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灵光一动,刚才她在等季孙承曜去寻找村民时,无意间看到这只小狗在饮水,难道问题出在水上?
夏忆晗急奔水缸,舀了碗水,要季孙承曜取来她几个干净的碗,就在水缸边捣鼓开了。
季孙承曜和二狗莫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见她神色慎重,也不敢出声打扰。
过了一会儿,夏忆晗收起那些碗,直奔另一家水缸,也是如此这般。接连跑过七八家,她脸上终于露出喜色,但很快又眉头又在拧紧。
她抬头问村民:“你们全家人都不曾害病?”
村民摇了摇头:“我们村尾的几户人家都没害病。”
夏忆晗一行人随着村民来到他们家中,发现他们的用水却没有问题:“你们家的水在哪儿打的?”
“在我们屋后石壁上有山泉流下来,我们接了竹筒,不必打水。”村民如实相告。
“晗儿,难道是这水……”季孙承曜蹲下身,抱着膝盖,这时候的夏忆晗让他感觉完全变了一个人。
在宣德侯府时,简直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天真小可爱;在宁平庵时,变成一个铁石心肠,做事果决的女子;在这里,她面对每个患者时却认真到不放过患者的每一个细节;而现在,面对这几个碗又是神色凝重。
季孙承曜回头问身边的村民:“那些村民也是接这山泉水?”
“他们嫌山泉接水慢,不曾在这儿接水。”村民笑道。
“那他们都在什么地方打水?”季孙承曜接着追问。
“在这前面不远的那水井。”村民指向那口水井。
“带我去看看。”夏忆晗终于抬起头,站起身,“相公,帮我把这些东西带上。”
夏忆晗接过二狗从水井里打上来的清水,同样按着刚才的方法进行测试:“果然。”
“怎么?”
“怎么?”
一直注视着她的季孙承曜和二狗同时发问。
“有人在这口井里下了毒。”夏忆晗十分肯定的说道。
“下毒?”二狗微微一愣,“不是疫病?”
“嗯,至于是谁下的毒,就要麻烦你了。”夏忆晗找到了毒源,却愁眉不展。
“好,我这就去查。”二狗转身走了。
二狗是本村的信任村长,村里的井被人投了毒,他有责任和义务将那投毒人揪出来。
夏忆晗蹲得太久,站起来时,脚上一阵麻痹,顿时失了重心。
季孙承曜忙扶住她,将她接在臂弯里:“晗儿,你感觉如何?”
夏忆晗忙稳住身形,离开他的怀抱,扶住他的手,道:“我没事,站站就好。”
季孙承曜让夏忆晗靠在他的肩膀上,问道:“这毒很厉害吗?”
“这毒倒也不会致命。不过如果救治延误了或者方法不当。倒也会导致脱水而亡。”夏忆晗等脚上麻痹过了,往病号集中处走去。
“那可有方法救治?”季孙承曜跟在她身后。
“嗯。救治不是问题。只要不是那种挂羊头卖狗肉。学术不精地骗子大夫。都可以加以医治。”夏忆晗点点头。
“既然医治并不因难,为什么你还愁眉不展?”两个抬着大缸药液的村民走过,季孙承曜上前一步,护在夏忆晗前面,免得她被他们撞上。
“虽然可以救治,但是那井水里的毒,我却不知是什么毒,没有化去水里毒物的方子,村民用饮水问题却是难以解决。”夏忆晗愁苦的耸耸肩。
刚才所见的山泉水流量极小,那井水的毒不化去,村民生活终是不方便。
“只要二狗找到下毒的人,按理就能知道解毒的方法了。”季孙承曜安慰道。
夏忆晗一时间也没想出别的办法,也只能点了点头,进屋救治病患。
季孙承曜虽不懂医,但也和别的村民们一样,跑进跑出,为患者送递药物,完全没了当王爷架子。
夏忆晗虽不知他这么做是真心,还是只是为了让她高兴些,但不管怎么说,他是尽责尽力了,总比那些只是嘴上说的好听,没有实际行动的人强。
“大夫,下毒的人已经查到,二哥请您过去他家。”二狗的弟弟走到夏忆晗面前,压低了声音。
夏忆晗将手中药碗递给身边的一个村民,随着二狗的弟弟出了门:“是谁下的毒?”
