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我早晚得帮你哭一场。”苏杏轻轻的磨牙,特么敢拧我,我要是不拧回来,倒显得我真是理亏了。
婆子没听懂,忍不住问:“你啥意思?”
“我在外头给人唱白事的。”
白事,也就是丧事了。
所以,你要到这婆子的葬礼上去哭一场么?
反应过来之后,婆子气的扬起巴掌来就要先让这丫头哭起来再说,却被旁边另一婆子给拉住了。
“急啥,等查明白了以后有她的苦头吃,用的着你动手?”说着,她凑过去小声说,“你看她这样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那个簪子到底是咋回事,还真说不准呢,万一她真是有啥背景,咱吃罪不起。”
听同伴这么说,这婆子才耐住了性子,用力推了苏杏一把:“赶紧走,拖拉个啥劲儿!”
啪嗒。
苏杏柔弱无助的倒在了地上,嗳哟嗳哟的哼唧起来。
对于身后那婆子的小动作,王鑫家的只当做没看见,可现在人都倒地上了,她就算再怎么装不知道也装不下去了啊。不快的转过身来,她皱眉道:“怎么回事儿?”
婆子赶紧说:“我就轻轻推了她一下,她就赖地上不肯起来了,肯定是害怕受罚故意装样呢。”
苏杏就半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哭诉着自己的委屈,哭自己怎么这么命苦,来给姐姐赎身却要被污蔑成贼,还要被人殴打,这不是想把她屈打成招么。抽空,她还给一直跟在身边的苏梅挤眉弄眼,那叫一个忙活啊。
“行了你,少给我耍花招,赶紧给我起来!”王鑫家的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小丫头,想她在余家这么些年,那些买来的丫头,有哪个敢跟她这么歪缠。
“腿断了,起不来。”苏杏坐在地上,一副无赖相。
“断了?我看你是欠收拾!”王鑫家的气的嘴皮子直哆嗦,指着地上的苏杏对两个婆子说,“你们俩还等啥呢,还不给我把她从地上打起来!”
苏梅吓了一跳,飞身扑上去抱住苏杏,不让婆子碰到。
“你们打倒是可以打,可我得提醒你们,我不是你们家里的丫鬟,是外头的良家女子,你们要是觉得自己够格欺压百姓鱼肉乡里,那就动手。”苏杏的眼珠子乱转,忽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真能借此给余家扣一个欺压良善百姓的帽子,送到云帆那里去,算不算是个小小的把柄呢?这余家,对云帆那妖孽应该是有用的吧。
当然,制造把柄可以,当她玩苦肉计挨揍面谈。
不过,她这话却也让王鑫家的有些犹豫了,就算她们是富商之家,对方不过是穷丫头一个,可是,对方毕竟是良家女子,不是家里的丫鬟,万一闹出人命来,只怕就算余家能压得下去,她的位子也坐不稳当的。
这么想着,她狠狠的一甩袖子,冷声道:“耍无赖是吧,你们两个在这里盯着她,我就去问问这簪子究竟是哪处丢的,到时直接送官处置!”
