护卫军败于曹军之手的传言。一开始还比较注重事实,是两百王庭护卫在六百骑兵的配合下完败于五百曹军精锐之手。接下去便成了两百王庭护卫在六百鲜卑精锐配合下完败于五百曹军骑兵之手。如此越传越离谱,最后变成了八百精锐鲜卑王庭护卫军骑兵完败于五百曹军骑兵之手,曹军无一伤亡。

这时候正是牧草丰茂的季节,草原上的牧民为了给自家的牲畜找一片水草丰茂的宝地常常在草原各处流动。于是,这些内容不一的传言便随着牧民的流动相各地流传,很快便传遍了草原各处。

在一般人眼中,这一则消息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若是鲜卑人中的“愤青”,也不过是藉此痛骂轲比能无能,王庭护卫军垃圾。然而在各部落首领级有心人的眼中,这些传言虽然各不相同,但却传递出一个确实的消息,那便是曾被誉为无敌的王庭护卫军败了!

当初檀石槐死后,鲜卑联盟解体,分裂成诸多集团,除了东西鲜卑之外,中部鲜卑则形成轲比能和步度根这两股主要势力。在争夺王庭弹汉山的话语权时,轲比能因为有了王庭护卫军的支持一举击败步度根,占据了弹汉山,并将势力向南延伸到幽州代郡、上谷郡北部。而逃离弹汉山的步度根则在重新聚集自己的部下后在并州的云中、定襄和雁门三郡安下身来。只不过因为雁门郡张家的崛起,步度根的势力收到了挑战,在三面(轲比能、张家、南匈奴)受敌的情况下,步度根果断的向张家以及其身后的曹军抛出善意,以退出雁门郡为契机,立刻缓解了自己的危局,并在南匈奴被曹军打得一蹶不振后开始有余力联络东部鲜卑的弥加等部攻击轲比能。

当王庭护卫军败于曹军之手的消息传开后,步度根以及东鲜卑那几位正等着和曹军高层接触的大人们心思就更加的活泛了。

正秘密的聚集在一起的弥加、阙机、素利三人对这个消息可谓是心情各不相同。

尤其是素利,他是东鲜卑三部中最早和轲比能开战的,然而因为王庭护卫军的威慑,他一直未敢扩大战争规模。而弥加、阙机也对他进行过不同程度的牵制,使他无法施展全力。客户四弥加、阙机他们也是因为轲比能手中握有的这王庭护卫军这张王牌,他们更加担心轲比能会在素利和步度根的夹击下祭出这张王牌,所谓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于是他们削弱素利的实力,不将轲比能逼急了也就是很好的理由了。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很伤感情的,虽然弥加、阙机并没有让素利伤筋动骨,而且事后三家人也将事情说和了,但这根刺却终究还是埋下了。然而今日他们才发现,轲比能依为靠山的王庭护卫军竟然败了。也就是说这张一直压着他们的王牌如今已经不能成为一支威慑力量了,这让三人“情何以堪”啊!

三个也算是历经过风霜雨雪的老狐狸了,却被轲比能玩弄于鼓掌之间,这让三个老狐狸顿觉丢脸之至。

“与曹军联络一事势在必行。而且一定要加快速度,争取曹军对我们攻击轲比能时采取默认,甚至是纵容和支持的态度。若是能说服曹军与我们一同出兵那就更好了!”

“嗯!我看可行!轲比能平日里纵容属下抢占我部牧场,抢夺我部子民之财物,如今却是要和他好好算算账才是!”

“附议!不过还需催促汉人快些派人过来,咱们不能久离本部的。”

“放心吧!阎柔已经传来消息,那位曹司空对此事很是关注,已经派出亲信前来了。”

“为何不是那张辽前来?难道他看不起你我?不愿亲自与你我交谈?”

“不会!那张辽素来支持军政分离,虽其官职业跨越军政两方,但他的精力依旧是以军方为主,故而其不愿干涉政务这类交涉事务。不过就我观察,这位张将军此举也未必没有韬晦之意,毕竟属下手上的权力过大是会让主公担心的。那位曹司空可并非刘虞之辈!”

“呵呵!这位张将军倒是个谨慎之人!”

“小心无大错!你我亦当引以为戒啊!”

