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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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新传-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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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陈登很肯定的说。

“元龙何出此言?”陶谦问道。

“曹操自初平二年入主东郡以来,招揽流民行屯田之法,后入主兖州,任命枣祗负责全州屯田事务,虽不过一年,但粮草不会缺乏。何况他还有数次战争的缴获,包括这次缴获我徐州的粮草。”

“而且,曹军战力一向不弱,汴水战徐荣,七千对三万;兖州战黄巾,二万对百万(水分很大);战袁术,五万对二十万。还有,从兖州传出的消息是曹军在击败袁术后自身伤亡不过数千人,根本就没有大的损伤。可攻击我军的曹军不过五千人,这可不降是要和我们开战的样子。”

陈登的话论据很充分,所有的人有开始思考了。

粮食不缺,兵力不缺,战斗力就更不用说了。难道曹操真的不欲和我开战?陶谦暗自想到。

“那元龙有何良策?”陶谦再度发问。

看到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陈登感觉十分舒服。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求人不如求己。无论何时,增强自身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我以为,我徐州首创屯田之策数年来对于妥善管理流民,增加徐州粮食生产的效果极佳,方今北方大乱,大量流民进入徐州,当再行屯田之策。而军队方面则要加强训练,当然,此事当由曹将军负责。”

原本听到陈登的话,曹豹就向反对,可后面军队的一句话顿时让曹豹原本要出口的反对之言变成了赞成。“元龙贤侄所言甚是。使君大人,我看元龙既有屯田经验,那一事不烦二主,屯田事务就让元龙来办吧?”

陶谦想了想,点点头,“甚好。元龙既为屯田都尉,徐州屯田之事就交由元龙啦。”

陈登十分高兴,拱手答谢道:“多谢明公。”

接着陈登又说道:“强本之策见效慢,如今还需同时行那外联之法。正如公佑先生所言,可派人联络公孙瓒,同时还要联络青州豪强,阐述唇亡齿寒之意,当可说服他们在我徐州有难之时出兵援助。再让人出使曹操之处,一来可安曹操之心,二来探听曹军虚实。此乃登的浅见,望各位指正。”

陶谦看着下面众人都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也不想再等了,他直接下达了命令:“听闻曹孟德欲接回避祸于琅琊的老父,尔等派人前去护送,不可再生枝节。公佑北上联络公孙瓒,至于去曹操那里……”说着,陶谦巡视着自己的部下,“就由子仲辛苦一趟吧!”

这时,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糜竺只能应下此时。“诺!”很无奈!可没办法。

徐州高层的议事结束后,大家各回各家。

糜府。书房之中。

“大哥,陈元龙欺人太甚!”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恨恨的说道。他是糜竺的二弟,徐州糜家的二公子,糜芳。

糜竺坐在席上,无奈道:“二弟慎言。谁让我们糜家是商人出身,虽然僮客万人,货殖巨亿,但在这些士族眼里,我们不过是利字当先的奸猾商人。”

“商人怎么啦?这家产是我们糜家几代人辛辛苦苦挣来的,又不是坑蒙拐骗来的。”说道最后一句,糜芳的气也有点泄了。现在的环境就这样,士族控制着天下的大权,就连当年的皇帝,也只能凭借着外戚和宦官了和他们对抗。

“那也不能他们吃肉,咱们连汤也喝不着吧。喝不着汤咱也算了,还让你出使曹营,多危险啊!”

“哼!陈元龙聪明啊!借此机会让曹豹控制全军,交换他们陈家掌控徐州全部的流民屯田事务。两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连陶使君也没办法反对。”糜竺冷笑着说道。

“这下曹家和陈家的实力又扩大了。”糜芳无奈道。

“二弟,我明天就动身去费县。”糜竺说。

“费县?去哪儿干嘛?”糜芳很不解,曹操在兖州的定陶,这时谁都知道的事,他大哥被派去出使曹营,怎么着也该到人家老大那里啊。

“今天上午我出门时有人给我送来一封信,是那位现在驻扎在费县的张辽将军的信。”糜竺很随意的说道。

可他的随意并没能影响到他的弟弟,“张辽?!!”糜芳张大了嘴,楞住了。

过了一会,他摇摇头,一把拉住糜竺的胳膊,“大哥,你是说那个曹军的虎将张辽给你的信?”