。。。
第172章 发落()
夏忆晗将手中药碗递给身边的一个村民,随着二狗的弟弟出了门:“是谁下的毒?”
“是村里叫大牛的人。”二狗的弟弟边带路边说道。
“他为什么下毒?”夏忆晗疑惑的问道。
“说是大牛和村里的叫狗子的有些结怨,听说大牛老婆的死和狗子有关,拿了药去井边调配,想用来给狗子家的猪吃,刚把药掏出来,就有人来了,他一心慌,药包掉井里了。”二狗的弟弟解释道。
“这么说不是有意的?”夏忆晗扬眉问道
“嗯,听说不是有意的。”二狗的弟弟点点头说道。
“二狗怎么处置?”夏忆晗问道。
“大哥说,交由您来处置。”毕竟这一村子人的命都是她救的。
夏忆晗进了二狗家,大堂正中跪着个五花大绑的三十岁上下汉子。离他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七旬的老妇人,怀里搂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
小男孩紧紧缩在老妇人怀里,不时的偷看跪在地上的汉子,乌亮的大眼睛里全是恐惧。
二狗见夏忆晗进来,忙站起身。
玟果坐下后,问二狗:“他平时的为人如何?”
“他是个老实人,平时哪家有什么事,他跑进跑出,出死力的帮着,这次竟拧了一条筋干了出这傻事。”二狗长叹了口气。
夏忆晗看向一边瑟瑟发抖的老妇人和孩子:“那是他的家人吗?”
“那是他的娘和孩儿。前些日子才他女人才死了,现在又犯了这事,这丢下这一老一小的,可怎么活。”二狗对着大牛一甩袖子,“你糊涂啊,糊涂啊。”
夏忆晗又转头问村长:“她女人是怎么死的?”
“这事说起来,也是怪我们村里的狗子。那狗子以前一直想娶大牛老婆,可是大牛老婆硬是没把他看上,后来嫁了大牛,狗子和大牛就这么结了怨。”二狗娓娓道来。
二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这几年来彼此不合,倒也相安无事。有一次两个人又发生了口角,狗子偷偷把大牛家的猪赶进了山,本来也只是想让大牛折腾一下。偏那天大牛出去办事去了,大牛老婆自己进山找猪,脚下踩滑了,摔下山,摔死了。”
夏忆晗眉头一皱,这还能不结仇吗?遇到个蛮横的,别说拿药去药对方家的猪了,杀人的心都能有:“那这事怎么处理的?”
“因为是大牛老婆自己摔死的,事发后,狗子也跑了,家里只剩下狗子老婆,所以这事也就没处理。”二狗说道。
夏忆晗心道:这就更难怪了。她笑道:“二狗,这人绑着吓着孩子。”
二狗向身边的村民点了点头,亲兵忙去给大牛松了绑。
这是季孙承曜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盘点心,正是吴氏方才他们马鞍上的点心。
夏忆晗接过季孙承曜手上的那盘点心,走到老妇人身边,蹲下身,柔声道:“小朋友,给你吃糕点。”
小孩看着她手中的糕点咽了咽口水,却不接,将老妇人抱得更紧。
“你不用害怕,来。”夏忆晗拈起一块桂花糕递给他。
小孩摇了摇头:“我不吃。”
夏忆晗愣了,哪有小孩不爱吃糕点的,何况看他穿着,家里也是不富裕的,更难得有糕点糖果吃了:“为什么?”
