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阳寿已尽,这是命数。就算本座不杀他,当他知道他精心培养的那些人已被锦衣卫全部捉拿处死后,也会血脉破裂而死。萦玉你,不会是在怪本座吧?”锦蓝枫有些紧张地看着清心。
“怎么会呢?”清心摇头,苦笑道:“你救了我,我感激都来不及呢。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我大概已经被他捏死了。只是让我难过的是,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爹爹?面对他的勃勃野心,我既不能苟同他,也不能原谅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一条不归路——而且,有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当我看到他时,怎么没有半点熟悉的感觉?难道是我失忆太久,已经对亲情完全陌生了?”
“这个,一切皆是定数!也许等你恢复记忆之后就什么都知道了。现在别想那么多,赶紧睡吧,明天还有一件大事要办。”锦蓝枫不再哆嗦,强性将清心按到薄衾中,刚要站起来,手忽然被清心一把抓住:“对了,今晚有一件奇怪的事,不知该不该说给你听?”
被清心柔软的手蓦地捉住,锦蓝枫只觉得周身血液一涌,脑袋轰的一下,呼吸顿时紊乱了,他情不自禁地反手一握,将那双柔若无骨的手紧紧捧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摩挲着,就像摩挲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你说!”他咬牙说道。声音黯哑,尽量按捺住涌起的一股欲望,缓缓坐下来。
“我在找人时,不小心闯到了一间书房,并在那里面看到一副奇怪的画!”清心说完这句话,神情顿时一紧,仿佛又看到画中那诡异女子巧笑嫣然的模样——
“画?什么画?”锦蓝枫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他略一迟疑,便伸过胳膊,将她轻轻揽在怀里,温柔地说道:“慢慢说,是一副什么样的画?”
“那是画,又不是画。画里面有一个女子,很年轻,很美,她竟然,竟然会笑——”
说到这里,清心打了一个寒战:“经历了那么多诡异的事,但看到她时,我竟然是如此的害怕!其实,我知道那女子与画并不是一个整体,她是被一种恶咒禁锢在那画上面的。”
“你的意思是说,那是一缕被恶咒控制了的魂魄?”锦蓝枫拧着眉峰问,手却紧紧握住清心的手,将身体里的热量传输给她,给她壮胆。
“应该是的。这点我能感觉到。”清心点点头:“要不,我现在带你去看看?”
“刚才还如此害怕,这时候胆子倒大了。”锦蓝枫笑笑,将清心放开:“你睡吧,我去看看!”
“不要!”清心抓住他的衣袍,有点不好意思道:“这府里阴森森的,我,我在这里更加害怕!其实,我也挺好奇那女子的,她是谁?为什么会冲我笑?所以,不如我和你同去,有你在,我应该就不怕了!”
“阎罗神君的夫人,什么样的鬼魂没见过,居然害怕这人间的一座阳宅?”锦蓝枫忽然说出这么一句奇怪的话来,清心怔怔地看着他问:“你说什么?什么阎罗神君的夫人?”
“啊,哈哈,没,没什么!我是说,你素来胆子大,曾经与那么多怨灵共处一室也没有这么害怕过,如今竟然吓成这样,你不会是假装的吧?”锦蓝枫狭长的眼睛闪了闪——
103,第一战神
看着锦蓝枫不怀好意的笑,清心蓦地收回手,没好气地道:“怕就是怕,谁还能假装啊?你不带我去也罢,我自己去还不行吗?”说罢,她将衣服捋好,起身溜下床,真真的出了房门,朝一个方向走去了。
锦蓝枫饶有兴致地看着假装赌气的女子,心情顿时大好起来。他吸了一口气,紧跟上去不由分说将她拦腰一抱,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脖颈,语气甚是暧昧:“你赌气的样子很傻气,很是叫人想入非非!”
