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家（）
假期第二天，林夕染一大早就收拾好行李去赶车，安城到秋明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林夕染也是等不及，不停的看着时间，恨不得现在就已经站在家门口，窗外的风景飞快的后移，林夕染回家的心也不可抑止的跳动着。
费力地搬着行李从车上挤下来，路口已经有了来回忙碌的人流，林夕染笑着一一跟他们打招呼，拒绝了他们的帮忙。等自己一个人走到村口，槐树下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看到她时缓缓的起身。林夕染愣了一下，然后拉着厚重的行李箱跑了几步。
“爷爷，你怎么在这？”
“我出来散会儿步，顺便看看你回来了吗。”林夕染抬头看着因为说话而出现的白色雾气，搓了搓冻的通红的手，跺跺脚挽着爷爷胳膊：“天这么冷你怎么还出来散步啊？快，咱快回家，要冻死了呢，家里真冷。”
“怎么不多穿点？还不个戴手套，冻了手可别喊痒。”林爷爷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看着她冻的发抖，语气略带严厉的说，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
跟着爷爷刚到家门口，就听见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响成一片，林夕染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奶奶在做好吃的，顾不得回屋，直接蹿进了厨房：“奶奶，我回来啦。”
“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你爷爷估计就要去镇上接你了。”林奶奶手拿着锅铲不停的翻动着锅里的菜，林夕染熟练的拢了拢衣服，蹲下身往灶里添柴。
“爷爷说他是去散步的，奶奶这大冷天的你就别让他出去了。”
“散步？这也就你信！昨天一知道你要回来，你爷爷可算是解放了，挂了电话就张罗着去买你喜欢吃的东西。一大早来来回回都好几趟了，从起床就没消停过。还出去散步？”林奶奶透过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就会装样子！”
“我知道奶奶跟爷爷都最疼我啦。”林夕染笑嘻嘻的抬头，火光映入眼里，带着异样的光芒。
“哼，知道就好，还整天说我严厉。得了，别在这添乱了，赶紧进屋跟你爷爷聊天，不然你走了他又得在我耳边念叨了。橱子里有吃的，自己拿。”
“哎，我刚好有点饿了。”林夕染吃货性质暴露，两根手指偷偷夹起桌上做好的菜忙不迭的放进嘴里，跑到了门口。
“也别吃太多，不然又不想吃饭了。你说你爷爷也真是，买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干啥？不让他买他还偏偏买那么多回来，能有多好吃？”
“嗯，什么都没有奶奶做的饭好吃。”
比起在安城，现在的林夕染欢脱了许多，打开她的专属小柜子，她笑得更灿烂了。全是她喜欢吃的，奶奶向来管她管的严，以前想吃这些都是爷爷偷偷买给她的。现在这满柜子的零食，林夕染也知道，虽然奶奶嘴上这么说，如果不是她的默许，爷爷又怎么会光明正大的买这么多。把手放在热烘烘的暖气片上，一直以来的孤寂感，好像在迈进家门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爷爷，来，我陪你下会儿棋。”脱了身上的外套扔在床上，爷爷已经在客厅摆棋盘，林夕染主动走过去，就知道一回来爷爷就得找她下棋，这长久形成的习惯，果然是不容易改的。
饭桌上，林夕染看着满满一桌的菜，咬着筷子不知道在盯哪里。
“怎么吃个饭还能走神，快点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奶奶，你做的太多了，还都是我喜欢的。我都不知道该先吃什么好了。”
“那就慢慢吃，把它们都吃完。你看看，这才多长时间，你这都瘦了这么多。”林奶奶不停的往林夕染的碗里夹肉，林夕染看着面前快要堆成小山的碗有些发愁。
