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没有回应公孙胜的话,而是看着朱武,想听听这位神机军师的意见。
朱武发现了祝彪的目光正对着自己,他道:“在下的意思与一清先生相同,但是却不能明着拒绝,只说政务繁忙,不便抽身,软拒一番,看朝廷如何回应。”
祝彪笑了笑道:“二位先生的忧虑甚是有理,但是我想这东京城恐怕还是得去一番的。”
“什么?”公孙胜与朱武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都看着祝彪,想等祝彪说出他自己为什么非要去一番东京汴梁的理由。
祝彪端起面前的茶碗,吃了一口,问道:“二位先生,请你们想想,田虎与王庆为什么突然都不约而同的偃旗息鼓了?”
公孙胜想了想道:“田虎与王庆都是世之奸雄,他们先前答允用兵,只要是他们都有攻占太原和洛阳的准备。所以他们答应用兵,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祝彪微微颔首,以示对公孙胜的话表示赞成。祝彪又看了看朱武。朱武拱手道:“寨主,如若在下有话说的冒犯了寨主,还请寨主见谅。”
祝彪听了朱武的话,哈哈大笑,他知道朱武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说是因为自己首先接受了朝廷的招安,才引起了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但是祝彪还是请朱武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朱武抿了抿嘴唇道:“王庆与田虎突然偃旗息鼓的原因,并非是他们只满足于占领太原与洛阳,也并非是因为我梁山军先招了安,他们有一种被我们耍弄的感觉。就算我们梁山没有接受朝廷的招安,难道他们就会一直和朝廷厮杀下去吗?在下想来,恐怕不会。”
对于朱武的分析,公孙胜是赞同的。朱武接着道:“我们梁山军想利用其他三路反王消耗朝廷的兵马,难道那三路反王就不想利用其他三路去消耗朝廷吗?所以,在下以为朝廷下圣旨要寨主去东京,不去,就等于开罪朝廷,那极有可能与朝廷重启战端,去了,那无疑也是与虎谋皮,确实是两难之局啊。”
祝彪笑了笑道:“二位先生已经将事情都分析的清楚了,所以我看来,应当去。”
“可是。。。。。。”公孙胜正要说话。祝彪一挥手截断道:“但不是现在去。军师,你先以我的名义,回朝廷一封是书信,只谦虚说我祝彪五做枢密使的才干,先拒绝一番,但是话里话外要透出一股恐惧,让朝廷觉得我祝彪是不敢去东京。”
公孙胜问道:“寨主,既然说应当去,如何又说拒绝呢?拒绝了还要朝廷觉得是寨主不敢去,贫道不解,还请寨主明示。”
祝彪道:“我现在就这般去,那是送羊入虎口。朝廷不是说要加封我做枢密使吗?好啊,那我就先吊吊朝廷的胃口,先退一步,让他觉得我不敢去,我越是不敢,他就越是来劲,等他来了第二道圣旨,非要我去的时候,呵呵,我就。。。。。。”接着,祝彪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全部告诉了朱武与公孙胜。
公孙胜汗颜道:“寨主确实是技高一筹。”
朱武道:“一切听凭寨主安排。”
正如祝彪所料,当朱武的书信到了东京汴梁,朝廷来劲了,当即给祝彪来了第二道圣旨,语气更是恳切。祝彪一面让朱武再去一封书信回绝,一面将卞祥与杜壆叫到身边,对他们耳语一阵。
杜壆不无忧虑的道:“寨主,这实在是太险了,实在不成,就不要去东京了吧。”
祝彪断然道:“不成,不去东京,朝廷便会与我梁山死磕,我们梁山军就会给他人做嫁衣,这种事,我祝彪是不愿意做的。另外我将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都编给你的亲军营。另外还有岳飞兄弟的童子营也归你指挥。还有步一军也会配合你们。”
杜壆见祝彪的决心已经定了,他也只好遵命行事。
杜壆领着亲军营、童子营先行悄悄离开了济州后,步兵第一军也悄然离开了济州,径直往东京汴梁方向而去。
第0140章 汴梁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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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要祝彪去东京的目的很明白,就是给祝彪下了一个套子:你不来,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讨伐你;你来了,呵呵,那就只能是束手就擒。
当祝彪第二次拒绝朝廷的圣旨以后,朝廷很快来了第三道圣旨。这道圣旨的语气就已经变的强硬。来不来?不来就以叛军论处,朝廷发天兵剿灭!