清心一僵,下意识的想要逃开,但身子却被锦蓝枫紧紧固定在怀里,手也被他紧紧捉住,连动一下都坚难。她懊恼的只得放弃挣扎,看着在眼前放大,美得祸国殃民的那张脸,眼睛眯了眯道:“等下看了那个女子,你就更加想入非非了。”
锦蓝枫一怔,马上明白清心是在间接地骂他大色狼,不由邪魅地一笑,迅疾在她的额上啄了一口。看着她,很认真地说:“自从有了你,这天地间便再没有了任何女子!”
这句话让清心的胸口蓦地揪了一下,喉咙随之一紧,心也一寸一寸的柔软起来。她微垂了眸子,慢慢将自己蜷缩起来,手任由锦蓝枫紧紧握住,不再说一句话。
此时已近子夜,周围静谧得如一口幽深的古井,偶尔传来一两声野猫的叫声,但却像古墓里的幽灵发出的尖叫,听起来叫人毛骨悚然。
锦蓝枫紧了紧胳膊,示意清心别害怕。自己却在周围暗暗凝结了一股灵力——
顺着清心指点的大致方向,两人走过淌着淡淡月色的别院,渡过荷叶田田的流水小桥,又穿过繁花织锦的碎石小路,一路不时有花瓣落入两人的肩头和发梢,很美,很和谐——
忽然,清心说道:“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我记得我去那间书房的时候并没有经过这些地方。”
“没有走错。不过,为了让你放松心情,本座略施了一点灵力而已!”锦蓝枫看了看周围,笑问:“怎么样,美不美?”
“太美了!”清心大为感动,却又有些担忧:“为了我,你竟然消耗宝贵的灵力,万一你像玉面魔君那样——。”
“怎么会呢?”锦蓝枫笑着打断清心的话:“玉面魔君的魔力不过万年,而且,魔本属于邪道,与正气美好的东西水火不相容,所以,他若想凝结一个美丽的幻境,就必须损耗千年,甚至两千年的魔力,相反,若是凝结邪气恶毒等幻境,却仅凭意念便可结成,并不消耗他多少魔力。”
“哦,我懂了。你是正道中人,所以,这些美丽的景致也可以凭意念凝成,对不对?”清心说着,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那玉面魔君现在怎样?还在你那个黄色的袋子里吗?有没有化成血水?”
锦蓝枫点点头:“唔,还在!——咦,是这儿吗?”他忽然站住,将清心放下来,伸手将一扇结满蛛网的房门轻轻推开,并不知从哪里弄出了一盏明灯。
清心眨了眨眼,再看时,两边美丽的景致已然不见,四周明暗一片,一缕清冷的月色将闵王府照射得更加幽深和诡异。
一间废弃的房子立在眼前,看上去竟然有些颓败的意思。清心看着眼前似是而非的屋子,一时有点恍惚。
没错,是那间书房!因为,书桌上的砚台和毛笔,写了几个字的纸张都还原封不动地摆放在那里,仿佛主人刚写到一半后,突然有事出去了。但是,清心却感到这屋子有明显的不对劲!不仅外观上不对,就是里面,也似乎被人动过了。她先前进来时,这书房里干净整洁,纤尘不染,而且,里面还有一盏琉璃彩灯,仿佛书房的主人刚刚离开,书童还没有来得及整理收拾。但此刻,这屋子不仅陈旧萎顿,蛛网错结,连那盏琉璃彩灯也不见了。而且,里面还多了很多陈旧的东西,比如掉了珠玉的官帽,褪了色的朝靴,还有一些泛黄的书籍,画卷和小册子等。上面无一不落满灰尘,杂乱无章,看上去就像是一间堆放旧物的仓库。
更令她惊讶的是,那幅画不见了!
