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还好吗?”
“姐姐一切都好,夫君对我很好,王爷和王妃也对我如亲生一般。”武照走上前,紧紧握住武照的双手,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已经长大的女孩,既是欣慰又是失落地道:“小照儿长大了,漂亮了许多呢,爹爹和娘亲都还好吗?”
“我们一切都好,是姐姐受苦了!姐姐”说着,武照扑入武顺怀中,姐妹二人相拥在一起,嘤嘤哭泣起来,一切的思念之情和离别之苦俱都如泉涌般宣泄出来。
良久,武照恢复了平静,抬头看着武顺道:“姐姐,你怎么会在这王府,又为什么会嫁给高兴呢?”提起高兴这个名字,武照总有些不忿,似是恼恨,又似是其他的什么,尤其是最亲爱的姐姐被高兴夺去让她对高兴更加恼怒。
“此事说来话长,若是没有夫君,姐姐怕是早就去了突厥,或者早已死了。”武顺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言语间充斥着淡淡的温情,一如她的性格,虽不炽烈,但却如水般温柔绵绵,“我们进屋去说吧,我慢慢告诉你!”
第五百零二章 报仇?
第五百零二章报仇?
且不说姐妹情深的武照和武顺相携回到屋中互诉别离之情,高兴等人回到温暖的偏厅时,章蓉为二人沏上热茶,遂善解人意地编了个借口后便拽着张丽华离去,将空间留给了高兴母子。
夫妻久别,虽然章蓉心中的思念之情自然也如滔滔江水一般翻腾不已,但且不说郑氏身为王妃,身份尊贵,又是高兴之母,高兴理当与她把臂详谈,好尽一份孝道。
是以章蓉便忍着心中的丝丝委屈,压下满腹的相思,满脸欢笑地拽着张丽华出的门去转入厨房,却是准备为高兴精心准备一桌美食。
“兴儿,你找了几个好女子啊!”望着章蓉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关闭的门扉之后,郑氏轻轻拍了拍高兴的守备,喟叹道,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高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笑着道:“只要娘喜欢就好!”
郑氏闻言顿时哑然失笑,白了高兴一眼道:“你这孩子,与她们生活的是你又不是为娘!你这次回来可要多陪陪她们!”说到这里,郑氏眉头忽而皱起,有些低落地道:“再有两日就是除夕了,你爹却远在晋阳,也不知现在可好!”
高兴脸上顿时浮现一片惭愧,忙用力握住郑氏的手掌,宽慰道:“娘,爹爹年富力强,一切都安好。如今帝国正值多事之秋,爹爹身为摄政王自然有许多政事需要处理,不过您放心,只要过些时日,待一切安定,我们一家便可团圆。”
“好男儿志在四方,但娘倒希望你们父子生在普通之家,也少了那些云谲波诡,尔虞我诈的危险,我们一家也安康些。”郑氏勉强一笑,轻轻抚了抚高兴日渐成熟的面庞,有些怅然地低叹道。
高兴浑身轻颤,心中一阵抽搐。这些年来,随着高长恭的起起伏伏,荣华富贵之下,郑氏又操了多少心呢?
