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里面又是一间密室,同刚才的冰冷不同,这里面是一个训练场所,而正在进行训练的人,是除了南弦歌以外,谁都不知道的,包括彧。
“等会儿将里面没用的尸体处理了。”想了想又冷漠道:“除了冥,其他都扔掉吧,想必和那些肮脏的尸体待在一起那么久,他也会皱眉不喜的。就不要让他们污了他的魂魄。”冰冷的声音只有在提到那位“冥”时才稍微缓和。
“是,属下清楚了。”在她面前的几个人恭敬道。
“你们训练吧,这几天加大训练力度,不久后可能就会让你们回华夏好好动动筋骨了,到时候不要像这次外面那些废物一样轻易死了给我丢脸。”淡漠的没有半分情绪,冰凉澄澈的眼底也没有丝毫波澜。
即使她在说着那些她口中所谓的废物时,也只是淡淡的陈述,没有不屑,没有愤怒,似乎从没有人能够入了她的眼,一切,都是蝼蚁亦或云烟罢了。
“是!”所有人停下动作,敬畏的低头应道。
大概只有这里面的人才知道,真正的南弦歌,真正的罂粟是怎样的模样。
就是这样的,淡漠,无情,一双黝黑深沉的眸子没有半点人类该有的温度。甚至连冷漠,都不曾有过,只是淡淡地看着一切,从头到尾的漠然。
没有别人眼中的纯善,干净,宽容,温柔。也没有白鸠和彧他们眼中的冷漠,高傲,桀骜,讥嘲。也不是那些道上人曾见过的心狠手辣,阴险歹毒,杀人不眨眼。
她就像个从不曾涉世的人,没有七情六欲,没有惆怅悲喜,没有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人情世故。
却又像是一个在红尘中沉沦了无数年的人,轻易的让人放下戒心,轻易的对别人的话给出最符合的情绪,轻易的玩,弄权势人心。
但在知道她的人里,没有人敢否认她的强大,从来没有。
再没有留下其他吩咐,南弦歌径直绕过他们,走向另一个通道,徒留所有人因为她一句话再次拼了命的训练。
背对着彧,看他依然静等在那扇门外,眨了眨眼,抬脚走进这间房间。
“走吧。”轻声吩咐了一句,被脚步声惊动的彧看到她离开的背影时才缓缓放下已经握在手里的枪。
再次疑惑的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墙面,彧收起武器,跟着南弦歌离开。
“白鸠在哪儿?”没有解释她的行踪,南弦歌身上在冰室里的冷气也早已散尽,行走时身上的风衣依然如她现在的性格一般桀骜帅气。
“在外面,因为老大你吩咐过不让他进入基地…所以……”后面的话他不用说,南弦歌便点头表示明白了。
“做的不错,这次死亡的人的尸体都收回来了吗?”赞赏了他一句后问道。
“嗯,都收回来了,没有收回来的也都处理干净了,不会让他们找到任何线索。”冷静的点头,对于处理成员尸体这件事,彧早已无比熟悉。
能收回来的,就收回来给相关的组,让他们将尸体里的东西取出后再进行尸体掩埋。而收不回来的,则出动专门的小组将其进行毁坏,拿出他们身体里的东西后,发发善心将一具再也没用的尸体丢给那些人,满足他们的好奇心,让他们进行再研究。
“家属呢?”
“配合的给了封口费后接到专门安置他们的地方了,不配合的也同样干净的处理掉了,没有留下可察觉痕迹。”
南弦歌满意的点头,然后让彧去做自己的事后,独自靠在沙发上休息。
最近的作息太不规律了,即使她很久以前就习惯了,却完全没必要为了这些事让自己劳累,吩咐了不许打扰后,走到自己的别墅里将身体窝在床上的被子里,松开一直轻仄着的眉头,开始补眠。
“南弦歌……你叫南弦歌吗?名字可真美。”
“你为什么会死亡?”
