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将来总会是的,我提前习惯一下。”苏杏的语气仍旧要死不活,顺便冲旁边板着脸的邢苏苏扯了扯嘴角,“邢姐姐啊,你比我大好几岁呢,你肯定比我先变成老娘对不对?”怨念啊,为了配合某个人的恶趣味,她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去向这朵修行不足的白莲花挑衅了。
正幽怨着,车子忽然一震,慢慢停了下来。
19 袭击
有惊呼声传来。
顾不得向沈墨哭诉自己受了欺负,邢苏苏惊慌的看向了沈墨,颤着声音问:“少,少爷……没事吧……”
“嘿,这要是来个拦路打劫的,瞧见你这花容月貌的美人儿,肯定是要带上山去做压寨夫人啊。”苏杏漫不经心的哼哼道,“我就无所谓了,不就一还没长开的黄毛丫头么,人家肯定看不上我。”
她嘴上说得轻松,可心里也有些紧张,毕竟,这里可是治安落后的古代,真要是扑上来一群劫匪把车队给劫了,她也顶多是钻进死人堆里装死一下。扭过头去看看沈墨,人家正好慢条斯理的整着自己的衣摆。
外头传来车队管事的声音:“爷,前头有个人一身血倒在那儿了。”
“一身血?”沈墨皱了皱眉,沉吟了片刻,问道,“是死是活?”
出门在外,最不愿遇上的便是这等事情,管与不管都有可能惹上麻烦。
管事答道:“没死,而且,而且……而且他说有要命的事情要见爷。”
要命的事情?这还真是有趣啊。沈墨笑了笑,招手让苏杏将马车的门帘子打开,对管事说:“让人扶他过来,我看他究竟有什么要命的事情要告诉我。”
苏杏嘟了下嘴,话说老大,既然有要命的事情找上门来,我能不能申请回避一下,免得碍手碍脚反而耽搁了你们施展啊。
可沈墨只是冲她招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那一脸的笑容简直可以直接挂上“可掬”二字。
“干,干嘛?”苏杏非但没有被他的笑容打动,反而更加戒备了。
不论沈墨待她如何和善,如何宠溺,但就冲这人闲着没事随手买俩人放眼前当蛐蛐儿撕逼取乐,她就知道,这货绝不是什么俊秀文雅温柔体贴的佳公子。
“杏儿,你在怕我?你这孩子真是有趣,我可是将你当做我妹妹一般呢。”沈墨说着,从旁边点心碟子里拿出一块点心来,“快来,我看你临出上个县城时很想吃这个。”
你丫这是逗猫呢?苏杏翻了个白眼,很有气节的说:“我不想吃,你看错了。还有,爷,我必须得说,你家的传统真好,当哥哥的手里抓着妹妹的卖身契。”
沈墨很坦然的将手一摊,颇有几分无奈的说:“倘使没有卖身契的话,只怕这妹妹就跑了呢。”
一旁的邢苏苏几乎咬碎了牙齿,她不明白,这个苏杏只是个还没长开的毛丫头,牙尖嘴利满口胡话,爷为什么就那么惯着?
不等邢苏苏想明白,车队管事就带着两个车把式,架了一人到了马车前。
沈墨看了苏杏一眼。
好吧,老娘我是属水母的,能屈能伸。苏杏很自觉的跳下了车,然后伸手扶着沈墨下车——你丫的,一大老爷们还要一小姑娘扶你下车,你半身不遂了吗?
