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了高宝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骑兵师的厉害!杀!”尽管没有高兴指挥,这些久经战阵的骑兵依旧勇猛难当,便似一头头虎狼一般冲进严军之中,疯狂地杀戮起来。
“好贼子,休得猖狂!”
眼见己方死伤不少,高宝宁顿时怒火冲天,厉吼一声,手中长剑一摆,用力将身前对手劈来的钢刀架住,然后手腕连颤,长剑顿时在对手的钢刀上连续撞击了数下,瞬间的爆发力顿时将后者手中的钢刀荡了开去,而这时高宝宁则趁势将长剑向对手胸膛刺去。
那士卒虽然也是以一当百的勇士,但又哪里是高宝宁这等高手的对手,一时不查便被高宝宁抓住了破绽。眼见就要被高宝宁刺中,这士卒眼中闪过一抹疯狂,左手探出,竞向着高宝宁手中的长剑抓去,右手的钢刀则竭力斩下。
“哼!”
高宝宁冷哼一声,右臂又加了一分力气,刺出的长剑速度倍增,眨眼间便到了那士卒胸前,即便他有同归于尽之心,高宝宁又如何会叫他得逞?
然而就在那士卒即将毙命之时,突然有一柄利剑斜刺里刺出,堪堪拦住了高宝宁的长剑。
“什么人?!”
高宝宁面色微变,沉声喝道。
“杀你的人!”随着这声音,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突然擎剑刺出,凌厉的剑气让高宝宁心中顿时一凛,不敢怠慢,忙挥剑迎上。
就在东面高兴与高宝宁一方缠斗一起时,营地西侧突然冲出一群骑兵,毫不犹豫地向着数百米外的骑兵冲去,看他们那浩浩荡荡,气势汹汹的模样,人数竟有不下三千人。
第六百六十五章 中计
“高兴已被我家大人擒下,尔等还不快快投降?!”一面冲锋,燕军三千骑兵的统领一面大声喝道。
闻听此言,数百米外的一千骑兵却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的模样,反而是一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面上充满了嘲弄的笑容,他们的团长更是嗤之以鼻地斥道:“简直就是笑话!小王爷武功盖世,水人能敌?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也敢大放厥词?!骑兵师的兄弟们,随我一起将这些贼子杀个片甲不留!”
说着,这团长便猛地拔出了手中的钢刀,振臂高呼道:“弓——”
“放——”
“咻咻咻!”
遮天蔽日的箭雨顿时自骑兵师中飞射而出,斜着冲天的杀意,凌厉无比地扑向了马蹄正急的燕军之中。
燕军统帅脸色急变,忙俯下身子,同时大声咆哮道:“前进是生,后退是死!都不要怕,冲过去,杀光他们!”说话的同时,他手中的长剑左格右挡,如同风车一般,将靠近的箭矢纷纷击飞出去。
在这燕军统领身后,众士卒有样学样,一面将身子藏在马首之后,埋头冲锋,一面将手中的兵刃舞得虎虎生风。
连绵不绝的金铁交击声中,数不清的箭雨被击落,斩断,但也有不少箭矢凶狠地穿透了燕军的防御,刺入了他们的肌肤,发出如雨打芭蕉的低沉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士卒凄厉悲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轮箭雨,真正射杀的人并不多,但燕军却有近五百人彻底留在了草原。
冲锋之中,凡是受了伤,不慎跌下马背的,几乎都被自己的同胞生生踏成了肉泥。非但如此,更有不少人为前面的人绊倒,被后方冲上前来的人践踏而死。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骑兵冲锋,最重阵型和速度,唯有如此才能爆发出强劲刚猛的穿透力,他们不能停止前进,更不能因此破坏了阵型。
“冲锋!”
射出了箭矢,骑兵团长立时挥刀向前,一马当先地向前冲去。
“将士们,为死去的同胞报仇雪恨,效忠燕王殿下的时候到了,杀!”
