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了推门,房门却是关的紧紧。高兴轻咦了声,还道是自己酒醉,头晕眼花,加了几分力道,门扉依旧纹丝不动。高兴打了个酒嗝,轻声呼唤道:“丽华,是我,你怎么插上了门?”
“兴哥哥,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你去晗玥姐姐那里吧!”杨丽华有些羞涩,有些幽怨的声音传了出来,若非高兴六识敏锐,还真不一定听得清楚。
“你身子不舒服?要紧么?开门让我看看,要不我去喊郎中来!”高兴闻言一惊,焦急而关切地说道。
“不、不碍事,你快去陪晗玥姐姐吧,时间不早了!”
高兴不信地追问道:“真的不碍事?”
“真的。”杨丽华的语气很是笃定,高兴终于放下心来,嘱咐杨丽华注意休息后便踱步走向陆晗玥的房间。
来到陆晗玥的房前,高兴还未来得及开口,陆晗玥清冷的声音便传来:“夫君,今夜我想运功疗伤,怕是不能陪你,对不起!”
高兴一怔,正要问“你的伤势不是已经全好了吗”,旋即便明白陆晗玥和杨丽华的用意。
三女之中,陆晗玥和杨丽华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只有武顺还是完璧之身。陆晗玥和杨丽华在新婚之夜将高兴让给武顺,可见她们的宽容大度,对高兴的爱恋之深。
三妻四妾,齐人之福可不是那么好享的。豪门大族的女眷争风吃醋引发的祸患,那是怵目惊心。若是三女相斗得不可开交,高兴还如何全力投身王图霸业之中?
念及此处,高兴心中既是温暖又是愧疚。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不知为何,在这个夜里,高兴突然想起了远在邺城的章蓉。那个背负了太多,默默在背后无声支持着自己的女人。
“蓉儿,你还好吗?”高兴仰望着天空中细细的月牙,无声地问了一句。
良久,高兴驱散心间的惆怅,摇摇头,坚定地走向武顺的房间。许是三女商量好的,武顺的房门只是轻轻的掩着,高兴微微一用力便应声而开。
比起屋外哈气凝冰的寒冷,屋里可谓是温暖如春。高兴发明的铁炉子架在屋子中央,黑黝黝的煤块在炉子里烧的通红。
武顺头戴盖头,静静地坐在床榻边,仔细看去,却发现她的一双纤纤白皙的小手正用力的攥着裙摆,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武顺姐姐。”高兴突然感觉喉头有些干涩,心中没来由有些紧张,呼吸也有些急促紊乱起来。
“夫、夫君。”武顺轻声应了一声,声音低若蚊蝇,更是带着丝颤音,身子更是轻微地颤抖着。
看见武顺如此紧张,高兴心中那一丝紧张顿时烟消云散。他轻轻在武顺身边坐下,将其头上的盖头掀开,顿时可见一张吹弹可破,酡红如血的俏脸呈现在眼前,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武顺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想看高兴,却又有些紧张害羞,满是羞涩的眸子中隐隐有些水意,分外妩媚。看着武顺那娇艳欲滴的红唇,高兴猛然回想起那天偶然一吻的触觉,心头一热,情不自禁地便低头擒住了那一抹芬芳。
武顺一惊,想要逃避,却立即在高兴的吮吸中迷失了自我,一双靓丽的眸子中似是要溢出水来,妩媚而诱惑。
“嘤咛!”
武顺喉间发出一声酥软的低吟,滚烫的身子软软地贴着高兴的身子向后倒去,星眸半闭,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
高兴贪婪地品尝着怀中佳人的唇齿间的芬芳,一双大手也攀上了武顺那窈窕动人的娇躯,掌控着她那胸前的饱满坚挺。
不知何时,屋内的火烛悄然熄灭,只余下男女剧烈的喘息声,直羞得屋外的月牙悄悄钻进了云朵。
……
宜阳王病故,消息传至邺城时已是三天之后,这还是丐帮的功劳。当得知这个消息时,高兴新婚燕尔的那种喜悦顿时消失不见,心中涌上一阵浓浓的失落和伤感。
宜阳王,司徒(宰相)赵彦深侍奉北齐数代君主,就连神武皇帝高欢当政时他都经常参与机要,他的一生见证着北齐的兴盛衰亡。赵彦深以温和谨慎称誉,在高纬当政的后期,在那污浊的官场之中,能够让人击节而赞一声“好官”的权贵也只有他一人。
而今,赵彦深一死,主管政府机要的权贵,除了高纬宠爱的家奴弄臣之外,只剩下侍中(总监察长)、开府仪同三司(宰相级)斛律孝卿一人。然而斛律孝卿此人也非善类,只能勉强地说不太贪赃枉法。
满朝文武竟然找不出几个不贪赃枉法,胡作非为的官吏,如此的国家如何能不败亡?
