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淮一听祝彪这话,心中暗道:“好好好,正好中了我的计了。”于是长叹一口道:“其实本防御也相信你们祝家庄不会勾结梁山贼寇,可是,你得拿出你没有勾结梁山贼寇的证据才好啊。”
祝彪心中暗笑:“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忙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道:“那敢问花防御,如何才能证明我祝家庄没有勾结梁山贼寇呢?”
花淮道:“梁山贼寇洗劫了高唐州,当朝高太尉发下天兵十万大军,由名将呼延赞之后呼延灼统领,征讨梁山。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十万大军,日费万金,你祝家庄若能赞襄粮草军饷,那你们勾结梁山贼寇的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有理,有理!”祝彪一脸为难的样儿道:“可是花防御您也知道,我祝家庄小小村坊,那有财力供给十万大军。”
“也是。”花淮道:“其实你们祝家庄也不用出多少,意思意思也就是了。”
“那请花防御拿出个章程来,我们祝家庄尽力而为便是了。”
祝万茂与祝龙祝虎一听就明白,这花淮分明是来敲诈钱财的,平日里精明过人的祝彪今日里如何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呢?可是祝彪又在和这花淮说话,他们又不好打断,只好由着他去说了。
花淮思索了片刻,道:“这样吧,也不要你祝家庄出得太多。你们祝家庄只要拿出粮食一千石,银钱三千贯,草料五千石,献给征讨大军,然后本团练再去和呼延将军说明你们祝家庄确实没有勾结梁山贼寇,只是受奸人诬陷便可。”
祝万茂一听这个数字,气的几乎要背过气去。祝龙祝虎更是咬牙切齿。
花淮见了祝家父子气恼的样儿,也板起脸来道:“怎么了?不愿意吗?莫非你们真和梁山贼寇有勾结?”
祝彪看了一眼祝万茂和祝龙祝虎,忙笑道:“如何会不愿意呢?只是这些粮草军饷数目太大,我们祝家庄需要些日子筹措而已。”
“本防御看来,你们祝家也就你是最晓事了。”花淮站起身来道:“本防御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逗留,那本防御就给你们祝家庄五日时限,如果交不上这些粮草军饷,那就莫怪本防御秉公办事了!”说罢,袖子一甩,也不待祝家人回应,便领着花忠与随从亲兵,离了祝家庄,径直走了。
花淮刚走,祝虎埋怨祝彪道:“三弟!这花淮分明是来敲诈勒索,你怎么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祝虎的话刚出口,祝万茂和祝龙都向祝彪投来了埋怨的目光。
祝彪微微一笑,道:“请爹爹和二位兄长放心,我现在这么顺着他说话,不过是要先稳住这个狗杂碎而已,你们等着瞧,他怎么吃进去的,我就让他怎么吐出来,不仅要他吐出来,我还会让他连心肝肠子肺一起给我吐出来!”
自从前番打退了梁山兵马,和后来的与扈家庄联姻这两件事上祝万茂觉得自己的这个三子非同常人,于是问道:“彪儿真有什么好的计策能让咱们家脱困。”
祝彪道:“爹爹放心,儿子自有妙计。”
第0022章 阴谋()
当天色将将擦黑的时候,祝家庄前门的吊桥缓缓放下,“吱呀”一声,厚重的庄门缓缓被两名祝家庄的兵丁吃力的推开。庄门堪堪容得下单骑出入时,两匹骏马风驰电掣一般,一前一后从庄内奔驰而出。
这两匹骏马上的骑手不是别人,正是祝彪与他的新婚妻子扈三娘。
今日一早,花淮既然来了祝家庄敲诈勒索,那就必然也会去扈家庄敲诈勒索;既然花淮能构陷扈家庄举报祝家庄勾结梁山贼寇的恶语中伤,那他也一定去扈家庄故技重施一回。
祝彪摸着黑去扈家庄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安抚扈家庄的人,因为他手中真真切切的有扈家庄勾结梁山贼寇的证据,就是因为这个证据,那就极容易让扈家庄着了花淮的道。只有他去了,和扈家庄的扈太公与扈成将情况说明,那才能避免祝扈两家中了花淮的挑拨离间的诡计。当然,他去扈家庄一定不能碰到花淮,所以他选择夜里去。
夫妻二人纵马奔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酉末戌初时分到了扈家庄,一进扈家庄扈三娘便问给他们夫妻开庄门的兵丁道:“庄子里来了官府的人没有?”