而在步度根那边,王庭护卫军的败绩更是震撼人心。

“王庭护卫军竟然败了?真是不可思议啊!”被步度根邀请到自己这里的夫罗韩感叹道。

“大哥,轲比能无能之极。当初其与我们争夺王庭,便是支持其的护卫军将奔处于优势的我们击败。可如今才过了几年?这王庭护卫军便如此不堪一击了吗?”步度根恨恨道。

“呵呵!轲比能又如何能于檀石槐大王相提并论!王庭护卫军的大不如前倒也不出所料。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你们能够摒弃前嫌,携起手来一致对外啊!”

“大哥啊!”步度根对夫罗韩长年累月的这种言论已经有些无奈了,“摈弃前嫌并非我一人说了算的!轲比能的亲弟弟直罗候可是被我们的部下杀死的,虽不是我亲自动手,但也一般无二。双方都有大量的亲人死于战争,已经结下了不可磨灭的仇恨,哪里是这般容易就摒弃前嫌的?”

“所以才要我们这些做首领的做出榜样才是啊!”夫罗韩绝不会放弃联合鲜卑诸部的努力,虽然他明知此事困难重重,可是他也要尽力去做。

看着夫罗韩远比自己苍老的面容,步度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愧疚。要知道,当初他们的祖父檀石槐去世后,伯父和连继位。然而和连本身既无才力,性又贪淫,断法不平,麾下众叛亲离,便是他们这些同为檀石槐子孙的人也未曾与和连太过亲近。当和连在攻打北地郡时被人射死后,因其子骞曼年幼,为维护鲜卑表面的统一,他们的大哥魁头被公推,立为鲜卑单于。虽然此举缓和了当时鲜卑内部的分裂,但因为魁头的能力亦是有限,根本无力将已经散了心的鲜卑诸部重新整合起来,同时也没因为心慈手软,未曾清理和连的党羽,以至于又埋下了檀石槐直系后代自相残杀的隐患。在蹇曼长大后,便纠集其支持者与魁头争夺单于之位。蹇曼的手段远胜于其父和连,很快便争取到了众多“各怀心思”的支持者。而魁头也因为部众离散,实力进一步衰落。在一场大规模的武装冲突中,魁头被杀。于是在夫罗韩的支持下,他这个弟弟被立为单于,以号令原本的部众。然后便是稳定内部局势,维持自己这个单于的权威,夫罗韩这位兄长再背后默默的支持着自己。这也是自己为何称呼夫罗韩这个二哥为大哥的原因。

“大哥!”步度根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夫罗韩好好说说自己的想法,“我与轲比能虽有私仇,但却非主要。实则是因为我们在鲜卑的未来以及对汉人的态度上有着根本的区别。这才是造成我们始终格格不入的真正原因。说穿了,那就是根本路线的不同。两条平行的道路是永远也不可能有相交汇的一天的!”

“根……根本路线?这是什么意思?”夫罗韩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感到十分好奇。

“这也是我从张先生那里听来的。哦!就是雁门郡马邑张家的张汎先生。也是如今的幽州牧、镇北将军张辽张将军的兄长。这些话便是张先生说与我听的。”看到夫罗韩疑惑的表情,步度根赶紧解释了一番。

“他?”对张家如今在并州出头露面的张汎夫罗韩并不陌生,可是以他对张汎的认识,绝对不相信这番话是张汎能够说出来的。

“他不过是个商人,若非借了张辽将军的光,焉能让草原诸部对他另眼相看?张家的商队能在草原上畅通无阻,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张将军,而非这位张先生。”夫罗韩有些不屑。

“大哥!”步度根笑道:“商人又如何?曹司空那边的重臣中不是一样有出身商贾世家的糜竺糜子仲。曹司空的大公子曹子修的正妻也是中山巨富甄家的女儿嘛!而且张先生本人虽然才能有限,但却很有自知之明。他曾对我说过,家中一切事务均有张将军说了算,便是张家的崛起也是张将军一手操持。他不过是从旁协助,做些具体事务而已。何况这番话也非张先生原话,而是他转达的张将军的话!”

“难怪!”夫罗韩此时方知事情正像。“那张辽将军确是人杰!汉人中出了如此人物,却犹如数百年前汉将中的卫、霍,也实是我鲜卑之大不幸啊!”

“大哥此言差矣!”步度根说道:“那张将军可不是一味敌视草原之人!虽然在并州流传着‘宁惹阎王,不惹苍狼’之说,可是被张将军找上门的部落又有哪个不是因为大肆欺压、甚至屠杀汉人才惹来祸端!”

