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成摸着下巴上的稀松胡须道:“爹,俺们扈家庄按兵不动,那是和梁山贼寇的秘密约定,祝家庄应该还不知晓其中的内情,现在我们去找他们帮忙,用一两个贼寇的头领换回三娘,他们应该不会拒绝的。”
“成儿啊,”扈太公摇了摇头:“祝家的人也不是不是蠢货,从此番俺们扈家庄没有出兵,他们便应该看得出来其中的端倪了。”
“可是,如若想救出妹妹,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不然还有什么办法?”扈成一脸侥幸的神色道:“或。。。。。。或许祝家的人还不知道俺们扈家与梁山贼寇的密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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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家庄一战,梁山军虽说败了,但是终究是虎死不倒威,梁山军大营依山傍水而扎,绵延数十里,枪如林,刀如山,旌旗簇动,人头潮涌,千军万马,星罗棋布。大营之中更是明岗暗哨,犬牙交错,森严井然如昨。
宋江独自一人端坐在大帐之中,面无表情:“回山?不绝不回山?此时此刻回山,我宋江有何面目见到山上的兄弟?日后那个兄弟还会跟着我宋江?不,应该与祝家庄讲和,应该让祝家庄知晓,我梁山是有实力将他祝家庄夷为平地的,只是我宋江......”想到这里,宋江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自欺欺人,如今数十名梁山军的头领被擒入庄,生死难测,又有数百军士下落不明,现在还去恐吓祝家庄有用吗?说不准会激怒祝家庄的人,一怒之下,杀了这些头领,那他宋江在梁山可就没有再说的上话的实力了。
此时此刻的宋江真真正正的是陷入了一场进退两难的僵局。
这时,忽然听见一人喊道:“公明哥哥,还未休息?”
“嗯,”宋江从沉思过醒过神来:“哦,是军师啊。夤夜进中军帐,有何事啊?”
“祝家庄派人射来了一封书信。”吴用将一封书信递给宋江。
“祝家庄的书信?”宋江略微的有些不详的预感。祝家庄此时此刻射来书信,是来招降还是羞辱,或者是挑战?但是既然对手射来的书信,而且吴用得到了,他或许已经看过,那他这次征讨祝家庄的梁山军统帅也就不得不看看这封书信。
宋江打开书信:
梁山泊义士宋江亲阅:
此番贵军大举下山来攻,劳而无功,在下深为阁下忧虑。如今贵军在祝家庄前损兵折将,进攻无必胜之力,回山则颜面尽丧。在下窃以为,宋公明乃一代江湖豪侠,必不会为一己之毁誉而置梁山兄弟之生死于不顾。鄙庄也不愿多造杀孽,愿与宋公明面议贵军此时出路,不知宋公明意下如何?
敬企回复
祝家庄朝奉拜上
大宋重和元年二月十六日
宋江读罢祝家庄的来信,双眼一瞪,气得将书信揉成一团,正要掷于地上,忽然又将书信展开。在一旁的吴用见宋江将书信揉作一团时,不禁摇了摇头,但当他看见宋江又将书信展开,长吁了一口气。这时只听宋江道:“军师花荣兄弟去一封回信,只说我宋公明愿意在梁山军的大营与他祝家庄一晤,只看他们祝家谁有这个胆!”
吴用提醒道:“敢问公明哥哥,在何时何地会晤祝家庄的人?”
宋江略一思索,道:“如果他们祝家庄的人有胆,明日夜里,就在我梁山军的大营。”
吴用抿了抿嘴唇道:“哥哥,妥当吗?”
宋江笑道:“军师放心,白胜我已经打发回梁山去了。”
“还有林教头......”