穿过箭雨,燕军统领将手中长剑紧紧贴在腰际,一面催促着战马疾驰,一面凶狠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团长,眼中迸射出仇恨愤怒的目光,面目狰狞地怒吼道。
“杀!”
燕军骑兵喘着粗气,红着双眼,齐声咆哮道。他们乃是高宝宁麾下最精锐的将士,并非初出茅庐的新丁,死亡与鲜血只会激起他们心中的凶性与嗜血。
“鼷鼠也敢与虎狼争雄?”骑兵团长不屑地低吼一声,愤怒地咆哮一道:“骑兵师,冲锋!”
吼声才落下,燕军统领便到了近前,骑兵团长瞠目暴喝一声,手中钢刀猛然扬起,势大力沉,迅捷无比地向着燕军统领的头顶斩下。
“鼠辈,纳命来!”
“贼子猖狂,受死吧!”
燕军统领怡然不惧,目眦欲裂,嘶吼一声,藏在腰际的长剑闪电般探出,直奔骑兵团长小腹刺去,这一招无论速度,力度还是角度都是上上,便似那猎食的毒蛇一般,阴狠而毒辣。
“嘿!”
骑兵团长眼中暴起一团精芒,轻叱一声,竟然对刺向小腹处的长剑视若不见,斩下的钢刀以更为迅猛的速度向着燕军统领的头顶斩下。
“嘶——”
燕军统领眼中顿时一寒,看着对手一脸的无所畏惧,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手腕轻颤,刺向骑兵团长的长剑立时向上一挑,迎向了那到得头顶的钢刀。
“当”的一声巨响,燕军统领顿时闷哼一声,急冲而来的势头顿时止住,身子晃了几晃,不自禁地退出半步,脸上泛起一抹红潮。
“受死吧!”骑兵团长的身形只是微微一滞便再次挥刀斩向燕军统帅。
燕军统领怒骂一声,仓惶举剑相迎,与骑兵团长战在一处。统帅激战,双方各自的士卒也未闲着,皆是嘶声怒吼着,疯狂地挥舞着兵刃与面前的敌人厮杀在一起。
“十招已过,不降就死!”
骑兵团长一边发动着进攻,一面凶狠地瞪视着他厉喝道。
“妄想!”
那燕军统领却是怒斥一声,艰难地抵挡着骑兵团长的进攻。骑兵团长的刀势说不上多么精妙,但每一招每一式莫不最适合战场厮杀,大开大合,其上更是透着一股冷冽残酷的煞气,而剑本就及不上刀的沉重,他又是仓促应敌,这就使得燕军统领在骑兵团长的攻击下捉襟见肘,节节败退。
“不知死活!”
骑兵团长怒喝一声,狠狠一刀劈在燕军统领的长剑上,沉重而巨大的力道顿时使得燕军统领手上一麻,长剑脱手飞了出去,而骑兵团长则趁势将刀身一转,凌厉地刺进了后者的小腹。
“啊!”
刀身离体,鲜血迸溅,燕军统领顿时惨叫一声跌下了马背。骑兵团长看也不看他,挥着钢刀便向着一旁的燕军杀去。
论武功,这燕军统领与骑兵团长不相伯仲,但后者却拥有前者无法比拟的凶悍。正是因为在那同归于尽的杀招中,燕军统领选择了退让,防御,这才是他陷入被动,被对手一鼓作气挑落马下。
“首将已死,你们还不速速投降!”骑兵团长一刀将身前的一名士卒劈退,然后高声喝道。
燕军士卒顿时一惊,忙举目四顾,果不见统领在何处,心中不禁微微有些慌乱,骑兵师的骑士顿时抓住时机,好一番砍杀,竟将燕军的冲势完全阻住。
“我们有八万兄弟在此,岂能叫区区千人吓退?兄弟们,不要怕,和他们拼了!”
“刺史大人对我们恩重如山,如今我们怎能投降?!”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和他们拼了!”
“杀!”
短暂的慌乱后,燕军骑兵很快便自发地聚集在一起,疯狂地向着骑兵师发动了反击。高宝宁能屹立营州不到,正是有这些精锐骑兵之故,让他们投降又岂是那般容易?