“那……那也不能说明什么。”

“大哥,张先生曾说过,张将军此举不过是以杀止杀。我草原各族生来便信奉强者为尊,若是张将军一味示弱,我们又怎能愿意与其交流?”

第451章 余韵!(下)

“也对!那位张将军或许是久居边地之故,行事颇有草原之风,否则也不会有那部以‘弱肉强食’为主旨的《天演论》了!”

“大哥,我却不是如此认为。那《天演论》绝非宣扬‘弱肉强食’这般肤浅道理,其主题从‘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中便可看出,应当是宣扬‘竞争’!”

“这不是一回事嘛!”

“不!绝非如此简单!弱肉强食是不加掩饰的强权,但竞争却蒙上了一层温和的面纱!”

“可我也听说那张将军曾言:真理只在弓箭的射程之内。还有:强权即为真理。这些话却是十分直白,丝毫不加掩饰的啊!”

“正因为如此,张将军才会推出《天演论》一书。虽然实质都是相同,可过程却截然不同。直截了当的强硬态度和手段指挥及其更加强硬的反抗,而带着温和面纱的融和却能让人如饮醇酒般甘之如饴,即便酒中有毒以不舍丢弃。”

“如此一来,对我鲜卑一族的危害将会更大!小弟!这是为兄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称呼你,你是我鲜卑一族的首领,对于汉人如此手段切不可熟视无睹啊!”

“嗨!大哥!”步度根有些好笑的看着夫罗韩道:“大哥!小弟何时说过要坐视不理啦?”

“啊?呵呵!是我着急了!”夫罗韩想想也是,步度根可从没说过要坐视不理的意思。

“不过话又说话来,张辽将军这种做法迷惑性极大,而且他们摆出来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却不是咱们空口白话,用什么大鲜卑的荣誉便能够将所有的牧民都拢到一起的。”步度根此时又有些无奈。

张辽在袁曹大战之前便已经通过自己的家族在并州对鲜卑和南匈奴实施了经济渗透,用盐、茶和大量中原的物产与鲜卑、匈奴诸部交换牲畜、黄金以及被牧民视作无用之物的羊毛。然后出了羊毛经过纺线、编织成为各种羊毛制品之外,其余的东西都是可以直接高价销往中原以及南方的。张家单就此一项便赚的盆满钵满。随后曹军击败袁绍,张辽率兵入主幽州后,也在幽州联合了当地世家以及随后的冀州世家一同开发边贸,为此他还将羊毛的纺织技术抛了出来,只是悄悄的藏起了毛衣的编制手法。虽然因为渠道的增加使得利润比如从前,自家的利润也收到了影响,可是此举不但将张家和众多世家拉上了关系,更让张家隐藏在了众多世家的背后。而大量资金的投入,也使得草原诸部的经济已经在无意之间被汉人的世家给控制住了。虽然这个时代除了张辽之外没人知道经济战争这一名词,但是资本的趋利性让这些世家们不由自主的选择了这一步。而这,也恰恰是张辽希望看到的,以经济手段控制草原,来削弱草原民族的狼性。再加上军事手段保证着文化手段,张辽对草原民族的融和、同化已经初见成效。

步度根同样也不明白经济侵略和经济战争的概念,可是这却并不妨碍清楚地看到张辽在温情脉脉的笑容背后隐藏着的那柄闪着寒光的钢刀。然而知道归知道,但若要直接出头反对,步度根也没那个勇气和全体牧民对抗,毕竟汉人给这些本就生活困难的牧民带来的是实实在在的好处,而自己这些贵族却在牧民们缩成一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时候围坐在温暖的帐篷中饮酒作乐。从汉人的黄巾暴动中,步度根已经知道这种源自底层百姓被煽动起来的后果。所以,步度根如今就算是饮鸩止渴,他也绝不会轻易中止与汉人的贸易往来。

“大哥,二十年前汉人的那场大暴动你应该也知道。可是你知道其中那些底层小民一旦爆发起来的后果吗?当年我为了从汉人那里学到对抗轲比能的办法而更名改姓到中原,也曾经适逢其会的见识过。用汉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如火如荼啊!谁要从百姓口中夺食,一旦百姓因为种种原因而发动起来,那绝不是人数稀少的官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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