对于赵彦深的死,高兴扼腕叹息,为北齐更为衰败的命运,也为其生不逢时,一身才华不能尽数施展。原本高兴与赵彦深处好关系,还希望将来他可以出山相助,却不想命运弄人,赵彦深竟比历史上还要早亡。细细想想,其中的缘由高兴也能明白一二。
自从高纬父子当政后,赵彦深的才华不能完全施展,而且处处受到北齐三贵的掣肘,因此为人处事不得不变得更为谨慎小心。最疼爱的孙女因为高阿那肱父子和突厥七王子阿史那窟合真逼得远走塞北,至死未能再见一面。兼之陪同高兴前赴北周和亲,却因高兴之故,进过北周的监牢,好一番受难。
以上种种,无论对赵彦深的身体还是精神影响甚大,因此才造成了早亡的结局。
……
“兴哥哥,红风出现了!”高兴正感伤于宜阳王的死讯,杨丽华清脆的声音却霎时将他惊醒。
“红风出现了?在哪儿?什么时候?”高兴豁然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杨丽华,眼中满是激动与热切。
杨丽华被高兴吓了一跳,但她还是如实答道:“三天前,红风出现在江陵,得到了半块羊皮卷!”
“好,出现了就好!我倒要看看这红风有什么能耐,居然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高兴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精光,嘴角噙着冷笑,恨恨地说道,身上的杀气若隐若现。
杨丽华有些担忧地看了高兴一眼问道:“兴哥哥,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亲自前去将领,好好会会这个红风,看看他背后究竟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不行,你不能去!”高兴话音方落,背后便传来陆晗玥清冷的声音,语气甚是坚定。
“为什么?”高兴眉头一挑,有些不悦,实在不明白陆晗玥为何会阻止自己为父报仇。
“夫君,你心魔未除,一旦动怒,开了杀戒,很有可能再次爆发出来,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能预料!我坚决反对你去追杀红风!”陆晗玥紧紧地盯着高兴的双眼,分好不让地说道。
高兴眉头轻皱,眼中冷芒爆闪,严肃地道:“我意已决,不用再劝了!”
“那好,我陪你去!若你当真堕入魔道,变得毫无人性,我也宁愿死在你的手中,而不愿在这里担惊受怕,独守空房!”陆晗玥见无法劝阻高兴,只能要求相随。
第三百四十章 丽华求援
“晗玥,你放心,我一定会克制自己,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会让萧凌随行,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知道陆晗玥是关心自己,高兴的语气不由缓和了一分。
陆晗玥一脸严肃地摇头道:“心魔乃是修行人路上最为可怕的魔障,尤其是夫君你身上杀业太重,心魔更是顽强,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的功力与你相差不远,真气性寒,在关键时刻可以帮你调理内息。夫君如果执意要去,就让我同行!”
“兴哥哥,晗玥姐姐说的对,你可不能抛下我们姐妹而去冒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你战胜了心魔再去也不迟啊!”杨丽华担忧地看着高兴,语带哀求地说道。
高兴看看神情坚定的陆晗玥,再看看一脸哀求之色的杨丽华,还有虽未说话,但眼圈泛红,愁眉紧锁的武顺,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心中得知红风下落的喜悦和升腾起的杀意也淡去不少。
看着三位娇妻殷切的,含情脉脉的眼神,高兴刚下定的决心不由有些动摇。如今他是有家室的人,不是是以前那个,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独行侠,他不仅为自己活,更要为家人而活。
难道因为惧怕心魔就要选择逃避,放弃仇恨,让贼人逍遥法外吗?不,区区心魔又算得了什么?若是连心魔都无法战胜,我又如何能突破到《长生诀》第六重,如何能够将天下踩在脚下?
想到此,高兴的眼神突然坚定起来,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睥睨天下的气势。三女感觉到高兴的变化,相互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各自眼中的忧虑。一个有胆量独自挑战三千甲士的人,字典里如何会有“畏惧”二字,他只会迎难而上,越挫越勇。
高兴深深吸了口气,再徐徐吐出,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的安危,是为我好,但有些事情逃避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高兴阻止了想要开口的杨丽华,一脸笃定地笑着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平安归来的。”见三女怀疑忧虑的神情,高兴续道:“怎么,不信?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兴哥哥,你现在分明就是骗人!”陆晗玥和武顺虽未开口,但脸上的神色却表明了她们心中的想法正如杨丽华所说。
高兴没有回答,而是扯开衣领,从脖子上取下那一直贴身佩戴的佛像挂坠。栩栩如生的佛像挂坠小巧精致,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甚是夺目。
三女疑惑不解地看着高兴,不明白他此举何意。高兴笑笑,然后将佛像挂坠递给陆晗玥,然后笑着说道:“晗玥,你仔细感受一下,看看这挂坠有何奇特之处?”
陆晗玥奇怪地看了高兴一眼,依言握紧佛将挂坠,平心静气,微阖双目,默默地感受着手中那手感极佳的佛像挂坠。
只是极短的功夫,陆晗玥便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惊诧之色,“夫君,这挂坠似是蕴含着深厚的佛力,竟然能帮助人扫除杂念,清心静气,而且我还感觉到体内的真气运转的速度似是快了一些!”
