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南弦歌便不在开口,温暖的车厢里,她精致的脸上划过沉思。
山鹰那边,自己已经让他们松了防御,所以蓝家,应该在之前就已经拿到自己的资料了吧,否则不可能就因为休学这种小事急匆匆的将自己叫过去,在蓝家的时候,蓝穆行和蓝朔的话也一直在往那上面引,且一直说着有事一定要找他们。
蓝穆行更是放话说他虽然年纪大了,可他说话,也不会有人驳他面子,蓝家的上任家主啊,即使老了在家里颐养天年了,也绝对没人敢小觑轻慢的存在呐,他的话,也只有那些同一级别的人才能够听到吧,所以他的意思,是要让整个蓝家包括他,都像蓝朔所说,成为自己的后盾吗?
唔,真是个诱人的条件,还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不过。。。。。。自己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如此一来,是不是会显得自己太没心没肺呢?连血脉至亲都要算计,这样的自己,若他们认清了,还会如现在这样对待至亲之人一样的对待吗?
纯粹的黑白绝对分明的眼眸里闪过自嘲,南弦歌看一眼外面不停倒退的景色,闭上眼后轻声吩咐彧道:“开慢些。”
彧看她已经闭上了眼,便没有回答,而是贴心的放缓了行驶速度。
随着车子停下,南弦歌也睁开了眼睛,眼中完全看不到刚睡醒的迷蒙,而是一片冷寂的清明。
手机的提示音适时的响起,南弦歌拿出来,看着上面的消息眼眸微暗:南漪雾将在五天后回到上京,一周后同安铭订婚,安彻命令大办。
订婚吗?看来离她的目标,又近了三分呢,果然不愧是将自己玩死了,顺带绕过安彻将安铭推上了安家家主第一继承人的有利位置的南漪雾吗?
那么,接下来,期待着你更多更精彩的表现呐!我亲爱的妹妹,可千万,千万不要让我失了看戏的兴致喔~
至于安彻,一场订婚而已,还是同父异母的有着狼子野心的弟弟的订婚,他竟然要大办吗?
啧,这是在为安家找寻筹码吗?一个。。。。。。从蓝家的怒火中存活的筹码!不得不说,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呢,为了自己在乎的,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都可以利用,哪怕。。。。。。。自己和自己亲生弟弟,以及安家旁系里所有的小辈的幸福。
这样的人,注定成为枭雄,然而,一只被笼子禁锢了的雄鹰,即使没有折断它的翅膀,它也再飞不起来了啊。。。。。。
所以,自己要不要帮他一把呢?帮他把那狭隘的笼子,换个更大一点儿的?这样,他应该会感激自己吧?唔,应该会的呢!
将手机递给彧拿着,南弦歌眉眼弯弯的往前走。
“师傅,大师兄!”远远的,就看到庭院里两个俊美无双的帅气公子,南弦歌跑上前乖乖的喊他们。
“啧,丫头你又成功的算计了谁?看你笑的这小狐狸样儿!”苍穹明明欢喜却偏要装作嫌弃的怼她,然后又痛心疾首的摇着头道:“我苍穹好歹也是个看到乞丐心生怜悯的人,你师兄师姐也都纯善,怎么就偏偏教出你这么个满肚子心眼儿的腹黑丫头哟!”
说着,就连他自己都禁不住的笑着,抬手直接把小徒弟那一头秀发揉的乱糟糟的,然后无视她愤愤然的恨不能咬他一口的小模样。
“师傅!你就可劲儿欺负我吧!小心我以后不给你养老,让你一个人乱七八糟的过,哼!”南弦歌被苍穹欺负的愤然,咬着牙的模样浑然是一只被逗炸毛的猫儿,傲娇至极。
听着她这毫无威慑力的话,白梓辛同苍穹齐齐的丝毫不给她面子的笑出声来。
白梓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战乱将起()
“。。。。。。”难得犯傻的南弦歌一愣,随即假装不在意的撇了撇嘴,面上却有了一丝羞恼。
“哈哈,傻丫头,来,坐下喝茶,顺便,说说看你来找我们两个的目的,嗯?”苍穹明朗的笑着,随即拿出新的杯子用热水烫过后给自家徒儿添了新茶。
南弦歌在两人斜对面坐下,也不怕那茶水烫嘴,执起茶杯轻抿一口后享受的眯起精致至极的眸子:“还是师傅这里的茶最有味道,香而不郁,淡而不乏。”
“那。。。。。。歌儿的意思,便是师兄那里的茶不得你心吗?”见她这般小模样,白梓辛也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颇有意味的反问着。
“。。。。。。”南弦歌无言,淡淡的看一眼白梓辛,然后凉凉的嘲讽道:“我可连师兄的茶都未喝过两三回,哪里知茶滋味。”
语气里,竟满满的怨念,看来是对白梓辛这一行为暗自嘀咕许久了。
她这一番埋怨,却惹得当事人和苍穹尽皆笑了起来,白梓辛看着她的目光愈发的宠溺温润,又暗藏着心疼。
“师傅,大师兄,你们这些日子,可感受到或者算到了什么?”南弦歌敛下脸上的笑意,轻声问道,却又没有非要两人回答的急切强势,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闻言,白梓辛和苍穹两人对视一眼,随即白梓辛放下茶杯,及不可查的轻叹一声后温声答道:“我们不止感受到算到了,我们甚至还。。。。。。看到了,看到了血肉横飞,看到了枪林弹雨。”
捏着滚烫的茶杯,南弦歌的手指逐渐收拢,眸中的暗沉也愈发的浓郁。
“歌儿,战乱将至,我们看到的,都是你身上的,你。。。。。。千万要顾好自己。”苍穹抬手抚了抚侧面小丫头柔顺的头发,南弦歌尚且来不及转头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惜和心痛。
战乱将至吗?师傅和师兄竟然已经不用推算,只望便能看出,那。。。。。。到了那时,该是如何的惨烈呢?山鹰。。。。。。又将面临怎样的损耗?
