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忆晗嘲讽的看着德妃,只觉得自己母亲当年一定是瞎了眼,挑了个不咋地的男人就算了,连闺房挚友也如此的不堪。
她有些不明白当初自己的娘怎么会将这种过河拆桥,恩将仇报的人当朋友呢?
德妃娘娘说这番话无非是想说她想定亲的是宣德候府的嫡长女,若是夏忆晗并非宣德候府嫡长女,那夏忆晗和季孙承曜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再者表示在警告自己,既然自己并不是宣德候府的女儿就不要对季孙承曜有什么非分之想。哪自己是护国公府的外孙女,德妃不会接纳!
夏忆晗怒极反笑,垂下眼眸,努力回想方才的一切。
相较于夏忆晗的愤怒,夏墨妍一听德妃亲口说求娶的是宣德候府的嫡长女,而不是夏忆晗的时候,心中雀跃不已。
如今夏忆晗已经不是宣德侯府的嫡长女了,这样一来,宣德侯府的嫡长女便是自己无疑。
一想到自己可以和季孙承曜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夏墨妍只觉得满满的幸福感充盈在她的心中。
而季孙承曜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德妃。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夏忆晗最困难的时候补上一刀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母妃。
他刚要站起来反驳,却被德妃示意不可。季孙承曜无奈的僵坐在位置上,心中忐忑不安。
他的目光落在了夏忆晗的身上,感受到她心中的怒火,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现在好了,好不容易有了缓和的关系又因为德妃的一句话被打回原形。
夏忆晗感觉到季孙承曜的视线,抬头与之对视,眼中盛满的嘲讽和不屑仿若在质问季孙承曜:“这便是你说的一不小心错漏了臣女的名字吗?真的是不小心吗?”
季孙承曜发现自己面对夏忆晗眼中的质问竟无言以对。他不禁怨上了擅作主张的德妃。
夏忆晗不屑与季孙承曜过多的眼神交流,只静下心来想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滴血验亲再简单不过了,若是她和夏岩松真的是父女的话,会出问题的便只有那碗清水了。
而端来这碗清水的人便是……
夏忆晗抬头看向皇后。
季孙承曜见夏忆晗不再理会自己,心中焦急,猛地站起身,冷着一张脸说道:“儿臣喜欢的不是宣德候府嫡长女的身份,娶的更不是那个身份。儿臣的妻子只会是夏忆晗,无论她是什么身份,都不会改变。”
此言一出,清凉殿里一片哗然。
有赞季孙承曜痴情的,当然,大多是尚未婚配的千金小姐,谁不想找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夫君?
也有说季孙承曜是个傻的,为了个女人竟不顾一切开罪宣德侯府。
而文宣皇不悦的皱起眉头,看向季孙承曜的眼里全是不满的神色。
季孙承曜如此行为在文宣帝看来无疑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先兆。
“胡说什么?喝了多少酒?竟醉成这样?”德妃闻言只觉得五雷轰顶,却顾不上自己的儿子为了别的女人和自己顶嘴的悲痛,忙替季孙承曜打圆场。
“儿臣没有喝醉,儿臣说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季孙承曜冷哼一声。
德妃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季孙承曜,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竟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自己顶嘴作对。
夏忆晗这个女人不能留。德妃转头看向夏忆晗,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夏墨妍听着季孙承曜对夏忆晗的誓言只觉得自己仿佛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
整个清凉殿乱哄哄的,连文宣帝都怒气冲冲的瞪着季孙承曜,恨铁不成钢。
唯一心情不错的便只有皇后一人。
皇后好心情的抿了一口酒,看戏的凤眸里一丝得意一闪而过。
若夏忆晗是夏岩松的亲生女儿,是宣德侯府的嫡长女,是护国公府的外孙女,那么将来季孙承曜娶了夏忆晗之后,便能得到宣德侯府和护国公府的助力。
一旦如此,那么她的彦儿(季孙邦彦,皇后的亲儿子)便多了个强劲的对手。彦儿是文宣皇的嫡长子,那个位置只能是彦儿的,所以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联姻发生。
以往她一直寻不到时机破坏这桩婚事,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呢?
