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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坊间流言（）
“是，夫人。”元明垂头说道，“大小姐赐名元明。”
珠儿已经是以前的名字了，如今她叫元明，这一点必须让柳氏知道。否则若是有一天柳氏在夏忆晗面前叫自己珠儿，那就露陷了。
“元明？”柳氏皱了皱眉头，“有事？”
“大小姐今天早晨命奴婢将一个已经空掉的罐子送回白姨娘的潇湘苑，让奴婢传话说是多谢白姨娘亲自熬的人参乌鸡汤，这份心意，大小姐领了。”元青有条不紊的说道。
柳氏一下子把眉头皱的死死的：“白姨娘去找过夏忆晗？”
“奴婢没有亲眼看到，不敢妄下定论。不过，我们站在晗依苑外头等大小姐命令的时候的确看到白姨娘从里头走出来。”没有亲眼看见，元明自然不敢乱说。
柳氏点点头，又问道：“送去后，白姨娘是什么反应？”
“白姨娘命人将那个罐子收下，且问了奴婢大小姐是否真的喝了。”元明说道，“奴婢回答‘是’的时候，白姨娘的脸上显然多了几分喜悦。”
柳氏闻言，大概明白了几分。她挥挥手，示意元明可以离开了。
元明得到指示，自然不会再多加逗留。她也怕离开太久了会引起夏忆晗的注意。
白姨娘这么做究竟是想设计夏忆晗，还是想讨好夏忆晗？柳氏眯了眯眼，若是后者，那她一定不会放过这对母子。
任何人都不会喜欢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更何况柳氏这种心胸狭隘之人。
正想着呢，屋里头突然传出一个声音，让柳氏严阵以待：“柳真（柳氏的闺名）。”
柳氏忙出声应道：“是，主子。”
“有人在调查三年前郗念云一案，并且已经掌握线索了。”暗哑的声音听得柳氏的心压抑得很。
“什么？”柳氏闻言，惊疑不定，“已经查到线索了？是谁？”
“此事你无需去管，我自有打算。当前要紧的是宫宴，一定要往郗念云的遗孤身败名裂。”暗哑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恨意，柳氏显然已经察觉，却也习惯了。
每每主子提到郗念云和夏忆晗的时候，声音中都会透露出一股恨意。
“是，主子。”柳氏听到主子这么说，心中顿时安定了许多。
郗念云啊郗念云，你究竟是怎么惹到这么个可怕的人物啊！活该你死不瞑目！柳氏幸灾乐祸的想着。
屋里的气息猛然间变得轻松许多，柳氏便知道主子已经离开了，微微一笑。夏忆晗，别怪我心狠，怪就怪你是郗念云的女儿。
午后，京城最是繁华的茶楼——品茗楼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楼上靠窗边的一张桌子上摆放这一壶茶和几盘小点心。
“你们有没有听到一个流言啊？”一个穿着普通的男子说道，“听说宣德侯爷的原配夫人给宣德侯爷戴了绿帽子。”
“切……”坐在旁边的三人不屑的看着那男子。这件事在京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你们先听我说完。”那男子急了，“据说那宣德侯府的大小姐不是宣德侯爷亲生的，是那原配夫人与野男人生下来的野种……”
那三人心中一惊：“你说得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那男子言之凿凿，“我表妹可是宣德侯府的一个管事的夫人。”
那三人立刻“啧啧”两声。他们只知道宣德侯爷被戴了绿帽子，没想到宣德侯爷还帮旁人养了女儿，真是可怜。
一时间流言在坊间，百姓间迅速流传开来。
翌日清晨，夏岩松按时上朝了，却见众多官员看自己的眼神里多了份看笑话的神色，不明所以。
一个与夏岩松交好的官员凑到夏岩松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夏岩松的脸顿时变得铁青。
“宣德侯爷，可确有此事？”那官员小声的问道。
旁边的官员自然听到了那官员的问话，纷纷竖起耳朵，想听个究竟。
“胡说！坊间谣言岂可信？”夏岩松低声呵斥道，“孩子是不是本侯的，难不成本侯还不清楚？”