南弦歌微垂着眼眸,静静地看着桌面上茶杯里微漾的茶水,沉默良久,才抬眸浅笑道:“放心吧师傅,我行事会小心的。”
闻言虽然放缓了脸上的神色,但心里却没有半分放心。
苍穹和白梓辛没有告诉她的是,这一次,因为有国运的牵扯,他们根本看不到她的生死,就连和她相关的人和事也仅仅只能窥得三分,再多便也没有了。
可就只是他们看到的那三分,就已经惨烈至极,那剩下的无论如何推算都算不出的七分,又该是如何可怖?
白梓辛和苍穹甚至不愿意去展开想象。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叮嘱她要小心,要照顾好自己。。。。。。
再无多余。
而南弦歌,只需要在他们这里得到一个大致的可能性就行了,她从来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就算白梓辛苍穹算得出来,她也不会细问。
因为她本就不是喜欢算命的人,命,总是越算越薄的,有的时候,不知,比知,更让人心安。
更何况,她的命,从来不是她自己的,何须算?所谓天道。。。。。。不过是规则罢了,她既然已经打破了一次,还怕第二次吗?
“对了,师兄,给你一个消息,那个叫做‘黄羽绮’的小女生,还得麻烦你出面了,否则每日在这附近徘徊,我怕我的人哪天就不小心失手,将她处理了就不好了。”南弦歌起身同两人告辞后又顿下脚步,弯着眉眼笑的纯良。
听着她带着些幸灾乐祸的话,白梓辛无奈的摇摇头,修长的手指抵在眉心轻轻揉着,随后才温声道:“我知晓了。”
南弦歌看着头顶阴郁的灰暗天空,伸手接住一片冰凉晶莹的落雪,那彻骨的寒在一瞬间便似是浸透了血肉骨髓,竟让她不自觉的颤了颤指尖。
“彧,落雪了。”清冷漠然的声音缓缓响起,她身后安静站立这的男人愣了愣,随即轻嗯了一声。
“空冥慈善机构,可快要完善运作了?”收回手轻拢于温热的袖中,南弦歌缓步走进大片大片的飘雪里,没了伞,任由那些飘荡在天地间的雪白的精灵落在她柔软乌黑的发梢头顶,落在她瘦削的肩上,然后晕染开一片***·的水渍。
“因为老大你命令的急,所以我们在这上面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动作很快,现在各方面都已经差不多了,所有手续也都齐全了,再过两三日就可以完全的运作起来了。”彧见她不愿打伞,便将伞收拢拿在手里,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一字一句的答着。
“辛苦了,天凉了,回吧!”
S市。
“姐,我到了。”
南弦易到家很久后,才捏紧了袖子给姐姐打电话。
“小易吃饭了吗?”电话那头姐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温暖,带着无法忽视的宠溺。
南弦易咬了咬唇,呐呐道:“吃了。。。。。。”
“唔。。。。。。。”南弦歌沉吟了两秒,随即浅笑着柔声问他:“那准备好了吗?我让人去接你。”
“准备好了。。。。。。”
南弦歌能够轻易的听到少年声音里的恐惧和颤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的温柔纯粹。
挂掉电话后,南弦易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软倒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家,修剪的平整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渗出血迹也仿若无所觉。
马上,就要开始不听话的惩罚了啊!
在那个地狱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承受着所有恐惧和绝望,同时被孤独与寂寥吞噬着。
自己,能熬得过来吗?
就这样呆了很久,门突然被敲响,以往清晰的敲门声,此刻在他耳里却成了比死亡前的丧钟还要可怕的声音。
可是他不能够逃避,他也逃避不得,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既然错了,就得接受惩罚。
这,是在他尚且七岁的时候,姐姐温柔的摸着他头顶的漩,温柔轻浅的同他说的话,从此,再未忘记。
“小易,你要记得,做错了事情,就得得到相应的惩罚以铭记这次错误,否则,在日后的人生里,你会承受更可怕的代价。”
第二百二十二章 寻觅()
抽回思绪,南弦易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面容普通到扔进人群就完全找不到的男人,可看到他,南弦易便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尚未来得及松开门把手的手又紧紧的握着,仿佛在汲取足够的勇气一般。
“南少爷,请。”男人并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那里恭敬的弯了弯上身。
“。。。。。。等等。”南弦易脚步刚抬起,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脚步匆匆的快速转身进到自己的卧室。
男人只是沉默的点头应允,然后依然安静的站在那里等待。
“走吧。”再出来,南弦易手里拿着一条淡蓝色的围巾,似乎是怕男人将这围巾收走了,他将其紧紧的攥着,然后警惕防备的看着男人解释道:“这是我姐买给我的!”