“我用这糕点换我爹爹,好吗?”小孩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夏忆晗。
夏忆晗一阵心酸:“你爹爹是不能用糕点换的。不过你放心,你爹爹不会有事的,吃吧,嗯?”
“我爹爹真的不会有事吗?”小孩看了看大牛,又看向夏忆晗。
“嗯,姐姐向你保证。”夏忆晗这一席话,哪还有人听不懂。
小孩红扑扑的小脸上绽开了笑容,接过夏忆晗手上的糕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那样子也不知到底饿了多久。
夏忆晗将手中的那盘点心塞到老妇人手里,回身对大牛道:“你对狗子心生怨念,却不该有这样的办法报复,造成这么大的可怕后果。”
大牛将视线从孩子身上转到眼前的地板,低垂着眼睑,鼻子有些发酸,对那些村民却也是心存愧疚。
“你下的是什么毒?”夏忆晗有苏微这样的师傅,便是不算是精通医术,一般的毒也难不到她。可是这井水里的毒看似普通,只是让人腹泻,发热,但水中的毒质竟然无法化去。
“小的也不知是什么毒。”大牛一脸茫然。
“有解药吗?”夏忆晗并不指望他能有解药,不过却不能不问。
果然,大牛摇了摇头。
“那你这毒是哪来的?”夏忆晗继续问道。
“是在一个跑。江湖卖杂货的小商贩手上买的。”大牛老老实实的说道。
“那个卖杂货的人在什。么地方?”二狗急忙问道。
大牛又摇了摇头:“我一直盘算着怎么弄死狗子家的猪。前些天去集市换东西,无意中碰到的,是个游走商人,小的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夏忆晗拧紧起了眉头,大牛对答如流,也并没有什么破绽可寻。但一个普通的游走商人能卖出这样怪异的药物,实在让人费解。
她再问什么,大牛都是一问三不知了。无可奈何,只有暂时将这事丢开。
要二狗叫了两个身强体壮的村民抬了个大磨盘将水井暂时压住,以免不知情的人误饮了井水。
等一切安排妥当才要对大牛道:“情有可原,又上有老,下有小,这事也不再追究了,不过死罪免了,活罪难免。”
大牛还没来得及反应,不敢相信自己能逃得一死。
他母亲已经拉着小孩跃然倒在地。一个劲地磕头。“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夏忆晗见大牛只是呆愣地看着自己,不知所然,顿时沉下脸:“这井里地毒,一时半会儿解不了,那些村民饮水便得另寻办法。家里有年青力壮地到是无所谓,可是有那些人丁单薄地,没有壮年男子家庭可就是一件难事。那这些人家地饮水问题,就得你去解决。这井里地毒一天不解,你就得为他们担上一天地水。”
。。。
第173章 冰蜥出现()
夏忆晗见大牛只是呆愣地看着自己,不知所然,顿时沉下脸:“这井里地毒,一时半会儿解不了,那些村民饮水便得另寻办法。家里有年青力壮地到是无所谓,可是有那些人丁单薄地,没有壮年男子家庭可就是一件难事。那这些人家地饮水问题,就得你去解决。这井里地毒一天不解,你就得为他们担上一天地水。”
她顿了顿,喝道:“我的话,可听清楚了?”
大牛这才反应过来,这命是真地保住了,而且所说地活罪也是事事为村民着想,眼圈一红磕下头去:“多谢大夫不杀之恩。大牛便是自己没水喝,也不会少了村中少劳力地人家地水。”
“好!不过你得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样地事了。”夏忆晗看向季孙承曜,“相公,你觉得这样妥当不妥当?”