“我叫冥,空冥,空空尘世,冥冥之中的空冥。已经带发修行九世了,下一世我便可以真的剃发行戒礼,然后成为佛坐下的一名弟子了。”
“我怎么死的?因为没有执念了,所以就离开了啊。”
“为什么不去投胎?因为突然想要陪着你,看你重新活下去。”
“你去吧,你的执念太深,只有解决了才能真的开心,你笑起来很美好。”
“叫我冥就好了,希望你还能记得我,我会为你诵经的。”
“去吧,我不需要重生,我要的是最后一世,可能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生前?我走的时候是在佛寺,寺庙中心最大的一尊佛前,不过我总觉得那尊佛很陌生,又很熟悉……”
“再见…去解你的执念罢!”
南弦歌猛地睁眼,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缓缓地闭上眼轻吐出一口气。
冥,我找到你的尸体很久了,终于明白你说的不需要这个机会,现在的你,在哪里?已经开始你的下一世了吗?
上一世她死亡后,混混沌沌间遇到整个灵魂体都散着纯白温柔佛光的空冥,同他聊天,听他讲经,讲他整整九世的尘缘牵绊,跟着他用灵魂体看尽世间,然后……在他嘴角那抹从未放下的柔和微笑中,看着他将重生的机会毫不犹豫的转移到自己身上,然后朗声温柔的口诵着佛号,自己的灵魂则被莫名牵引着一点点消失殆尽,最后一眼,是那个引她走出迷茫的温润如玉的男子那双包容世间的双眼,是他眼底浓郁的慈悲和温柔。
第五十九章 隐秘()
希望你不要被这尘世玷染污浊了眼,南弦歌想起那个温雅清朗而又慈悲为怀的冥,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句。
天亮后,南弦歌将一切打理好后,独自出了这片岛屿。
而彧,则按她的吩咐在她离开后的第三天才回华夏国。
一个平凡无奇的,没有繁华也没有硝烟的小镇。
南弦歌出现在这个镇上唯一一家小医院,斜斜的倚在病床旁边的看护椅上,眉眼中全是冷漠桀骜与戏谑。
静静地看着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到连嘴唇都没有血色的妖孽男人,半晌,终于开口道:“任务相冲了?”
贪婪又柔和的艰难侧头看着床边的南弦歌,官席略上挑的桃花眼眨了眨,然后有些郁闷的应声道:“嗯,早知道那些也是你的目标,我就不用跑这一趟了。”
挑了挑眉,南弦歌冷声道:“那还真是抱歉没有提前通知了,不过昼楼那么多人,都是废物吗?需要你特意过来?”
如果真的废物到这种程度……呵!南弦歌垂下眼睑,嘴角勾起冷漠的轻嘲。
“当然不是……”官席想要大声的反驳,却因为重伤,整个人连说话都是柔柔弱弱的,有些怨念自己的状态,随即自暴自弃的嘟囔:“不是请了20多天的假……反正也是闲着……”
然后在南弦歌戏谑的注视下,渐渐没了声音,紧紧地抿着苍白的薄唇不再说话。
“嗤,无聊就拿重伤来消遣,官少的爱好可真独特。不过……”南弦歌看向床上妖孽闪烁着不敢与她对视的眸子,冷着声音一字一句道:“一开始就重伤,然后利用我的人来转移对方视线,添了不少麻烦最后还让那群傻瓜对你心怀感恩愧疚,啧……白鸠不愧是白鸠……”
一句话,官少,白鸠,两个称呼的出现讥嘲,足以让官席清晰的接收到南弦歌已经生气的事实。
“……你生气了?”悄悄的瞄了一眼脸上依然带着笑却让他心惊的南弦歌,试探的问了一句后见她不理会他,官席垂了眸子,满脸不情愿地道:“谁让那个彧总是对我抱着杀意,每次都恨不得一枪崩了我的样子…我又没有杀他全家……”
从南弦歌的角度看去,少年妖孽一样精致魅惑的苍白脸颊上除了不甘心的辩驳,更多的是一种可能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失落。
“……”无奈的看着他叹口气,南弦歌一句话没说的起身离开。
官席躺在病床上看着那抹纤弱却又笔直的背影从门口消失,不自觉地紧了紧拳头,完全不顾手背血管上插着的针头。
见那抹身影真的没有再出现,官席渐渐的沉了一双褶然的眸子。
又是这样,总是无条件的维护着她手下的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那个八年前出现在她身后从此再也没有消失过的彧,真的……很重要?