然而,男人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拿走他的东西,只是如刚才一般恭敬的弯腰:“南少爷,请。”
南弦易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然后跟着男人往外面的车上走。
“弦歌,今天有时间吗?前天你救了那么多市民,警局已经决定好了给你的嘉奖,你如果有时间的话,今天过来一趟。”陈霖在电话里说着,然后话语顿了顿,又继续道:“我侄女儿陈可依也是被你救下的,所以她想着请你吃顿便饭感谢你,你有时间吗?”
他的语气不似以往那般自然,应该还在纠结之前他拦下她后她仍然伤了人的事情。
不过,南弦歌可不是他,怎么会有心思介意计较那些在她看来完全微不足道的事情呢!
“陈局,我等会儿就过来,至于吃饭。。。。。。弦歌也不过是举手之劳,陈小姐不必放在心上。”言下之意,便是委婉客气的拒绝了。
陈霖无奈,也只能应下,挂掉电话后开始发愁,该怎么和自己那个被千宠万宠长大的侄女儿交代。
对,就是交代。
南弦歌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嫣然浅笑,如果倒贴着急不可耐的制造偶遇或缘分,不仅会让人防备生疑,还会厌烦远离。
更何况,就算是真心邀请,也有着部分的客气,自己。。。。。。是能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垂眸敛下眼中的笑意,南弦歌径直去了重榆的院子,陪着他吃了一顿早餐后两人又聊了许久。
“师傅,您决定了就行。”南弦歌将一粒雪白的棋子捻在手里把玩着,无聊了又用这棋子在桌面上轻敲着,像个被禁锢了无聊的找事儿做的孩子,惹得重榆对她无奈摇头。
“你师傅我啊,背井离乡这几十年,也不知这国都里还有多少相识知人,且不说知己好友,就连三五面熟之人,怕是也寻不到了!”重榆叹息着,追忆里夹杂着些许沉重的感叹及伤怀。
“走走也好,做个时间长河流逝间上京变迁的见证者,师傅你也多少能够宽慰些,不是吗?”南弦歌指尖捻抹着雪白的棋子,笑的真切的提议。
“好,说的对,我就去四处走走寻寻,找找当年的那些人,想想当年的那些事,哪怕一无所获,也当自己做了一回见证者!”重榆欣慰的点头应着,带着笑意的脸上少了些许历经年岁的沧桑,多了几份难得的属于当年那个皇家子弟的潇妄疏狂。
南弦歌闻言也是笑眼弯弯的点头:“师傅定能如愿的。”
重榆来到上京快有两个月了,却每日待在这一方小院里喝茶下棋,修身养性,虽然自在怡然,也难免百无聊赖,再加上他踏上这片故土,心思翻涌,纠结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决定出去走走,去寻一寻以前的那些故友,去看一看还依稀残留的刻着痕迹的旧地的城墙砖瓦。
他前两天便做了决定,趁着今天同自己徒儿说一声后便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南弦歌也是放心的,就凭着重榆的一身武艺,这偌大的上京也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自己的人跟着他,他自己也是知晓的,既然没有拒绝,便是默认了这种保护了。
如此,能在重榆面前给他添堵找事的人,怕是没有,所以,纵然重榆上了年纪,老爷子要一个人长期在外,她也不会怎么担心。
辞过重榆,南弦歌便去往警局。
“陈局,早。”见到陈霖,南弦歌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依然眉眼弯弯的柔柔的笑着同他打招呼。
仅看她这般无害纯良的天使模样,谁又能将她同前日里那个眼都不眨一下就开枪打烂了别人嘴唇的冷冽之人联系起来呢?
冬日里的早晨本就寒冷,陈霖更是在此刻生生的浑身一颤,一股子寒凉爬上了脊背驱之不去。
其实细数下来,近半年里,他已经见过许多次南弦歌的“另一面”了,每一次,都让他愈发的敬畏与忌惮。
偶尔陈霖也会深思其中的原因,他能够走到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不是傻的,想得多了,也就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一些。
可就是因为明白,他反而就越畏惧胆寒,到现在,他甚至连同眼前的小姑娘对视都有了几分胆怯逃避的心思。
说来倒是可笑,他这么一个已经四十多岁,一辈子都走了一半的人了,什么没有经历过,可面前这个小姑娘。。。。。。藏的太深了,智多近妖,才仅仅十八岁,就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随她喜而喜,她怒而怒,悲而悲。
他不知道她算计了多少人,可仅看自己,便能以一窥而得全豹,自己就是活生生的被她卖了还替她数钱的例子。
可偏偏,正是因为知道自己被算计利用,他就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能够站在现在的位置上,大部分,都是因为她。
因为她一次次的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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