“不自量力!”骑兵团长低斥一声,策马扬刀,厉吼道:“杀!”
这一方战场顿时变得更加混乱,厮杀在一起的双方更显疯狂。不断有人哀嚎着倒地,淹没在混乱的人群之中,温热的鲜血很快便染红了大地,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语法浓郁。
尽管燕军不弱,但比起骑兵师不论是武器还是战士的个人素养都差了不少,更何况缺乏有力的指挥,他们依旧改变不了落败的局面。
然而就在骑兵团长大杀四方,准备一鼓作气,彻底将敌人击溃时,突然发现不知何时从营地中又冲出了许多燕军,正浩浩荡荡地向着己方压迫而来,而在己方身后,天边也隐隐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不好,中计了!”
骑兵团长脸色剧变,想起高兴的嘱咐不由暗自懊恼,看了一眼纷乱的战场,然后急声喝道:“所有人注意,方向正北,冲锋!快!”
说着,骑兵团长便拨转马头,率先挥刀向着北方杀去。正与燕军厮杀中的士卒闻令心中虽感诧异,但却并未迟疑,转身便向着北方杀去。
“他们想跑,拦住他们!”
“加快速度,不能让他们跑了!”
“杀!”
眼见这些骑兵要逃,燕军也在顾不上隐匿踪迹,纷纷呐喊着飞奔而来,而本来士气低迷的燕军骑兵亦是士气大振,癫狂地向着骑兵师冲杀过去。
骑兵师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然而他们的脸上却是没有多少畏惧,目光反而更加冰冷嗜血。所有人都使出了所有的本事,凶狠地冲杀在燕军之中。
根本不需要指挥,骑兵师的骑兵们便再在冲杀之时自发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个尖锐的锋矢阵,然后再慢慢聚拢,越来越大,杀伤力也越来越大。
“无双铁骑,天下无敌!杀!”
骑兵团长嘶声厉吼着,手中的钢刀已经卷刃,布满了细密的豁口,他身上的战袍已被鲜血浸透,早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然而他的目光却依旧凌厉而执着。
“休想离开!”
燕军骑兵亦是陷入了疯狂,为了报仇,亦是为了胜利,尽管明知不敌敌人,他们依旧无所畏惧地冲上前去,前赴后继。
“还往哪里走,统统留下吧!”
终于,伴随着一声得意而张狂的大笑声,自营中冲出的燕军追上了被燕军骑兵不惜代价缠住地骑兵师。
看着身后那足足一万名敌军,骑兵团长顿时心沉海底,目眦欲裂,内心的自责不断咬噬着他的内心。高兴曾嘱咐过他避而不战,但他却是莽撞大意,中了敌人的奸计,致使身边的弟兄落入敌人的围困之中“弟兄们,你们先走,我来断后!快,杀出去!”
“团长,我们一起走!无双铁骑,天下无敌,杀!”
骑兵师的骑兵们毫无畏惧,喝声依旧震天,豪气干云。面对着那越聚越多的敌军,他们反而显得愈发激奋起来。
“吾皇陛下曾率五百勇士冲击十万敌军,小王爷亦能率五千壮士横扫十万周军,今日我们一千兄弟,同心协力,区区一万散兵游勇,何足道哉?”
第六百六十六章 休想
当西方的敌军靠近时,骑兵团长心中的侥幸顿时荡然无存。整整两万人,连绵数里,蜂拥而来,几乎将他们突围的路线完全封死。前有截击,后有追兵,足足三万人,乌压压一片人,使得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高长恭可以率五百骑冲击周军十万大军,那是因为周军无所防备,高兴能够冲散宇文赟的大军,那是因为他超强的战斗力,独有的凝聚力。被誉为战神的高兴,只一人便抵得上千军万马,战阵之中几乎没有人能阻挡住他的身形,于骑兵而言,需要的便是那细微的突破口。
而今他们身陷重围,没有有利的战阵,更没有那如同奔雷般的速度,刚猛无匹的冲击力,想要突破重围何其艰难?即便如此,骑兵团长心中依旧没有半点畏惧,有的只是无尽的杀意与愤怒。
“兄弟们,为了胜利,为了荣誉,杀!”
