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忆晗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到了郗博易的身边:“表哥,能否进一步说话。”
郗博易看了看床上的郗云氏,又看了看夏忆晗点点头,跟着夏忆晗走到了屋子的另一个角落。
夏忆晗也不废话,直接开口:“表哥,我需要你的帮助。”
郗博易点头:“你说。”
夏忆晗微微一笑:“我需要两个影卫,我需要他们帮我置办一系列用来收集消息的产业。我需要他们能爆出我们之间的联系,我需要他们用他们的情关难过躲过柳氏和一竺师太的眼线。表哥,你能帮我吗?”
郗博易垂下眼脸,想了想。他不知道夏忆晗怎么会知道他有影卫,但他知道抽出那么一两个影卫,对他的影响不大。
他抬起头,对着空气:“吴青,你去挑两个轻功好的兄弟,给表小姐送来。”
吴青应了声:“是。”便再次隐身而去。
夏忆晗则是惊喜的看着郗博易。前世,她无意中知道郗博易有一支影卫,人数大概十人左右。她本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向郗博易提出请求,没想到郗博易想都没什么想就直接让人去挑好的给她。
她眨眨眼,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郗博易转过头,入眼的便是夏忆晗愣住的傻样。他伸手点了点夏忆晗的头:“怎么这副傻样?”
夏忆晗上前抱住郗博易的胳膊:“谢谢表哥。”
季孙承曜猛地捏住拳头,狠狠的压下心中那股想要将郗博易推开的冲动。他不知道夏忆晗在宁平庵过得如此艰难,不然也不至于自己的女人需要让别的男人保护!
哪怕,这个男人是夏忆晗的表哥郗博易……
郗博易恰好看向季孙承曜这边,自然也看懂了季孙承曜那充满醋意的眼神。他不禁摇了摇头,没想到曜王对晗儿的情意如此之深,也如此……小气!
他低头对身旁的夏忆晗说道:“晗儿,曜王也跟来了。”
夏忆晗一愣,然后惊讶瞬间侵蚀了她的全部心绪。她四顾张望,不多时便发现站在小厮装扮的季孙承曜。
在看到季孙承曜的一瞬间,她的心中升起一股惊喜,随即前世季孙承曜拿着刀,一刀刺入她的胸口的画面,心中的那股惊喜随即被蚀骨的恨意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漠然。
季孙承曜与夏忆晗对视,眼睁睁的看着她眼中的惊喜一点一点的散去,最终冷漠以待。
他的手脚随着夏忆晗眼中的惊喜的散去,而逐渐变得冰凉。是因为这两年没能守在他的身边照顾她,她……生气了吗?
季孙承曜自嘲的笑了笑。也是,那是晗儿最难过的日子,他却没能陪在她的身边……她怪他,是应该的。
只是,那时候不是说她疯了吗?不对!听晗儿的意思,她在丧礼上的疯癫无状是被下药的,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疯。也就是说,所谓的因为打击疯掉了只是假象,所以晗儿这两年其实是清醒着的……
也就是说,晗儿在生母丧礼后便独自一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一连串的事实在季孙承曜的心中冲击,将他心中隐隐的自责和心疼一边一边的冲刷,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壮大……
夏忆晗移开视线,对着郗博易微微一笑:“表哥,我不想看到他。”
郗博易脸上的促狭之意顿时僵了僵。他以为夏忆晗开口是想和季孙承曜单独联络一下感情,没想到她开口便是“不想看到他”。
而此时季孙承曜急急的向夏忆晗走来:“晗儿,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你……”
夏忆晗漠然的看着急红着脸解释的季孙承曜:“晗儿给曜王殿下请安。”
曜王殿下?两年不见,他们之间竟陌生至此吗?
一句“曜王殿下”让季孙承曜始料未及。他手足无措的看着夏忆晗,张口想解释。
夏忆晗没有给季孙承曜再次开口的机会,她走到床边,看着郗云氏:“外祖母,可好些了?”
郗云氏没有听到季孙承曜和夏忆晗之间的对话,微笑的点点头:“好些了。”她看着夏忆晗,眼中的心疼彰显:“晗儿,外祖母会尽快来带你离开这个地方的。”
夏忆晗摇摇头:“外祖母,晗儿还不能离开。晗儿要为娘亲守孝三年,而且,宣德侯府现在是柳氏的天下,晗儿回去,未必比在宁平庵安全。”
郗云氏眼睛瞪得圆圆的:“她敢!”害了她女儿还不够,还敢害她的外孙女吗?