官席周身涌起一股阴暗的杀意,果然,比起那个彧对他的杀意,他官席,更想要先杀掉碍眼的彧!
门被轻轻推开,官席的思绪一顿,然后看过去,就见南弦歌手里提着袋子正在关门的动作。
怔了怔,官席握紧的拳头缓缓地松开,一双粲然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南弦歌,像是连眨眼都会舍不得。
原来……她没有走啊……官席也说不清自己心里那松了口气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只觉得一瞬间整个人都像是活了过来。
“怎么回事?”南弦歌放下手里的东西,皱着眉看床上某妖孽已经流血的手背。
“……咳,没事,不小心碰到了。”官席回过神来,尴尬的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
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南弦歌勾了勾唇,没有再问他,而是自己动手,抬起他的手背,重新给他扎进了针头。
在那双微凉却柔弱无骨的手碰到自己的手背时,官席的手臂便不自禁地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下意识的就想躲开,但是最后还是僵硬着手任她动作。
“起来吧,先吃饭,吃了后还是和我一起回华夏,这里的医疗水平太差了。”南弦歌一手撑着他后背,一手挽着他另一侧的腰,然后尽量不扯动他伤口的扶他坐起来。
在南弦歌用手隔着薄薄的病号服抵在自己背心时,一向大胆魅惑的官席却整个人僵住,直到坐起来,都动都不敢动,愣愣地看着南弦歌精致的脸颊。
半晌,南弦歌都已经收回手了,官席才反应过来,然后耳根处开始羞耻的泛红,这倒让他苍白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带着一种另类的诱惑美。
“好,小歌儿想让我陪你一起,我就一起吧~”过了好几分钟,官席才荡漾地眯着桃花眼,拖着极致诱惑的声音缓缓回答她之前的话。
“……自己吃。”南弦歌沉默的看他一眼,对于这个妖孽不定时的抽风表示淡定,然后将勺子放在碗里移到他面前。
“……”为难的抬了抬插着针头的右手,略有几分无力。
官席便干脆放下手,抿着唇可怜兮兮地看向南弦歌。
“小歌儿……”
“左撇子用右手吃饭?”南弦歌毫不领情,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我好歹也长着一张魅惑世人的脸……”一向心狠手辣的妖孽,在南弦歌面前却始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此刻更是小孩子气的垂着头嘀嘀咕咕,用左手利落的拿着勺子,在碗里不停的翻搅着。
“歌儿,你们的基地未免太隐秘了吧,特别是那个彧,防我跟防贼一样,连方位都不告诉我,还说什么东南西北都是。”吃完饭,官席仰着头靠在枕头上,不满的抱怨。
闻言不禁轻笑,南弦歌莞尔,看着他道:“彧没有说错,东南西北都有,也都没有,不管你走哪个方向,只要知道方法,就能找到,但若不知道,那一辈子也不会找到的。”
若不是因为每一处的基地都异常隐秘,除了暗门成员,从来没有人能够找到。否则,八年前暗门就该被各个势力甚至国家联合起来扫清了。
第六十章 新任花钰()
每个地方,都是她请师傅和大师兄白梓莘特意花了无数功夫下了阵法,用一种玄幻的认知来说,就是将基地整个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却又真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
“嗯?这么神奇?那小歌儿你能不能……”官席眼眸亮晶晶的看着她,正准备说出自己的要求,却被南弦歌轻笑着打断。
“不行,他们不会再出手了。”南弦歌肯定的摇头,无视他祈求讨好的目光。
“……”被拒绝了也没有失落,官席无所谓的耸肩,他只是想和她多说说话~
何况这么十几年过来,也没见有人将昼楼怎么样了,他也不是只吃白饭的。
从医院出来后,两人赶到机场,由司机将重伤不能大幅度行动的官席扶着送上飞机。
“这次就你一个人过来了?”南弦歌看着从上飞机躺在座椅上后就一直直勾勾盯着她看的妖孽,浅浅地皱着眉。
“差不多,带了两个新人,可惜死了。”官席勾着唇淡然的回答,说到死掉的下属时,声音还带着些许讥嘲凉薄的笑,无所谓的就像在说今天吃的不错一样。
“是谁?”南弦歌将目光从窗外的白云上收回来,又一次看向他。
官席明白她问的是他的目标,而不是他带着的那两个新人,两个已经死掉的毫无价值的废物,如何值得她关注?