“奶奶，你自己吃，不用给我夹。”林夕染把碗里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夹给旁边不出声的爷爷，时不时的抬头瞄一眼他们两个。林爷爷沉默，还是沉默，并沉默着接受林夕染给他的“关怀。”
“是不是高中学习太重了，还是又不好好吃饭了？怎么瘦了？”
“没，没，还挺好的。我减肥，嗯，减肥！”林夕染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回答林奶奶的问话。
“减什么肥，你们小姑娘就是整天喊着减肥，又不胖。哎呦，你慢点吃。这是多少天没吃东西了？你妈妈不给你饭吃吗？”
林夕染正在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我住校，他们都不在家。”
“住校？怎么还住上校了？你爸妈不在家。”
“他们有时候也会回去的，就是平时忙顾不了我，我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老师也很关照我，最近还给我换了能帮助我的同桌，我成绩都提升了呢。”
“这就不是一码事，你成绩提升是好，但你爸妈做的就是不对，工作单位换了你也不能扔下孩子不管啊。我养大的小心肝可不是给他们这么无视的。”林奶奶显然很生气，林夕染埋头吃饭，眼泪却不自觉的奔涌而来，滴落在碗沿，和进了喷香的米饭里：“是我让他们留我一个人的，奶奶，我不想跟他们一起转校。不不怪爸爸妈妈，是我任性了。”
“怎么哭了？看把孩子给委屈的。夕夕不哭哈，奶奶不怪他们，奶奶是心疼你。”毫无疑问，林夕染的眼泪是最好的降火药，一看到她哭，林奶奶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忙温声的安慰她，林爷爷也放下手机的筷子关切的看着她。
林夕染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擦了擦眼泪：“没事，奶奶就是太疼我了，我感动的，吃饭吧，吃饭。”
“等你下学期我就跟你一起回去，还能再照顾你。”
“奶奶不用，你不用管我，我”
“什么叫不用管你？你那些哥哥要么已经工作，要么已经上大学了，就你一个小不点还在上学，不管你管谁？反正我在家也没事，我说，老头子，这事你不准说不行。”
“不说，我跟你一起去，夕夕放学还能陪我下棋。”
“下棋，你就知道下棋！”
林夕染还想说什么，却被林爷爷一个眼神示意给生生憋了回去。他们都知道，奶奶的性格最是固执，她决定了的，很少会更改。再说几句反驳的话，估计就要把她的导火线给点燃了，她很有眼力见的沉默，跟爷爷一起用沉默接受奶奶的安排。
林奶奶的决定来的突然，林夕染一时还无法适应，饭后打开手机，便看见申浩的短信，她嘴角噙着微笑，手指飞速的点击着手机键盘。编辑结束之后又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手指盘桓在确定键之上迟迟没有按下，忽而一转，删掉了已经编辑好的信息，简单打了几个字发送过去：“已经到家了。”林夕染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对于申浩的关心，她是欣喜的，但意识里却也不想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放下手机，躺在床上做死尸状。
第17章 新年快乐（）
被奶奶养着的林夕染小日子过的异常滋润，心疼她没人照顾，林奶奶总是变着法的让她多吃点，就连零食，也慢慢的开了限免。使得林夕染每次都在放纵过后担心的捏捏自己的脸颊来判断自己到底胖了多少。
天空将将泛起鱼肚白，林家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林夕染裹着厚厚的棉服在院里跺脚，不停的往手上哈气。林奶奶拿着扫帚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她冻的通红的笑脸，嘟囔了一句，冲屋里吼道：“你倒是快点呀，让你干点事磨磨蹭蹭的，还让夕夕等着你。”
“你也是，怎么不去屋里等着，外面多冷啊！”
林夕染冲着奶奶傻笑，眼睛眯成一条缝，遮住了快要溢出的欣喜。林爷爷在奶奶的千呼万唤中慢慢悠悠的走出来，单手一招呼，林夕染蹦哒到他旁边，一老一小并肩向外走去，留下林奶奶在他们后面嘱咐：“你们俩早点回来，看着买点就行，他们下午回来又得带一大堆，买太多也用不着，喂，你们听到没？喂”