瞧,这不是成功了吗?
如今宣德侯府与护国公府势不两立。无论季孙承曜娶了哪家的女儿都会得罪另外一家,季孙承曜会如何选择呢?她真的很好奇。
那厢皇后看戏看得晶晶有为,这厢紧盯着皇后神情的夏忆晗自然没有错过那一闪而过的得意。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件事是皇后在捣鬼。
到底是什么问题呢?夏忆晗忍不住伸出手往那碗水沾了沾。听说清油可使亲生父子的血不相融……
她举起手往灯下照了照,果然,除了水之外,这清水中竟多了好些油星。
她立刻跪到文宣皇面前,道:“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夏忆晗一开口,清凉殿还议论纷纷的众人纷纷住了口,看向跪在文宣帝面前的夏忆晗。
因季孙承曜的态度而对夏忆晗心生不满的文宣帝自然没有什么好的态度:“说!”
“此碗水中被人加入了清油。”夏忆晗看着手中的油星,继续说道,“清水中加入清油,纵是亲生父子,血液也不会相融。”
“何以见得?”文宣皇冷哼一声。
夏忆晗也不废话,走到夏墨妍身边,拉着夏墨妍便往那碗清水走去。
她直接拿过宫女手中的匕首没在夏墨妍和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夏墨妍的手指划破,挤出一滴血,滴入清水中。
“你干什么?放开我。”夏墨妍疼得大叫一声,总算的反应过来了。她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清水中不相融的三滴血吓愣了。
文宣帝看向福子,福子会意,立刻看向那碗清水,一时间竟觉得十分神奇:“回禀皇上,夏二小姐的血与宣德侯亦不相融。”
。。。
第119章 求正名()
夏墨妍闻言急急的转头看向夏岩松,只见夏岩松黑了的脸变得青白相间,忙哭着说道:“爹爹,妍儿是您的女儿,您是知道的……”
所有的官员幸灾乐祸的看着夏岩松。
出现这样的结果只有两种解释。一是两个嫡女都不是夏岩松所出,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大了。二是如夏忆晗所说,这碗清水被人加了清油。
夏岩松现在只希望是第二种结果,否则的话他将成为京城所有人的笑柄。
“太医院院使何在?”皇上左顾右盼,并没有看到太医院的院使,便出声唤道。
太医院院使余老忙从人群中站出来,向文宣王行跪拜礼,道:“微臣太医院院使参见皇上。”
“你去看看那碗水。”皇帝指了指那碗清水说道。
余老依言上前查看了那碗清水,的确看到了三滴不相融的血液,难怪宣德侯府大小姐会有如此怀疑。
他伸手沾了沾碗里的水在灯光下照了照,又放进嘴里尝了尝,再三确认之后才回道:“回禀皇上,此碗清水中却是被人加入了清油。如夏小姐所说,若在清水中加入清水,哪怕是亲父子的血也不会相融。”
夏岩松闻言明显的松了口气。
文宣帝大怒,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他转头瞪向端坐在一旁的皇后。
皇后在夏忆晗说出清油的秘密之后便知道大事不妙了,可夏忆晗的动作太快了,快到她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应着头皮认余老检查。9;;s;co;
在听到余老的回禀后,皇后只觉得计划彻底的失败了。见文宣帝面色不善的看着她,她便知道文宣帝怀疑到她的身上了。
她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了:“方才取来清水的人是谁?拖出去杖毙了。天子脚下,也该如此胆大妄为。”
说罢,两名侍卫上前将方才端着那碗清水的宫女拖了出去。
“皇上饶命啊……皇后饶命啊……”
不多时,殿外传来了阵阵惨叫声,清凉殿里人人自危。
“福子,你亲自去打一碗清水。”皇上冲着夏忆晗点点头,这是个聪慧的孩子,他到是愿意拉她一把。
福子领命而去,没过多久便端着一碗清水走了回来。
夏忆晗主动走到那碗清水前,拿起匕首重新在手指上划了一刀,将鲜血挤出,滴入清水中。
夏岩松见夏忆晗如此主动,自然不会推脱,总不能让旁人笑话他连一个黄毛丫头都不如吧?