尤其是四年来高兴几乎一直漂泊在外,出征戍边,郑氏既是担心他的吃穿住行又是担心他的安全健康,多少个午夜被噩梦惊醒。她与章蓉年岁相仿,然与后者相比,她的眼角却多了一丝细细的鱼尾纹。
“娘,孩儿不孝!”高兴再次跪倒在地,将头重重叩在地上,唯有那沉闷的响声才能缓解心中微微的刺痛,击散心中的愧疚之情。
“起来,你如今也是堂堂公爵,却动不动就下跪!”郑氏悄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痕,笑着将高兴从地上拉起来,慈祥而欣慰地看着他道:“娘只要你一生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平安就好”,四字虽然平淡,然而却如晨钟暮鼓一般直透高兴心底,让他心中颤了颤,嘴唇抿了几抿,强自抑制泪水留下,用力地点点头道:“娘,您放心,孩儿一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爹爹,保护好我们家,再不让您忧心!”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郑氏温柔地为高兴理了理有些散乱的衣衫,温柔地笑道:“来,快坐下,与娘说说你离开家发生的事情,还有顺儿的妹妹武照。”
“是!”高兴恭敬地答应一声,重新落座,为郑氏面前的茶盏续上满茶水,这才慢慢开始叙述起离家的这几个月所经历的一切。
直到日头西斜,天色将暗,高兴才终于将数月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饶是高兴已经竭力隐去了惊险之处,多讲一些寻常事情,抑或是趣事乐闻,但郑氏还是从中听出了高兴这几个月所经历的凶险,一颗心忽上忽下,竟没有一刻安然,紧张之时更是花容失色,惊呼出声。
数月不见,章蓉和张丽华遂将一腔相思融入了厨艺之中,晚饭做得好不丰盛,色香味俱全,其中更是情意绵绵,吃的高兴心中暖暖,身体深处蛰伏的煞气与血腥也在如水的温情中消弭了不少。
晚饭间,武照与武顺并未出席,显然,几年不见,姐妹二人之间自由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高兴自也不会怪罪,而是命下人将饭菜送入房中。
吃过晚饭,郑氏推说身体疲乏,然后便早早回放休息,实际上却是给高兴与几女留下私密的空间,同为女子,郑氏又怎会不理解章蓉几女的心思。
回到独居的小院客厅中,高兴慵懒地躺靠在椅子上,嘴角噙着温暖的笑容,双目在章蓉与张丽华二女身上闪动,目光中满是灼热的情意。
寂寥的夜色中,昏黄的灯光下,不知为何,在高兴的目光下,章蓉和张丽华突然都有些羞怯起来,芳心扑扑乱跳,粉面有如图脂,明媚的眼睛水光滟滟,目光躲闪,竟不敢直视高兴。
说来,二人曾主持青楼妓寨,心性应是比较开放,然而自从嫁给高兴之后,伪装的面具褪去,却显得有些羞涩。说来也是,这时代虽还没有宋代的三从四德,社会风气尚算开放,但女子也依旧讲求贤良淑德,矜持温婉,否则只怕要落个不好的名声。再者章蓉和张丽华虽已姐妹相称,但近十年的师徒关系却是无法抹去。
三人就这么或站或坐,各自转换着心思,但屋内却有一种异样的暧昧气息在彼此间蔓延。
“时间不早了!”看着局促不安的章蓉和张丽华二人,高兴突然开口道。
章蓉心中跳了一跳,感觉到脸颊越来越红、越来越烫,身子也软绵绵地几乎站立不稳,她深吸口气,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瞟了高兴一眼又飞速移开,强自镇定地道:“夫君,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切身告辞。”
说着,章蓉便要离去,张丽华却是再也无法保持镇定,面红如血地看了高兴一眼,急惶惶地留下一句“夫君晚安”便向门外蹿去。说起来,她虽与高兴有过夫妻之实,但相处的日子却短,一想到男女之事,尤其是在师父面前,便羞得面红耳赤,见章蓉要走,她也不敢再留。
“碰!”
张丽华放心乱跳,神思不属,一不留神却是撞在了人身上,她正要直起身来,却感觉耳边传来一股湿热的气流,接着便听见高兴温暖的声音:“丽儿,今夜便留下来陪我吧!”
张丽华芳心一颤,所有的力气便化为乌有,身子软绵绵倒在高兴怀中,星眸半睁,鼻息咻咻,却是已经动情。
章蓉见高兴神情地望着张丽华,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失落,便要悄悄出门,却突然感觉一条有力的臂膀闪电般环在了腰间。下一刻脐下三寸处被高兴轻轻一拂,章蓉浑身止不住颤栗起来,喉间发出一声**蚀骨的低吟,身子顿时化作一团春水,软到在高兴的臂弯,任由高兴半搂半抱着向卧房行去。
迷蒙中,章蓉看了一眼张丽华通红的俏脸,后者也正看向她,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羞意,遂飞快地闭上双眼,芳心却跳动得愈发剧烈,小腹间升腾而起的燥热却是越来越盛。
“蓉儿,丽儿,我爱你们!”
