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那个穿进书里来追我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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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那个穿进书里来追我的家伙-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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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万籁始终俱寂,只有烈火燃烧的噼啪之声。

    不知多久之后,台下有人看着逐渐散去的烟雾,终于愣愣问道,“文师兄竟说这话……莫非骆师兄以前输于他时,哭过?”

    “哭过的。”有资历更老些的低声答道。

第十六章() 
石台上的烈火逐渐燃尽,烟雾散去,露出里面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

    骆轻泉被两面盾牌护在中央,身上罩着的那件星河流沙衣已经黯淡无光,丝毫看不出原本璀璨的痕迹。黑发从头冠中散出许多,堪堪遮掩住他脸上的神情。而他整个人单膝跪在那儿,半晌都没点动静。

    “骆师弟,”文轩问,“还打吗?”

    骆轻泉猛地就动了,几乎是跳着起了身,果断抡起手中那面小盾,狠狠砸向文轩面门。

    文轩连忙往边上一避。

    结果那面小盾飞到中途就散了架,化作一堆飞灰在空中消散。

    “哼!”骆轻泉狠狠一甩袖子,咬牙切齿地、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石台边缘。只要迈过这道边缘,往下一落,便算是分出了胜负。

    “骆师兄要认输?”台下有人低声嘀咕。

    骆轻泉听到,脚步忍不住顿了一顿,紧紧咬着齿门,又回头看了文轩一眼。他一只手握住袖中的那折扇,眼看着就要抽出。但这件父亲所留下的遗物,已经是他现在浑身上下唯一还完好的法器了。

    文轩眼睁睁看着他眼眶一点点憋红,心想,完了,你不会真又哭吧。

    骆轻泉却只是捏着那折扇少少挣扎了片刻,而后将它往袖中一塞,又一声冷哼,最终还是往下一跃,落到了石台之外。

    “骆师兄真的输了。”周围观战诸人顿时骚动。

    骆轻泉也不管他们,起了遁光就走,径直朝着自家洞府的方向飞去,都不和还留在台上的文轩打一声招呼。

    文轩无奈一笑:这是要跑回家哭的节奏啊。

    他摇了摇头,轻轻从半空飘落,降在台面之上。

    张笑晴满脸喜色地走上前来,“文师兄,恭喜你了。”

    文轩含蓄地应了,伸手将那法宝剑胚招回身侧,心中也是极高兴的。

    而台下的声音也逐渐响亮。

    “文师兄赢了啊!”

    “果然还是文师兄技高一筹!”

    “我就说嘛,文师兄实力强横,哪那么容易被骆师兄压上一头!”

    那些原本支持骆轻泉的人,此时都埋下了脑袋,闭上了嘴。而那些支持文轩的师弟师妹们纷纷击掌相庆,比自己赢了都要高兴,仿佛扬眉吐气的是他们一般。

    “之前骆师兄能赢,果然是仗着兵器之利,胜之不武啊!”

    骆轻泉此时还没走远,刚好听到这话,身形在半空中明显一滞。他想要回过头来反驳,却最终还是又一咬牙,加快了离去的速度。

    文轩看到这幕,不禁抿了抿嘴唇。

    待到骆轻泉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他走到石台中央,抬手压下了这漫山遍野的嘈杂之音,扬声说道,“前几日门内大比,我之所以输给骆师弟,确实是因为实力不济,输得心服口服。”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静了一截。

    “只是近日又有新的收获,领悟了新的招式,才又侥幸赢了他去。”文轩又是一笑,“由此可见,一时的失利终究只是一时,不该拘泥于此。大道之路,唯有不断前行才是正途。”

    因为有着文轩亲身示范在前,这么一通大道理讲下来,竟也听得台下众人不断点头。

    好些人更是脸色明亮,似乎颇受鼓舞,“文师兄不愧是文师兄!”

    “是啊,只要不断前行,一时的胜负总能扭转!”

    无形之中,文轩的人望又上涨了一截,骆轻泉这一败所造成的影响也在诸人心中不断淡化了。

    文轩这才放下心来,走到了台下。

    张笑晴跟在他的身后笑道,“你倒是真是一片好心,可惜啊,骆师兄定是不会记你这个人情的。”

    “本也不指望他记。”文轩摇了摇头,又回过头来道,“骆师弟此时一定难过,张师妹,你去劝劝他吧。”

    “管他做什么?他那人,这几年真是傲气惯了,本就欠个教训。还是赶紧给你庆贺庆贺才是正事。”张笑晴耸着肩头,笑嘻嘻说到此处,却见文轩一直目光平静地盯着她看,话语不禁一滞。

    “好好好,就你是个关心同门的好师兄。”片刻后,张笑晴叹了口气,转了身,果真朝着骆轻泉的方向追去,“我尽量劝劝,但他会不会听我的,我可不敢保证了。”

    “你若去劝,他是一定听的。”文轩笑着说完,目光又往左一看。

    简易见他获胜,自然也是出奇高兴,一早就想要扑到他的身边去,却还得安下心来先将那张留影符给处理好了。等到他将留影符所留下的影像全都存入到一块玉简之中,再想过去,只见脚底满满当当都是人,离了这树枝简直就没地儿站,不由得面露着急,恨不得就踩在这些人头上冲过去。

    文轩哑然一笑,果断乘风而起,轻飘飘来到了他的身侧,与他踩上了同一截树枝。

    “师兄!”简易一下子握住他的胳膊,整个人笑得像朵花一样,“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侥幸而已。”文轩还在那谦虚。

    “什么侥幸而已,这一战真是精彩!”树枝上就这么点地方,简易站得离文轩极近,几乎算是靠在文轩怀里,“师兄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果然太厉害了!”