“林教头是明白的汉子,何事该说,何时不该说,他心中明镜也似的。”
“哥哥英明,”没有了忧虑,吴用拱手道:“小生即可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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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星月无光。
祝龙祝彪兄弟二人,各乘一匹骏马,缓缓向梁山军大营的方向走去。
“三弟,要不多带些人手吧。”
“是去议和,又不是去打架,带那许多的人做什么?”祝彪轻轻的勒住马缰:“大哥,你先回去吧。”
“三弟......”祝龙想说一番勉励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喊了一声后,顿了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祝彪又道:“大哥放心,我敢去,就有活着回来的把握。”
祝龙道:“三弟,如果此番和梁山贼寇议和成了,当初我和你争得那一百亩地我就让给你了。”
祝彪不屑的一笑,瘪了瘪嘴:“没事,百来亩地,就让与大哥了,怎么说我们都是兄弟嘛。”
“真的?”祝龙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初他们兄弟二人争那一百来亩的权,几乎就要自相残杀,而没想到今时今日,此时此刻,自己那自幼受父亲溺爱的三弟,遇事皆要争个赢的三弟竟然会将已经到嘴的肉给吐了出来。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祝彪拍了拍祝龙的肩膀后,快马加鞭,扬长而去。
第0006章 会晤宋江()
祝彪单人独骑到了梁山大营前面,翻身下马。
“什么人?”箭楼上一个梁山兵士高声喝问。
“祝家庄祝彪。”越是危急之时越是冷静,这是祝彪多年养成的性格特点。
那瞭望台的梁山兵士冲着大营中喊道:“祝家庄来人了。”
“来了多少人?”
“好像只有一个人。”那个兵士瞭望了许久回答道。
“不是好像,是确实只有一个人。”祝彪笑道。
“开门!”
“哗啦”一声,梁山军大营的寨门大开,从里面冲出两队梁山兵士,一个魁伟的汉子阔步走在两队梁山兵士的中间,威风凛凛。
“请!”那汉子走到祝彪面前,右手一招。
祝彪盯着那汉子注视良久,但见那汉子身披甲胄,手握蛇矛,豹头环眼,威风凛凛:“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豹子头林冲?”当然,现在肯定是不可能去询问的。
其实祝彪是有心结交梁山好汉的,他很想利用这次与宋江会晤的机会,利用手中掌握着这许多梁山好汉性命的机会宋江梁山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无论怎么说,今后的路在哪里?今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今后自己会不会也落草为寇?这些,都只有天知道。
宋江端坐大帐之内,吴用立于左侧。宋江从大帐中依然清楚的看着祝彪昂然而入,心中暗道:“祝家庄果然有些人物,不可小觑啊!”
祝彪缓步入帐,就算是用想也猜得出,谁是宋江谁是吴用。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江湖上响当当的大哥及时雨宋江,果然就如书中所描叙的那样矮小,面目黝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就这样的一个“黑版武大郎”竟然会成为江湖大哥。
宋江也不起身,拱手道:“祝家公子,有礼了。”
“宋义士,久仰久仰。”祝彪微微一拱手。
宋江招手:“祝公子坐吧。”
祝彪也不客气,很自然的坐到一张交椅上。刚刚坐下,宋江忽然问道:“祝家公子,你就不怕吗?”
“怕?”祝彪一愣:“敢问宋义士,我怕什么?这里是梁山军的中军大帐,又不是龙潭虎穴,在下相信,宋义士会保护在下的。”说罢嘿嘿一笑,很是坦荡。
宋江没有想到祝彪会这般的冷静坦然。吴用看出了宋江的尴尬,于是道:“祝家公子,前番的书信我家哥哥已然收到,如果你们祝家庄真有化干戈为玉帛之心,那就先放还我军被贵庄擒拿的兄弟,以显诚意,然后方可再往下谈。”
祝彪笑了笑问道:“阁下想必便是梁山的军师智多星吴用吧?”
“小生正是。”
“吴军师,”祝彪翘起二郎腿道:“前番让孙立充作内应,想必是军师的妙计吧?”