夏忆晗摇了摇头。柳氏要是忌惮护国公府,当初就不会设局,让娘亲受尽侮辱而死。
当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姨娘都不怕,现在是堂堂宣德侯夫人,就更没有怕的道理了。
“外祖母,三年时间一过,晗儿一定会回去给您请安。”夏忆晗笑着安抚郗云氏。
三年时间还有一年。郗云氏看着夏忆晗。晗儿这是在给自己下保证,保证她会好好的守完这三年的孝期。
看着夏忆晗信心满满的样子,郗云氏叹了口气。晗儿已经为云儿守了两年的孝了,若是现在把她带回去,难免为人所诟病,还不如让她守完这三年的孝。
况且……或许如晗儿所说,宣德侯府现在是柳氏的天下,回去未必比在这里安全。
第12章 眼线易明()
“晗儿一定要答应外祖母,要好好的回来。”郗云氏深深的看了夏忆晗一眼。孩子,只能靠你自己了。护国公府虽然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但,毕竟是有限的。
夏忆晗笑着点点头,见郗云氏要起来,便伸手扶郗云氏起身。
“我累了,回去吧。”郗云氏垂下眼睑,掩盖住眼中的心疼和不舍。
郗泽宇和郗容氏忙上前扶住郗云氏,郗忌则拉着夏忆晗的手:“好孩子,外公在护国公府等你回来。”
夏忆晗含着泪点点头,紧跟在郗云氏身后。
季孙承曜上前一步,拉住夏忆晗:“晗儿,这两年没有陪在你身边,是我错了。还有一年,我不会这样了,我会守在你身边的。”
夏忆晗冷漠的看着季孙承曜:“不必了。要曜王殿下贵人事多,想必没什么时间到宁平庵来。晗儿自己一人便可以了。”
说的好听,最难过的时候,他在哪里?怕是以为她疯了,便觉得不甚重要了吧?
季孙承曜心中“咯噔”一下,晗儿果然还是生气了。
夏忆晗甩开他的手,上前一步:“舅舅,让晗儿来吧。”
郗泽宇回头看了看季孙承曜,将位置让给了夏忆晗。虽然他不清楚夏忆晗和季孙承曜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看的出来,自己的这个外甥女如今可不怎么待见季孙承曜这个曜王。
季孙承曜的目光随着夏忆晗远去的身影而去,心中难免失落万分。自小一同长大的两人,现如今竟变得如此生疏。
是他的错。
送走了护国公府的一行人,夏忆晗累极,直接瘫倒在床上。她的眼前闪现出季孙承曜寞落的身影,皱了皱眉,她挥挥手,像是要回去占领她思绪的那道身影。
没等夏忆晗多想,外头传来了敲门声:“夏小姐,贫尼送午膳来了。”
夏忆晗一愣,示意元青将房门打开。
“夏小姐,贫尼法号易秋,今后将负责夏小姐的膳食。”易秋将午膳端了进来,“夏小姐,这副筷子可是新配的。”
新筷子?夏忆晗看着易秋面无表情的脸,低头想了想,点点头:“多谢易秋师傅。”
易秋见夏忆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笑着说道:“夏小姐请慢用。贫尼先告退了。”
夏忆晗微微一笑,颇有深意的看了易秋一眼:“易秋师傅慢走。”
待到易秋一走,夏忆晗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吃着饭菜。她朝着元青点了点头。
元青会意的将窗户全部打开,而后又将门敞开了,然后回到夏忆晗的身边,专心给夏忆晗布菜。
夏忆晗微微一笑,如此一来,便不怕一竺师太的眼线趴在某个窗口或者门口偷看这屋里头的动静了。
她一口接一口,慢悠悠的吃着难得丰富的午膳。突然间,她手中的筷子掉落。她弯下腰,将筷子一根一根的拔。果然,其中有一根是上下两节,里头中空。
她速度极快的取出藏在里头的纸条,藏在手心中,然后将筷子重新拼接好,对着元青说道:“去换一双筷子过来。”
元青点头:“是,小姐。”
夏忆晗将筷子放在桌子上,将拿着纸条摊开:易明,眼线。
易明,眼线……
夏忆晗若有所思,突然,她脑子一闪,似乎这院子里是有一个扫洗的尼姑叫易明。原来,她就是一竺师太的眼线。
夏忆晗知道这是一尘师太送给她的第一份诚意。如此便好办了。易明一定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他微微一笑。看,连老天都在帮助她呢。原来上辈子那些人干的恶事,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对于送上门来的易明,她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利用呢?