高兴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迷离伤感之色,“这挂坠乃是我机缘巧合下,与《长生诀》一起所得。我研究了很久,却不知道它是什么材质打造而成。但它却可以助人凝心静气,修炼时更是有事半功倍之效。只要我随身携带着这枚佛像挂坠,自己再注意克制,就一定不会有问题的!现在,你们该放心了吧?”
陆晗玥看看一脸微笑的高兴,再看看手中温润祥和的佛像挂坠,语气软和了些:“夫君,还是让我陪你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晗玥,我不会去和别人拼命,不会盲目的大开杀戒,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高兴自信满满地说道:“真的说起来,我自认第二刺客,天下间还没有人敢称第一。再说有萧凌配合,区区红风,只是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这……”陆晗玥看向杨丽华、武顺二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高兴却接着说道:“晗玥,我爹身边一直没有武艺高强之人守卫,因此才让刺客得手,我希望你能在我不在的时候,替我保护我爹一段时间。”
“夫君,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保护好爹娘,不让他们有任何危险。”陆晗玥没有再劝,而是坚定地答应了高兴的请求。
“谢谢你,晗玥!”高兴将陆晗玥紧紧搂在怀中,轻轻在她的秀发上轻吻几下,然后又走上前,依次拥抱了杨丽华和武顺。三女中陆晗玥的脸色依旧清冷,只是眼中隐隐流露出不舍和担忧的情绪,杨丽华贝齿紧咬芳唇,眉目泛红,而武顺却早已泪眼模糊,低声啜泣起来,让高兴好一番劝慰。
……
江陵城位于盱眙西南方,乃是后梁的都城。这西梁,虽然名义上是一个朝代、一个国家,实际上却是北周的诸侯国,没有独立的主权。无论是西魏还是北周都在西梁设立江陵总管,一来是监视梁王之用,二来是为了统领江陵兵权,抵御南朝的攻击。
南梁末期,萧察与当时的梁元帝不合,是以投靠了当时的西魏,被西魏皇帝封为梁王,萧察便在自己的封地内自称皇帝,因此西梁实际上并不能称为一个朝代。
……
“吁——”
高兴口中轻喝着让胯下的骏马在官道旁的树林边停下,然后翻身下马,解下马鞍上绑缚的水囊,任由三匹骏马自行在林间进食,他则寻了一处干燥的地方随意坐下歇息。
从早晨天刚亮,高兴便一路奔驰不停,如今日正当空,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而高兴却在西楚州西方三十里开外,再往前数十里就将踏入扬州地界。
高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往喉间灌了口水,默默的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抓紧时间休息。
歇了约莫一刻钟,高兴睡足饭饱,收拾好行囊,跨上马背,再次踏上了征程。
“驾!驾!”
跑了一阵,高兴突然听见一阵呼喝声伴着“嘚嘚嘚”的马蹄声远远传来,那喝声有些嘶哑,辨不出男女,但语气甚是急促。
时间不长,高兴便见一道黑影出现在眼前。到得近前,高兴才发现骑马的似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身上沾满了风尘,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长相。女子一边急促地呵斥,一边用力挥舞着马鞭抽打着胯下的马匹,只是那马匹的速度却实在不敢恭维。
知道女子有急事,高兴只是奇怪地看了那女子一眼,便驱策着胯下的骏马向旁边让了让。
“啊!”
就在高兴与那女子即将错身而过时,女子胯下的马匹脚下一软,直接扑倒在地,女子一时不察,竟被高高抛起,口中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高兴猛然一拽马缰,生生止住骏马奔行之势,而他则凌空跃起,猿臂舒展,恰好抓住空中女子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将之拉入自己怀中,与之一同轻飘飘落在地面。待那女子站稳,高兴便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
“多谢壮士出手相救!”没有摔落在地,那女子心神一松,剧烈地喘息一阵,连忙感激地冲高兴地说道,然而当她看见高兴的相貌时却又惊喜地叫道:“高公子,是你吗?”
高兴轻咦一声,连忙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女子。女子虽然蓬头垢面,风尘仆仆,脸上汗涔涔的,但从精致的五官却不难看出其美貌。高兴呆了刹那便想起这女子是谁,不由笑着说道:“张小姐,原来是你!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可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这女子乃是张丽华,拜月教教主章蓉的徒弟,还是高兴的救命恩人。只是此时他一脸疲惫,就连胯下的骏马也累得栽倒在地,口吐白沫。若非遇上急事,她显然不会如此狼狈。
“高公子,师父有救了!太好了!”确定了高兴的身份,张丽华猛然扑上前,紧紧抓着高兴的双臂,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张小姐,你慢慢说,你师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听见章蓉有难,高兴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不见,他一脸严肃地问道。
张丽华深吸口气,稍微平复了下心神,“高公子,长老会宣布师父叛教罪名成立,撤销了她教主之职,并决定在本月十五将她处以火焚之刑,如今只有你能就他,求求你,救救师父吧!”说着,张丽华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中尽是乞求之色。
“什么?”高兴惊呼一声,眉头顿时紧紧皱起,他一把将张丽华搀扶起来,焦急地问道:“你先起来,将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