话音一落，便有人呲笑一声：“是与不是，宣德侯爷怕是真的不清楚吧？”
郗念云给夏岩松戴了绿帽子，夏岩松尚不可知，如何能得知这夏忆晗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你说什么！”夏岩松怒气冲天的等着那名说话的官员。
那名说话的官员见夏岩松如此，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死鸭子嘴硬！”
夏岩松闻言气闷，那名与夏岩松交好的官员却小声的劝说：“算了，在这朝堂之上不宜起冲突。”
夏岩松憋着一口气，上朝。
下朝之后，夏岩松便直奔麒瑞院，将此事告知夏于氏。
夏于氏只告诉他这件事，怕是有人故意中伤夏忆晗。虽说如此，夏于氏的心里却存下了一个疑惑。
夏岩松想想，也许是自己错怪了夏忆晗。毕竟郗念云嫁给他的时候尚是处子之身，而夏忆晗则是在他与郗念云婚后一个月便怀上的，想来不会是外头所说的野种吧？
虽然如此想，夏岩松依然心存疑惑。毕竟郗念云背叛他在先……
傍晚，夏忆晗去给夏于氏请安，明显的感觉到夏于氏和夏岩松对自己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她百思不得其解，再看柳氏和夏墨妍看她的眼中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眉头紧蹙，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于氏看着夏忆晗那张与郗念云像了个十分，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小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夏忆晗瞪着一双纯粹干净的凤眸看着夏于氏，眼中的迷茫让夏于氏有些心疼：“坐下吧。”
夏忆晗这才依言坐了下来，委屈的说道：“祖母，可是晗儿做错了什么？”
夏于氏淡漠的摇摇头：“晗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哪里会做错什么。”做错事的不是你，而是你那么不知好歹的娘——郗念云。
见夏于氏冷着一张脸，夏岩松甚至不愿多看自己一眼，夏忆晗敏感的察觉到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罢了。
第113章 调查结果（）
夏忆晗握紧拳头，对于自己在这宣德侯府中的消息闭塞非常恼火。但凡她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变得如此被动。
一个晨昏定省给夏忆晗敲响了警钟。若只有一天如此，她可以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惹怒了夏于氏和夏岩松。
但，几天都是如此，那便不是巧合了。这其中一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为了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夏忆晗命玉溪去找吴柱，将这几天京城里发生的关于坊间流言的整理出一份，送到宣德侯府晗依苑。
距离宫宴还有最后一个晚上。夜里，吴柱带着收集到的关于这个流言的信息来到了晗依苑。
“主子。”吴柱单膝跪在夏忆晗面前，“属下收集了所有的坊间传言，其中有一条是关于主子的。”
“说，”夏忆晗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她原以为柳氏会在宫宴上动手，没想到原来已经动手了。
“说主子并非宣德侯爷所生，而是原配夫人与野男人所生的野种。”吴柱直言不讳，丝毫不怕夏忆晗迁怒于他。
夏忆晗闻言，猛地瞪大眼睛，怒气滔天。她只恨娘亲有眼无珠，竟挑中这样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作为一生的依靠。