元青拿着筷子回到屋子的时候,正巧看到夏忆晗笑得有些高深莫测,不禁起了好奇之心。不过她明白,主子的事,不是她们这些奴才可以过问的。
夏忆晗将手中的纸条塞进自己的袖袋,结果元青手中的筷子,继续慢悠悠的吃饭。
在院子里假装扫地的易明看不出夏忆晗有什么异样,便只能随意做几个打扫的动作,却不曾离开。
夜里,天气微凉。
夏忆晗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事情,有些兴奋。她的复仇之路开始了,不知道柳氏母女做好承接她怒火的准备没有。
一想到自己娘亲的死因,一想到自己前世的惨状,一想到季孙承曜那冷漠无情的季孙承曜,想起那逍遥法外,还在享受荣华富贵的柳氏和夏墨妍,夏忆晗就觉得心中一股恨意要破胸而出。
正想着,一道人影从窗户跃了进来。
夏忆晗听到动静,瞳孔猛的一缩,赶紧闭上眼睛。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看样子,应该不简单。她一个小女子,武功啥的都不会,为今之计,只能以静制动,以不变质应万变。
那道人影尽可能的放轻脚步,似乎怕吵醒了床上的可人儿。他轻手轻脚的来到床前,细细的打量这躺在床上的夏忆晗。
夏忆晗只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引得她浑身发烫。这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能给自己这种感觉。
这个人,是季孙承曜。
夏忆晗紧闭着双眼,仿若真的睡着了一般。她倒要看看这个假仁假义,虚伪至极的曜王想做什么。
季孙承曜伸手想摸摸夏忆晗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他想起了夏忆晗对他的抗拒,黯然神伤的放下手。
是他没有保护好晗儿,才会让她遭受别人的迫害。是他这三年的不管不顾,才会让她受这样的苦。
他算什么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心里的愧疚和自责化为波涛汹涌的海洋,快要把他淹没了。
季孙承曜颤抖着声音:“晗儿,以前是我错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会让你平白无故的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以后不会了。晗儿,不要生气了,可好?我们和解,可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
卿卿这几天身体嫉妒不舒服,庶女那边都是耗着存稿的。嫡女晚更了,亲们多多体谅哈。
第13章 夜里,强吻()
夏忆晗不为所动的继续装睡。
季孙承曜看着夏忆晗的睡颜,却知道夏忆晗是醒着的。方才他在说话的时候,夏忆晗的呼吸明显是有变化的。这便证明夏忆晗其实是听得到她说话的,而且情绪一定有波动。
他伸手拨了拨夏忆晗的秀发,满眼的深情和痛心,缓缓的说道:“没想到我们两年没见,竟然变得这般生疏。我知道你醒着,可是我没料到你竟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晗儿,我……”
夏忆晗听到这里,猛的睁开眼睛。既然季孙承曜已经知道她没有睡着,那她就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
她坐起身,无视季孙承曜,直接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这夜已深,曜王只身来尼姑庵,怕是不妥吧?不知曜王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晗儿,你明知道我是来找……”
季孙承曜急切解释的声音还未说完,便被夏忆晗打断了:“曜王殿下,臣女不知道殿下深夜来,是要找什么。还请曜王殿下出去,深夜,这孤男寡女的……臣女还不想为人诟病,给世人添加茶饭后的笑料。”
季孙承曜闻言呼吸一滞。他急切的掰过夏忆晗的肩膀:“晗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自责?愧疚?”夏忆晗直视季孙承曜的眼睛,眼底的冷漠让季孙承曜狠狠的打了个寒颤:“你走吧!两年的时间过了,我们之间的那点事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逝去了。”
逝去了……她说他们从小青梅竹马的感情在这两年的时间已经逝去了,已经消逝得一干二净了!
季孙承曜惊慌失措,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忆晗,口中不断的喃喃:“不,不会的,不会的。晗儿,你不过是在生我的气,我们之间……我们之间那么多美好,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两年时间,就……就消逝了……”
夏忆晗挣脱季孙承曜的手,垂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当她抬起头时,眼中只有漠然。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
她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笑看着惊慌失措的季孙承曜:“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季孙承曜慌乱的抓住夏忆晗的手:“晗儿,晗儿,你别这样,你别吓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两年都没有到宁平庵来看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白天打量过这间简陋的客舍,那时他便知道夏忆晗这两年在宁平庵过得并不好。
他心疼的看着夏忆晗,字里行间满是苦涩:“若是我能早点来看你,便能早点救你出这苦海。是我考虑不周,是我太相信宣德侯府,是我……竟不知道人心险恶到这个地步。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是来这里养病了。宣德侯夫人说你在养病,我来,会打扰到你,会加重病情,会……”
“够了!季孙承曜。”夏忆晗突然出声打断季孙承曜的话,“我的人生中没有‘若是’这样的词语。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事实就是事实,再多的假设也都无济于事。况且,我不需要你的解释。你的解释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季孙承曜一愣,声音更加激昂:“怎么会毫无意义?怎么会毫无意义?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是我……”
“未婚妻?未婚妻是可以换人的不是吗?比方说夏墨妍怎么样?”夏忆晗冷笑一声,“如今我已经是一个爹不爱,没娘疼的废弃小姐,在世人眼里,可配不上曜王你这样身份高贵的皇子!”
“晗儿,晗儿,你不要妄自菲薄,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你知道我不是的……”季孙承曜急急的抱住夏忆晗,将头埋在她的秀发中,嗅着她身上自带的香气,以求安抚他惊惧的心。
夏忆晗挣扎,用力挣扎:“季孙承曜,你放开我,放开我……”
“我不放,不放,不放……”季孙承曜死死的抱住夏忆晗,却又怕力气过大,会勒到她,又不敢太过使劲。
夏忆晗双手抵在季孙承曜的胸前,使劲全身力气将季孙承曜狠狠的推开。
季孙承曜一时不察,竟被推得狠狠的撞到了墙上。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让夏忆晗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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