可是正当朝廷在调兵谴将,准备任命种师道为征讨梁山叛军主帅的时候,祝彪突然答应,愿意往东京接受朝廷的枢密使的职务。
顿时之间,徽宗皇帝仿佛已经看到祝彪被反帮着双手献俘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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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汴梁是大宋王朝的首都,也是当时那个地球上人口最多最大的城市。在绿柳掩映的大街小巷里,到处是商店林立、人来车往。沿街的酒楼饭馆正在招徕客人,行商小贩四处兜揽生意。歌馆楼台上不时的飘来悦耳动听的乐曲声,坐在轿子中的名媛淑女们正在窥探着帘外的景色。淡黄的斜阳照着桅樯如林的汴河,照着车马行人不断的州桥。这桥在小纸坊街东口,横跨汴河之上,又名叫天汉桥。因为这桥建筑得拱如玉带,高大壮观,水面又低,船过不必去桅,汴梁人士喜欢在此赏月,遂成为汴梁八景之一,即所谓“州桥明月”。
祝彪领着梁山上的两大帅哥——小温侯吕方与赛仁贵郭盛,领着五百多人,离了济州府,向东京汴梁迤逦而去。
到了东京汴梁,徽宗皇帝为了稳住祝彪,派了太尉陈宗善到南熏门迎接。祝彪进城的时候,祝彪让人打起了一面大纛旗,一面旗子上打着“梁山泊特别行政区节度使祝”。这一下整个东京城都轰动了起来,市民、小贩、妇女、老人,小孩,都围过来要观看这个被朝廷通缉了数年的过去的贼首,如今的节度使相公是什么样的人。
一片汪洋浩荡的人头大海。
当然,这只是南熏门附近的百姓,祝彪的目的是要告诉整个东京汴梁的百姓,他到了汴梁。在临来前他就告诉了吕方,只要一入城,吕方便带着一部分兵士去东京城的各地采购猪羊果品,并将当今圣上要加封节度使相公为枢密使相公的随口传扬。
陈宗善将祝彪安顿在馆驿以后,祝彪又让郭盛去备下了一份厚礼,因为他准备去拜访陈东。
祝彪对这个陈东多多少少是了解一点的,他字少阳,北宋元祐元年(公元1086年)出生于一个“自五世以来,以儒嗣其业”的家庭。陈东很早就有声名,为人洒脱不拘,不肯居于忍下,不忧惧自己的贫寒低贱。蔡京、高俅、杨戬用事专权,无人敢指责,只有陈东无所隐讳忌讳。他参加宴会集会,在座的客人害怕连累自己,都避开他。后来以贡士进入太学。
陈东居住的房子是一个茅草屋,又旧又破,看上去仿佛只要刮场大风,就能将茅屋刮翻一般。屋前屋后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宁人作呕的味道。
到了茅屋门前,祝彪见茅屋的门开着,他站在门前喊道:“少阳先生在家吗?”
没有人答应。祝彪又放大了些许声音喊道:“少阳先生在不在家?”
“谁啊?”从茅屋的顶上传来回应。
“哦,梁山泊特别行政区节度使祝彪特来拜访少阳先生。”
不一会儿,从茅屋的顶上探出一个脑袋来,看着祝彪问道:“你就是祝彪?”
“如假包换。”
又过了片刻的功夫,祝彪看见一个身材瘦高,三十五六岁的的男子,头上还有杂乱的稻草,满面胡须的汉子走到了祝彪的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祝彪:“没想到,没想到,盘踞一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贼寇头子竟然是一个只有二十多岁年轻人。”
祝彪哈哈笑道:“在下也没有想到,东京城的太学生领袖也不过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你这算是奉承吗?”