“是这间肯定没错!但是,那幅画呢?怎么不见了?”她怔怔地道。
“唔,是有些奇怪!”锦蓝枫微微拧起眉头,提了灯走进去,然后将那些画卷一幅幅展开:“这些画粗糙不堪,明显是仿真赝品,而你描述的那幅应该是妙手真人的真迹!如果你确定没有弄错,那么,那幅画一定是被人有意摘走了。”
“哦。黑煞呢?”清心忽然问道。
“黑煞?”锦蓝枫一怔,片刻,忽然明白什么,微微点头道:“如果他也在这里,那么,那幅画的行踪应该就不难猜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那画中的女子与黑煞有什么关联?”清心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是觉得,而是肯定!”锦蓝枫巡视了一下房间后,走出来,将门关上,然后牵了清心的手朝来路走去。淡淡的月色下,他的神色有些凝重,妖魅的脸上飘忽着一抹难以捉摸的东西。
清心不说话,在等着他的下文。
走了一小段路后,锦蓝枫才缓缓说道:“在你被打入轮回道不久,天界又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天帝最小的一个女儿锦瑟突然不见了。天帝虽然为了保全面子,对这件事没有大肆宣扬,却暗中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来寻找锦瑟。然而,饶是天帝如此强大,但寻遍三界的山山水水,却连小女儿的蛛丝马迹都不曾找到,锦瑟就像突然从仙界蒸发了一般。更让人疑惑的是,时隔不久,天界的第一战神萧烨也不见了,并且也查不出他的半点蛛丝马迹。于是,便有八卦者制造谣言,说天帝的小女儿是和战神萧烨私奔了——。”
“好奇怪的事,那他们到底是怎么样了?”清心忍不住插嘴道。
“这个本座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以冷情著称的黑煞便是那第一站神萧烨!而且,当时知道他被人下了料时,我也是大吃一惊,威名赫赫的战神居然被人控制了?但后来将整件事联系起来,便也得出了一个结论,黑煞被控制肯定与失踪的锦瑟有关!”
104,新皇登基
“原来如此!”清心点点头:“难怪她对我笑呢,原是她是认识我的。但是,她的魂魄又怎会被禁锢在那幅画上面呢?”
“如果本座没有猜错的话,她的转世之身应该就是天月国的七公主!”锦蓝枫若有所思道。
“啊!”清心掩着嘴惊呼一声:“你们不是说天月国的七公主已经死了十多年吗?怎么会——哦,我明白了!七公主死了,但她的一缕仙魂却被人恶意地下了咒。所以,现在若想解救她,还得找到下咒之人。而且,那个下咒之人,极有可能就是当年毁了她仙体的那个人,对不对?”
“看来,萦玉仙子的聪慧不减当年啊!”锦蓝枫眼眸闪了闪,颇为赞许地看着清心。他抬头看了看已经西沉的一轮月牙,忽然一弯腰,将清心一把抱起,然后提足一口气,蜻蜓点水般地掠回了房间。
开门,关门,亮灯,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然后,将清心温柔地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声音极为魅惑:“若再不睡,天就亮了。”说完,依依不舍地站起,刚要转身走开,清心却轻轻叫住了他。
这叫声充满无穷的诱惑力。锦蓝枫眼眸一深,呼吸顿时粗重起来。他强按捺着狂跳的心,声音微微颤抖,他问:“什么事?”
“谢谢你!”清心望着他认真地说道,美得炫目的脸上,晕染着一抹潋滟的桃红色。
他一愣,手指不自然地弯曲了一下,忙将眼睛从她的脸上移开,忍住身体某个部位的强烈冲动,闷哼道:“不用谢!”
闭了眼,将眼里的激情悉数敛去。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在继续燃烧着,仿佛看一眼床上的女子,都会让他焚烧到把持不住。他咬了咬牙,忙用意念控制住自己,袍袖一拂,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房间里留下一片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见他那期盼而失望的样子,清心如何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她对他,始终心存一些顾虑。这顾虑并不是现实的诸多原因造成的,而似乎是与生俱来,已经融到了血液里了的。让她一见他,便本能地生出一丝抵触。抵触虽然不大,却足以阻止她将一颗心全部捧出来交给他。
如果没有这一层不知所因的顾虑,或许,她与他,早已像紫月公主和天隐太子一样,将生米煮成了熟饭,成为不可逆转的事实。毕竟,都还年轻,而且郎有情妾有意;更重要的是,一个未嫁,一个未娶。但是,那一层不明原因的顾虑,却将她的心下意识地包裹了起来——
这样时悲时喜地想着,直到天边露出鱼白,她才沉沉的睡去。
清心是从一片震耳的欢呼声中醒过来的。一睁眼,便看见一片夺目的彩鸾,招展在蓝天白云间,晴空朗朗下,是一片黑压压攒动的人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他们兴奋地呐喊着,脸上挂着激动的泪水。
人群分成两边,中间是一条宽略两米,长数千米的空间地带,上面铺着大红绒毯,绒毯的两边边缘,站着十数个身配短刀的羽林军。
清心看到,一个玉树临风的俊美男子正从绒毯上的一尊銮驾上走了下来。刚一下来,地上便黑压压地跪倒一大片,他们口中大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年轻男子龙袍玉带,九珠皇冕,一身紫气。他面带微笑,器宇轩昂地走向一个略显病态的中年男子面前,站定,然后屈膝跪了下去,声如水击玉石般清澈洪亮:“皇儿拜见父皇!”