吴用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气得身子微微颤抖,却又说不出话来。祝彪这分明是在讽刺自己的自作聪明,损兵折将。
宋江笑道:“虽说我梁山有几个兄弟在贵庄上做客,你们扈家庄的扈三娘如今也正在我梁山做客,来而不往非礼也,礼尚往来嘛。”
“宋义士也知晓,那是扈家庄的人,与我们祝家庄没甚干系。”祝彪当然要救扈三娘出来,但是现在绝对不能让宋江吴用觉得自己来的目的就是这个人。
宋江听了这话,脸上虽然还有笑容,但双眼中却已然透出杀气,咬着牙冷笑道:“原来祝公子是来逞口舌之厉的啊。”
“非也。”祝彪当然已然看出宋江心中的杀机,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户嘛。于是道:“宋义士,鄙庄预备着送贵军一份厚礼。”
“厚礼?什么厚礼?”
“李家庄。”
“李家庄?”
“对,”祝彪道:“送于贵军了。”
“好慷慨,慷他人之慨!”宋江哈哈大笑,猛然止住,双眼一瞪,凶相毕露:“李家庄、扈家庄,还有你们祝家庄,都是我们梁山的,还‘厚礼’?”说到这时,忽然,宋江的面色又平和了下来,淡淡的道:“祝家公子,做的好人情,亏你想得出。”
祝彪站起身来,拱手道:“那就告辞了。”说罢起身便要走。
吴用将手一挥,“哗”得一声,从大帐外冲进来数十名手持寒光刺骨的钢刀的梁山兵士。宋江这时才站起身来,缓缓的道:“你觉得你还走得脱吗?”
祝彪环顾周匝,忽然“啪”的一声,一脚踏在方才自己坐的那张交椅上,笑道:“宋江,如果我今天走不出这个军营,我保证你在梁山立足不稳?”
宋江没想到到了此时此刻眼前这个祝彪还是这般的冷静,他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自失的一笑:“就凭你?一个死人?”
祝彪摸了摸嘴巴,微笑道:“祝某不信你宋江不为自己的前途考虑。”
“哦,在下的前途?”宋江背对着祝彪,冷笑两声,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祝公子这算困兽犹斗吗?”
“困兽?”祝彪一愣:“你宋江领着梁山大军倾巢而出,可是如今屯兵坚城之下,进退失据,这才是真正的困兽!”说到这里,祝彪捏着下巴道:“有些话,我还是想单独的说给你宋江知晓。”
宋江看了一眼吴用,吴用又将手一挥,冲进中军大帐的梁山兵士又都秩序井然的退了出去。
祝彪笑了笑道:“宋义士,其实我的生死,和贵军在鄙庄做客的那些好汉的生死,都不,的是宋义士觉得以贵军如今的战力,能攻破鄙庄吗?能攻破自然最好,那要是攻不破呢?攻不破——”祝彪摇了摇头:“攻不破,敢问宋义士如何回山向贵山寨主托塔天王晁盖交代呢?当然,就算宋义士今天放我祝彪回去,我祝家庄也不会开门投降,所以如果能取了李家庄李应李大官人上得梁山坐一把交椅,又能将李家庄的财货搬运上山,这样——”祝彪顿了顿:“宋义士觉的这礼厚吗?”
祝彪的话句句都说到了宋江的心里,宋江重新注视了这个祝家庄三公子良久。祝彪道:“既然在下送了这份厚礼给宋义士,不妨再送上一条兵不血刃请李大官人上山的妙计,如何?”
“请讲。”宋江冷冷的道。
于是祝彪讲自己的计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宋江。
吴用听了祝彪的话,心中暗暗惊诧,他没想到祝家庄会有这般人物,冷静、机敏、狡诈、歹毒,此人不除,日后定是梁山大患。可是此时此刻,依宋江所处的局面,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与结果。
宋江听了这番话,权衡利弊,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他瞪视祝彪良久,打了个哈欠,对吴用道:“军师,愚兄累了,你替愚兄送客吧。”
吴用将手往帐外一让,对祝彪道:“祝公子了。”
“不急,”祝彪道:“我还想向宋义士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扈家庄写给贵军的书信。”祝彪要的是当初扈三娘被擒之后,扈家庄答允梁山军攻打祝家庄时扈家庄按兵不动的书信。
“凭什么借给你?”