“让我们的每一滴鲜血都流进祖国的土地,杀!”
所有骑兵师的骑兵都十分明白所面临的困境,但却没有一人有所退缩。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极其坚定,一如他们手中挥舞的钢刀一般,刚硬尖锐,宁折不弯。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不知是谁,率先在这混乱惨烈的战场上放声而歌。骑兵师众人精神陡然一振,纷纷嘶声附和,滚滚声lang直冲霄汉,曲调悲壮而慷慨。
在在这荡气回肠的歌声中,他们每个人似乎都焕发出新的活力,忘却了疲惫,忘却了恐惧,忘却了伤痛,身上充斥着悲壮豪迈,一往无前的气息。
“杀!”
向三瞠目怒喝一声,手中的钢刀急速挥舞三次,将拦在面前的三名敌人劈腿,然后顺势折转刀身,狠狠地将之刺入一个正欲靠近的敌军小腹中,刀尖直透后背。
尽管他身上的衣衫早已破败不堪,为鲜血浸透,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但那双嗜血的眸子依旧神采奕奕,脸色坚毅而果决,挥舞着钢刀的手臂依旧沉稳有力。
向三正欲缓口气,却不料被一人欺近了身,一杆长矛如毒蛇般啃噬在他的腰眼上,矛尖更是透体而出,剧烈的痛楚让向三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然而他并没有哀嚎痛呼,而是飞快地探出手去将身后的长矛死死攥住,愤怒地咆哮一声,挥刀便向身后斩去。
“噗!”
低沉的响声中,那名燕军步卒还未来得及为刺中敌人而欣喜,一颗大好头颅便被向三斩下,冲天而起,脸上布满了惊愕与绝望,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明明受了致命的伤害,何以还能这般可怕。
一刀击毙偷袭者,向三的身子不由晃了几晃,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无比,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更是变得急促粗重了许多。体力上巨大的消耗与身体上传来的剧痛,让这铁打的汉子也不禁一阵虚脱,有了头晕目眩的感觉。
“狗娘养的,受死吧!”便在这时,又有三名燕军围上来,挺矛便刺。
向三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低斥一声,手中钢刀划出一个圆弧,“叮叮”两声脆响,两杆长矛被格开,但他的力量也几乎殆尽,终究没有阻住那第三杆长矛,被其狠狠地刺在了小腹上。
“去死吧!”
燕军士卒脸上满是疯狂而狰狞之色,一面凄厉地怒吼着,一面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催动矛杆,终于将向三的整个身子洞穿。
“滚开!”
巨大的痛楚让向三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起来,然而他的眼神却更加冰冷犀利。他愤怒地咆哮一声,爆发出残余的所有力量挥刀向前,迅速而凶狠地劈砍在面前敌人的面门上,将其半个脑袋都劈飞出去。
完成这一切,向三终于耗尽了体内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最后的生命力。望着前方依旧疯狂厮杀的战友们,他的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还有淡淡的伤感与遗憾。
“小王爷,向三终于成了顶天立地的英雄,只可惜再不能追随您征战沙场,驰骋天下了!”
伴随着这声微不可察的呢喃,向三这个骑兵师普通的士卒终于跌落马背,然而他的眼神却始终望着前方,眼神依然坚定执着。
随着战事的继续,战争愈发惨烈,而同样的情形也越来越多。不断有骑兵师的战士倒在前进的道路上,但他们无一不是耗尽了体内最后的精力才倒下。
真正的与高兴麾下的骑兵师厮杀在一处,高宝宁才明白他们的可怕。后者令人恐惧颤栗的不止是他们强悍的战斗技能,更是他们那如同钢铁锻造的意志。
高宝宁从未见过任何一支军队能如高兴麾下的战士这般视死如归,一往无前,他们那对胜利的执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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