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虽然年纪轻轻,但却不畏强权,更是英勇果敢,为民除害,仅凭这点,老汉拜一拜也是应该。更何况公子荣登刺史之位,您上我下,这是礼数!”老者在高兴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一脸恭敬感激地看着高兴说道。
“老丈谬赞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如今高鑫得诸位父老乡亲信任,自当更加兢兢业业,定要护得一方平安祥和,不叫大家受到伤害!”高兴紧紧地握着老者干枯的手掌,坚定地说道。
老者用力的点点头,脸上密集的皱纹中绽放出欢愉而满足的笑容来。
高兴微笑点头,放开老者的双手大步来到窦安身侧站定,然后大声说道:“乡亲们,窦安恶事做尽,天理难容,如今也该是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你们说是吗?”
“杀了他!杀了他!”
“杀,杀,杀!”
围观的百姓顿时沸腾起来,呼声震天,喊声如雷。在这一刻,埋藏在众人心中的愤恨再次如决堤的江河一般猛然爆发出来。
看着所有激愤地怒吼着的百姓,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着的仇恨畅快的目光,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呼声,窦安不由缩了缩脖子。虽然他早已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当真正一步步走向死神时,他的心中还是感觉一阵恐慌,无助与悲凉。
“窦安,你还有何话要说?”高兴平静地看着窦安,深邃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对失败者的同情与奚落。
“呸,高鑫,休要高兴得太早!虽然你的功夫不错,但你自信敌得过胶东王的虎狼之师,你以为你糊弄一些泥腿子就能称霸天下,问鼎中原吗?你做梦吧,老子一定会在泉下等待你的到来的,快了,快了!哈哈……”窦安依然不惧地看着高兴,脸部因为疯狂而变得极度扭曲,看上去甚是狰狞。
“胶东王吗很可怕吗?你错了,可惜你看不到了!”高兴眼神微动,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就在窦安诧异之时,高兴手腕一抖,窦安只觉眼前一花,耳边传来“呛啷”一声响,下一刻,他便感觉脖颈上一凉。接着,窦安便感觉自己凌空飞跃而起,视野逐渐变得开阔起来,他发现高兴正在逐渐远去,他正奇怪之,却突然感觉意识突然开始涣散,眨眼间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砰!”
窦安的人头打折转终于坠落在地面上,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所有人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停下了口中的喊声,有些惊恐呆滞地看着窦安那死不瞑目的头颅和扑倒在地,仍旧汩汩流着鲜血的尸身。
“乡亲们,窦安已经伏诛,大家伙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怕受到他的滋扰和压迫了!”高兴看也不看脚下窦安的尸体,一脸温和地笑着对众人说动。
说着,高兴手腕轻动,手中的钢刀便向长了眼睛一般“铿”的一声回到了姚忠腰间的刀鞘。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确信罪大恶极的窦安已经死去。脸上既有大仇得报的畅快,却也有面对死亡的畏惧。
“姚忠!”
“在!”
“将血煞寨主胡三和窦安一起在南城门外曝尸三日,以诏告青州百姓!”
“是!”姚忠得令,立即与一干盱眙铁骑收敛了窦安的尸首和胡三的头颅一起向南城门奔去。
待窦安那血淋淋的尸身不见,众人这才感觉心中舒服了不少,但看向高兴的眼中却也多了些畏惧。高兴那奇快无比的手法,杀伐果断的作风更是对众人颇具威慑力。
“乡亲们,虽然不论窦安还是血煞寨胡三有不少同党,但我却不想将他们统统赶尽杀绝!”高兴瞥了一眼不远处被绑缚着的血煞寨一干大小头目,然后大声说道。
“什么?”众百姓顿时震惊不已,实在不敢相信高兴会如此说。所为除恶毋尽,不管是窦安还是血煞寨,对于青州的百姓来说,都是血海深仇,不可饶恕的罪人,他们怎能允许这些恶人依旧存活于世,只有死亡才是这些败类最好的归宿。
所有百姓愕然,一时间纷纷议论起来,不少人更是对高兴的做法充满了怀疑,心中那刚刚建立起的信任眼看着就要崩塌。
“乡亲们,请听我一言!”高兴却是泰然自若,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顿了顿,高兴接着说道:“乡亲们,我知道,你们之中很多人都受到过血煞寨,窦安的迫害,对他们可谓恨之入骨。然而请大家仔细想想,纵使他们身死,你们受到的伤害已经无可挽回,难道你们不觉得让他们死太过便宜了吗?”