他接过夏忆晗递给他的匕首,划破手指,将血滴入清水中。
两滴血几乎在以顺便融合在一起,成为一滴。
夏忆晗见状,彻底的松了口气,看向福子。而夏岩松自然也注意到了,神色复杂的看着夏忆晗。
只见福子说道:“皇上,夏大小姐的血与宣德侯爷的血相融在一起了。”
夏忆晗绕过那碗,跪倒在文宣帝面前:“臣女求皇上为臣女及臣女的娘亲正名。”
文宣帝看着热泪盈眶的夏忆晗,沉默半响,终究还是被夏忆晗的孝道所感化:“也罢,朕明日便诏告天下,为你们母女二人正名。”
夏忆晗连磕三个响头道:“臣女谢主荣恩。”
若说季孙承曜对夏忆晗的痴情令夏墨妍从天堂掉到了地狱,那么夏忆晗是夏岩松亲生女儿的事实则将夏墨妍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夏墨妍不甘心到手的鸭子飞了,看向夏忆晗的眼里充满了恶意。夏忆晗,为什么你一定要挡我的路?为什么你一定要挡在我和曜王殿下中间吗?你可知你这是在自寻死路?你可知你这是在逼我……
感觉到一道充满恶意的目光,夏忆晗转头看向夏墨妍方向,露出了然的神情。恼羞成怒了呵……可惜,夏墨妍竟忘了这一切原本就是她的,是夏墨妍要和她抢!
事情到这里,众人心中都明白那坊间关于夏忆晗非宣德侯府所出的流言是谣言,且是经过皇家认证的,自然也就没人敢在多说什么。
夏忆晗回到了郗云氏的身边,淡笑着看着郗云氏眼中闪烁着心疼和欣慰的泪花,道:“外祖母……”
郗云氏心疼的摸了摸夏忆晗的头:“晗儿,辛苦你了。”
夏忆晗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觉得累。在她的心中,只要能为娘亲正名,做再多的事情,受再多的委屈都是值得的。至于她,本就不看重世俗的评价。
皇后坐在文宣帝身边,看着夏忆晗与郗云氏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暗恨,恨夏忆晗破坏了她的计划,恨夏忆晗差点让文宣帝对自己多了分不满。
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是她自己决定的。既然决定要做,那便要做好承担失败后果的准备。
皇后没有,所以她恼怒的将这一切算在了夏忆晗的身上,一味的怪罪夏忆晗为什么没有将脖子洗净了让她砍一刀……
夏岩松回到宣德侯府的位置上,一想起方才夏忆晗连一个正眼都舍不得给自己,心情十分复杂,尤其是看到夏忆晗与郗云氏等人谈天论地,好不欢乐的时候。
他开始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和夏于氏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相信夏忆晗,而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相信了那样的谣言,对夏忆晗更是冷淡了下来。
若非如此,也不至于闹出今日这一出,让夏忆晗彻底的与自己离了心。
夏岩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硬生生的被护国公府的话语拉了回来。
只听郗云氏淡漠的声音传到了夏岩松的耳中:“既然宣德侯府容不下小女,护国公府等着宣德侯爷将小女的灵牌及休书。”
“再有,既然要休了小女,那小女的那份嫁妆自然要跟着小女一同回到护国公府,若宣德侯爷不便送来,护国公府便不劳烦宣德侯爷了,我们自己派人去取回便是了。”郗云氏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盏中的雪山毛尖,淡淡的说道。
夏岩松闻言心中大惊,脸色却黑到不能再黑了。他不是不舍得郗念云这个给他带了绿帽子的女人,而是舍不得郗念云的那份嫁妆。
。。。
第120章 道歉()
要知道护国公府嫡系的小姐只有郗念云一个,自然在嫁妆方面不但不会亏了郗念云,反而出手大方到与皇家郡主也不遑多让。
想着郗念云嫁到宣德侯府时可是有整整三百六十台的嫁妆,其中还不算那些铺子和庄园。如今听闻护国公府要收回,夏岩松如何能不心痛?