送官?苏杏翻翻白眼,我巴不得你送我去见官呢,诶,自从成功的让宁王殿下钻了猪肚子之后,她的胆量好像见长啊。
王鑫家的真个丢下苏杏,抓着那簪子登登登的走了。
苏杏摇摇头,对王鑫家的这一场白跑表示同情。
(未完待续。)
270 你倒是接着认呐
然而,她没想到,自己失算了,人家王鑫家的真的没白跑。
那簪子还真有人认领,人家田玉兰大妹子,就真的认了。
田玉兰一听王鑫家的描述,就明白那个偷了东西的毛丫头是谁了,不就是苏杏吗。苏杏出去的这半天里,她可一直是在压制自己肚子里的怒火呢,总觉得院里所有丫鬟婆子都在偷偷笑话自己。
当然,人家也确实真的是在……偷笑她。
所以,当王鑫家的举着那簪子来问的时候,她只略一迟疑就认下了。
说苏杏偷余家的东西,她倒是不信的。对于苏杏,她还算有几分了解,这苏林两家大大小小十口子人了,从来没有过偷鸡摸狗的事情。而苏杏手里有点儿值钱的东西,她也知道,先前她也曾见苏杏拿出来过。
不过,那又怎样,这里可是余家,是家大业大的富商之家,就凭苏杏那么毛丫头,也敢跟余家硬碰硬?只要坐实了这丫头偷盗的罪名,不死也得脱层皮。
当知道是田玉兰把这簪子认下来之后,苏杏忍不住忧桑的叹了口气,她原本已经放弃了用这个簪子坑田玉兰一把的念头,没想到田玉兰竟然自己揽过去了。
“杏儿,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好心请你来做客,你竟然偷我东西。”田玉兰嘴上说着,可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她算是看出来了,苏杏得罪了这个看上去有点威望的媳妇,她这是正好给人送上个收拾苏杏的理由,这个叫王鑫家的媳妇子绝对会借坡下驴,不会再仔细审查的。
苏杏歪着头看着田玉兰,打量了她一阵子后,摇头叹气:“玉兰姐,你跟我好好的再说一次,你确定这是你的?”
田玉兰点头:“那还有假,当然是我的。”
“咋来的?”妹子,你最好给我个家传之宝的解释啊,不然,我真的开始怀疑你的智商了。
可是,田玉兰只是说:“自然是玉哥哥给我的。”家里又没这等值钱的东西,当然是玉哥哥给的。
她不知道,当“玉哥哥”三个字说出口时,就连王鑫家的脸上都不由得闪过一丝鄙夷——还没见谁的妾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呢。
“……玉兰姐啊,我就想问问你,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进了余家的门了,万事大吉了,结果欢喜坏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苏杏真想穿回现代帮田玉兰弄几本宅斗小说看看。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我至于骗你的东西?”
苏杏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田玉兰僵住了,苏杏说:“那行啊,要不咱等你那位‘玉哥哥’回来,问问他认不认得这簪子。”
是啊,你说那是他给你的,那他心里总得有底儿吧。
田玉兰张了张嘴,眼睛转了转,才勉强开口:“玉哥哥给我的东西多了去了,哪里还记得一根小小的簪子。”
“一根小小的簪子?”苏杏轻笑一声,无比贴心的解释道,“那是一根赤金镶红宝石的簪子,红宝石品相很好,透亮的很。你不懂事儿我得教给你,这赤金收拾呢,做妾的是用不上的,因为那是正儿八经的嫡妻才能用的,那正红的颜色,妾更是用不上的,也只有正儿八经的嫡妻才能用。所以,他给你这么个簪子,是表示他打算宠妾灭妻?”