“是。就是那个带兵刚刚把咱们徐州兵打败的张辽张文远!”

“太好了,那至少大哥你去曹营就没危险了。对了,信里说什么?”

“怎么?这你都猜不出来?”

“是想招揽……”糜芳突然闭住嘴巴,走到门口四下里看看,回过头将们关好,这才活到糜竺身边。

“大哥,……”

糜芳刚开口就糜竺伸手止住,“你啊!这是自家,用不着那嘛小心。要是我连自家的书房周围都不能完全控制,我们糜家早就该在徐州除名了。”说这话时的糜竺精明强干,根本就没有以往的温文尔雅平和风姿,这才是能掌控糜家巨亿资产的家主。

“你没猜错。虽然没有明说,但的确是曹公欲招揽我们。”糜竺说。

“我们?”

“确切的说是糜家!是那个僮客万人,货殖巨亿的徐州糜家。”

一会是我们,一会是糜家,一进有点昏头的糜芳干脆什么都不问,他大哥自然会解释,这几十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大哥就是他,就是糜家的顶梁的大柱,挡风的大伞。不过他这次要失望了,糜竺并没有要向他解释什么。

“好了,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把他烂在自己的肚子里,等我回来再说。我不在家时,你好好看着小妹,别让她出门惹事。”糜竺的语气不容置疑。

糜芳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闭上了嘴,没有开口。

第18章

第二天,糜竺就带着十数辆大车离开了剡城,出城后不久就来到沂水边,在将马车上的物品全部装船后,糜竺带着船队沿着沂水溯流而上,途中经过琅琊治所开阳城时船队转道进入武水,一日后到达了泰山郡费县。

一路上亮明身份,大张旗鼓的糜竺一行一进入泰山郡的地界就被张辽放出去的斥候盯上了,在费县城外50里处就有人前来迎接,一百名骑兵在张成的率领下沿河不急不缓的同糜竺的船队走了个并行。

水上行船速度一向不慢,很快费县就出现在糜竺的视野之中,他同时看到的还有数十名端坐在马背上的骑士。之所以说他们是骑士,是因为他们身上都没有着甲,而是穿的布衣。糜竺想想也是,战事已经结束,曹军的防御侦查又做的极好,倒是没必要时刻保持紧张。

船越行越近,岸上的情况糜竺也看的越来越清楚。那数十名骑士完全是以护卫的姿态杂在围着最前面的一名骑士。那人骑着一匹雄壮的黑马,身上穿着的是官员们常穿着的便服,不过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应该是更便于骑马。他的头发不像其他人一样挽起发髻,反而是梳整齐后用一根红色的带子扎起来,象马尾一般披在背后,很有些飘逸的感觉。他微微有些黑的面容十分的平和,脸上收拾的干干净净,一根胡须也没留,双眼温文尔雅似乎很平常,但开合之间偶有精光闪烁,总的说来,像书生多过像武将。对照着家族收集到的情报,这人就是兖州牧曹操麾下的大将——张辽。

糜竺没有猜错,岸上的人的确是张辽。昨天收到消息时他就决定今日出城迎接,其目的只是为了帮老大曹操招揽一个商业人才,还要提前扼杀刘备的臂助。

张辽很清楚商业的力量,虽然这个时代的商品生产和商业流通远远不能和后世相比,经过几百年的演变,商人的地位也不如后世和战国之时,可商人的智慧却始终没有变。尤其是这些数代经商,拥有无数家产的商人,他们的眼光,手段,能力都不比后世的后辈们差。譬如说刘备,他起家之时依靠的就是幽州商人苏双和张世平,到了徐州又通过联姻把糜家拉上了自己的战车,他能在连续丢失徐州、汝南,被刘表发被到新野小县后还能够翻本,糜家几代积累的财富和商业渠道绝对是功不可没的。否则,以糜竺商人的出身,又怎么能在歧视商人的大环境下做到蜀汉安汉将军的职位。