无限的深情化作时间最猛烈的催情之药,这一夜,高兴与章蓉二女被翻红lang,抵死缠绵,在这烈烈寒冬深夜,奏响着诱人的乐章。
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翌日清晨,当高兴神清气爽地来到饭厅时,温柔的武顺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早饭,而美丽的武照也出现在此处,与往常相比,武照此时脸上去了一分清冷,多了一分温柔,倒是增色不少,只是看着高兴的眼神透着丝丝不忿。
高兴皱了皱眉头,并未在意,而是笑着道:“照儿,在府中可还住的习惯?”
“哼!”武照冷哼一声,有些咬牙切齿地瞪了高兴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照儿,怎么对你姐夫如此无礼?”武顺端着一碗粥走进来,见武照如此模样,不由微蹙蛾眉,嗔怪地看着她,脸色微沉地道。
武照额头的青筋跳了几跳,似乎想要出言辩驳,但看着武顺眼中似是请求,似是责怪的目光,心中没来由一软,不情不愿地冲高兴道:“姐、姐夫。”
乍听这一称呼,高兴险些跌下椅子来,有些震惊地看着武照,几乎不敢置信。要知道面前坐着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女皇,那可是连亲生女儿都能掐死的狠角色,杀伐果断,什么时候会屈服他人。
见高兴如此,武照心中身为憋屈别扭,眼中不由射出一缕寒光,双拳攥得紧紧,恨不得抓起桌上的稀粥扣在高兴脸上,已泄心头之恨。
“呵呵。”眼见武照气归气,最终未发泄出来,高兴颇有些奇异地看了武顺一眼,这才笑着道:“照儿,你我如今也算一家人,以前的些许误会便就此一笔勾销吧!”
“是啊,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武顺连忙搭腔道。
她虽然性子柔弱,但也是冰雪聪明,自然看出高兴与武照关系不睦。而昨日武照也说了她如今投身拜月教的事情,虽未说曾与高兴生死相搏,险些一命呜呼,但武顺想及高兴与拜月教的纠葛,自然也明白一二。
武照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同意还是否定。就在这时,武顺有些奇怪地问道:“夫君,蓉姐姐和丽华妹妹呢,怎的不见她们?”
“她们才睡下不久,怕是要晌午才能起来。”高兴随意答道,端起稀粥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武顺先是一呆,继而便明白了什么,俏脸不由一红。武照未经世事,反应慢了一些,待见武顺脸色变化,心头也是了然,不由暗啐了一口,低骂一声“下流”。
高兴六识何其敏锐,然他却是充耳不闻,反而有些得意地向着武顺笑笑,直叫后者面红耳赤,羞不自抑。
瞧武顺羞涩的模样,再念及夜间章蓉讨饶,说自己借机“报仇”的话语,高兴心情更是畅快起来,稀里哗啦便将面前的饭食一扫而尽,看得武照目瞪口呆之余也是大皱眉头。
第五百零三章 皇宫喋血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数万树梨花开。
许是强敌败退,压抑在北齐百姓心头的压抑消弭,抑或是老天爷因为这个秋冬逝去太多的生命而哭诉,在新年来临之际,北齐各地都下起大雪,而盱眙城也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银城,远远瞧去甚是瑰丽。
宇文邕新丧,此番东征北周又损兵折将,大伤元气,而宇文初登皇位,根基未稳,短时间内北周无心东顾。北方突厥虽然磨刀霍霍,然前次被高兴连败两次,如今天寒地冻,他们就算有心却也无力南下。至于南方,自从司马复揭竿而起之后,陈国便陷入战事之中,北上伐齐的战略自然只能搁浅。
如今,高长恭挟大败宇文邕之势位居摄政王,主持全**政大事,天下诸侯虽有异心者不在少数,但目前却都处于观望之中,是以北齐难得地进入了一个相对平静的时期。
这平静有些诡异,表面下暗流涌动,便似是那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邺城,皇宫。