田玉兰脸色微变,她自幼生长在寻常百姓家,如何会知道这些富贵之家的规矩。
就连王鑫家的也不由得诧异的看了眼苏杏,她倒是没想到,这么个小小的丫头竟然也懂得这些规矩。
“我……我又没打算戴,玉哥哥送给我,我就收着,闲着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看看还不行?”田玉兰咬紧牙关死扛到底,既然已经先将簪子认下了,她现在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苏杏轻轻摇头:“你知道吗,我先前看戏,有人说了一句话,很适合你。人家说,你撒一次谎,就得用一百个谎言去弥补。现在,你可以继续给我解释解释,为啥那簪子上会刻着我大姐的名字了。”
这是大姐当初带回来的簪子,她之所以不怕被田玉兰昧下,就是因为田玉兰不叫田玉莲啊。
那簪子上刻着一个清晰的字——莲。
“难道你要跟我说,你玉哥哥曾经有个叫什么‘莲’的心上人,可惜簪子没送出去,如今有了你,就顺便送给你了?”唉,她真善良,还特地帮田玉兰找借口。
田玉兰咬了咬唇,再次调动所有脑细胞挤出一个理由:“你少胡扯,那莲又不是人名,是玉哥哥说我如莲花一般清雅,所以才给我刻了一个莲字。”
你咋不说你是白莲花呢!苏杏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下,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噼里啪啦的掉,扭头看看其他人,就连一路跟来的两个婆子,都在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所以,刻着莲字,是因为他觉得你像莲花?”苏杏扯了扯嘴角,难为你能扯出这么个理由了啊,那么,你继续指认赃物吧。
她从衣袖里再次取出一支珠花,颜色匀净大小均匀的上等珠子,全用金线串起,中间是一颗小小的碧玉,在碧玉的背后,仍旧刻着一个“莲”字。
不止这些,她又再次掏出了一个镯子,一个上面镶嵌了红宝石的金镯子,显然,这也不是一个妾所应该拥有的东西。
“这上头可都刻着字呢,全都是你玉哥哥送给你的?他送给你的东西太多了记不住,可这么多值钱的首饰,他总不能全都忘了吧,你倒是全都给认下来啊。”
田玉兰脸色惨白一片,不止该如何回应。
脸色惨白的不只是田玉兰,还有王鑫家的。从苏杏指出那簪子上面的刻字,她就觉得自己似乎是掉进什么圈套里了,不然的话,这丫头先前被她抓住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而当苏杏一样又一样的往外拿首饰的时候,她的脸色就越来越白,因为,她忽然想到,如果这些东西真都是这丫头的话。
……一个能随身带着这种东西的小丫头,她惹得起么?
至于苏杏,则是笑眯眯的看着她们,她之所以在这里拿出东西来对质,就是为了等一个人。
“王家嫂子,怎么这么热闹呢?少奶奶让我来问一问,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吧?”
看吧,她要等的人来的多及时。
(未完待续。)
271 教你规矩
余家三少奶奶,这会儿正坐在厅上。
就在不久前,她已经听丫鬟说了关于这个新来的妾与那个莫名其妙请来的苏姑娘的故事。
“哼,她就作吧,早晚有她倒霉的时候!”旁边陪同的丫鬟冷笑着小声嘀咕,“老太太那边也去了人呢,她还真以为爷待见她一时,就没人治得了她了?”
可三少奶奶只是冷冷的横了丫鬟一眼,另那丫鬟不敢再开口。
是啊,爷待见一时又怎样,总有人治得了,可是,只“爷待见”这三个字,便足以刺痛她了。她如何也想不到,爷竟然会将外头的一个野女人奉若珍宝。
想到昨日的情景,她的手就不由得攥紧了。
田玉兰!竟然与她名字如此相近,爷竟然允了那女人无需改名!
外头传来通报声,说是人都到了。
三少奶奶定了定神,看了眼身边的丫鬟。
丫鬟忙唤了声:“那就都进来吧。”
打头先进来的是王鑫家的,苏杏和田玉兰跟在她身后,那两个婆子没来,到这份上了,她们也用不着进来,反正不用担心苏杏逃跑。
“请三少奶奶安。”王鑫家的给三少奶奶问安,心里已经满是不安。
苏杏斜眼瞅了瞅毫无动作的田玉兰,觉得自己这么好心,不提醒人家一声似乎显得太没礼貌了,所以,她提醒道:“玉兰姐,你作为一个妾,见了主母怎么不知道问安?你不会以为有人惯着你,就连规矩都不用守了吧?我先前不是教给你了嘛,做妾的,就是主子坐着你站着,主子吃着你看着,这是对你比较客气的,要是不客气,让你跪着看主子吃饭也没人能说啥,懂不?”
田玉兰顿时涨红了脸。
她不想给这个少奶奶请安,一点都不想,玉哥哥的心都在她那里呢,你顶着一个少奶奶的名头又能怎样,还不是要独守空闺?