幸好,只要有夏忆晗在,他便有理由将那些嫁妆留下来。
夏岩松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护国公府人郗容氏打断。
只见郗容氏爱怜的看了夏忆晗一眼,对夏岩松黑着脸说道:“既然宣德侯府容不下晗儿,那晗儿也不必再回宣德侯府了,从今天起,晗儿便由我护国公府来抚养。护国公府家大业大,在多养十个外甥女都不是问题。”
夏岩松这回彻底的愣了。若是夏忆晗还在宣德侯府,那郗念云的嫁妆他可以以作为夏忆晗以后的嫁妆为由,留在宣德侯府。
若是连夏忆晗都被护国公府节奏,他拿什么理由留住郗念云带来的那笔客观的嫁妆?
况且,他要动用郗念云的那笔嫁妆,还要夏忆晗点头才行。只要夏忆晗一天不点头,他不论用什么借口私自动了郗念云嫁妆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一旦他不经夏忆晗的允许,动了郗念云的嫁妆的事情被有心人传出去,那他宣德侯府的名声不但毁了,宣德侯府还会被人耻笑。
夏岩松自然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所以此时被护国公府如此相逼,他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却无计可施。
夏于氏见夏岩松如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向郗云氏举了举酒杯道:“亲家母莫气,老身代松儿这个不成器向赔罪了。这关于晗丫头坊间流言已有几日,这些日子松儿承受了莫大的压力,方才又被人设计,这才误会了晗丫头和儿媳妇。”
“他也是太在乎晗丫头母女二人了,才会如此失态,一时糊涂说出了那些令人揪心不已的话,亲家母您大人有大量,老身在这里向您道歉了。”说罢,夏于氏将杯中的酒喝完,并伸手推了推夏岩松,示意他亲自去向护国公府和夏忆晗赔礼道歉。
夏岩松被夏于氏这一撞,才恍然清醒,忙端着酒碗,盛满了一碗酒来到了郗云氏等人的面前,诚恳的说道:“岳父岳母,大舅子,方才是女婿不好,女婿被人设计,误信了那错误的结果,被冲昏了头脑才会如此失态,说出那样不仁不义不孝的话,是女婿糊涂了。女婿自罚三碗,向你们赔罪了。”
说罢,他端起酒碗毫不犹豫的将碗中的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又自己拿起酒壶,自行斟酒喝酒,连着两次,两碗酒都是一口闷。
喝完后,夏岩松看向郗云氏。护国公府最为重视郗云氏,自然,要得到护国公府的原谅,首先要攻下郗云氏这个护国公府的宝了。
“岳母,我……”夏岩松充满歉意的看着郗云氏,道。
郗云氏冷哼一声,刚想出声呵斥,便觉得自己的袖角被人扯了扯。她偏头过去看向坐在身旁的夏忆晗,却见夏忆晗冲着她摇了摇头。
这一幕,夏岩松自然也看在眼里,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郗云氏对夏忆晗有多好,他是知道的。只要夏忆晗出马,便不愁郗云氏不将这一页翻过去了。
他连忙看向夏忆晗道:“晗儿,是为父不对,为父错信旁人,错怪了你,别生为父的气了,可好?”
夏忆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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