因为新年的到来，集市一大早就特别热闹，吆喝声，叫嚷声从集头到集尾。林夕染紧紧跟着爷爷，生怕自己被挤散，却又忍不住四处乱看。
“爷爷快看，糖葫芦！”
“呀，爷爷，要不要买礼花，晚上可以放花。”
“爷爷”
林夕染跟在爷爷后面，看到什么就激动的抓着他的衣袖一通乱摇，林爷爷虽然话不多，但对林夕染的宠溺也是没个尽头，手一挥一指，啥也不说，就一个字，买！
买的很随心，给钱给的很爽快，肆意购物的结果就是两个人拎着一大堆的东西回去之后就接受了林奶奶无尽的唠叨，好在今天是三十，奶奶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俩也是暂且逃过了一劫。林夕染抱着爆米花倚在里屋的门框上看着奶奶有条不紊的收拾房间，奶奶做事一般不让她插手，她也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天。
“奶奶，我爸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快了，早上打电话说下午回来，你妈妈说需要买点年货，估计会跟你大伯他们一起回来。”林奶奶拿出之前洗好的床单铺在床上，又忙着去换被单。
“那哥哥是不是也要回来啦？”
“不回来他们能去哪？哪有过年还不回家的？”林奶奶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哪里还有林夕染的身影，“奶奶，我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
“这孩子”
门外响起车鸣声，林夕染直接从沙发上弹起冲到外面。大门口，林爸跟林妈正笑着跟街上的人打招呼，看到她出来之后招了招手，林夕染快跑到后备箱拿东西，时不时得停下来向街头看。林爸从院里折回，接过她手里的袋子，笑着问：“你这到处看什么呢？”
“爸，我大伯他们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呀？”
“他们等会儿就来了，你扬哥说要点买东西我们就先回来了。”
“这样啊，爸，我跟爷爷买了好多鞭炮，你晚上要陪我放。”林夕染在爸爸旁边一蹦一跳的，4活脱脱一个欢快的小兔子。
“没问题。”林爸宠溺的摸着林夕染的头“外面冷，进去吧。”
“不，爸，你先进去吧，我在外面等大伯他们。”
“林峰！”林爸还想说什么，奶奶的喊声就从屋里传了出来，林爸急急应了一声，交代了一下林夕染就回屋了。林夕染在后面默默的同情了一下老爸，奶奶早上一知道他们要回来就已经摩拳擦掌开始要收拾这个对她宝贝孙女不管不顾的臭小子了，老爸这会儿估计要惨了，她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你站在那里当门神呢。”林夕染正沉浸在对爸妈的同情中，冷不防被这调侃声吓了一跳，循着声源看过去，林夕染直接向着来人跑了过去：“大伯父，大伯母。”然后直接跳了起来：“扬哥哥！”
林奕扬赶忙接住这个扑向自己的女孩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夕夕，好久不见。”
“哥哥你可回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呢。”林夕染腻歪在林奕扬的怀里，两只手圈着他的脖子。
“就看到你扬哥哥了是吧？我这大活人站在这你没看到咋滴？”林夕染抓着哥哥的手臂向后看，一个叉腰正对她横眉冷对的男生，那张与林奕扬相似的脸上还带着些青涩，林夕染白眼一翻：“你长的太矮，没看到。”
“我矮？啊！我矮？睁眼说瞎话！”
“不是吗？反正站在扬哥哥后面根本看不到你。”
“嘿，有你这么对哥哥的吗？亏我还给你带了蛋糕，真是白瞎了。”
“那是扬哥哥买给我的，又不是你买的。”林夕染移到后面去抢蛋糕，谁知男生比她还灵活，只一步就躲过了她的突袭，两个人围着林奕扬转圈。
“林奕帆，你把蛋糕给我！”
“不给，都高中生了怎么还没大没小的，叫哥哥。”
“你还大学生了呢，怎么就知道欺负妹妹。”两个人吵闹着进了院子，刚好碰见林奶奶端着东西出来，一听到林夕染的话，立马冲着林奕帆喊：“帆帆，你怎么又欺负妹妹。”
无端被训得林奕帆立马停下步子，清秀的脸上带着无奈：“奶奶，我怎么敢欺负她啊？”