眼看着船已经靠岸,张辽跳下马来,向即将上岸的糜竺走去。远远的,他就向还在船上的糜竺拱手致礼,大声说道:“子仲先生远道而来,张辽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糜竺虽然明知张辽的目的,可还是禁不住有点感动,能对商人出身的他如此礼遇的人还很是少见。他也对着张辽抱拳还礼道:“岂敢!岂敢!能得将军相迎,三生有幸!”

这时船也稳稳的靠岸了,糜竺跳下船来,对着张辽说:“糜竺久仰张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才知闻名不如见面啊!”

“子仲先生过奖了!现马匹已经备好,我们城中再谈。请!”说完,一把挽住,请糜竺同行。

“请!”

进城后,张辽将糜竺请到暂居之地,摆下酒席招待。

“子仲先生远来,张辽略备薄酒,为先生接风洗尘。”张辽端起酒杯,“子仲先生,请!”

糜竺也举杯示意,“张将军请!”

“子仲先生,张辽是个武将,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还望子仲先生不要见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张辽拉开了话题。

“张将军有话请讲。”

“呐,我就直说了。信想必先生应该是收到了,就是不知先生对信中之意有何打算?”

这还真是直,上来就要说法。战绩放在这儿,实打实的,打扮上又像个书生,可说话又这么直,糜竺有点看不清他眼前的这位将军了。

也难怪糜竺糊涂,若是满宠、曹洪或是任何一个和张辽接触过一段时间的人在场,都不会对张辽的表现感到意外。无论在什么时候,张辽总是喜欢把“我是个武将”挂在嘴边,然后十分自然的、大大咧咧的满大街打抱不平,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叫惩恶扬善,一时间,只要有张辽待过的地方,治安情况是大为好转。他还喜欢泡在军营里,训练之余和士兵们一起打架,蹲在一起吃饭,丝毫没有尊卑之分,但却深得士兵们的爱戴。他的行为带动了曹洪和乐进,不过乐进只在军营里和他一样,曹洪却在哪儿都学他。若说他真的是粗鄙不文的武夫又不尽然,那一笔漂亮的书法,渊博的见识,还有抢救东观藏书的行为,都很难把他和一个武夫联系在一起。很多人对他的行为进行过种种的猜测,什么居心叵测啦,韬光养晦啦,收买人心,自污其身,等等。最后,还是老大曹操做出了最终的结论:这小子他妈的就是这么个人。

其实曹营诸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张辽实际上是一个受到过后世良好教育的人。他没有架子,那是人人平等的教育深入人心;他打抱不平是因为没有了后世法律的约束他要发泄对权贵恶霸的不满;漂亮的书法那是小时候家长和少年宫老师逼出来的;渊博的见识来源于后世信息的大爆炸时代;抢救东观藏书是因为他不愿意见到战乱中文化典籍的损毁,最重要的是他不愿意后人在没有完整典籍的情况下肆意篡改和歪曲先人的观点。说穿了,这是两个不同时代的文化的碰撞。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我们拭目以待。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张辽予以自保的用意,他知道自己的这位老大曹操在历史上可是出了名的疑心病重。历来的上位者,不担心手下谋财,只担心手下谋权,同时对看不清、猜不透的人充满了猜疑。现在张辽不谋权,凡事又都做在明处,还拉着曹洪一起,让曹老大清楚的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曹老大自然就放心了。

“张将军可是指信中所讲的生意一事?”虽然迷惑,糜竺还是很冷静。

妈的,真是奸商。对糜竺的故作不知张辽一肚子的腹诽,于是,他决定彻底摊牌,否则就这么下去,还不知道糜竺能往哪儿扯呢。

“老糜,咱们也不跟你东拉西扯,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主曹公求贤若渴,闻得你老糜有才,自然是欲得知而后快。你老糜呢也给个痛快话,不管行与不行,也算是有个交待。”张辽开始了他的耍无赖大法,直接逼着糜竺表态。

“老糜?咱们有那么熟悉嘛。”糜竺心里想着,“唉,这位张将军还真行,刚说自己是武将,接着就摊牌了。这也太直接了,不合游戏规则嘛。”

他那知道,张辽根本就不是个喜欢遵守“潜规则”的人。

“这……”

“这什么这!老糜,你痛快一点!”