“少爷,就是这小子了。”车队管事指着那一身是血的年轻人说,“他就倒在前边路上,见咱们车队来了,拉着车子要咱停下,说有要命的事儿要说。”
那年轻人满脸的灰尘血污,看不清面容,在那里半死不活的哼哼着:“是沈……家的少爷么?在下……在下……有事要讲……”
他话尚未说完,就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麻烦你简洁明了的概述一下,最好可以浓缩成一句话,就算你要‘说来话长’,也尽量‘长话短说’,不然我怕你说不完就挂了。”唔,真是要挂的话,恐怕有点难吧。
闻言,邢苏苏眉头一动,怒道:“杏儿,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平日里不知轻重也就罢了,如今人家性命攸关,你怎么可以这般冷漠无情!”爷那么温柔体贴的人,平日里纵容这丫头也就罢了,可在这等事情上,定不会如这丫头这般冷漠狠毒的。
“好好好,我无情无耻无理取闹。”苏杏翻她一个白眼,喵的,真特么不想当蛐蛐儿啊。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争吵。”沈墨摆了摆手,目光放在了那个可以说是气息奄奄的年轻人身上,“这位小兄弟,我车队中有郎中,先让他为你疗伤吧,有什么话不妨过后再说。”
“不……只怕来不及……”年轻人声音愈加细微,喘息也渐渐低了下去,“我从前面大荒山过,无意……撞,撞见见山贼探子守路,听他们密谋……似是要埋伏你们……”
“所以,你就英勇无畏的单枪匹马去挑山贼了?不可能啊,我看你不像是那种二货。那么,就是说你是被他们发现了,所以他们为了避免泄漏风声,所以要宰了你?然后你福大命大竟然在山贼的追杀之下逃了出来,而且还逃到了这里给我们报信?”苏杏望天感慨,“还真是个毫无新意的故事啊。”
沈墨心里微微一动,含笑招手,让苏杏到自己身边来。
可苏杏很坚定的摇了摇头,老娘哪儿不去,这里就挺好。顺便,她推了把邢苏苏:“爷一个人站着孤单呢,你去陪爷站着。”
邢苏苏气得瞪了苏杏一眼,可看看身边的沈墨,她又微红了脸,轻声道:“爷,你别听杏儿那丫头胡说。”
车队管事皱眉,少爷的怪脾气上来就是这样,瞧见什么有趣的人儿便要买下来。买人也就罢了,横竖家里不缺那两个钱,可爷这次买的这个叫苏杏的丫头也太刁钻可恶了些,一路上就不见她消停一会儿。
“沈,沈少爷……那位姑娘说的确实……不错,前方正是有山贼……”几乎被遗忘了的年轻人似乎又蓄了力,拒绝了车队郎中伸过来的手,跌跌撞撞的上前几步,大口的喘着说,“所以,你们还是快点……快点……逃命去吧……”
苏杏拉长了脸:“按照一般套路来说,临死的人一般都会把最要紧的事儿说一半,然后‘噶’的一声倒地断气,这位小哥哥,你怎么就不按套路来呢?”唉,所以说,这位根本就不是临死的人吧。
邢苏苏偷偷觑了一眼沈墨,见他眉头紧皱,立刻呵斥道:“杏儿,你实在太胡闹了,人家好心来报信,你怎可……”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从那年轻人怀中蹿出,直指沈墨。
苏杏耸耸肩,所以说咯,这人离断气还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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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我申请换蛐蛐
几乎所有人都呆愣住了,谁也想不到这个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年轻人,这个九死一生赶来报讯的年轻人,竟然是个刺客。
似乎连阳光都凝固了,不过,这在苏杏的眼中来看根本无关紧要,因为十月底的阳光除了是个不要钱的大号白炽灯外,根本没有其他的用途。
“抓,抓刺客啊!”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车队管事,他一边高声喊叫,一边冲向了沈墨方向。
老天爷保佑,可别让少爷出什么岔子,不然他老王可算是混到头了。
大家终于清醒了过来,乱哄哄的叫喊着,其间还夹杂着某位弱质少女柔弱惊恐的尖叫声。
“你丫的演技这么差,我从一开始都看出来了,那货好歹是从小混宅斗圈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特么费了那么大力气啥都没办成,你就会射个弩箭?你就不能从怀里抽出一把五尺长刀砍上去?当然,我知道五尺对你的体型要求是苛刻了点,可作为一个专业刺客,你得有专业素养啊……”苏杏嘴里念念有词,同时也没忘记自己同属弱质少女,很是善解人意的躲到最靠边的车后头去,免得耽搁了大家抓刺客嘛。
她是真的很纠结啊,如果沈墨那个混账真被这个来路不明的刺客给戳了,不管是死是活吧,她都有机会浑水摸鱼去把那张卖身契给捞出来啊。再不济,她趁乱逃了也行,总好过现在这样给人当蛐蛐儿。
唔……作为一个温柔善良的美少女,她这么想是不是太残暴了点儿?要是沈墨当时真的没发现着了道,她要不要善心大发的开口提醒?