她恨啊！恨夏岩松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相信这样的谣言！恨柳氏为了达到目的，竟如此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当着一点活路都不留！
“还有呢？”尽管内心的恨意翻江倒海，夏忆晗的面上依旧面无表情。
“还说夏岩松不但被原夫人戴了绿帽子，还帮原夫人养大了野种。”吴柱面无表情的回道，心中却对夏忆晗多了几分赞赏。
夏忆晗点点头，示意元青将吴柱带来的消息收起来，端起茶盏，大口大口的喝光茶水，这才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沐紫玥如何？”夏忆晗的语气平静无奇。
能真正做到宠辱不惊的人并不多，而夏忆晗却有这份本事。吴柱佩服的看着夏忆晗：“是一个好苗子，可惜心地还不够强硬。”
“好好教导，璞玉为由经过雕琢才能成为无价之宝。”说起沐紫玥，夏忆晗淡笑，“针对弱点，加大训练力度。待到你觉得她可以出师了，便让她进品茗楼进行考核。”
“是，主子。”吴柱点点头。夏忆晗所安排的，也正是他心里所想的。必须要有实战，才能真正的成长，否则再好的人才，也只会纸上谈兵。
“回去吧！”夏忆晗看向吴柱，笑道。
吴柱报了抱拳，站起身，便不见了身影。
夏忆晗一拳打在桌子上，心中的怒气再也绷不住了，怒不可遏，眼神中更是迸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意。
元青见夏忆晗如此，生怕夏忆晗魔怔，忙上前抚了抚夏忆晗的背：“姐姐莫气。柳氏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何必为了这件事生气呢？若是气坏了，柳氏和夏墨妍就该高兴了。”
夏忆晗一愣，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将那口气吐出，这才睁开眼睛：“你说得对，是我偏执了。”
她可以不生气，不过这一帐她会在柳氏的头上大大的记上一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柳氏，等着瞧！
清晨，夏忆晗早早的便被元青宠床上挖了起来，她不断的打着哈欠看向外头还一片漆黑的夜色：“元青，这天都还没亮呢，让我再睡会儿可好？”
“小姐，这都寅时了。奴婢问过元碧，每年的今天，老爷，老夫人等人都是卯时便出发去宫里，若不早点，一会儿会来不及的。”元青一点也没有心软，反而拿过夏忆晗今日的要穿的鞋蹲下身为夏忆晗穿上。
夏忆晗闻言，不得不站起身，让元青为她更衣：“每年都这么早吗？”
“嗯。”元青为夏忆晗穿上夏于氏为夏忆晗准备的宫装，笑道：“其实也算不得早，宣德侯府毕竟离皇宫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正说着元碧端着一盆水进来了：“小姐，洗把脸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说着，元碧将水中的手巾去了水，递给了夏忆晗。
夏忆晗接过手巾，往脸上敷了敷，果真清醒了不少，她微微一笑，看向元碧：“今日，你不必跟我去宫里，晗依苑便交给你和郗嬷嬷了。记住了，这间屋子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是，小姐。”元碧忙接回夏忆晗递过来手巾，回道。
夏忆晗点点头，做到梳妆台前，为自己梳妆打扮。
元青为夏忆晗绾起一个别致垂挂髻，在云鬓里插着堑花玉石钿花，笑道：“小姐，这样可好？”
夏忆晗看了看，虽然这样素淡了些，却也不失端庄大方，配上这一身青色的镶金边梅花竹叶袄裙到是极为合适，笑着点点头。
此次宫宴，她无需打扮得过于艳丽，免得抢了宫中贵人的光芒，毕竟她还不想为自己找来无端的敌对。
元青又将数十张百两的银票放在夏忆晗的袖袋中，取了个放有薄荷草的荷包小心的继在夏忆晗的腰间，悄声说道：“这薄荷荷包是奴婢这几天做好的，薄荷是奴婢亲自采摘的，有提神的作用。”