    文轩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正准备说点什么,却听到四周又有人在低声议论。

    “这人谁啊?”

    “外门里一个新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和文师兄搭上了。”

    “居然这么亲近……”

    简易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还转过头去做了个挑衅的鬼脸,顿时引来了更多不友善的目光。

    “呵。”他一声冷笑,“这个时候,师兄你倒是真受欢迎。”

    文轩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古怪,却也没多想,只是往他头上拍了一下,省得他继续吸引仇恨,“行了,既然已经事了,我们还是快些……”

    正准备带着简易离开,他又忽然一顿。

    越过山间那满满当当的人群,他遥遥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人坐在远方僻静处一块山石之上,正好是凝元期目之所及的地方,也正望着这边。

    这人竟然也来观战?文轩微微惊讶。毕竟以他对此人的了解,此人应该不会对这赌斗产生兴趣,更不可能为了观战亲自过来的。

    那是水云宗内一位长老,姓祁,祁继白。这祁长老只有凝元期的修为,却也是文轩颇为敬重的一个人物。

    文轩又看了身旁少年一眼,若有所悟。

    “师兄?”简易的目光还看不了那么远,不由得目露困惑。

    文轩一笑,改了口道,“你先在这儿多呆一会,我去去就来。”说完不等简易反对,便又飘然起身,朝祁继白那边飞遁过去。

    “祁师叔。”他恭恭敬敬打了个招呼,“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前几天刚好起好了一炉药,多了一点空闲。”祁继白长得白白净净,像个凡间的公子哥,一身衣袍却纤尘不染,笑起来也是清清淡淡,仿佛和什么都隔了一层,“便接了掌门一个差事。”

    果真是来观察简易的?文轩一阵激动,按捺不住地问道,“师叔觉得如何?”

    祁继白知他所问,摇了摇头,“五行俱全。”

    文轩的脸色不禁变了一变。

    五行俱全,这说的是简易的灵根。修士的灵根,一般是越纯越好,毕竟人的精力有限,灵根越杂,所学就得越多,到最后还往往会缠杂在一起,使人看不清应走之路,不知该以何为根,最终一生都蹉跎于此。

    文轩虽然也是凝元修士,却不像祁继白这样长期浸淫此道,还无法一眼就看得这么准。以往他顶多知道简易的灵根并不纯正,却没想到竟然驳杂到了这个地步。

    “但,”祁继白却又话锋一转,“是个好苗子。”

    文轩松了口气,忍不住问,“此话怎讲?”

    祁继白轻轻笑道,“修真之路不止一条。灵根驳杂,有灵根驳杂的走法。只要走对了路,并不会比其他稍逊。”

    这不是水云宗的理论。水云宗以水为重,养不出能说出这话的人。

    “相比之下,心性,悟性,执念,甚至运气,在我看来,都更为重要。但宗门内有多少人能认同我这说法,我便不知道了。”说着,祁继白又起了身,遥遥看了眼简易的方向,不禁一叹,“我倒是还缺一个好徒儿。只可惜,像这样的苗子,大抵是看不上我的。”

    “师叔不必如此!”文轩忙道。

    祁继白笑着看他一眼,“你也不必说这违心之话。我只问你,那个你现在如此看好的小子,若是落到我这个废人手中,成天随着我一起炼药,你会不会觉得可惜?”

    一瞬之间,文轩竟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祁继白自然也不会真等着他回答,只挥了挥衣袖,便飘然离开了此处。

    文轩在原地多站了片刻,不禁摇了摇头,而后才又回到简易那边去。

    “师兄!”简易忙不迭扑了过来,“刚才怎么了?”

    “去见了见那个被派来看你表现的人。”文轩笑着问他,“你知道是谁吗?”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便报出了答案,“是丹鼎院的祁师叔。”

    “祁师叔?”简易顿时一脸微妙的神色。

    “怎么?听说过吗?”

    “自然听过的,丹心苑的祁继白……”

    文轩猛地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现在是我们水云宗的。”

    简易哎哟一叫,顿时极夸张地捂住了额头,“是是是,我错了,他早就离开丹心苑了,现在是我们水云宗的。”

    文轩这才露出满意之色,伸手将简易裹入了遁光之中。

    飞到半路上,文轩目光又往下一瞥,正好看到一行人正从宗门外面走来。其中一个,正是前几日被叫去探那上古洞府的石不悔石师弟。

    他们都已经回来了?

    文轩一下子只觉得双喜临门,喜不自胜。

    既然探那上古洞府的的人已经回来,那他能修习的功法,可是有着落了?