“那你刚才的话算是挖苦吗?”
“哈哈,”陈东哈哈大笑,将手一让:“请屋里坐。”
祝彪也不客气,径直进了摇摇欲坠的茅草屋。
茅草屋里的陈设很是简单,只有一张穿,一个书架,一个书桌,凳子只有一条。陈东将凳子半个祝彪坐下,然后他自己坐到床沿上。陈东道:“祝大王。。。。。。”
祝彪摇了摇手指,微笑道:“不,不,不,不是祝大王,应该是节度使相公。”
陈东不屑的笑了笑道:“看来你对这个节度使很是看重啊。”
“不,在下不看重,但是先生却不能称呼在下为大王,你称呼在下为大王,那就是将在下置于朝廷的对立面,现在可是在东京城,在下做了大王,那当今的圣上岂不是要与在下平起平坐了吗?”
“但是你祝。。。。。。”陈东琢磨了一下称呼道:“祝相公可是实实在在的在我大宋的国土上建立了国中之国啊。”
“少阳先生,你错了。”祝彪道:“在下承认,在下却是建立了一个国中之国,但是这儿国中之国真是在下能建立的吗?不,是蔡京高俅之辈帮我建立的,没有蔡京高俅之辈将这许多的英雄好汉逼上了梁山,我祝彪一人岂能建立什么国中之国?先生觉得呢?”
陈东想了想道:“可是你却在你的国中之国中劫掠平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哦,先生是这样觉得吗?”祝彪笑道:“那先生还敢请我到你的茅庐中做客?”
陈东笑道:“有什么不敢?我是姥姥不亲,你是舅舅不爱,不正好可以坐一坐吗?”
“言归正传。”祝彪道:“此番在下来拜访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助你做甚?是要在下助纣为虐吗?”
“人分三六九等,就是那读书人也分三六九等,有的读书人依附蔡京高俅祸国殃民,也有读书人似先生这般,宁可在这茅庐中清贫度日,也不肯趋炎附势,就是百姓中,有人活着只为了欺负人,压榨人,有的人活着就该当被欺负压榨,先生觉得合理吗?”
第0141章 汴梁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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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道:“节度使相公,在下听闻,你在你的国中之国内,分田分地分浮财,还弄了个铜鼎,名为让百姓们可以随时随地的举报揭露官员贪墨,其实就是打击异己,驱逐读书人士人,平凡百姓不懂其中奥妙,真个以为人人平等,所以穷苦百姓们,尤其是那些游手好闲泼皮无赖个个趋之若鹜。不过节度使相公你要知道,自古以来便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如果都似你这般分田分地,驱逐士人,那这天下便会没了礼仪尊卑,那便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祝彪并不急于反驳陈东,而是笑了笑,问道:“少阳先生,吃酒吗?”
“吃酒?在下这里你是一眼看了,一贫如洗。”陈东以为祝彪是理屈词穷,所有王顾左右而言他:“不过,为了有幸能请天下四达贼寇之一的D祝彪吃酒,在下愿意去赊酒。”
“如果先生不嫌弃,在下这里倒是有一坛子汾酒,是前番HB的田虎来我梁山的时候,送给在下的。”
“哦,一个贼寇送给另一个贼寇,而另一贼寇却请在下来吃,这种酒,那是要飞吃不可啊。”
祝彪让郭盛将那一坛子汾酒搬了进来,然后又拿出两个酒碗,郭盛给一人斟满了一碗酒后,祝彪陈东端起酒来,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这河东的汾酒果然是名不虚传啊!”陈东擦去了嘴角的残酒,将手指放在嘴中一啄。
祝彪将酒碗放下,陈东道:“节度使相公,所以依在下之见,节度使相公应当真心诚意的接受朝廷招安,然后。。。。。。”
“且慢!我知道,打断先生的说话是一件极端无礼之事,不过还请先生见谅,我有一言,请先生静听。”祝彪侃侃而谈道:“少阳先生,如果D有我祝彪,HB有田虎,淮西有王庆,江南有方腊,北方有虎视眈眈的契丹人,西北方有对我大宋江山垂涎已久的西夏,敢问先生,是先有天下大乱,还是现有我祝彪的这个少阳先生嘴中所说的国中之国?显而易见,有读书人,没有分田分地分浮财,可是我们这些贼寇却有了。那先生方才的话,先生不觉得是有偏见吗?”