“你欺负她还少吗？”林奕帆立马蔫了，瞪了一眼小人得志的林夕染，象征性的挥了挥拳头，把蛋糕递了过去。林夕染接过蛋糕护在怀里，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眼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见面就吵，不见面还想，你们俩就闹吧。”大伯母从两人身边经过，笑着说。
“谁想她（他）了！”两人异口同声，末了互相看了一眼又掉过头，“哼！”完全两个小冤家。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完年夜饭，外面的鞭炮声还在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林夕染盘腿坐在沙发上陪爷爷奶奶看电视，大伯母手里包着水饺，看见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的林夕染，笑着跟林妈妈聊天：“夕夕今年又长高了，看着怎么也瘦了不少。你得好好给她补补，都上高中了学习压力就大了。”
“我跟他爸平时也忙，没怎么管她。让她跟我们一起去唐城，她还不愿意。”林妈妈突然靠近大伯母，小声说：“今下午回来老太太还生气了，把林峰好一顿训。”
“要我说，你们也是该训。哪能只忙工作不顾孩子啊。”大伯母冲着林夕染笑说道：“夕夕啊，你爸妈不管你，你跟大伯母去吧，大伯母家正缺个女儿呢。”
“可别，她要去了那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林夕染还没答话，旁边的林奕帆就极力反对。
“有你什么事？要是不喜欢你就搬出去，刚好你的房间让给夕夕。”
“呵呵，我也同意。”林奕扬的附和无疑给自己的小弟弟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林奕帆瞬间泄了气，手机按的啪啪响，“就知道我是最受欺负的那个。”
他的一句话引得客厅所有人哈哈大笑，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子，林夕染显然是家里人人护着的宝贝，而只比她大四岁的林奕帆，相比之下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
林夕染趁机靠近林奕帆，手安抚的拍拍他的脑袋：“帆帆乖，不哭不哭哈。”
“去，谁哭了。没大没小，我是你哥。”林奕帆被弄的哭笑不得，抓住她作乱的手将她推到一边：“看你的电视去吧，别打扰哥哥忙正事。”
“嘁，你能有什么正事！”林夕染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挽着林奶奶的胳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家里人聊天，不过多久意识就随着电视屏幕里的音乐慢慢的神游了。
与周公的约会还未正式开始，就被林奕帆活生生的打断了。他手里拿着鞭炮冲林夕染晃晃：“小懒猪，跟我们去放新年第一响。”
林夕染赶忙坐起，电视里已经开始准备倒计时了，她披上外套，跟着林奕帆赶到院子里准备。除夕守岁，今年大人们把这个艰巨的任务给了家里这三个小大人，自己忙完之后就去休息了。
林奕帆盯着手表，在恰当的时候点燃了鞭炮，林夕染捂着耳朵躲在林奕扬身后，噼里啪啦的响声里夹杂着林奕帆的笑声，林夕染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以及偶尔出现的烟花，笑着大喊：“新年快乐！”
手机铃声响起时，林夕染捂着耳朵躲避林奕帆的袭击。她腾出一只手接过电话，鹿铭的声音伴着鞭炮声从听筒里传来：“林夕染，新年快乐。”
“哈哈，新年快乐！你晚了两分钟。”林夕染手表举至眼前，看着指针转动，眼里的光芒胜过了烟花绽放。鹿铭清澈的笑声通过手机响在耳边，林夕染有所感染，嘴角不经意翘起。
“嗯，我下次争取早几分钟。”
“好！”
结束与鹿铭的新年对话，新年的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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