“曹公麾下人才济济,糜竺乃卑鄙之人,何能得曹公厚爱?”

“还是不痛快。老糜,你听我说。这世上的人才有很多种,如果是说打仗,出谋划策,执掌律法,处理政务,我主麾下确是人才济济。但要说经济之道,资本运作,他们没一个能比你强的。就说荀文若,人称其‘清幽通雅,有王佐之才’,可他除了会记个进出账,算算盈余,以外别的就不行了。你要叫他让钱生钱,他还不如我呢。可这方面是你老糜的专长,你能维持这么大个家业,又岂是无能之辈。”

张辽一番话让糜竺听得目瞪口呆,虽然其中的推崇之意让他高兴,但张辽话中资本运作一词更让他感兴趣。

“张将军,刚才话中的资本运作作何解?”

这时张辽才发现自己一时痛快,又顺嘴把后世的词组给带出来了。“啊……这个资本运作……啊……对!就是以小博大,以少生多的赚钱的办法。”也不知道对不对,张辽也没学过经济专业,随便解释一下吧。

可糜竺听了这番解释就不同了,“以小博大,以少生多?对啊!张将军此言确是道出了商人赚钱的本质。这资本一词想来指的就是金钱了。”

“啊?啊,差不多。也不单单是钱,嗯?不说这个了。”张辽发现话题跑偏了,赶紧纠正过来,“老糜,咱们言归正传。现在的局面想必你也很清楚,徐州要么自己崛起,要么被人吞并。无论那一种情况发生,都会对你们糜家造成影响。古人云:未雨绸缪,你老糜肯定有过打算,今天我就想要个准信。”

糜竺这时候也不说话了,他陷入了思考。作为糜家的当家人,这些东西他早就想过了,如今天下大乱,已成战国之势。糜家没有自立的雄心壮志,若要在乱世中得以保全,甚至是更上层楼,就必须投靠一方诸侯。徐州本土,陶谦年老,再难掌控全局,曹、陈两家虽然势大,但却没有雄主之资。曹操虽然目前势力不大,但潜力不小,麾下颇有能征惯战之将,足智多谋之士。关键是曹操的势力就和徐州相邻,未来两家必有一战。原本曹操还可能没有将徐州列为首要目标,而之前徐州的行为却不虞将曹操的视线彻底吸引了过来。想到这里,糜竺渐渐拿定了主意。

“张将军,这天下懂经商之人颇多,曹公为何偏偏找到我呢?”虽然拿定了主意,但糜竺还是想再试探一下。

听到糜竺的话,张辽明白了。这家伙,还想拿乔呢。“对,确实很多。甄家在河北,袁本初目前还是我主的盟友,卫家的卫兹在汴水阵亡,幽州的苏、张在公孙瓒的地盘,这商业大家,也就剩下糜家了。徐州士族和陶谦目光短浅,又岂能和我主相提并论。”一番话,威逼利诱都有了,商业大家就剩糜家,那还有小家嘛。徐州士族和陶谦目光短浅,曹公可是胸怀宽广哦。

话说到这儿,糜竺也不能再拖着了,“张将军,若曹公不以糜竺卑鄙,糜竺愿和糜家为曹公效命。”

“子仲先生过谦了!我主能得子仲先生相助,何其幸也!”这时张辽也一改刚才的武夫形象,换了一副斯文样子。

看到张辽的样子,糜竺只能心里苦笑:这哪里是什么粗人和武夫,嬉笑怒骂、刚柔并济。曹操能驾驭此人,确为雄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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