“元青，谢谢你。”夏忆晗知道，元青准备这个是生怕有人用迷药之类的东西害自己，到时候这个薄荷荷包就能派上用场了。
元青笑了笑，拉着元碧围着夏忆晗转了两圈，笑着问元碧：“可还有什么不妥。”
元碧一愣，欲言又止。
“大胆的说。”元青笑着轻轻撞了撞元碧。
元碧想了想，走到夏忆晗的首饰盒，伸手挑了挑，拿起一对翠玉银杏叶耳环为夏忆晗戴上，又取来一对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戴在夏忆晗的手上。
她小声的解释道：“想来元青姐姐是忙乱了，忘了小姐的耳环。至于这手镯，奴婢总觉得这一身端庄有余，灵动不足，这玲珑镯戴着正好弥补了这一点。”
夏忆晗往铜镜里瞧了瞧，笑道：“果然如元碧所说。如此打扮正好。”
第114章 宫前失仪（）
一切准备完毕，夏忆晗带着元青来到了麒瑞院。
一进屋便见夏于氏坐在上首，夏忆晗并没有热情的扑过去，只是恭敬的行了礼，淡漠的说道：“晗儿给祖母请安。”
夏于氏只觉得夏忆晗的态度不似从前那般热情了，隐隐猜到是被自己这几日的态度所伤，故而对自己不敢在有过多的热情了。
她叹了口气。若是没有外头的流言，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这般对待自己看重的亲嫡长孙女。
夏于氏挑剔的目光在夏忆晗身上上下打量，见夏忆晗依旧穿上自己为她准备的那套宫装，不免心中疼惜几分。
不敢亲近自己，却力所能及的远远的讨好着自己，可见夏忆晗是个好的。夏于氏暗暗点点头，对夏忆晗今日的打扮很是满意。
晗丫头倒是个懂事的，这身打扮既不会太过惹眼，又不会让人觉得失礼。
“秋兰，去将我那支木兰玉簪拿来。”夏于氏看了看夏忆晗的发髻，觉得首饰少了些。
秋兰依言，拿来了木兰玉簪。夏于氏亲自将木兰玉簪插在夏忆晗的发髻上，满意的点点头。
正从外头走进来的夏墨妍看到这一幕，不禁眼红。这支木兰玉簪是用上好的和田玉制作成的，无论是成色还是品相都是极好的。
夏墨妍为了得到这只木兰玉簪，缠了夏于氏许久，夏于氏都不为所动。不曾想今日夏于氏竟拿出来亲自为夏忆晗戴上。
“祖母，家财不可外散。夏忆晗不过是一个野种罢了。”夏墨妍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出言讽刺。
夏忆晗闻言，脸色顿时铁青，而夏于氏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胡说什么。”夏岩松从门口走了进来，看了看夏忆晗，只觉得夏忆晗今日的打扮很得体，反而是夏墨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让他皱了皱眉头，很是不悦。
往年没有夏忆晗的对比，夏岩松还不觉得什么。如今与夏忆晗的清新打扮相比，夏墨妍的妆容衣裳显得过于艳丽。
“爹爹……外头都传遍了，多少人指着我们宣德侯府看笑话呢，你还纵着这个野种。”夏墨妍不依的叫唤，瞪着夏忆晗头上的那支木兰玉簪，心中越发的不甘心。
“好了，妍儿，你少说两句。坊间的流言怎么能轻易相信呢？没有证据，流言便是谣言。”柳氏轻声安抚，却是在提醒夏墨妍稍安勿躁，好戏还在后头，也同时提醒夏岩松，是与不是，滴血认亲后便知道。
夏岩松心头一动，抬头看向夏忆晗。夏忆晗心中无愧，对夏岩松的视线并不回避，反而直视他。
夏忆晗眼中的纯粹干净让夏岩松顿时有些狼狈，甚至觉得自己的想法竟然这般龌蹉。
“时候不早了，该走了。”夏岩松都听出来的话外之音，夏于氏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凉凉的看了柳氏一眼，带头走了出去。
夏忆晗见夏于氏走了出去，忙跟了上去。而夏岩松看了柳氏一眼，道：“走吧。”
柳氏看着夏忆晗的背影，冷冷一笑，带着夏墨妍跟了上去。
马车上，夏墨妍一看到夏忆晗头上的木兰玉簪便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她撇过头看向窗外，不再看夏忆晗。
夏忆晗微微一笑。她依稀记得夏于氏给她的这支木兰玉簪在前一世是夏墨妍的心爱之物。只是夏墨妍并不知道，她对这支木兰玉簪的喜