“大人以为如何是好?”众人再次一愣,有心急者顿时开口问道。
“自高纬执政以来,不仅大家所承受的赋税愈发繁重,那沉重的徭役更是让人苦不堪言,最重要的却是劳役极其耽误农事。”高兴语音一顿,环视一周接着缓缓说道:“虽然血煞寨诸人罪该万死,但他们却也还有利用价值。青州城早已需要修葺,但我却不想耽误大家耕种的时节啊!”
说道这里,高兴便闭口不言,静静地看着众人。
“大人可是想让血煞寨那些罪人充当劳力?”
“正是如此!我们既然拉起了反抗暴政的大旗,那就要认真准备朝廷的围剿,在此关头,我们不应该lang费任何资源。我以为将所有窦安党羽和血煞寨众匪寇充作奴隶,一方面让他们以劳动来偿还自己的罪孽,所为劳动改造;一方面可以节约下来许多民力,让大家能更好的生产,诸位以为如何?”高兴颔首,大声解释道。
如此一来,众人才明白高兴的打算。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忿,但高兴所说的方法也确实对自己有利,众人便也不再排斥。
在得到众人的同意后,高兴当场宣布血煞寨匪寇与窦安同党共计五千人直接被贬斥为奴隶,即日起便肩负起休憩青州城墙,城池内各项设施的建设的任务。
做完这一切,高兴再次宣布了一个让广大百姓欢喜的消息:高鑫不日将组织人员仔细丈量青州境内土地,统计人口,重新分配地权。
对于封建时代的古人来说,不管高兴说的如何天花乱坠都不如手上的土地来得实在。土地,对于中原大地的百姓来说便是生存的根本。没有了土地,百姓便会失去生存的一切。
这消息传出,青州城再次沸腾起来,人人奔走相告。城中几乎再也没有人不知道城中来了一个英俊不凡,做事果决,待人和善的刺史高鑫。
除去了窦安,高兴算是名正言顺坐上了青州刺史的位置,迈出了争霸世界的第一步。但一切才刚刚开始,他根本没有时间停歇。乱世之中,最重要的除了钱粮,便是军队。只有强盛的武才是笑傲天下最根本的资本。
高兴交代姚忠看守好刺史府中一切后便从匆匆前往了青州城的军营。昨日虽然鲁智深已经接管了青州城防,基本控制了四万青州军,但这些毕竟不是自己嫡系的势力,倘若不赶紧整合,时间久了定会发生变故。更何况那些前身是农民,如今虽然披挂上阵,但缺乏训练,远远得不到高兴的命令。
如今,高兴必须要和时间赛跑,趁着高思好造反之际,争取更多的时间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
第二百二十八章 时代的悲哀
“将军,您来了!”高兴刚到青州军营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鲁智深立即迎了上来,恭敬地向他见礼。
“唔,智深,没出什么乱子吧?”高兴轻声问道。
“将军放心吧,一切安好。慢说这军营中本就有咱们的人,就算没有,这区区四万极其缺乏战斗力的乌合之众,还没有放在属下眼中。”鲁智深胸脯拍得梆梆作响,一脸自信与傲气。
诚如他所说,盱眙铁骑虽然建立至今还不足一年,但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不少,他们敢与吴明彻的精锐之师叫板,又如何会惧怕一帮散兵游勇呢?羊就算是披上狼皮,它却依旧没有狼的凶狠和尖牙利齿。
“呵呵,幸苦你们了!”高兴看着虽然眉宇间略带疲惫之色,眼中布满血丝,身子却依然挺得笔直如松的鲁智深,心中甚是欣慰,脸上的笑容也浓郁了不少。
“职责所在,不敢贪功!”鲁智深身子霎时绷得笔直,大声说道。
高兴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好,随我进去吧,接下来事情还多着呢,万事开头难啊!”