她是胜利者——至少,在田玉兰自己心里,自己才是赢了的那个。
可是,这满屋子的丫鬟媳妇都在看着她,看她这个新来的不懂规矩。
苏杏又轻咳了一声:“这位三少奶奶果然是个慈善的人儿,要是那种严格点的主母啊,早就让人抓出去罚跪掌嘴了。可玉兰姐啊,就算你运气好摊上个好主母,这规矩可也不能为你破例,不然,我估计传到老太太还有太太那边,一句话交代下来,就算把你的嘴给打肿,你那玉哥哥也不能多说一句话。”
她是真的恼了,你特么一心想要做小妾攀高枝儿我不管,可你非要跟我纠缠个什么劲儿,要是知道你是安的这心,我特么才不教你读书写字。再看看上面坐着的三少奶奶,她忍不住心生同情,那是个挺漂亮的女子,比起田玉兰的小家子气,这位三少奶奶更加端庄大方,真不知道那位余三爷到底是哪只眼睛不好使……或许是吃腻歪了烤鸭炖鹅,从来没吃过油炸臭豆腐的缘故?
恩,还别说,这油炸臭豆腐金灿灿的,刷点酱,撒点芝麻,瞧上去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不过,既然你上赶着非要做那臭豆腐,我就必须得提醒你,这上不了大台面的臭豆腐也有要守的规矩,在红烧蹄髈烤乳猪金丝燕窝珍珠粉面前,好好的低下头去。
……她是不是饿了,这会儿怎么满脑袋都是吃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田玉兰攥紧拳头,无比屈辱的向上头坐着的三少奶奶请安。
“罢了,我也不是那刻薄的人,快别给我请安了,不然,只怕等爷回来又该哭诉委屈了。”
三少奶奶一句话,让苏杏明白,这也不是个纯然受气的包子。恩,不是包子就好。
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又将下面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拿够了架子,三少奶奶才慢慢的开口问:“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儿?”
王鑫家的左右看了看,率先开口,将苏杏非要给苏梅赎身,拿出贵重首饰给她,她怀疑这穷丫头是从哪位主子身边偷了东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苏杏听得眉开眼笑,这娘们说话的技巧不错啊,知道摸不清她的深浅不敢随便得罪,把事儿都搁在冒人他人首饰的田玉兰身上了。
“少奶奶,我也是怕主子们丢了东西,所以才拿着首饰去问,方才我也问过少奶奶这里的人了,说是没见过这簪子。路过玉兰姑娘那里,想着她刚来,说不准她娘家给她陪送来过什么值钱物件,就顺便问了问,她当时一口就应下了,说的准准的就是她的,我这才赶紧回去绑人,哪想到……唉。”得罪一个新来的妾,还是得罪一个正儿八经的少奶奶,这种事儿还用考虑么,王鑫家的觉得自己的脑子还没傻。同时,她忍不住暗骂这新来的是个蠢货,说什么主子赏你的,人家一对质不就全露馅了么,就算爷陪你撒谎,事后也得厌烦了你,你还不如说是你娘家陪送给你的呢,到时对质起来,你娘家还能帮着外人坑你?
田玉兰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了,自打进了余家,她的心绪到现在还没定下来呢,一会儿想想今后的日子,一会儿想想家里的爹娘,一会儿想想这余家上上下下的陌生,一会儿又忍不住去想那个笑的如阳光般灿烂的少年。
尤其是她被苏杏一来就冷嘲热讽了一通,正气得头晕,见有机会收拾苏杏,哪还有工夫盘算那么多?反正么,她现在可是余家的人,收拾一个卖唱的丫头还不是动动嘴的事儿?
她只是忘了,莫说是一个余家,即使是最上头的皇家,也是有自家的规矩的。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平民家普通生长大的女子,对于这些大户人家的事情,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苏姑娘,你可有话要讲?”三少奶奶没去看田玉兰,而是转向苏杏问道,“那些首饰,究竟是不是你的?”她现在忽然觉得自己先前有点糊涂了,这么个没脑子的女人,她用的着放在心上去提防么。
“不是我的,是我大姐的。”苏杏笑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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