“嗤,一个军火商,本身没有多大实力,不过手中的武器让我吃了亏,华夏现在并没有看到那几种型号的器械,道上也没有收到过有关消息。”说到这里,官席也察觉到不对劲,危险的眯着眸子,轻声问道:“暗门最近有新样品的消息吗?”
摇了摇头,南弦歌指尖在座椅扶手上轻点着陷入沉思。
能够让官席吃这次不小的亏,甚至差点搭上了性命的器械……又那么巧,身为这条黑线上军火商龙头的暗门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呵!一个小小的M国不知名军火商都能够拿到手的东西,暗门昼楼竟然都没有听到半点风声,真是有趣了!
“要不要我的人顺着往下查?”官席侧头看着沉默的南弦歌征询着,见她不说话,自然明白了这件事的蹊跷。
“不用了,过了几天你再查有什么用,对方也不傻,早就将线处理干净了,静观其变吧!”南弦歌松开眉头冷声道。
事实上也确实如她所说,在目标人物死亡后,对方早就警惕的将那条线掐死剪断了,寻无踪迹,现在他们能做的,除了小心中招之外,只能够静观其变,等线索自己找上门。
了然颔首,官席的伤口隐隐阵痛着,坚持了良久,终于还是微微皱眉忍着疼痛,闭眼休息。
由暗门成员将他扶下去后,南弦歌便倚在机舱门口,静默地看着一个打扮时髦五官更是耀眼的女人,看她急急地跑上前推开扶着官席的暗门成员,然后让官席软倒在她自己怀里,漂亮的脸蛋上更是满脸的心疼担忧,然后穿着高跟鞋一步步艰难的撑着官席半个身子往外走。
微勾着唇,轻扬手让下面两个被推开的成员回来。
“门主,这……”其中一个成员回到南弦歌身后,看着那个女人一步一拖的撑着白鸠,不忍直视的皱眉,堂堂昼楼楼主,不会就这么被这个蠢女人给拖着折腾死吧?
南弦歌戏谑的笑着,看着那女人缓慢的移动,能够清晰的看到官席手臂上再次渗出来的鲜红血迹。
半晌,颇感兴趣地道:“不用管了,我暗门可不是什么伤员收容所,昼楼可有着太多个精致漂亮的人儿等着服侍他呐,你们这些粗汉子还上去凑什么热闹,我们可别不知趣的坏了白楼主的好事,小心事后被寻仇。”至于死不死…真那么容易死了也好,省的这妖孽祸害遗千年不是?
“……”站在她身后的两人无声地对视一眼,然后敬畏地垂着头认真看自己脚尖,门主这恶趣味……可怕!
不过……想一想有生之年能够亲眼见到昼楼楼主被他自己手下的女人这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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