兵丁回答道:“磁州的防御使来了,还在庄子里住下了。”
扈三娘一听这话,和祝彪眼神一对——看来来的正是时候。
祝彪扈三娘进了扈家庄,兵丁正要喊小姐姑爷回家了,扈三娘制止道:“不许喊,你去将我爹还有我哥叫到后堂来,只说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兵丁遵命而去。扈三娘领着祝彪沿着一条走廊,穿过月门,到了后堂。夫妻二人坐下,丫鬟倒了茶水。不一会儿,扈成搀扶着杵着拐棍的扈太公到了后堂。
祝彪扈三娘给扈太公行礼以后,祝彪看见扈成脸上微有不悦神色。这时只听扈太公问道:“三娘,咋得半夜里回来?”
扈三娘看了一眼祝彪,然后对扈太公道:“还不是为家里住的那个磁州防御使来的。”
扈太公一听这话,沉默了片刻,道:“三娘啊,你虽然嫁到祝家去了,但是你的根终究是在扈家的,你说要是扈家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扈太公没有将话说完,可是就算他没有说完在坐的人也明白他的话是甚意思。
扈三娘问道:“爹爹,那花淮是不是对你说了,说祝家庄举报咱们扈家庄勾结梁山贼寇?”
扈成道:“妹子啊,当初咱们扈家庄是和梁山贼寇有些书信往来,那还不是搭救你吗?”
扈成的话刚说完,祝彪从怀中取出那封扈家庄和宋江往来的书信,摊在扈成的面前,问道:“大哥,是这封书信吗?”
扈成冷冷一笑:“何必明知故问呢?”
祝彪随手将那封书信当着扈家父子的面撕得粉碎。扈三娘道:“爹爹、哥哥,这个花淮今日一早,先去了咱们祝家,说爹爹和哥哥举报祝家庄勾结梁山贼寇。”
扈家父子一听这话,互望了一眼。扈三娘道:“这个花淮说,证明咱们祝家庄没有勾结梁山贼寇,要我们祝家拿出粮食一千石,银钱三千贯,草料五千石****助饷。”
“咦,”扈三娘的话一说完,扈成道:“这个花淮也是这般对我们扈家说的,只是粮草军饷比你们的少些许。”
“哥哥,你明白这个花淮在做甚了吧?”扈三娘又对扈太公道:“爹爹,花淮的目的很明白,就是要挑拨我们祝家和扈家的关系,先勒索钱财,然后再括我们的田!”
扈成一听这话,“呼”的一下站起身来,恶狠狠的道:“老爷现在就去杀了这个狗东西!”
“且慢!”祝彪见扈成站起身来,于是道:“扈成哥哥,如果你现在杀了这个杂碎,今后怎么办呢?”
“这。。。。。。”
“成儿,坐下!”扈太公喝道。
祝彪拱手对扈太公道:“爹爹,小婿有一计,可让花淮自己灭亡。”
“哦?”扈太公一脸疑惑的神色。
祝彪道:“自从这个花淮第一天进驻李家庄起,小婿就料定这东西不是个好货,所以派了几拨人装成农人去李家庄打探消息,这花淮在李家庄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而在这时,您还记得过去李家庄庄主李应的那个管家吗?”
扈成问道:“兄弟说的莫不是那个唤作什么鬼脸儿的杜兴?”
“正是。”祝彪接着道:“原来,这个花淮手下有个副将和杜兴多年前有些交情,从这副将的口中知晓,原来花淮已经拖欠他手下的官兵半年的饷银没有发放了。”
扈成问道:“那依兄弟之见,该当如何呢?”