“快起,快起!”那中年男子激动得老泪纵横,颤抖着手将年轻人托了起来,又笑又哭地看着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这时,紫月公主和一大堆嫔妃也匆匆走了过来。还隔着老远,其中一个美貌的中年女子便连跑带跄地跑上来,紧紧抱着年轻人一声儿啊一声肉啊地哭了起来——
“爹!娘!”年轻男子似乎再也克制不住,他一手抱着中年男子,一手抱着中年女子,将头埋进他们的怀里,身子剧烈地抽搐起来。三人顷刻间已哭成一团——
这幅情景,看得周围的朝臣和家眷们无不感动落泪。
清心抬手将眼角的一粒泪花擦了去,内心已被这一幕感动得一塌糊涂。正想再看个究竟时,耳边突然传来玉鹰哽咽的声音:“主人,小鹰也想哭了。”
玉鹰?她愕然抬头,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被锦蓝枫抱着。那只萌鸟正趴在他劲瘦的肩膀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呢。
“玉鹰,你不是在给那两个红莲弟子守灵吗?怎么跑来这里了?”刚目测了一下,这里应该是皇上登基的金銮殿外。而且,看着宏大的阵势,应该是某个新皇帝的登基之日。
“小鹰是护送冰逸王回皇宫来的。”清心一问,玉鹰顿时来了精神:“在守灵期间,小鹰可没有偷一次懒哦。每天按时睡觉,按时起床,按时吃饭。这次要不是主人吩咐,小鹰可不敢私自来溟城哦。”
“冰逸王?他是谁?”清心不解地问。
“唔,他就是主人封在沉香院的果子啊!”玉鹰翻了翻眼皮,似乎很奇怪清心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
“啊!是果子?!那他人呢?他身体恢复了吗?”清心深深地吸了口气问。
玉鹰看着她,眼睛眨了眨,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想了想,还是讨好地看着一脸沉思锦蓝枫:“主人,小鹰要不要告诉她冰逸王是谁?”
“唔。“锦蓝枫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那小鹰说了啊?——那,那哭得像泪人似的年轻人便是果子,也就是连紫云的儿子冰逸王。今天是他的登基之日。”玉鹰指着那个龙袍玉带的年轻男子简短地说道。
“什么,他就是果子?”清心惊得差点从锦蓝枫的怀里掉了下来:“一个病恹恹地小屁孩,几天不见,吃了什么药,竟长成这模样了?你没弄错吧?”
“还真是井底之蛙。”玉鹰嘴角嗤了嗤,不屑地看了清心一眼。随即又像老学究一样摇头晃脑都说起来:“这冰逸王呢,因在十多年前被玉面魔君喂了一种毒药,差点毒死了。要不是我家主人及时救了他,这会儿大概早投胎去了。只是人虽救活了,但这留在身体里的毒药却不容易弄出来。而且,这种药毒性非同一般,要么丧人性命,要么限制人的生长,永远停留在几岁的模样。而冰逸王正是属于后一种——。”
105,文曲星君
(这星期在女生首页九大分类榜推荐,谢谢可乐,柠檬两位美女编编。也谢谢努力的书虫,钱家女儿美女两位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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