“是!”鲁智深答应一声便毕恭毕敬地随在高兴身后,大步迈入了军营。
如高兴所料,青州军营中的景象一如曾今盱眙那般狼藉。虽然所有人都在鲁智深的勒令下在校场上列好了队伍,但其中大多数人脸上却充斥着迷茫与彷徨。
人上一万,该当无边无沿,气势恢宏。然而这近四万人密密麻麻聚集在广阔的校场上,高兴却无法感受到一丝雄浑壮阔的气势,有的只是颓丧,低落,没有一丝精气神。
高兴轻轻摇摇头,神色稍整,在鲁智深的陪同下登上了高高在上的点将台。高兴来到点将台前沿,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无精打采的数万士卒。高兴的目光十分平和,慢慢地自那些士卒们脸上一一划过。高兴看见了困惑,看见了迷茫,看见了愤怒,也看见了敌视。
约莫过了盏茶功夫,高兴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深吸口气大声说道:“将士们,我叫高鑫。从今日起,我就是青州刺史,而你们就是我的士兵。”
“参见刺史大人!”
在鲁智深等盱眙铁骑等人的带领下,点将台下的数万人稀稀落落地拜倒在地。虽然台下近四万人呼喝,声音也甚是响亮,但高兴却总觉得有气无力,缺少一种发自内心的气势,这让他很是皱了皱眉头。
“免礼!”高兴脸色霎时变得严肃起来,他双腿微微分离,气沉丹田,胸腔猛然鼓胀起来,下一刻便听见天空中响起一道如同炸雷般的喝声。
高兴这犹如山崩地裂的巨响顿时让所有跪伏在地的士卒感到心胆惧颤,一阵耳鸣眼花,看向高兴的眼中不由多了一丝畏惧。
“谢大人!”少顷,众人才醒过神来,连忙道了声谢,迅速站起身来。经过高兴石破天惊的一嗓子,众人倒是不自觉地挺了挺腰杆,看上去舒服了不少。
“抬上来!”高兴脸色冷峻,头也不回地说道。
“是!”鲁智深答应一声连忙向一旁挥挥手。
很快,在所有人诧异不解地目光中,约莫二十个盱眙铁骑抬着十口红木大箱越众而出,并将木箱抬上了点将台。
“嘭!”十口木箱几乎同时落在木质的点将台上,那沉闷的巨响使得点将台明显一颤,足可见这些木箱的分量不轻。
高兴来到一口木箱前,随意一脚,“啪”的一声木箱的盖子便被高兴的巨力掀飞出去,落在两米开外。高兴的身手再次让台下的众人惊惧钦佩不已,一个个都打起了精神,不敢怠慢。但当众人看见那红木箱子中的东西,都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近十万只眼睛瞳孔顿时一缩,场上响起一片粗重而杂乱的呼吸声。
这红木箱中装着满满当当黄金,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芒,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高兴一语不发,脚下动作飞快,接连九声闷响,十口木箱全部被打了开来,里面全部装着沉甸甸的金饼,无一例外。
看着点将台上那十箱实打实的黄金,台下数万人眼中霎时放射出贪婪渴望的光芒。许多人更是满面潮红,呼吸愈发紊乱,不自禁地便向点将台靠近。
“吼!”高兴再次仰天大吼一声,这直冲霄汉,犹若龙吟虎啸的吼声顿时让所有人浑身巨颤,心神也恢复了一些清明。
高兴站在点将台中央,浑身白衫无风自动,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神光湛然,充满了威严。从他身上,更是散发出一股磅礴的气势,既有身为上位者的气势,也有高兴久经杀戮所磨砺出的惨烈杀气。一股肃杀而压抑的气息瞬间传遍整个军营,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看着高兴。
高兴怒目圆睁,虽然他没有说话,但台下众人还是惊骇万分,一些心里素质差些的更是在高兴这一瞪中踉跄着向后退去,额头上冷汗直冒。
“这些钱财,你们想要吗?”如此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高兴浑身的气势才悄悄敛去,一脸平静,淡淡地说道。