“宋义士预备着要让你那些弟兄在我祝家庄做一辈子的客人吗?”祝彪笑道:“我们祝家庄可没那许多的酒肉养活他们。”
祝彪比宋江心里还清楚,那些人是宋江在梁山上的本钱,宋江可不愿一次买卖就赔光自己的本钱。
第0007章 不能告官()
祝彪回到祝家庄,祝家上下一起出来迎接。祝龙迎上来,一把握住祝彪的双手,道:“三弟,你终于回来了。”
祝彪淡淡的一笑道:“回来了。”
祝龙凑近祝彪低声问道:“三弟,你说的话还算话吗?”
祝彪知道,祝龙这事在问那一百亩地的事,笑道:“大哥放心。”
祝虎道:“大哥,有甚话不能当面说来,非要咬耳朵吗?”
祝龙尴尬的道:“那有咬耳朵——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来,今日俺三弟从梁山大营全身而退,可谓智勇双全,今日里俺祝龙坐庄,大家伙不醉不归!”
祝家父子四人围坐一桌,就是仆人都支开了,自然没有让教师栾廷玉参加。酒席上祝万茂问祝彪道:“彪儿,你去梁山大营与梁山贼首宋江都谈了些什么?”
“孩儿将李应卖了。”
祝彪这话一出,祝万茂祝龙祝虎父子三人愣住了,祝彪端起酒杯道:“来,咱们一家人先一起吃一回酒,再让我细细讲其中的细节告知父兄。”
祝家父子一起吃了一杯酒后,祝彪道:“我给宋江支了个招他梁山不动兵戈,就可以让李应束手就擒。”
“什么?三弟竟然还给宋江支招?”祝龙道:“三弟,你就不怕日后被人知道了,说咱们祝家庄勾结梁山贼寇吗?”
“三弟,快些说说,你给宋江那厮支的甚招?”祝虎显然对这个更感兴趣。
“大哥放心,就算有人知道了,又有谁能证明是我给宋江支招的呢?”祝彪接着将自己给宋江支的招完完本本的告诉了自己的父兄。
祝万茂问道:“彪儿,你觉得祸害得让李应上了梁山好吗?李应这厮一旦入伙了梁山,定然会记恨我祝家庄,恐怕我祝家庄日后不得安宁了。”
祝彪道:“爹爹,李应不去梁山我祝家庄才不得安宁。他上了梁山,或许对我祝家庄还有帮助。”
“帮助?”祝万茂不解的问道:“彪儿,你说的话为父不明白了,你说他不上梁山我祝家便会不得安宁,而上了梁山反而会帮助我祝家庄,这是甚道理?”
祝万茂心中的疑问也正是祝龙与祝虎心中的疑问,父子三人一起将目光投向祝彪。
祝彪看了一眼他们父子三人,微笑道:“爹爹您老想想,李应不上梁山,那他李家庄便与我祝家庄平起平坐,他日日夜夜都谋划着如何霸占我祝家庄,而此刻恐怕他已经上了梁山,还如何谋划霸占我祝家庄呢?”
“三弟,”祝虎抢道:“你的热病是不是还没有痊愈啊?这李应要是上了梁山那还不日日夜夜的唆使梁山贼寇来攻打我祝家庄吗?”
“嘿嘿,”祝彪冷笑两声道:“二哥,你觉得梁山贼寇都是二B吗?”
“二B?”
“哦,你觉得梁山贼寇都是傻瓜吗?是他李应想唆使就能唆使的吗?”祝彪顿了顿,缓缓的道:“其实,他上了梁山,做了贼寇岂会甘心?他一定会想法子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做贼寇,那可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他李应怎会不给自己留退路呢?想留退路,那最便捷的法子就是联系我祝家庄。另外,爹爹,李家庄可是有漏网之鱼的哦。”
“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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