祝彪的一席话顿时让陈东觉得无法辩驳,不过他还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节度使相公的话虽有有理,但是似你这般做,恐怕只会导致天下更乱。”
“恐怕未必。如果先生有幸,可以去我梁山泊特别行政区里游历一番,然后再做定论。”祝彪道:“先生一直言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敢问先生,谁是劳心者?谁是劳力者?在先生眼里,读了圣贤书的,就是劳心者了?蔡京、高俅、杨戬、李邦彦、朱勔,他们那个不是读了圣贤书的人?可是他们又做了什么圣贤事呢?花石岗?括田令?先生,我此番来不是来与先生争论的,在下只是想乘着此番来东京汴梁面圣的机会,请先生去我梁山特区看看走走。”
祝彪的话每一个字都刺中了陈东的痛处,陈东虽然被祝彪驳得哑口无言,但是他还是道:“节度使相公不是驱逐了贵辖区内的所有读书人吗?”
“请少阳先生先弄清楚一件事。”祝彪看着陈东,一字一句的道:“不是我驱逐了读书人,而是读书人不愿意为我梁山做事,不仅不愿意做事,反而四处散布对我梁山不利的谣言,先生从未去过我梁山特区,如何知道我分田分地分浮财?还有铜鼎来排斥异己,请问先生这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个不用在下在细说了吧。”
陈东无话可说,问道:“那敢问节度使相公此来,有何贵干?你就不怕圣上扣住你吗?”
祝彪笑道:“先生这回就说错了,圣上准备加封在下做枢密院的枢密使。”
“什么?圣上要加封你做枢密使?”陈东惊讶得嘴巴也合不拢了。
祝彪离了陈东的茅庐以后,整个汴梁城立时传遍了梁山泊特别行政区节度使祝彪初到汴梁便去拜访了陈东的消息。而耿然整个汴梁城的百姓和豪强,特别是读书的士子们更不能理解的是,当今圣上竟然要加封这个梁山贼寇做枢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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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在金銮殿上的徽宗皇帝和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听到这个“谣言”的时候,徽宗皇帝大怒,虽然这个有着天才的艺术家天赋的皇帝从来不发怒,但这一回却是真的怒了。加封祝彪做枢密使不过是一个鱼饵,既然是鱼饵,那么当然是不能告人的。可是如今这个不能告人的秘密既然会传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不,今日满城皆知,那么要不了多久,整个帝国都会知道,堂堂的大宋皇帝竟然会彻底的对一个贼寇妥协,这让他这儿大宋皇帝的脸面往哪里放?
太师蔡京忙发出苍老的声音道:“陛下,无须忧虑,如今既然祝彪到了东京汴梁,那便是进入了朝廷的掌控之中。所以,微臣以为,可以让老种相公立刻率兵进驻大名府,如果梁山贼寇胆敢对抗,那朝廷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拘拿祝彪,那陛下设下的诱捕梁山贼首的妙计便大功告成了。”
童贯赶忙扯着鸭公喉咙附和道:“陛下,太师所言甚是有理。”
徽宗皇帝思虑了片刻,问道:“可是进驻大名府,总需要有个明目才好。我大宋朝廷可不能授人以柄啊。”
蔡京道:“陛下放心,老种相公自有妙计。狼要吃羊,总是可以找到借口的。”
徽宗道:“可是祝彪还在东京,朕明日便要面见他,如果明日朕见了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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