祝彪微微一笑道:“扈成哥哥,我自有计策整垮这个花淮,只是此番你我两家出点血,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扈成还在犹豫,只听扈太公道:“彪儿,此番只要你能整垮这个花淮,我们扈家庄上下都听你的吩咐便是!”
祝彪拱手道:“请爹爹放心。”
当天夜里,商议完了正事已经是亥时,扈太公与扈成要留祝彪扈三娘在庄子里住一宿,祝彪道:“请爹爹和哥哥饶恕,我与三娘今夜便赶回祝家庄,切切不可让花淮知晓我们来过,他要你们准备粮草军饷该推脱的推脱,该答应的答应,只要能暂时将他稳住,我的计策便能成功。”
扈太公道:“彪儿,你放手去做,为父与你兄长一定全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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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唐州府衙内。
宋江端坐大堂之上,吴用稳坐在左手边相陪。宋江问吴用道:“军师,当初愚兄夸下海口,不破祝家庄誓不回山,可是。。。。。。哎,这叫愚兄那还有脸面回山去见晁天王啊。”
吴用细细品味着宋江的话语,思量片刻道:“哥哥虽未破祝家庄,可是拿下高唐州,救出了柴大官人,那也是大功一件啊。”
宋江端详着吴用,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其实在宋江的心中有了一个歹毒的计划。没有拿下祝家庄,这对于他在梁山的威信是个重大的打击,这使得他架空晁盖,夺取梁山第一把交椅的谋划受了挫折,他必须另想法子。于是他想到,为今之计,只有唆使晁盖亲自下山攻打祝家庄,然后让花荣暗中一箭——想到这里,他又猛然想到,只有花荣的箭可以一箭成功,当然,这箭杆上必须清清楚楚的雕刻着一个“祝”字,只有这样他才能将晁盖之死嫁祸到祝家庄的头上,只有这样,他宋江才能稳稳当当顺顺利利的坐上梁山泊的第一把交椅。
正在这时,只听府衙外有人喊道:“戴院长回来了。”
戴宗进了,行过礼后拱手道:“哥哥,大事不好。”
宋江从自己的阴谋中回过神来问道:“何事惊慌?”
戴宗道:“朝廷得知我梁山人马攻破了高唐州,高太尉派遣名将双鞭呼延灼率军一万,征讨梁山。”
吴用道:“公明哥哥,这分明就是朝廷的围魏救赵之计。”
宋江道:“传令全军,回师梁山,准备迎战官军!”
第0024章 诱惑()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射透云层,照到大地上的时候,一队骡车,约莫十来辆的样子,从祝家庄里面鱼贯而出。祝彪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走在车队的最后,向李家庄方向行去。紧跟在骡车后面的
是一队祝家的兵丁,约莫三百人,个个精神饱满,手中的兵刃更是在太阳光下一照,烨烨生辉。骑着一匹浑身雪白的战马走在这队祝家兵丁的最前面的正是祝家庄的枪棒教师栾廷玉。
祝家庄的队伍到了李家庄前,李家庄城墙上站岗的官兵问道:“什么人?”
祝彪骑在马背上高声回答道:“我们是祝家庄给征讨梁山贼寇的官军运送军粮军饷的。”
城墙上的官兵一听是运粮运响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问道:“运来了多少啊?”