苏杏在车底下拼命吐槽的时候,车队的护卫们已经乱哄哄的全都涌过来了,竟然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对主人动手,这简直就是伸着手往他们脸上挨个抽耳光啊。
可那年轻人却并不是强求之辈,见诡计被人识破,也不再追杀,而是直接从旁抢了匹马翻身上去。
说起来似乎很长,可从年轻人动手失手,到抢马突围,从沈墨遇袭,到护卫们行动,总共也不过短短片刻而已。
扬长而去时,那年轻人还大笑着留下了一句话——
“是我演戏的本事差了,下一次,我会改进的!”
苏杏的嘴角抽动了下,话说,当时场面那么混乱,那人没道理会听见她的碎碎念啊。
有护卫怒极上马追赶,可终究是慢人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人一骑越行越远。
而车队这边重新上路,一路上谁也不敢像先前那般大声说笑,都拼命加快了速度,下午就进了一座县城。
进了客栈,沈墨被管事战战兢兢的扶到房中坐下,再三表示要去城中再寻个郎中好好味他把把脉,看有没有被吓到。
看看惊慌失措的管事,沈墨温和的笑了笑,拍拍他的手道:“这也是意外,你无需这般惊慌。”
“都是小的考虑不周了,好在老天有眼没让奸人得逞,否则,小的万死难辞其究啊。”管事只觉得自己背后凉飕飕的,那是里衣被冷汗浸透所致。
老天有眼?老天有什么眼,是这货早就提防着那小子,所以才能躲得那么及时啊。苏杏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丫还担心这货被吓到么,明明是你快吓断气了好吗。
好言宽慰了王管事离开,沈墨好笑的看了眼站在一边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的苏杏,慢条斯理的开口:“方才那人失手,令你失望了吧。”
“是啊是啊,失望透顶。”苏杏拉长了脸,“你说他傻不傻,为什么非要射弩箭呢,那玩意儿好藏不假,可只能单发,一旦失手就不能用了啊。要我说啊,就对着你泼毒药……不,迷药,把人全都给麻倒了再慢慢动手。”
“看来,他确实不如你机灵。”沈墨笑弯了眼睛,虽然他一直高看这丫头一眼,可如今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她。
苏杏哼了一声:“现在只能等下一个了——如果还有下一个的话。”至于究竟是谁主使的,这种这是沈墨要操心的事情,她管不着。
一旁早已苏醒过来的邢苏苏怒声呵斥:“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万一少爷有一点半点闪失,你担待的起吗?”
“我又不是他奶娘,也不是车队的护卫,他死了伤了跟我有个屁关系啊——除非是我一个屁把他给崩死的,那还真就跟我有屁关系了。”苏杏斜了一眼沈墨,果不其然,对方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喝茶了。
靠,斗蛐蛐模式又要开启了吗?能不能让她歇会儿去啊。
可那只有着纯洁的莲花纹身的纯白色蛐蛐已经彻底被点燃了。
没办法,她不甘心啊。明明她更乖顺,更温柔体贴,更美艳动人,可为什么少爷总是对这丫头百般纵容宠溺?如今出了这种事情,这丫头还满嘴胡言,难道少爷真就这么待见这个小丫头?