    等到了外门的地界里,文轩将简易放回到他那小屋中,便急不可耐地又转了身,准备回去找到人问询一二了。

    “师兄。”简易却在后面叫住了他,仿佛闲话家常般,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可知那祁长老当初离开丹心苑的时候,说过些什么吗?”

    文轩离去的遁光不禁滞了一滞。

    这个事情,他当然是知道的。当日祁继白所说之话,脍炙人口,在修真界流传甚广。

    ——“宗门负我,我凭何不负宗门?”

第十七章() 
如同蓬莱仙派在这北宁洲开了个分院蓬莱北派一样,丹心苑也是一个中盛洲的门派,也在北宁开了个分院,叫丹心别苑。

    而祁继白当年和丹心苑的那点事情,如今说来,也简单得很。

    他被下派到丹心别苑之后,提出了几项对别苑有益的举措,却动了几个世家的利益,于是被一些同门当做眼中之钉,处处针对,最后甚至设伏陷害,使得他身受重伤,就连道基也被损毁。被救回来之后,他才知道丹心苑的掌权者早就对这些事情心知肚明,却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怒之下,祁继白果断破门而出,并说出了那句名言。

    “宗门负我,我凭何不负宗门?”

    就是这么一句话,在当时的修真界还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震动,一时间争议声四起。争议到了最后,还是对祁继白的理解与同情占了上风,丹心苑也自知理亏,不敢再对他以及挺身接纳他的水云宗有丝毫为难。

    但在事件平息之后,这么一个已经被毁了道基、注定此生无法再有寸进的人,会如何在新的宗门里度过接下来的日子,便少有人会去关注了。幸好水云宗待他一直还算不错,虽然不算重视,至少从未欺辱。

    文轩回忆起这些事情,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他却不知道简易为什么要忽然提到那句话,还以为真的只是随口一问,自然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当务之急,文轩还是赶紧飞到了内门,在大殿所在的衡云峰山脚下一徘徊,果真就找到了先一步回来的石不悔。

    极其巧合的是,就在他发现石不悔的同时,一个人从那大殿中出来,正好就是之前才见过的祁继白祁长老。

    祁继白看到他,向他点头示了个意,便速度不减地离去了。看方向,却是要去外门。

    目送祁继白离去后,再看那大殿,却依旧是大门紧闭,显然还有人在里面议事。文轩只得先降下遁光,“石师弟!”

    石不悔这才注意到他,连忙点了点头,还是一贯的木讷之态。

    这师弟入门较晚,如今只是刚刚迈入筑基期,面对文轩这个大师兄还时不时有些犯怂,甚至不如有些外门弟子大方。要不是天资极佳,被掌门一眼看中,搞不好会是个饱受欺凌的主。

    文轩无奈一笑,也没心思寒暄太多,径直便问起了那上古遗府的事情。

    结果石不悔因为修为太低,一直被护在后方,压根就没有跟着那些凝元长老深入去看过。幸好,大致的情形,他还是听那些长老说过的。

    “确实有两道禁制,他们打破了第二道,找到好多功法。”

    文轩听到这话,双眼一下就亮了。

    “后面还有第三道禁制。”石不悔紧跟着又道,“不过他们只是看了看,说暂时最好不动,就直接回来了。”

    “第三道?”文轩眉头微皱。

    “说是要凝元巅峰才能打破的。”石不悔解释完这个,又小声补充道,“这次还遇到了蓬莱北派的人。不过蓬莱北派对水属功法好像没什么兴趣,就盯着那第三道禁制,还说要回去请元婴真人过来坐镇。”

    凝元巅峰才能打破的禁制,却需要元婴真人过来坐镇?这显然不是为了禁制本身,而是在防备禁制之后的什么了。

    文轩暗自寻思片刻,本准备再问点什么,却见石不悔目光茫然,显然已经不知道更多了。文轩不禁一笑,认真道了声谢,便打算先行回去,等过一会再直接来拜会掌门。

    “文师兄。”正在这个时候,石不悔又问道,“那第三道禁制后面的东西,就真的要全让给蓬莱北派了吗?”

    “虽然我不知道宗门和蓬莱北有没有什么约定,但我想,要我们全部拱手相让,那是一定不可能的。”文轩笑道,“那些个长老也不会同意这种约定。毕竟那可是水灵根入道者留下的东西,我们水云宗应该是最需要的。”

    石不悔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宗门也会让元婴真人过去坐镇吗?”

    咔嚓一声,就在这句话音刚落的瞬间,文轩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要让楚师伯回来了吗?”石不悔还实诚地抬起头来问。

    文轩下意识紧了紧拳头,咬了咬齿门,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师父已经在外云游许久了,究竟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回来,我也不知道。”

    石不悔低下头来,脸上多了许多遗憾之色。他入门太晚,还从来没见过楚涟楚真人的风采,难免十分向往,“要是楚师伯回来就好了。我好仰慕他当年那些故事,那时他和叶真人一起……”

    “石师弟!”文轩大声一喝,猛地喝止了他。

    石不悔闭上了嘴,面露茫然。

    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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