众人眼神动了动,暗暗吞了吞唾沫,但却是一脸畏惧之色,不敢言语。
“想要吗?”高兴双目猛然圆瞪,暴喝道。
“想,想要!”距离高兴最近的一个士卒心神巨颤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心中的渴望也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这士卒却是一脸惊惧悔恨地看着高兴,生怕高兴会对他不利。
“你叫什么名字?”高兴看向那跌倒在地的士卒,轻声问道。
“小人,小人杨,杨思郡!”那士卒浑身颤抖,有若筛糠,一句话的功夫,他便已经是大汗淋漓。
这杨思郡不过十六七岁,相貌倒是颇为耐看,只是看上去却是有些懦弱木讷。
“杨思郡,站起身来!”高兴走上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杨思郡命令道。
“是,是!”杨思郡忙不迭地答应着,哆哆嗦嗦着从地上爬起来,却是因为心神不宁,数次摔倒,弄得灰头土脸。
“唰!”就在杨思郡第三次摔倒在地,心中恐惧更甚,眼睛中几乎落下泪来时,空中突然一声轻响,高兴的身子如同一缕劲风一般来到了杨思郡身边,坚实有力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了杨思郡的手臂,让他没有再一次摔倒在地。
好半晌,杨思郡才反应过来,高兴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
“大,大,大人……”
高兴微微一笑道:“杨思郡,别害怕。你没有犯错,我也不会惩罚你!”说完,高兴轻轻拍拍杨思郡的肩膀,然后向后退出一步。
“大,大人,小人该,该死,不,不该贪图,钱,钱财,小……”杨思郡浑身依旧颤抖个不停,见到高兴的笑容,他心中却感觉愈发畏惧。说着,杨思郡双腿一软,就要向下跪去。
“杨思郡,给我直起身来!”高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杨思郡的肩膀,让他再也无法跪倒在地。
“男儿膝下有黄金,如何轻易下拜?”高兴瞪视着杨思郡大声问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人都爱财,你又有何过错?”
说完,高兴松开杨思郡而后低声问道:“杨思郡,你家中可还有甚么亲人?”
“回,回大人,家中只有老母一人。”确信高兴果真没有惩罚自己的意思,杨思郡悬起的心终于坠地。同时,对于高兴那威严地外表下藏着的善宽宏,杨思郡也深深感激。
“你从从军入伍,可是想为家中节省些口粮?”高兴点点头接着问道。
“大人明察。”杨思郡答道。
高兴点点头,然后转身轻轻一跃便轻巧如风地再次回到点将台上,没有发出一丝异响,这灵巧迅敏的身手再次震撼了众人。
“将士们,我知道,你们之中很多人根本不愿意投身行伍,只是因为生活所迫,为了家人才不得不如此。”顿了顿,高兴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便遂了你们的心愿。”
高兴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声若洪钟地说道:“男儿大丈夫,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为了保护父母妻儿不再忍饥挨饿,不再忍受权贵的欺凌,即日起,我高鑫便要细心操演兵马,推翻那昏聩残暴的朝廷,尔等可有人敢与我一同和狗皇帝高纬小儿一决雌雄?富贵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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