“喂喂喂,你在那里寻思什么呢,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去歇着了。万一晚上还有刺客来的话,我也好守在门口帮忙指路。”苏杏打了个哈欠,这一路上,她是真的累了。
“苏杏你——!”邢苏苏握了握拳,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你从一开始就对少爷充满恶意,现在更是满口要为刺客帮忙,你跟那些刺客……不会是同伙吧?”说完,她飞快的转向沈墨,“少爷,苏杏她从一开始对那刺客的态度就有古怪,如今更是心狠手毒的祈求刺客再来,这未免也太可疑了。”少爷再怎么纵容这丫头,总要有个限度,倘使是这丫头招来的刺客,少爷定然会动怒了。
苏杏没好气的提醒:“大姐,别忘了你丫的一开始就在同情那个刺客啊,我说那刺客快死了你还不许我说呢。啧啧啧,要不是知道你这些天哪儿也没去,我都怀疑那是你小姘了。”
“你!我,我只是被那个刺客蒙蔽了而已!”这些天的经历,已经足以让邢苏苏明白,在胡搅蛮缠颠倒黑白上,自己那点本事根本不够看,所以,她直接转向了沈墨,“少爷,苏苏并不是信口雌黄,还请少爷为自身安全考虑。”
苏杏没再接邢苏苏的话,而是拉长着脸,近乎了无生趣的冲沈墨哼哼:“就算你要斗蛐蛐,可好歹也找两只差不多的行么,我压根提不起兴致好吗,我要求换只蛐蛐儿。”真是无语了,这女人所有属性点都加到争风吃醋上头了么,竟然到现在都没发现她和沈墨是早就发现了那个刺客的疑点?
面对苏杏的抱怨,沈墨竟然真的点了点头,有些歉然的说:“是我考虑不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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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明天去拍婚纱照~~所以,明天的更新,估计会在今天凌晨过了就发,现在努力去写。
21 二百五十两
沈墨不能不正视面前这个还不满十三岁的小小少女。
有自知之明的人很多,在他的别院中,自然也有,但像她这样敢将一切全都挑明铺开的,似乎并没有。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清楚自己的用途,并且,并没有非分之想。
“为什么说是斗蛐蛐?”沈墨笑着问。
“不然呢?斗鸡还是斗狗?好歹当个蛐蛐儿比当个鸡当个狗听上去舒服点吧。”说完,苏杏的嘴角抽了抽,这是标准的自欺欺人啊,而且,虫子的生命形态比禽兽更低一等吧?而且,我自己在这里那么认真的吐自己的槽干嘛啊。
一旁的邢苏苏有些迷惑了,她搞不明白,沈墨和苏杏为什么放着刺客的事情不谈,却说些斗蛐蛐的闲话。
苏杏瞥了一眼邢苏苏,很善良的为她指点迷津:“你以为你亲爱的少爷躲过那支箭是运气好?他是从一开始就防着那个刺客好么。你觉得他当时叫我过去,我为什么不过去?我是怕被他拉过去当挡箭牌好么,万一被一箭穿心,谁能给我复活啊?所以,我俩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那个刺客真的只是死里逃生跑来报讯的。”
邢苏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转向了沈墨,可沈墨只是含笑坐在那里,对苏杏的话并无一句反驳。
怎,怎么会这样,少爷早就发现那个刺客的疑点了?而且,不仅少爷发现了,连这个死丫头也发现了?这,这算什么啊,只有她还蒙在鼓里还在为那刺客耿耿于怀……恐怕当时她在为那个刺客和死丫头起争执的时候,少爷是在心里笑她愚昧吧。
想到这一点,邢苏苏一惊,赶忙向沈墨低头解释:“少爷慧眼如炬,苏苏万不能及,没想到少爷当时便看破了刺客的身份。少爷,苏苏当时为那个刺客与苏杏起争执,真的只是因为误信了那人的话,现在想想,真是让少爷看笑话了。”
“恩,我信你只是受人蒙蔽而已。”沈墨点了点头。
邢苏苏松了口气,还想进一步解释,却发现沈墨已经不再看她了。
沈墨笑容满面的看着苏杏,问她:“你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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