祝彪对身后的运输队伍使了个眼色,的运输人员齐声高喊:“粮食五百石,饷银三百贯,还有五口生猪。”这喊声虽不说是震天动地,但是祝彪相信,在这李家庄城墙上站岗的官兵大概都听见了。
根据鬼脸儿杜兴从花淮副将那里探听来的消息,祝彪知道,这支官军有半年没发军饷,没闻过猪肉是啥滋味了。现在祝彪给他们送来的粮食猪肉军饷要够全军吃喝,这是肯定不够的。而且,杜兴试探过那个副将,花淮手下的官兵根本就不知道花淮去祝家庄和扈家庄勒索过粮食银钱。杜兴故意将花淮向祝家庄和扈家庄勒索粮饷的这个情况透露给了那个副将。后来杜兴告诉祝彪,这个副将胆儿小,
就算他知道了,也怕他不敢带头闹事,于是祝彪又故意在李家庄的城墙下唱了这么一出,目的很明白,就是要花淮手下的弟兄知道,花淮有一大笔银钱的进项,想要回军饷,得赶紧的去闹。
当然,祝彪知道仅凭这些,恐怕还不足于挑动官军内讧,所以他还留了后手棋。
当花淮花忠将祝彪的队伍迎进李家庄的时候,大路两旁站满了李家庄的百姓和官军,都眼巴巴的瞧着这一队骡车。进庄以后,祝彪还私下里掏了一张二百贯的交子给花淮,并且道:“防御使相公,您要的总数一下子凑不齐,先交割这些,余下的日后补齐。”
“行,但也只能宽限你们祝家庄三五日,日子拖得久了便以勾结梁山贼寇论处!”花淮毫不客气的将交子收入怀中,看着祝彪冷冷一笑道:“祝公子,其实我早就明白,你运粮食军饷来这事是纸包不住火的,但是我却料定,这些鸟人就算知道你们祝家庄扈家庄运钱运粮进来,他们又敢怎样?还翻了天了!”
花忠凑近花淮道:“哥,小声些,小声些。”
“我怕他们个鸟甚!”花淮道:“我这防御使就是使了四千贯钱买的,老子不捞钱,老子费这大的劲作甚?有本事这些个鸟人也去买一个官当啊!”
就在骡车队进了李家庄后,栾廷玉领着三百人马在李家庄庄前拉开了架势操练。操练时喊出的“杀、杀、杀!”引得很多官兵和百姓来看。
刚刚操练了小半个时辰,栾廷玉突然让的弟兄都站好。这时,一辆骡车过来,骡车上面码放着整整齐齐的六个大木箱子。
栾廷玉命人将木箱搬下来,他走近一口打木箱,哗得一下打开,大家伙都瞧见了,里面装的都是黄灿灿的铜钱。
栾廷玉拿出一串铜钱,站到兄弟们面前,高声问道:“你们吃的是谁的饭?”
三百弟兄齐声高呼:“吃的朝廷的饭!”
“你们穿的谁的衣?”
“穿的朝廷的衣!”
“你们为谁效命?”
“为朝廷效命!”
“好了,开始发军饷。”栾廷玉看了看城墙上的官军,有的眼睛都直了,有的眼中放佛要冒出火来,还有的开始交头接耳。
接着,栾廷玉开始一个一个的给这三百兄弟发军饷。
李家庄城墙上的官兵见了,都愤愤不平不起来。一群兵士围在一处,纷纷议论道:
“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啊!小小祝家庄还发军饷。”
“娘的,这花淮真他娘的不是个玩意,都半年没发军饷了俺们去吃鸟毛灰啊!”
“谁说不是呢?”
“可是是又能咋办?他花淮背后是朝廷的花公公撑腰,俺们有什么?”
“反了他娘的了!”
“快别胡说,这要是让花防御听了去,小心要了你的小命。去年的时候,就有个弟兄发牢骚,被花防御以妖言惑众罪斩首示众了。”
“哎,要俺说,俺们也别当这官军了,还不如去给祝家庄当看家护院的兵丁更是实在一些。”
这时,一个将官服色的汉子走过来,叫道:“都在这里嚷嚷个啥?”
官兵一看来了将官,正要散去,那将官喊道:“都给老子站住!”
当官兵们站住以后,那将官将官兵们围在一处,小声嘀咕了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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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彪交割完毕了粮食军饷以后,扈家庄的扈成也来交割了一部分。当祝扈两家的人都离去后,花淮手下的两员副将便去李应老宅里寻花淮。
一个副将道:“防御使相公,兄弟们有半年没发军饷了,您看是不是。。。。。。”
“是什么?”花淮眼睛一瞪:“这些都是给朝廷征讨梁山贼寇备下的粮草军饷,你们这些人也敢分吗?”
那副将道:“弟兄们都揭不开锅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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