伪帝高纬慵懒地躺在华贵舒适的龙椅上,怀中半抱着娇媚入骨的皇后冯小怜,修长白皙的手掌插入后者的衣襟,无意识地把玩着佳人胸前诱人的丰满,双目似是呆滞又些迷茫地看着下方。
大殿中,数十名只着轻纱的舞女,扭腰摆腿,泄出一抹抹旖旎春光,耳边传来宫廷乐师奏响的乐声,然而往日吸引高纬的一切,今日在他眼中却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台阶下,领舞的舞女见高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中一阵窃喜,尽情地舒臂扭腰,臀波rulang,展现着自家无限曼妙的身姿,媚眼横飞,一对桃花眼顿时蒙上一层水意。
若是往日,依高纬好色成性的性子,若是这美丽的舞女刻意勾引恐怕直接便是一个饿虎扑食,将其就此压在身下恣意轻薄,然而如今却是不同。
看着这舞女的笑容,高纬却是突然烦躁起来。在他的眼中,舞女的笑容充满了虚伪,甚至是嘲弄,眼底深处似是还潜藏着恶毒的诅咒。
不过四个月的光阴,高纬便如从天堂跌至地狱。先是北周宇文邕将他杀得大败而逃,屁滚尿流,紧接着便是高延宗篡位夺权,致使北齐分崩离析,而他高纬则众叛亲离,而今还掌控在手中除了这邺城,竟只有区区三四州郡。最让高纬怒不可遏,恐惧不安的却是隋王高长恭以摄政王而执掌朝政,大权在握。
高纬虽然昏聩无能,但以他能想出如许多变态玩乐法子的脑子,也绝不是个弱智,当前情势他又怎会分辨不明。
他知道,高长恭终于脱出桎梏,一飞冲天,他的野心也必将暴露无遗。每每想及那卑贱的高长恭在晋阳呼风唤雨,威士无双,高纬心中的懊悔和嫉恨便如毒虫一般噬咬着他的腹脏,让他疼痛得几欲癫狂。
文武大臣叛我欺我,难道连你一个舞姬也要辱我咒我吗?
高纬的双目刹那间变得血红,如同一只发狂的猛兽,须发喷张,拍案而起,厉声怒吼道:“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高纬的暴起顿时如晴天霹雳,无论是宫女侍从,还是舞姬乐师都立即跪伏在地,心中惊骇欲绝,浑身簌簌发抖,大汗淋漓,如同到了蒸笼中一般。
“你这贱人,该死!”高纬面目突然变得扭曲起来,狰狞可怖,他抄起桌案上的一只酒樽便向前砸去,正砸在那舞姬的肩头。
“喀嚓”一声,舞姬的右肩骨头碎裂,皮破血流,殷红的鲜血与薄沙下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格外耀眼。
“奴婢知罪,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那舞姬疼得一张俏脸扭曲起来,额上青筋暴跳,但她却不敢痛呼出声,只是强忍着一边叩头,一边惶恐地哀求道。
高纬长身而立,望着大殿中跪倒一片的宫女侍卫,看着那由汩汩而流的鲜血勾勒出的血花,他的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嗜血的**,一股毁灭一切的**。
而就在这时,高纬体内的长生真气突然**起来,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在体内横冲直撞,给予主人强大的力量的同时,也让高纬藏在心底的阴暗的、负面的情绪疯狂地办法出来。
“哈哈哈哈!”
高纬猛然仰首狂笑起来,血红的双目中弥漫着疯狂的杀意与戾气,与此同时,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惨烈的煞气,并且越来越浓重。
对于高纬的突然暴起冯小怜也是惊疑不定,还未清醒过来变为高纬的变化而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贱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高纬迈开大步走下抬来,周身带着冰寒凛冽的煞气,笑声嘶哑刺耳,直让人头皮发麻。
“不要,皇上,不要”那舞姬如同受惊的小鹿,想要后退,然手臂本就受伤,四肢又因为恐惧而酥软无力,只能趴伏在地恐惧惶急地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