季孙承曜早在听到大牛地遭遇时就对他生了同情之心,如今玫果这样处置,正合他心意。
夏忆晗看向二狗,嘱咐道:“至于狗子,如果回来,麻烦村长将他扭送衙门,重打三十大板,请他吃三年牢饭。虽然不是直接杀人,却也是他引起的,这过失杀人地罪可是不能免的。”
说罢,她转头看向季孙承曜:“相公,还要麻烦你派个人去衙门走一趟,把这事交待下去,将狗子尽快捉拿归案。”
害了人就跑?哼,没门!怎么说也是间接杀人!这事她没遇到也就罢了,遇上了哪能不管。
大牛本是存了死的心,没料到这么大的事,就这么算了,抬起头看向夏忆晗,布满血丝的眼里将惊诧转为感激。
“好了,这事就到这儿吧,外面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要再为这事耽误时间了。”夏忆晗扶起跪倒在地,向她连连磕头的老妇人,同季孙承曜一同走了出去。
等村民病症好得七七八八已是一周以后。这几日夏忆晗一有空闲便在井边苦研井水所含的毒质,但最终对毒并不精通,一无所获,一筹莫展。
季孙承曜在她身边站了许久,她没也发现他的存在。他递给她一个水囊:“晗儿,你在这儿很久了,喝点水,休息一会儿。”
夏忆晗随手接过水囊,长叹口气,站起身,视线没离开地上的那堆碗。
这几日来,她锁紧的眉头就没松开过,这井里的毒一日不去,村民的生活,一日不得正常。
“我有一个好友,精通毒术,我已经发信号去请人了,我们在此等候他的消息。”季孙承曜蹲下身去收拾那堆东西。
夏忆晗美眸一亮:“你确信你好友可以解得此毒?”
“这世间他只遇到过一种毒解不了,这毒只怕还难不到他。”季孙承曜将碗叠好,递给站在身旁的二狗,“去休息会儿吧。”
这几日来,玫果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一脸的倦容:“你确定有办法?”
季孙承曜哭笑不得:“我何时骗过你。”
夏忆晗想了想,这一世季孙承曜似乎真的没有骗过自己,便信了几分,顺从的同他一起往二狗为她专门安排的院子走去。
路过几间茅草屋几个小孩追着一个看上去大上一两岁地男孩奔跑,喧闹。
本来是极为寻常地事,夏忆晗也没在意,只是视线无目地地停在了他们身上。就象是周围太静然有一个动地东西出现,人地视线就会不自觉地移到上面。
男孩手中捧着一个装了水的粗瓦罐,极小心的护着。
“给我们看看,给我们看看。”那群小的一味包抄追赶。
男孩被追得急了,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把粗瓦罐举过头顶:“不给看。”
那群小的不依,跳着去拽他的手:“给我们看看。”
男孩被挤得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手中的罐子,急了:“别挤,再挤,摔坏了。”
“给我们看看们就不挤了。”小孩们硬是不拽着不放。
“好好,给你们看,给你们看。”男孩小心的将罐子放低。
夏忆晗虽然对他们的嬉闹并不感兴趣,但刚才这时从他们身边错过,视线也自觉的落在了那粗瓦罐里。
也仅仅是一扫,她又将视线转向前方,想着自己的心思,但下一秒极快的又再将视线转过去,紧盯着那支粗瓦罐里面装着一条雪白色的通体透明的鱼,而水面上有一层淡淡的气体。
“停下。”夏忆晗急唤着季孙承曜。
季孙承曜停下脚步,便看见她跑向那堆小孩,对那个捧着粗瓦罐的男孩道:“能给我看看吗?”
男孩正想说:“不给。”,抬头见她身后跟着一个高头大马的男子,那男子身上又自带着一股迫人的气质,顿时觉得害怕,抱了粗瓦罐转身就向一间屋子跑。
那帮小孩也是一哄而散。
夏忆晗愣了愣,追着那男孩道:“小朋友,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看看你的鱼。”
男孩回头看了她几眼,仍自奔向那间屋子。
一个妇人正在屋门口做着针线活,见男孩风风火火的奔回来,开口就骂:“撞鬼了?又拿你爹的鱼出去玩,小心弄死了,看你爹回来不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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